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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言 回归本心(1)

就在当天,欧翔聿搬离了唐家,一句话不说,递出了辞呈,交给了唐臬后,没有一句交代,就拿着行李箱离开了。.

唐臬还在惊愕中,本想挽留,可是唐瑾歌的态度却不如以往那样强硬了,眼睁睁看着欧翔聿离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欧翔聿离开后,反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天都没有再出来,再度陷入到了那奇怪的禁闭中去了。

本以为就算日前气氛诡异,可是好歹日子算是平静下来了,可惜两天后,再度发生了一件大事,冲击着欧翔聿的精神与心理。

倪云的病情持续恶化,不得不再度进行抢救,情况危急。

欧翔聿在医生下达病危通知的时候,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快速赶到医院,可是得到的消息是医生全力抢救,也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焦虑不安和疑问,只能让他一个人孤独得坐在抢救室外等待。

他默默坐在冰凉的座椅上,把脸埋在双掌中,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他很害怕。从他记事起,就是母亲陪伴他最多。后来父亲欠债外逃,那些债主找不到人,不是什么都不做,把他们家里的东西都砸了,甚至对他们母子拳打脚踢……在那个时候,一直都是母亲将他揽在怀里,保护他,安慰他。就算自己心里绝望,却也给了小欧翔聿一抹希冀,没有让他从小就埋没在黑暗的无助里。后来懂事了,他才明白母亲的苦,还有她的坚强。一般的女人,哪里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可她还是没有放弃。

那个一直陪伴着他的母亲,要离开了吗?死亡……这个词离他那么遥远,又那么近,让他一贯的理智也不能维持,身心全是恐惧害怕……他好希望现在可以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在他身边让他依偎就好。

可惜,他所希望的那个人不在。

高建东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或许他在医院里安插了人,又或许他一直派人暗中跟着欧翔聿,所以对他的一切都很熟悉。在半个小时后,高建东也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当他到达医院时,站在幽长的走廊尽头,看到的是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的欧翔聿,无助、脆弱,让他心疼不已。

高建东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保镖们不要跟过来,一人慢慢走过去,来到欧翔聿的身边,坐了下来,深深凝视自己的儿子,伸出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握了握,沉声道:“坚强些!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一步……你是个男人。.”

欧翔聿抬眼看他,额际的刘海凌乱,双眼猩红,定定望着高建东,一言不发。

他没有挣扎,因为他真的很需要一个人给他支持下去的力量,哪怕这个人……是他曾经最怨恨的人,可他们毕竟是父子……在高建东靠近的一刻,他一点都不想逃离,甚至还想要靠近他。

这是血缘的牵绊,让欧翔聿逃脱不得。

高建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得坐在那里陪着欧翔聿。两人周身的孤寂,让人靠近不得。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人来人往,他们所担心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来。

甚至到了后来,欧翔聿整个人不光是身体发麻了,内心也已经慌张麻木得没有知觉了,只是愣愣得靠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看着抢救室的门,茫然地等着它开启。

终于,在将近两小时后,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男医生,一脸疲惫地摘下口罩,朝欧翔聿和高建东走过去。

高建东率先回神,轻轻拍了拍欧翔聿,然后起身走向那医生,虽然态度从容,可是语气中却泄露了他的紧张不安:“医生,那病人抢救得怎么样了?”

欧翔聿没有走过来,只是坐在原位,微微垂下脸,避开医生的视线,紧紧扣住椅子的手止不住颤抖,关节泛白,好似在害怕听到他不希望得到的答复。

那医生认识欧翔聿,看了看欧翔聿,再看看高建东,似乎发现了什么,也没有支吾,直白地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癌细胞扩散严重,身体的很多肌理已经损坏,实在是无法抢救。病人已经于十一点十八分死亡。”

死亡……死亡……

一记棒槌敲在欧翔聿的脑袋上,打得他两眼昏花。

“死亡?”高建东怔住,好似还没回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我们也感觉到很心痛。希望你们好好准备后事。”那医生哀叹地看了一眼高建东后,视线挪向了一边如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欧翔聿,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车走出抢救室,床上躺着盖着白布的倪云,寂静不动的胸口预示着她已停止呼吸,再无生迹。

起先一直没有动作的欧翔聿,在倪云被推出来的那一刻,立刻从椅子上弹起,快步来到倪云的身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倪云已经冰凉的手掌,牢牢握在手中,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却再也激不起一丝心跳。

“妈……”欧翔聿沙哑着声音,低低喊了一声。

安静,毫无回应。

高建东站在他身后,也是难掩悲痛,伸手拍在欧翔聿的肩上,死死抓住他。

“你是病人的儿子吧?她在昨天清醒时写下了一张纸条,希望我们可以交给你。正好,我去取来给你。”推着车的护士之一忽然想起了什么,简单说了几句后,转身快步离开。

欧翔聿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维持着握住倪云的动作,静静弯下腰,将头凑向倪云的耳边,沙哑着声音,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妈”,可惜,对方却再也不会听到。

很快,那个护士就从倪云生前所住的病房内拿出了那张倪云留下的纸条,然后快步走向欧翔聿,一脸惋惜地交给了他。

欧翔聿松开倪云,直起身来接过那张纸条,缓慢地打开,纸张清脆的声音在空荡幽长的走廊内幽幽回响。在那张干净的纸张上,清晰地印着倪云的笔迹,虽然字体因为无力而看上去有些歪曲,可是欧翔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倪云的字:

阿聿,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怕跟你错过,所以趁着自己还清醒,写下这段话。你原谅你爸吧,我的身体不行了,未来需要你爸爸照顾你。一个人别太累,你小时候受的罪已经够多了,就当是补偿自己,也宽慰我。如果我真的不知不觉走了,你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我不图那些虚的,只要有一个地方安葬我,而且你能时常来看我,跟你爸关系好些,也算是偿了我的心愿。好吗?

简单的字条,虽然字数不算很多,可是对于那样状况下的倪云来说,她的一笔一划需要用常人的三倍精力来写。就这么短短几行字,却饱含了她对欧翔聿的不放心,还有她企盼父子和好的心愿。

欧翔聿默默看完倪云写下的最后心愿,什么都没有说,将那张纸完完整整重新叠好,放入自己心口的口袋,轻轻抹去泪水,他侧过身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建东,那个所谓的父亲,一切悲伤已经被收敛,他知道倪云走的时候,唯一的心愿是他,既然是母亲的遗愿,他愿意好好遵守。

“我跟你走。”欧翔聿的语气云淡风清,好似根本没有经历过伤悲一般,将心头泛起的酸疼都压入心底。

“你决定了?”高建东略微诧异。

“是。唯一的条件是,好好安葬我妈。她为你为我,受了太多的苦。”欧翔聿半垂下脸颊,掩盖去眼底的哀伤,强装冷静地说道。

“好,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立刻去准备葬礼,三天后举行。虽然不能在她还在的日子弥补她这些,但在她走后,我也希望她可以风风光光的。你觉得怎么样?”高建东惊喜于自家儿子的妥协,也因为内心的愧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欧翔聿扯了扯嘴角,淡淡回道:“好。”

人都死了,风不风光也无所谓了。但是能够风光,就绝对不低调。这是他这个儿子这辈子唯一能回报给母亲的了吧。

他静静闭上眼,站在倪云的身侧,久久不动,就犹如凝固了一般,要站到天荒地老。

欧翔聿离开了唐瑾歌,仅仅只是一天,唐瑾歌却好似丢了魂一样,做什么事都觉得奇怪,没有把握,感觉不对,好像之前身边该有一个人,陪着她做任何事,可是现在那个人消失了……她迷失在了他还在的那种氛围中,辨不清方向了。

接连几天,唐瑾歌的状态都不对,在麦安琪奇怪审视的目光中,她躲藏无果,最终还是买了水果,决定先去医院看看倪云,顺便能够和她聊心的话,问问她一些欧翔聿的情况,和她目前不佳的状态,探讨一些建议。

拎着买来的精致水果篮,唐瑾歌一身白色的羽绒衫,配上雪白的雪地靴,走在本就布满了白色萧条气氛的医院中,熟门熟路来到倪云的病房外,轻轻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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