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冉小冉看着郑凡落魄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也没想的跑出去，终于在电梯阖上的最后一刻追上诚恺的代表——任泽

站在电梯中央不进去，瞪着里面的任泽，“咱们得单独谈谈。”

冉小冉在楼下找了个小饭馆，叫了两碗小面，还是不带肉的那种，推一碗给衣冠楚楚的任泽，忒牛气的拍出10块钱，“吃吧，这顿小爷请！”

任泽看了眼眼前红红的小面，里面还漂浮着黑黑的辣椒，没有丝毫的嫌弃，拿起筷子，刺溜刺溜的吃得很香。

填饱肚子后，冉小冉把筷子一拍，“任小气，是不是我不在这里工作了你就会放过郑凡的公司！？”

任泽慢悠悠的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冉小冉，被冉小冉不识好歹的拍远，他也没生气，收回手，擦了擦嘴，“收购郑凡公司的是任颖的意思，我只是负责帮她谈判而已。”

冉小冉双手环胸，“唬谁呢！这C市像郑凡这样没什么特色的小公司多如牛毛，谁不选偏偏看中郑凡这个根基不稳的公司？”

任泽，“你也知道郑凡公司根基不稳？正因为根基不稳才容易掌控。”

冉小冉词穷，伸出一根手指，“你~”

任泽气定神闲的弹开她的一阳指，“再说了，你凭什么收购郑凡的公司是为了你，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冉小冉吃瘪，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想着任泽收购这家小公司是为了她呢？她在任泽眼连根毛线都算不上的好不？！“好吧，既然你脑袋长包非要收购我们公司，但也不至于辞掉郑凡吧！”

任泽更是不在意冉小冉的口中恶言，慢条斯理的，“我没有辞掉他，是郑凡自己要走的。”

冉小冉不相信，“公司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舍得离开。”

任泽睨了她一眼，“你呀，还是太天真。他要是舍不得怎么可能买掉公司？”

冉小冉，“还不是你们强逼的！”

任泽冷哼，“诚恺从来不强逼任何人做任何决定！更是不屑于用这些手段！你这颗脑袋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就不怕被别人给卖了？”

冉小冉没底气的吞吞口水，“郑凡是我师傅，他~他不会骗我的！”

任泽，“你到这公司的没几天，他知道你是从泽华公司出去的，就以你为由头和公司套近乎。至于收购这个事情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经营一个小公司，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他也厌倦了。趁公司现在还有点价值，卖掉也够他移民的费用了。”

冉小冉恍然大悟，为什么郑凡老是向她打听泽华公司的事情。原来他早就计划好要把它卖掉。

至于这些难受伤心也是装出来的？

冉小冉想，应该不是的，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这么卖掉了，他的内心也是锥心泣血的痛着。

只不过这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光是靠他上下两片薄唇，撑这个这样的公司真的是很磨人，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他找了诚恺，诚恺对员工的福利在行内那是数一数二的，也算是对公司员工的一个交代。

从外面回来，郑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静静的发愣。外面的同事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凑钱给郑凡开个欢送会，问冉小冉要不要参加。

冉小冉点头，当然。

郑凡是她的师傅啊，虽然她和人相处了不到两个月，可郑凡对她这个徒弟也算是处处照顾提点，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尽管冉小冉身为新人第一个月的收入也算可观。

深夜，某某KTV里，一起来的同事都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摊在那里不动弹，只郑凡一人坐在角落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喝着闷酒。

全场唯一没喝酒的冉小冉端着一杯凉白开凑过去，豪气冲天的对着郑凡，“来师傅！你一路走好！”

郑凡微微侧头看着她，目光呆呆的，举杯碰了一下，“嗯~走好~”

冉小冉看着水杯里漾开的一圈圈小小的水纹，轻声说，“师傅，你在国外要好好的啊~”

郑凡的惊诧不小，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国外了？”

冉小冉笑了，眼角弯弯，很恬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郑凡也笑了，目光又开始盯着屏幕，“那~你对我该是失望了吧~”

冉小冉吸了口气，“是啊~”

“我失望的是，你为什么不坦然的告诉大家公司撑不下去了？他们也未必不能理解你？”

郑凡摇头，“他们不会理解的，他们只会觉得我骗他们，‘开公司哪有不挣钱的？’这个想法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了。他们只会关心工资为什么又晚发了几天，自己的福利基金怎么又少了几十块，为什么没完没了的加班却不给加工资。他们也不会懂我每个月忙死忙活，每个节日看人脸色，给那些地税国税各种税务的人当孙子，到了年底清算自己为你们打工的心酸……人，在没有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时，他们或许会试着去理解你，但一旦涉及威胁损害到自己利益时，他们都会默契的缄口不语，或对那个损害他们利益的人恨之入骨，尽管那人之前对他们还不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属于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从我们刚投进这个社会时就已经开始慢慢的裸露出来。”

说着他勾唇苦笑，“自己有个公司，说起来自己还是个老板，多么光鲜体面，可算下来自己挣的还没有打工挣得多。既然是这样那我何必在硬撑着，我~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