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
我继续弄着手中的竹简,卷上放置一旁,默想我说刚才怎么随口诌的不大对,原来是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但是现在都成了定局了我是怎么辩白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不能辩白,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笑盈盈的回:“千岁说笑了,千岁是本宫的夫君,于本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还不至于愚蠢如斯。”
说完之后,我闭口不言,只是低着头沉寂着看手中的书简。
我很清楚面前逼仄的气息,也多多少少清楚九千岁心里的想法,他伸手按住我拿另一本竹简的手,声音低沉的厉害:“你早就知道有一天你会把持朝政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麦色的手和我纤细白嫩的手形成的鲜明对比,抿了抿唇,低低的应了一声。
“先帝曾在朝上朝下安插的各路棋子你都知道是不是?”
“是。”我想了想,他是我夫君,近些年来大权在握,对于一些事情彻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于这些事情上,我们在某种政见上勉强还能是统一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低低开口解释道,“但也不全对,皇兄安插棋子的时候,我也曾和皇兄共同商议过。”
“你的意思是,要提早收网?”
千岁一句,让我瞬间抬起头开对上他的眼,我想透过他的眼睛寻找一些东西,从祖辈开始就有那么一两个扎根在王朝的势力,是所有北朝帝王心中的一根刺,他们已经抢了我的司徒峰,我一点都不想他们再抢什么。
我再度低下头去,咬唇不语。
皇兄在打压我这些年里到底做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是九千岁这么一说,我却明明白白的猜得出来。
“燕然,北朝永远是是燕家的江山,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话语中极致的逼仄让我几乎想落荒而逃,我稳稳心神,虽然九千岁比我年长三岁,但是出名,我比他早五年!像这样子的境况,父皇问过我,皇兄也问过我。
“能想什么?”只是那个时候的说辞显然已经不适合我这个二十有三的妇人了,再怎么的壮志凌云豪气冲天,都应该沉淀在古旧的时间里,看似沉寂,然后在不经意之间一击致命,“无非是江南赋税贪污一案到底如何处理。还望夫君给我个明白的回话。”
我想,曾经我同皇兄一起撒下的那些暗棋,是不能怎么用了。
“你想如何做……”千岁的话说到一半,人也到了门口,遮着大半的阳光,“本王都由着你,只是燕然,你别太过。”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从来没有像过这般清明的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只希望不要太迟。
千岁王爷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出去,我与他的谈话再度不欢而散,从前我也想过讨好他,却始终是他有意无意的让谈话不欢而散,而如今,我既然有了权,就该好生用着。
只是我低头看着手中竹简的片刻,小厮匆匆的走了进来,毕恭毕敬说道:“王妃娘娘,云侧妃求见。”
云侧妃?这名字好生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