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的事情

苏森禾抱着风华，步履轻盈，避开了别人，一路飞驰。

她完全融入黑夜当中去，所有的光芒都无法照射在她的身上。在夜里，她敏捷得像是一只姿态优美的豹子。

她踩踏的树枝一点声音都没有，痕迹也没有留下。

“把她给我，你可以回去了。”早早就等待着的季祯昀抬眼看向苏森禾，此时，苏森禾的眼神已经呆滞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前兆，季祯昀知道，苏森禾快要脱离他的催眠了。

把苏森禾打发走，季祯昀无奈的帮风华取下蒙面的巾布，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发丝，“你太鲁莽了。”

纤细的腰肢柔若无骨，季祯昀抱着她，没有什么真实感。他前进的动作没有停，思绪却飞回了遥远的时代。

前襟一紧，他不由得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

风华抓着他的衣襟，目如秋水，“季祯昀，是不是你？”

“什么时候醒的？”季祯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停下脚步，却还是抱着她。

“在你漏洞百出，我足以杀你一百次的时候。”风华仰着脸，看他的长相。

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刻意的认识一些有一张好皮囊的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男子的脸，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径如此，穆岚懿如此，左丘并如此，季祯昀也是如此。

季祯昀的长相十分柔和，倒不是说女气，而是一种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亲切的俊美。不是穆岚懿那种祥和圣洁的高高在上，如同神只一般，即使俊成仙人，那也有一种距离感。季祯昀的长相，不会给人距离感。

他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引着你和他交谈，把所有的话都说给他听。

季祯昀以那洞悉一切的眼睛望着她，“风华，你的小狗嗅着味道，跟了我们一路。你就是利用他，追踪到隐理处的吧？”落下山崖是计，引左丘并出现也是计，或许就连我的出现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我不会给你扰乱嗜血嗅觉的机会。”风华从他的怀里翻身出来，抓住了他的双手。

“别逼我催眠你。”

她多用了几分力，“你催眠我试试？”都能听到骨头咔咔咔的奇怪声音。

“风华，我们来做一件……让你觉得羞耻的事情。”

季祯昀的脸在眼前轻轻震动了一下，就像是蜻蜓震动翅膀时的轻微晃动。风华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她松开了手，踮起了脚，吻在了季祯昀的唇上。

大脑清醒无比，却吻了他的唇。

“季祯昀！”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季祯昀打了一个响指，她的双手往下垂落，身子站得直挺挺的，“风华，等你愿雌伏于我，我会再出现的。”

季祯昀离开没多久，嗜血就出现了。

“风华？”嗜血见风华站得正直得不像样，疑惑了。

“我们回吧。”动了动胳膊，风华冷静的说道。

堆积在一起的骨头，在夜华下，闪着奇异的白色光泽。苏森禾站在白骨堆前，用特殊的药水和布子，拿出一截白骨，轻轻擦拭。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心不在焉的擦着白骨，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想不起来被季祯昀催眠的那一段记忆，却敏感的察觉到今夜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