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卡岛
坐在船舱内,风华撑着下巴看着末轻箫的脸。船身随着水波在晃动,二人却像是钉死在船舱内的石像一样,身子直得可怕。
末轻箫静默无语时,自成一副美男图,有着珠玉般光滑的肌肤,浓黑细密的睫毛,鼻如悬胆,皓齿内鲜。
风华不知道这船要往何处去,只知道末轻箫为了提升功力而去。过程怎样,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反正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了。
艄公是个哑巴,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基本上可以说是聋哑人了。下船之时,末轻箫没说话,只和艄公打了个手势,表示感谢。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岛,一眼看过去,被大部分的绿色植物覆盖了,但是从沙滩上细小的痕迹看来,这里有人居住。
“这是我的出生地,叫库卡。库卡是我的家乡话,是快乐、祥和的意思。”末轻箫呼吸着熟悉的气息,言语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有人从树丛中穿梭过来,发出了簌簌的声响。来人常年经历海风的侵蚀,肤色和末轻箫一对比,又黑又粗糙。
“轻箫你回来了?”
“是啊,末真,她是……”
“她是嫂子吧?”末真接过末轻箫的话,没给他多说的余地,就开始一个劲的说岛上的事情。主要内容是在问末轻箫出岛之后在做什么,又说什么末轻箫的二叔想要当岛主。
从他们的对话中,风华得知末轻箫父母已亡,剩下的唯一亲人觊觎岛主的位置,千方百计的把尚且年幼的末轻箫赶出了岛。
末真之后,又来了几个青年,看到风华之时无一不低下了头,欣羡的看着末轻箫。被众人认作是末轻箫的媳妇,风华没解释。
末轻箫和众人寒暄了一番,风华终于在众人的视线中,入了末家。一入末家,风华就见到了一个与末轻箫有三分像的男子,那脸拉得老长,一副别人抢了他东西似地表情。
“我听说你还娶了岛外的女人?”末广净坐在椅子上,审视的看着风华。
风华毫不示弱的对上他的眼,“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
她的态度给了他借题发挥的可能性,末广净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入我末家,你还得守规矩,别不知天高地厚的,对待长辈就这么没礼貌。”
风华扭过头去,完全无视了末广净这个人,“末轻箫,晚饭时间快到了。”
小东西从末轻箫的衣领处飞出,跃至末广净的脖颈,带毒的尾巴危险的滑过末广净肌肤上的纹路。
“末轻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叔了?”末广净想大吼,但是见到小东西挥舞着尾巴,只得按捺住不乱动。
“我没有二叔。”末轻箫对着躬身在一旁的婢女道:“待会儿将我们的饭菜送到乱荷居。”
“是,少爷。”婢女赶忙回答,看着在烛光下闪动着异样光芒的毒蝎,她可不敢迟疑。
小东西在末广净的眼前椅了一下尾巴,方才又趴回了末轻箫的肩上。末广净被末轻箫和风华的态度气得不轻,恨不能把两人都给连根拔起。
末广净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下狠手,把末轻箫给杀了,现在由着他翅膀硬了,回来跟自己抢岛主的位置。
见着风华坐在石桌旁吃东西,末广净清了清嗓子。
风华没反应,自顾自的吃着烤鱼干。库卡岛的海产品鲜美,用了特殊的调料腌制,再加以烤晒,特制的调料均匀的遍布鱼身,味道恰到好处,平日里当零嘴,打发时间是再好不过。
吃着烤鱼干,风华心想:这一趟没白来。
“嗯哼!”末广净向前走了两步,提高了声音。
风华抬眸看了看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仍旧没有搭理末广净,又继续吃起来。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真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末广净几次见到风华,都是在吃东西。第一印象本就不好,现在更是大打折扣。
“嗓子不好就去吃药,别在我面前哼唧了。”风华倒了一杯药茶,喝了一口。茶水给舌尖一种清甜的舒适感,流过喉头,润滑过肠胃,驱走了干渴。吃多了烤晒成的海产品容易上火,末轻箫见她的嘴一直没停下,只好为她调配了药茶降火降燥。
末广净气得胡子都抖动了,他指着风华怒目而视,“风华,你别太得意了!你是我末家的媳妇,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叔,如此不分尊卑长幼,这都是谁教你的?”
风华低头看着已经见底的杯子,又倒了一杯,茶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粼粼波光。放下杯子,她嘴角含着笑意,“末轻箫都没叫你二叔,我为什么要叫?”
“你……你们!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末广净指了风华几下都没能再说出什么,气急败坏的走开。
风华悠悠的吃着东西,看着阳光从明亮到暗沉,直到月亮挂上了笑。
越是靠近乱荷居,末轻箫低声的喘息就越清晰。风华的耳力很好,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她甚至能够听到远处院子里,家丁婢女夜会的大胆情话。
进了门,风华扫了斜躺在软榻上,握紧被褥的末轻箫。她没说话,扫过桌前摆放整齐的饭菜。这里的饭菜扮相并不精致,大多是些家常小菜,没有什么花哨的内容,胜在做出了食材本来的味道。
她举起筷子,又吃起来。
先前她不知道末轻箫为什么回来,现在知道了。库卡岛上有一味适合他纯阳功夫的药材,按时服用,可助他功力大增。强行用药提升武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末轻箫这种修习纯阳功夫的人,普通药物对他根本没有效果。
身体在消化药力之时,五脏六腑有如火焰灼烧,疼痛难耐。他白璧般的脸颊上,透出了蜜桃般的红色,像是在招人过去咬一口似地。微微散开的领口露出了漂亮的锁骨,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分外动人。
风华站起身,看着他将被子撕扯得裂开,棉絮从提花锦缎中探出白花花的小脸来。她看着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被汗水濡湿的墨色长发,里衣上缭乱的褶皱,勾卷起的可爱脚趾……活色生香,苦不堪言,让人不忍多看。
他的目光一直在转动,唯独没有看她。若是风华帮他化解药力,之前的忍耐便全都白费了。他想尽快提升功力,助风华早日炼成《阴阳双合》。
他痛了多久,忍了多久,她就站着看了多久。她要把这些映在眼中,记在心内,连细枝末节的点都不愿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