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一阵大风，那正值隆冬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正如宿瑶此时此刻的心情。

“子康，你在乱说什么！”田休察觉出气氛不对，立即回头怒斥站在他们眼前的卫子康。

“我在和她说话。”卫子康冲着田休大声一喝，那严肃冷冽的口气震得田休为之一怔。

一时之间，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不要胡说，白尧他怎么……”没等田休说完，坐在那里的宿瑶终于开口将他的话打断，她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紧紧低着头的两人，她试图将自己的心情放平，呼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前多日不愿见她的卫子康，轻轻一问，“子康，你刚刚在说什么？”

望着她那双出奇平静对他露出祥和的目光，卫子康一愣，他抿了抿冷唇，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那个男人不会来了。就在刚才，他就已经离开这里，你眼下的那个奴才也知道！”

宿瑶瞳孔蓦然睁大，她迅速握紧放在腿上的双手。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缓缓低下头望向刘公公，声音竟带着一丝遏制不住的微颤，“刘公公，这…都是真的吗？”

刘公公身形一抖，知道事情再也无法隐瞒，便大呼大叫求饶：“皇上恕罪啊！老奴已经想尽办法去挽留白尧大人了，可是不知道朱雀皇对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如此狠心丢下皇上一人自己离开了，老奴留不住他啊，留不住啊……”

听完他的话，窒息的感觉骤然充斥着她的所有，就在那一瞬间，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也都失去了。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茫然的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什么叫留不住他……？

什么又叫他不会回来了……？

这一次——他又丢下了她了吗……？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人吗！”宿瑶激动的站了起来，双眼赤红的一手推翻眼前那张桌子，那些瓷器摔倒地上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是心惊动魄，此时刚走到门口的几人也猛然停下脚步。全部人都噤声了，殿内迅速坠落成死一般的沉寂。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又像是被瞬间抽掉力气一样，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这一刻，那些所有的爱也好恨也罢，仿佛都已经失去了要去发泄的对象。

在听到他再次选择丢下她离开的消息后，那种心无旁依的感觉就像是抽掉大脑里所有的血，让她再也想不出任何的理由，可以原谅他的理由。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从她身边离开……

他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

而这一次——他却又再一次亲手撕毁那样的誓言，再次把她推入绝望的冰谷之中，让她在绝望中，伤的全身是鲜血淋漓。

“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田休立即问那位老公公。

刘公公急哭道，“……老奴，老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奴只听到白尧大人突然说了一句“双儿怎样的”，后来他就离开了，老奴劝说过他……”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宿瑶，满眼的心疼，“可就是留不住。”

话音刚落，突然安静的寝殿里响起一阵冷笑，笑者正是宿瑶。她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大笑出声，却参透着一种难以明喻的无奈和自嘲，“又是秦素双。三年了啊……白尧啊，从头到尾，原来你一直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