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敏源说话算话，当洪丹洁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并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在外人面前，绅士风度展现无遗。
“走，请吃饭去！”洪丹洁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地让他兑现电梯里说的话。她的豪爽，验证了徐敏源“师姐”豪爽形象，有心留下来探究的同事只能离开。
路上，两人互相交换了名字，仍然以绰号互称。
一家整洁而又宽敞的餐厅里，徐敏源绅士地让洪丹洁先点她喜欢的饭菜，接着自己点了一份牛排。
“说起来，你公司跟我公司还有点关系！”徐敏源打开了话匣子，抛开以往对她的看法。
“当然，楼上楼下的关系！”洪丹洁调侃一笑。跟他接触，才发现他并没有上次那样蛮横霸道。生活在都市的人，为什么总是戴着几个面具。有些时候，都成一个模样：谄媚意味特别重。
“你连自己公司经营些什么产品都不知道。做企业的寄生虫，还真是悲哀！”徐敏源听完摇摇头，抱着胳膊不屑地看她。这样的人，不好好点化，未来就真的完蛋了。不管是哪一个人，在一家企业，必须懂得公司做些什么东西，否则别人问了，傻愣在那里，被人嘲笑就是最大的可悲。
洪丹洁抬起头看他。很想收回刚才心中夸他的想法。
“别急着否认！”徐敏源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动，打断了正要开口的她，“不懂装懂，说出来的话专业人士一听就听出破绽，不会夸奖你应对能力强，只会让人觉得你很幼稚，跟你的年龄不符合。”
一路上，他可说了不少“年龄”的事，是故意提醒自己老了吗？洪丹洁隐忍怒气，虚心问道，“那照你说，我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你这个年龄阶段吧，该懂的要懂，懂了还要表现得不太懂。”徐敏源整理自己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就像对待公司里走向“剩女”行业的女同事说得那样，“女人，太聪明，在男人面前是忌讳，也是挑衅。女人跟男人抢饭碗，男人就不把你当女人，战场上的角逐，很多靠的是耐力。成了男人眼中的竞争对手就要提升体力、智力、精力等各方面的能力。强大的女性，在一个公司来说，还是少数。你一个女人对抗众多的男人，最后，会死得很难看。所以，鉴于女人的天性，适当的时候，你必须在男人面前示弱，那样，才不会拖着残败的身躯哀嚎。你这样的年纪，打斗不了多久，就必须转移阵地成为家里的支柱，如果你什么都懂，男人还需要你吗？好好想想吧，别那么好强，省得嫁不出去。据我了解，那个餐馆一天不知道要接见多少对相亲对象，你一共相了多少个人？失败了吧？”
内容很多，总结起来不难理解。洪丹洁听完，想想也是挺有道理。毕竟男女有别，斗来斗去，没那个精力怎么行。
知不知道公司的产品、业务跟这些话有什么关系？好吧，洪丹洁承认自己又间接地被损了一番。
“说那么多，你好像很懂，是不是曾经跟好几个女人相过，有了经验？”洪丹洁端起惯常拿起橙汁斜靠在椅背上斜睨着他。他当时走了，怎么会知道自己跟几个人相亲呢？轻轻地喝了一口橙汁继续怀疑地看着他。
“停！”徐敏源最看不惯她喝橙汁，“橙汁很好喝？”她不会又故意不小心喷自己一身吧？不要以为自己不打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扼杀根源立刻做起。
“也不是，主要是补充体力，刚才消耗能量多了点。”洪丹洁放下，诚恳地说道。徐敏源闭上嘴巴不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洪丹洁不打算让他忽悠过去，一定要他回答为什么知道。
“我经常在那里谈生意，见多了！”徐敏源解释道，看她懵懂，又想灌输一些东西给她，“现在的服务型项目趋向效率化。一个婚介所，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花费人力物力跑几趟吧，一次性搞定，钱财收入囊中，口碑增长，双赢的效应。”
“战略管理！”洪丹洁大学时候学的是文职类，偶尔选修一些理科方面的讲解，所以她也知道一些词汇。
“你还知道战略管理。”徐敏源有点诧异。想了一会，又觉得知道是正常的。毕竟她所在的公司跟自己所在的公司的关系就叙述了那一点。
现代企业，产业化趋向整合阶段，很多公司开始了新阶层的信息探索跟资源共享，从而达到企业最优化进程。大型公司在组织人力不足的情况下，把公司非核心业务承包给外部专业公司从而降低运人力资本等困境。“外包公司”便是在那样的背景下行程的。这是一个战略管理的问题。
洪丹洁的公司有好多部门，一个部门就是一个专业体系，培训了一些适用型人才，分配到合作企业进行现场配合工作。比如，徐敏源的公司主要从事技术研发，关于软件方面的开发。技术型人才并不适合销售、客服等其他类型的琐碎而又重要的工作。于是，他们形成了项目合作关系。
“必须知道！”洪丹洁笑了笑，以前的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可主要的东西还是记得的。
这个女人，深藏不露，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思想挺复杂的。徐敏源得出这个结论，倒有了想要探究她的意思。
他的眼睛透露精光，一股算计的味道。这个人，真不简单，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免得被坑了一把。洪丹洁细细品味他的意思。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情，吃起东西也在探究彼此的心情。
徐敏源放下筷子的时候，洪丹洁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美食。
“你减肥呀！”洪丹洁抬起头调侃地看着他，这身形，按照标准体重来看，是偏大了点，但根据外表来看，看不出胖瘦。
“所以说你们女人总是把你们那一套加诸在男人身上。”徐敏源摇摇头，说起来，他今天晚上还有一个聚会，不需要吃多少。
“说说又不会怎么样！”洪丹洁撇舌。
她真的是外表那样文静安雅？她的话，并没有多单纯，带她去参加聚会，会不会言行毕露，顿时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呢？
洪丹洁感受到徐敏源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想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眼睛里透露出明显的暗示。“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迫切要把自己嫁出去吗？我带你去碰运气怎么样？”
“你说碰就能碰的吗？”洪丹洁警惕地略微后移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就怕一时疏忽酿成终身悔恨。潘六珠的故事告诉她，必须小心男人的邀请。答应了意味着接受。
婚姻还不是碰就能碰到的。这点，徐敏源深有体会。他也老大不小了，被催婚多次，见过的人不下三十人，大多都被他的言论吓跑。最后以事业为重，不了了之。
婚姻、事业、房子、车子等，永远都是这一代人心中的痛。大学毕业出社会，家里担心学业没人家谁高，生活难。刚挣钱就催婚，一个一个挑，还被人嫌弃。过了三四年，父母担心你没房住，掏钱做房子首付，不啃老不行呀！剩下的每月工资里扣，分好几十年才能还清……刚缓和喘过去，同学成大款回家光宗耀祖，自己还在挤公交。当年老辈人吃咸菜，这辈人还吃咸菜。犹属感情最奢侈，伤了一回又一回，最后决定自己过。那是深入骨髓的彻骨寒心。
“不去碰，你怎么知道没有合适的？”徐敏源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难过。难过归难过，还是要积极向前走的。
“我碰得还算少吗？不去了！”洪丹洁内心最痛苦的就是碰婚，没一个合适的。次数多了，都产生不嫁的念头了。
还算和谐的氛围因为彼此内心的不耐显得有点焦躁。
“我先回去了！”承受不住压抑的场景，洪丹洁做了逃兵，她真的不敢面对一个女人被很多男人挑的场景。男人，永远都是挑十八、二十来岁的女人。女人，随着年龄的增加，标准一降再降，低到自己都觉得可悲，结果还没找到合适的。
“我送你！”
“我自己走！”
穿梭在泥做的森林里，看不到路的方向。多少心酸，渐渐地由内发酵，膨胀后，无法发泄，那才是最痛苦的。不是不够坚强，而是坚强没有用。洪丹洁坐在路边的石椅上，茫然地看着匆忙走过的脚步。他们，这么急匆匆的，到底是回家还是去别处赴宴？为了生存，为了其他，每个人都活得很累。叹息之余，还得往前走下去。
回到家后，看着客厅里玩得高兴的周友奎跟范建业，他们两个，无忧无虑，是否也藏有心伤呢？
“洪洪姐，你回来了！”从厨房里窜出来的小雅让洪丹洁几近奔溃。她怎么会在这里？眼神求救，没人给与答案。
“小雅，你来了！”收回复杂的心情，换上以前的笑容。
“你还没吃吧，我买了好多菜，煮了很多东西，你跟我来。”小雅高兴地牵她的手往厨房走去。
“哎，又一个被荼毒的可怜孩子。”周友奎叹了一口气。
洪丹洁看着满满的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东西原来是这些东西，一阵倒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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