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转身就走,身后响起秦渊警告的声音,“离秦城远一点。”
丁冬愕然回头,有些生气,秦城刚才还好心叮嘱她对自己的弟弟好一些,秦渊却反过来要求她提防他的哥哥。
“成哥是的老朋友。”她抓着裙摆三两步走到秦渊面前,“知道吗,秦渊,收起恐吓的那一套,已经不那么怕了。”
“是吗,”
秦渊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出意料道,“这才是真正的。”
丁冬不想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恃宠而骄,虽然她隐隐觉得是有这样的味道,她抬头挺胸怒视秦渊,“不要转移话题,难道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吗?怀着恶意的心情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会用同样的恶意回敬。很小就认识成哥了,他不会伤害,相反,他很爱护。”
“的这套友好世界的言论并不适用于秦家的男,”秦渊不以为然,“秦家的男都是毒蛇。”
“包括吗?”
“是,包括。”
“那一定是他们之中最毒的!”
“如果是从他们嘴里抢到猎物这点来看,想是的。”秦渊并不否认,一脸坦然。
丁冬略带鄙夷地看着他,“这样的说辞让不得不怀疑,所谓的兑现跟小羊宝的爱情承诺,只不过是为的野心找了漂亮的理由而已。”
她话音刚落,秦渊英俊的脸上写满震惊,“是这么想的?”
丁冬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口不遮掩,她马上后悔了。
“对不起。”她目光倔强,“但想,离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她转身逃开,拎着裙摆穿过花园,悔意就像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浓重,她粗喘着气,心里不断重复着:丁冬伤害了他,这个世界多得是指责他、不怀好意地揣度他的,真好,如今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用最世俗的眼光看待他,用言语攻击他,他的伤口上又狠狠地划了一道。
心底响起一道声音:全世界都可以责备他,但唯独丁冬不能。
唯独不能。
她心底里歇斯底里地叫喊:可是为什么唯独不能呢?为什么?谁能来为她解答?
她心事重重地跑着,脚步凌乱,一时没注意就撞了花园里一个正要转身走动的老者,两撞个满怀,老者手里的红酒洒了一身,丁冬的裙上也湿了一块。
“呀,对不起!”丁冬手足无措地道歉。
老者抬起头来,与丁冬的眼睛撞上,两个都愣了一下。
是秦文桐,秦渊的父亲。
丁冬一眼就认出了秦文桐,秦渊的某些气质跟他的父亲很像,坚毅的侧脸线条,犀利深沉的眼睛,往往只一个眼神,就已震慑住一干等。
这就是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此刻,秦文桐就用这种能吓死的眼神直直看着她,丁冬噤若寒蝉,小声道,“老先生,没看清楚,真对不起。”
“不认识了吗?”秦文桐的声音果然也是威严低沉的。
“知道您,”丁冬吓得抬头瞄了他一眼,“您是财经报道里的常客。”
秦文桐长叹一声,叹息声里透着悲天悯的哀怆。
“爸爸,请不要为难她。”
身后传来秦渊低沉的声音,丁冬无地自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脸上讪讪的。
秦渊迈步走来,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他对秦文桐说,“请不要为难的贵客。”
他有些不悦对丁冬道,“还傻站这里干什么?”
丁冬明白他是为她解围,红着脸道了声“抱歉”,就快步离开了。
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很奇怪,也许这就是豪门里的真相,金钱和权势淡化了血缘的联系,就算是父子兄弟,也终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而大佬间的混战,只会殃及池鱼,秦渊让她离开,是为了她着想。
丁冬不禁心生感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后悔。
她听到身后秦文桐带着怒气质问,“就这么亟不可待地对父亲示威吗?”
她担忧回头,就见到两父子面对面站着,对峙的意味,空气清新的花园里隐隐弥漫起硝烟。
宴会一晚过后,丁冬和秦渊的关系降到冰点。
秦渊不再回海边别墅,而关于他和新晋影星饶竹的绯闻也开始甚嚣尘上,媒体也开始兴奋起来,被落魄千金悔婚的财子终于收拾心情开始约会,约会的对象还是自己投资影片《恋之海滩》的女主角,这本身就耐寻味。
不管是为影片炒作,还是真的发展出了恋情,总之这段绯闻对于绯闻主角还有制片方,甚至于广大看客,都是有利而无一弊的。
狗仔们夜夜蹲守饶竹香闺,渴望拍到一张秦渊夜宿的独家照,不过显然秦渊有所警惕,狗仔们只捕捉到几张两餐厅里用餐的模糊照片。
但这些照片已经足够点燃大众的夏日热情了,短短几天,电影《恋之海滩》的关注度火线上升,华橙娱乐更是趁此良机大作宣传,吊足观众胃口。
丁冬心不焉地看着电视上饶竹挽着男主角楚寒翩翩走上电影节红地毯,对着镜头倾城一笑,她并不理会蜂拥而上的记者的提问,只是说,“请大家多多支持和楚寒哥主演的《恋之海滩》。”
“啪”一下,丁冬烦躁地关了电视,她已经十天不见秦渊归家,盛匡那边的事情似乎也被搁置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江律师,都是他助手接的,不是说他出差,就是推说有进展就会打电话给她。
可她从来没有接到一通律师的来电。
丁冬皱眉,秦渊答应过会帮她,但是她这样出言不逊挑衅他,他还会说话算话吗?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不自量力。
她扒扒湿发,这段时间把她闷坏了,对进门的阿南说,“南哥,秦先生这边似乎不需要了,能走了吗?”
他都十天不回来了,想来是把她变相地放逐了,如果她连这都不能回味过来,她也太蠢了。
阿南把花花放门边的玫瑰j□j餐桌上的花瓶,花花依旧每天给她送花,但总偷偷地来悄悄地走,丁冬有几次特地等她,可那姑娘见了她好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丁冬环视着满客厅的玫瑰花,觉得有必要跟那姑娘谈一谈,但心里又不可避免地害怕,最终还是选择缩壳里。
阿南摆弄着花,“他总会回来的,如果回来看不到,知道后果。”
丁冬咬着唇不说话,小小的试探宣告失败。
“让向转达,有见任何做任何事的自由,但唯一的要求是继续住这幢房子里,有需要可以跟秀嫂提。”
丁冬唇边的笑透着冷意,“他对这个没用的食客倒是极尽宽容。”
阿南看了她一眼。
“既然他是那么宽容的,那么,南哥,能不能帮问问他,能出去工作吗?这所房子把闷坏了。”
她盯着自己光裸的脚趾喃喃,“每天都换地方发呆,如果他觉得放逐是一种惩罚,那么他成功了。”
过了半响她才得到阿南的回复,“问问他。”
秦渊很快通过阿南转达了他的意见:他同意她出去工作。
丁冬欣喜若狂,麦麦前两天已经被他的爷爷奶奶接走,所以她无所顾忌,很快就把精力放了找工作上。
找工作的节骨眼上,周景宣适时地打电话来叙旧,前段时间他不见影,原来是去国外参加电影节了,他电话里得意洋洋,大谈自己与某个德国超模的露水情缘。
他邀请丁冬共进晚餐,丁冬想到有求于他,欣然答应。
周景宣显然是晒黑了,一听丁冬说完,那张晒黑的俊脸上就流露出一副“见鬼了”的怪异表情,“说……要出来工作?秦渊还同意了?”
丁冬喝了一口水,很肯定地点头,“他不仅同意工作,也不干涉的去向,就是不让搬出别墅。”
她讥笑,“坚持让白吃白住,倒真是要感谢他。”
“何止白吃白住,”周景宣优雅地切牛排,自顾自嗟叹,“他可是愿意把整个世界都送到面前啊,可是们美丽的丁小姐不想要啊。”
“胡说什么啊。”丁冬红着脸瞪了他一下。
周景宣肃着脸,一针见血,“所以们吵架了是吗?”
丁冬噎了一下,嗔怒,“怎么知道?”
“并不难猜,自己难道没感觉吗?他恨不得把捧手心里,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会允许出去工作看眼色。”
周景宣一脸理所当然,直接、犀利,丁冬默然无语,周景宣说的全是真相,连他这旁都有这样的洞察力,又何况她自己,从她确定秦渊不会伤害她那天起,她就明白秦渊的靠近和释放出的善意,但她还是一味地抗拒他的接近,将所有的恶意强加与他,甚至与他针锋相对。
她不是小羊宝,她也拒绝做她的替身。
周景宣无视她的沉默继续道,“要知道,他的前18年看尽别脸色,所以未来的81年,只容他看他脸色,唯独对……啧啧。”
他没有说下去,丁冬却再明白不过他的意思,她是唯一一个能让秦渊俯首低头的。
而秦渊意的又是谁?小羊宝无疑。
周景宣强烈的暗示,甚至所有的暗示终于让丁冬忍无可忍,她蓦地抬起头,少见的咄咄逼,“的意思,就是小羊宝了?”
盘踞心头许久的猜测说出口的刹那,丁冬自己都觉得很荒谬,荒谬的可怕,她是秦渊一直深爱的羊宝?天哪,这恐怕是这世界上最荒唐可笑的猜测了,她是丁冬啊,前24年都活得平淡如水,怎么会和过去的秦渊扯上关系呢。但既然再也无法逃避下去,这些疑团又日夜肆虐她,那么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开诚布公地问出来。
然后她就安心去做她的丁冬,平凡而渺小的丁冬。
这顿饭因她这个问题蓦地变得食不知味起来,周景宣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着嘴,从容地朝她看过来,笑得十分可恶,“是不是很想知道?”
丁冬点头,表情迫切。
周景宣脸上欠揍的笑慢慢扩大,“偏不告诉。”
“这混蛋,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丁冬瞪着他,恨得牙痒痒。
周景宣耸耸肩,“说小姐,秦大老板显然为了设计了一个走迷宫游戏,这走迷宫的乐趣就于自己误打误撞、抹黑过河,可不想因为帮引了一回路被他海扁一顿。”
“打不过他的。”他装腔作势做可怜状。
丁冬心里愤恨不已,“支配别的命运很好玩吗?怪不得当初有说他是魔鬼。”
“与魔鬼共舞可是一种另类的享受,要学会enjoy。”周景宣身子往前倾,一脸认真,“而且不要忘了,一直走不出迷宫,他也很着急啊。”
丁冬若有所思,很快周景宣抛出橄榄枝。
“虽然不能帮解惑,不过工作的事倒是小意思,有个剧组缺剧务,那么闲,去试试喽。”
丁冬没想到周景宣介绍她去的剧组正是电影《恋之海滩》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