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不识金镶玉

周慧怡带着一身强烈的酒气,看见他,立刻扑过来,“陆,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

他身子一顿,缓缓转过头,走廊的灯光明明亮得刺眼,他的身上却似罩着一层密布的黑云,周围的气压迅速降低。

周慧怡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目光忽闪着。

“你说谁是贱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可那腔调偏偏让人觉得一阵难受的窒息。

周慧怡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抽搐了几下,她不傻,自然能看出这个男人的皮相下包裹着巨大的愤怒,她小心的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陆,你别生气嘛!你总是这么晚回来,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他不语,半晌才说道:“不是让你在家联络参加婚礼的客人吗,怎么还有时间喝酒?”

提起婚礼的事情,周慧怡立刻眉天眼笑,“我今天让礼仪公司把订做的请帖送过来了,有时间的话,你看看怎么填。”

“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吧,以周市长的地位与影响,别落了不该落的人,该请的都要请到了。”

“嗯,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来办这件事。”她抬头看着他线条凌厉的轮廓,“陆,我们不拍婚纱照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照相,那些东西免了也好。”

她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乖顺的答应了,“我最近在家闷得慌,你能不能陪我出去玩玩?”

“再说吧,我很忙。”

他不着痕迹的拿开她攀在胳膊上的手,“你休息吧,我还要处理点公事。”

显然今天晚上,他依然不打算跟她睡在一起。

周慧怡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只好来到厨房找酒喝,借酒消愁,这成了她现在唯一的排遣方式。

张阿姨还没睡,捧着两个小家伙的照片看了又看,心中的想念简直就像冲出闸门的海水不可收拾,她习惯了叽叽喳喳有人吵闹的日子,习惯了夜晚哄他们入睡的宁静,更习惯每周接接送送的忙碌时光,现在突然就无事可做,只剩下满满的思念。

她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便下了楼,周慧怡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嘴里说着,“怎么又没酒了?”

张阿姨想起陆笙的交待,立刻转身去藏酒柜拎了两瓶酒上来。

周慧怡看到,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张阿姨,还是你对我好。”

张阿姨讪笑着,心里想着,喝吧,喝死你!

周慧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趴在餐厅的桌子上,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家里早就吃完了早餐,张阿姨也没有喊她。

她觉得又晕又恶心,忍不住冲到厕所里吐了一番。

等她吐完了走出来便看到客厅里站了一个人,穿着非常朴素,手里还拎着很多土特产,此时正用一种排斥的目光看着她。

周慧怡顿时火起,冲上来问:“你这个老太太,哪里来的,一大早跑到我们家里做什么?”

“你们家?这不是陆笙的家?”

她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不对啊,明明是范开亲自把她送来的。

“当然是陆笙的家,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是他的未婚妻。”周慧怡十分厌恶的打量着老太太,虽然穿得非常朴实,可是不难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只不过长期生活在山里,显得有些土气,再加上那些她根本看不上眼的土特产,周慧怡更加确定面前这个老太太是个要饭的,或者是个骗子。

“老太太,你挺有经验啊,知道上这种高档小区来要钱。”周慧怡随便从厨房找了两个馒头,“拿走吧,别脏了我家的地板。”

老太太的眼神越发的犀利,冷冷的盯着她,“陆笙呢?让他出来。”

“嘿,老太太,你是谁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陆笙是你叫的吗?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我。。。”

“太太,您怎么来了?”听到下面的吵闹声,张阿姨急忙冲下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出去接您。”

看到张阿姨如此恭敬的态度,周慧怡有点懵,再细细端详着老太太的侧脸,竟然跟陆笙有着惊人的相似,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妈妈睨了周慧怡一眼,“这女人是谁,怎么在我儿子的家里?希希呢?我的宝贝孙子和孙女呢?”

张阿姨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向陆妈妈使了个眼色。

周慧怡耳尖的听到了儿子两个字,那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个农村老太太是何许人吗?

“妈。。”一声妈叫得陆妈妈浑身发抖,厌恶的说道:“你喊谁呢?这里谁是你妈?”

“妈,我在叫您啊。”周慧怡急忙嘘寒问暖,“妈,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别怪罪啊,我是您的儿媳妇周慧怡,您叫我慧怡就行。”

“儿媳妇?”陆妈妈冷哼一声,“我儿媳妇是罗希,你是哪棵葱哪棵蒜。”

一听到罗希的名字,周慧怡便气得咬牙,可脸上还得装出乖顺的表情,“妈,他们早离婚了,我和陆马上就要结婚了?”

“离婚?是你这个狐狸精暗中搞得鬼吧,我才不相信我儿子会和我儿媳妇离婚,他们情比金坚。”陆妈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撒尿照照自己,有哪点能配上我儿子,能比得过我儿媳妇,还敢在这里一口一声妈的叫,你害不害臊?”

周慧怡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偏偏又不能还口,她忍气吞声,“妈,您说得都是过去式了。”

“我不懂什么过去式,但我知道,你连个过去式都不是。”陆妈妈脱下外套,让张阿姨把东西放到厨房,转过脸的时候立刻就笑了,“希希呢,快给她打个电话,我给她带了山蘑菇,上次回家的时候,那丫头就喊着蘑菇好吃,对了,我孙子和孙女什么时候放学,这一些日子不见啊,我都想得睡不着觉。”

张阿姨放好东西回头说:“罗小姐带着孩子搬出去了。”她瞧一眼不远处的周慧怡,低声说道:“这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把他们母子给逼走了,而且。。。先生在受伤昏迷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已经不记得罗小姐和孩子们了。”

“怎么会这样?”陆妈妈大惊失色,“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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