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塞
“哟,是小向啊,我请阿黄过来帮忙,就顺便留他吃饭,你不会介意吧。”香香姨见我这般愤怒,连忙解释了一句,可听了她刚刚对我的议论,我再也没心思听她解释。直接拉着阿黄走了出去。
我拽着阿黄刚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身影迎了上来。
“你有帝王之相啊!”
“滚!”我气极之下,咬牙切齿地对着王瞎子吼了一声,可没想到,面对我如此强悍的吼叫,他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摇分毫。
“黄大嫂,你今天心情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这根心情无关,心情好,我也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哦说句有帝王之相,钱就到手啦,那我说你有帝王之相,你能给我点吗?”
被我这样堵,他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黄大嫂,别这样嘛,你们两本来就有帝王之相嘛!”
“谁有帝王之相,谁有帝王之相,你才有帝王之相。”我口齿伶俐地和他争执起来。
“你有帝王之相!”他毫不示弱地指着我反击道。
“你有帝王之相!”
“你有帝王之相!”
“你有帝王之相!”“你有帝王之相!”……这样没完没了地争执许久,我终于使出了终极大绝招,仰天大吼一声,叉着腰冲他怒骂道:“你有帝王之相,你爹有帝王之相,你娘有帝王之相,你妹有帝王之相,你弟有帝王之相,你们全家都有帝王之相……”在我强大的音波下,他终于捂着耳朵,仓惶撤退了。
解决了王瞎子,回到屋里,我果断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阿黄。现在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他刚刚拿下了村里选美男子组的冠军,当然,女子组的冠军颁给了梁红,之前我一直是呼声最高的,也以强势劲头杀进了决赛,但最后却未能成功卫冕,这正是我气恼的原因。我现在与阿黄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不光是此次选美大赛,在这之前他已经斩获了‘捉猹能手’‘喂猪先进’等殊荣,而且还考取了木匠三级证,建筑师资格证,一时间成了村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阿黄,你就直说吧,到底还能不能过了?”进屋后,我将腿往板凳上一翘。冷着脸质问了一句。
“香香姨家想盖新房,让我帮忙参谋参谋,忙活到晚上,她非要留我吃饭,我就留下来了。”阿黄轻声解释了一句,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盖新房,盖新房怎么不找别人啊,给钱了吗,就爱贪小便宜。”我抱怨了一句,别过了脸,见他许久不接话,又回过身苦口婆心说了一句:“早就跟你说过了,香香姨不是什么好人,叫你少跟他接触,你就是不听。”这一次,阿黄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只专注地听着我抱怨。
“她是不是还跟你说男人不能干厨房的活儿,让你以后别跟我烧锅。”见他态度良好,我语气也稍稍缓和向他打听起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问题刚脱口,他就坚定地点了头。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我还是难掩气愤地拍了下大腿。
“她这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想撒气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无奈之下只得再度向阿黄开口:“你说,我做饭你吃了吗?”
“吃了。”他极其配合地说了一声。
“好,既然吃了,那你说应不应该出这份力。”
“应该。”阿黄抬起头,眼中满是虔诚。见他这样,我就是想发火也没由头。
好在他并未被香香姨蛊惑。晚上照常为我烧了锅。吃完晚饭,我一边用布擦着脚,一边数落起了香香姨:“香香姨这人太不行了,爱嚼舌根这茬先不提,就拿今晚这事来说,我去她家找你,那菜都摆上桌了,央一声能死啊,我又不会真吃对不对?”我说着一脸殷切地看向了阿黄,极度渴望得到他的附和,可面对我如此热切的目光,他却回了我一记冷眼。
“村里人叫你吃饭,你哪次客气了?”
啊啊啊啊,简直,简直太过分了,我瞪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妈蛋,给老娘滚,现在就滚,老娘就当没生过你!
可转念一想,这样正合了他的意,成全了他和梁红,不行,我得忍,瞪了他一阵,我转过身一言不发,直接上了床,这日子过的,真tm心塞。
虽然他和梁红见面时常会叫我生气,好在,我有篱落,这样想想,我也不是很吃亏了。误会解除后,我和篱落重归于好了,现在一提到上班两个字,我就顿时觉得生活分外美好。
自从那日将我的老底揭穿后,阿黄的吐槽属性似乎越来越强大了,现在他竟然会说我每次出去都会搽香香,而在他面前,却每天都是蓬头垢面的,我想反驳,却又被他堵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天,已经飘了一整天雪了,下班时,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篱落担心雪路难行,特地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和他说说笑笑,尽量向他展现着我的美好,可快到村口时,分别将至,我顾着看他,一不小心滑了一跤。
他拽起我,露出了一脸关切,我揽住棉裙,掸了掸身后的雪,挠了挠头,冲他不住地笑。可转过身,看到村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我不由就哭了。
那晚,漫天飞雪中,我倚在他的肩头不顾形象地哭着,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屈从何来。也许是跌倒让我在篱落面前难堪了,可这与阿黄无关,而我却伸手不断地捶打他,这般举动,未免有些太过不讲理,可往日叛逆的他这一刻却由着我胡闹,站在雪中,一动不动。
日子在和缓而平静的进行着。我依旧每天按时去小鸟,而阿黄要么在斗蛐蛐,要么在训蛐蛐,要么就是在摆弄那只鸽子。说来也怪,鸽子本不需要那般细致对待,可阿黄每次都将它抱在怀中,一粒一粒地将米往他嘴里塞。不过想想,他与这只鸽子也挺像的,同样漂泊至此,同样孤苦无依,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惺惺相惜吧。
而他和乡村公务员梁红也依旧保持着和谐而美好的关系。香香姨依旧爱嚼舌,她时常会在妇。
女中间拿我在小鸟工作说事儿。不过成效貌似不大,热情而活泼的我依旧俘获了村里的人心。
“小向,我们赶集去,你去不。”我正在院里晾着衣服,王婶忽然探头进来问了一句。一听赶集,我心头忽然一阵雀跃。忙应了一声:“婶儿,我去,你等我会儿啊。”我说着,连忙摘了围裙走进屋里:“阿黄,我赶集去了,你在家好好看门,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嗯啊!”也许是让他独自在家使我愧疚,也许是和村民结伴赶集太过兴奋,我直接张开嘴在阿黄脸上啵了一下。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拿起布包出了门。
“哎,婶儿,你这衣服搁哪儿买的呀,真好看……”我很快融入人群,显露了女人的健谈本色,和众人挽着手,肆无忌惮地说笑起来。
彼时,我还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专注地追随着我的背影,直到很远很远……
当我带着米面和热腾腾的包子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时,却不见了阿黄的身影。
诶,人哪去了呢,这门还敞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放下东西,匆匆又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我就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看到他身旁的那两个人,我不由又来气了。
我愤愤地走了过去,还没到地方,香香姨尖细的话音就传了过来:“哟,小向赶集回来啦,这一早上就出去的,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风凉话听久了,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回家!”我伸手扯了下阿黄,可面对我如此严厉的喝斥,他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更为过分的是,他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梁红,那样专注的眼神,他甚至都不曾对我用过。
“小向啊,我叫阿黄过来帮忙看看红红新做的衣服,他只说漂亮,这其中的奥妙却并不知晓。你在小鸟干活儿,见过的世面广,应该懂得哦!”我瞥了眼梁红,她身上穿的的确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可这种时候,我已无心评头论足,香香姨字里行间的讽刺,再加上阿黄的叛敌,我不由怒火中烧,指着阿黄愤愤骂道:“你不回去是吧,好,我回去就把那只鸽子糊吃了,连口汤都不给你留!”说完,我不等他回应,转过身,直接抬脚离开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从前什么没穿过。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我心里还是对梁红身上的新衣有了几分芥蒂。
好在鸽子是个百试百灵的理由,不一会儿,阿黄就回来了,可在气头上的我已经无心理他,一整晚都在兀自生着闷气。
本以为有此教训,他会痛改前非,可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之后,他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倒变本加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