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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碧晴

慕容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去道一声谢。”宇文极年纪还小,不用避讳,绕过屏风与玉贵妃说道:“今夜多谢贵妃娘娘出言相救,救命之恩,必定铭刻心。”

玉贵妃摇了摇头,“是救阿沅先,应该是给道谢才对。”表了歉意,“倒是让岑苍出手的慢了,害受了伤,真是对不住。”

宇文极礼貌回道:“不要紧的。”

因他还是一个八岁幼童,今夜又乱得很,再去前面外宫怕不安全,玉贵妃便安排了泛秀宫的偏殿与他住,“只管好生安歇便是,夜里会有值夜巡逻的,不用担心。”

“多谢皇上、贵妃娘娘。”宇文极礼数周全,还和睿王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才翩翩然告辞而去,门口见着慕容沅,问道:“还有事?”

慕容沅穿一身紫菀花的绣花小袄,月白裙儿,包子头上挂了两串漂亮的紫水晶,站那儿,好似一个粉雕玉琢的水晶娃娃。像是想要说点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宇文极乌黑的眼珠转得飞快,“哦”了一声,“那走了。”露出一副“们是好伙伴却不信任”的受伤表情,“别发愁,以后不问就是了。”

哎?发什么愁?慕容沅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越描越黑,又不想让着别扭孩子对姬暮年误会,只好胡乱编了一谎言,“不是想那样,姬公子挺好的,就是没见他给别包扎过伤口,不知本事如何,怕把的手给治坏了。”

“怎么会?”宇文极神色一松,不以为意道:“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就算不用药,过几天也会自个儿好的。”一副满不乎的样子,嘲笑她,“小丫头,就是喜欢一惊一乍的,还当是个什么事儿呢。”

不小?慕容沅白了他一眼,气笑道:“行了,快去睡吧。”

因为端木雍容是成年男子,即便身为侍卫,晚上也不是允许泛秀宫逗留的,因而敬思殿睡了一夜,次日早起才又见到自家小主子。便是此刻被特许进内宫,身边也是跟着一群太监宫女的,不能单独行走。

宇文极伸着懒腰,活动身体,一副睡得又好又饱的样子。

端木雍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

来燕国之前,就有仔细搜集过燕国皇室的资料。玉贵妃是大蜀王朝的公主,做了燕国皇帝的宠妃,沁水公主更是他的掌上明珠,一贯跋扈娇宠、任性妄为,宫中上上下下,除了皇太后以外,根本就没有敢得罪她。

这样一个麻烦精自己可不想沾惹,再抬眼,看向宇文极权,当然也不想他和小公主有什么瓜葛。自己陪着他呆燕国的日子里,以安宁平静为上,沾上麻烦就不好了。

因而琢磨了下,说道:“听说沁水公主的脾气挺大的,咱们来燕国做客,往后还是多避忌一些的好,尽量少招惹她。”

宇文极微笑道:“放心,不会给惹麻烦的。”

端木雍容听出了话里的不满,却只平声道:“大皇子殿下一向让放心。”那张峻毅如山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动一动情绪,能让他挑一挑眉头。

宇文极冷冷看了一眼,别开视线。

经过昨夜的事,沁水公主已经欠下自己一份过命情了。就算自己不招惹她,她也回来招惹自己的。没法子,自己还要燕国待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处处受制于,受制于端木雍容!有了沁水公主这张护身符,多的不敢说,至少皇宫里面,不会有敢为难自己。

“属下冒昧,大皇子之前为什么来泛秀宫呢?”端木雍容忽然问道。

他的身量原本就十分高大提拔,宇文极是孝子,还不及他胸口,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天上降下一般,有着不容不答的威严。

宇文极袖子里握了握拳,忍住被胁迫的羞辱,抬起头回道:“听说其他的都回国去了,有些恼,就和沁水公主多说了几句,不巧遇上了昨夜的事。”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眸里,露出孩子气的委屈,“把撇这生地不熟的破地方……”

“不必再说了。”端木雍容打断他的不当言辞,平静道:“如此小事,大皇子无须放心上,往后不可再有如此非议。”

宇文极一脸忿忿的样子,闭了嘴,气鼓鼓的。

“阿兰若!”慕容沅穿了一身绯色的琵琶襟外衫,内里云雁细锦衣,因为就内院里面,倒是没有披风。她提着裙子从台阶上下来,百褶百丝的撒花湘裙随之盈动,衬得她好似一只轻巧的蝴蝶,灵动而可爱。

宇文极朝她笑道:“早啊。”

“叫去用早膳。”正如宇文极预料的那样,慕容沅因为他的舍命相救,不免多了一份感激关照之意,怕他不熟悉,连宫女都不用干脆亲自过来喊,----的的确确是她主动招惹宇文极,而不是宇文极有什么企图。

端木雍容只能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起走了,却无法说什么。

这边宇文极跟着慕容沅入了席,极有礼貌的跟玉贵妃和睿王见礼,吃饭的时候,举止端端正正,既不东张西望,也不挑食,宫夹什么就吃什么。吃完后,饭碗里面一粒米都没有剩下,看得出来,自幼受的教育就十分严厉苛刻。

与之相比,睿王和慕容沅倒像是被娇惯的孩子了。

睿王从小聪敏好学、求学心切,对东羌的事颇有兴趣,吃完饭,便拉着宇文极问起许多羌国的事。宇文极虽然年纪小,但是对答从容、言辞流利,两一问一答,颇有几分相谈甚欢。

慕容沅反倒插不上嘴,只能乐呵呵走过去找母亲,说起闲篇,“那个胭脂鹅瓤卷儿甜了一点,别的还好,皮儿做的又松软又有嚼头呢。”经过她的有心改善,最近和母亲的关系已经亲密不少了。

“是想着孝子家家的,爱吃甜,才让多放的糖。”

玉贵妃也觉得小女儿最近乖巧懂事,不管怎样,毕竟慕容沅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女儿亲近时,没有道理板着脸不理会。况且宫中,自己也不愿意和别说话,只有对着一双儿女,才能提起精神说话,因而话虽不多,也聊了下去。

倒是瞧着儿子和宇文极聊得十分开心,再想起女儿平时孤孤单单的,反正自己是不能再生孩子的了,不如给他们找个玩伴儿。但是又怕宇文极的性子没摸透,不好把话说死了,因而开口道:“阿兰若,既然泛秀宫里受了伤,就且这边养养,等伤好了再搬回去吧。”

宇文极知道是自己的妙语连珠起了作用,面上却一副微微意外的表情,但是也不说拒绝的话,只是迟疑的看了看睿王和慕容沅。

睿王朝他笑道:“看母妃这个主意挺好的,先留下来吧。”看向妹妹,“正好和阿沅差不多大,一起玩儿,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宇文极沉吟了下,起身道:“既然是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倒是慕容沅眨了眨眼看他,这小子……,说不出哪儿怪怪的,才多会儿功夫,就哄得母亲和哥哥都喜欢他,----想起他用那傲娇调调喝斥自己,什么“婆婆妈妈”,什么“小丫头”,就是一阵好气好笑。

就这样,宇文极暂时泛秀宫住了下来。

----基本上摆脱了端木雍容的控制。

要说他手上的伤也不算重,毕竟只是伤着皮肉,只是深了点儿,但是孝子的修复再生能力都很强,不过两、三天,外表就已经看起来愈合了。

慕容沅每天捧了医书看,决定先用宇文极这个简单的外伤当例子,找一点中药里面促进伤口愈合的,每天换纱布的时候,也都亲自动手帮他缠上去,----所谓熟能生巧,将来有事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宇文极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换纱布、缠纱布,再看看旁边的医书,似有了悟,“明白了,这是……,嗯,拿当练手的玩儿呢。”

哎?被看出来了?慕容沅抬头讪讪一笑,“自己说了不要紧的。”

宇文极冷哼了一声。

自己堂堂的东羌国嫡长大皇子,现居然被一个学医的小丫头拿来练手!要不是自己还要燕国住许久,仰仗着她,早就给她脑袋上敲一个爆栗子了。

慕容沅前世是医生,且有那么一点强迫症的职业病,工作的时候挺认真的,没顾得上看宇文极的表情,低头忙活了一阵,直起身子,“嘿嘿,好了。”

白嬷嬷等都是惊讶,原本以为她孝儿家家闹着玩儿,反正宇文极受伤不重,就由得她去捣鼓,没想到还真有一手呢。

乐莺插嘴道:“公主真是厉害,纱布缠得和姬公子一样呢。”

“以后叫姬大。”白嬷嬷训斥她,“昨儿皇上已经封了姬大官职,往后不要姬公子、姬公子的叫,显得没规没矩的。”

“是。”乐莺低垂脑袋应道。

慕容沅被她们一提醒,倒是忍不住蹙眉细细思量起来。

----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自己嫁给姬暮年的时候,他没做官,而是做了太医啊!昨儿倒是没留意,他现已经是太常寺少卿,就算会偶尔进宫看病,肯定也不会再做太医了。

这……,是产生了蝴蝶效应吗?

慕容沅有点小小郁闷。

就好比本来玩游戏有通关攻略的,结果进了游戏一看,主线剧情都变化了,手上的攻略还有什么用啊?要是这样的话,将来的未知数肯定还会更多,自己想要通关,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了。

“哎呀!这个蠢丫头!”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喝斥声,紧接着,有慌乱喊道:“快快快!来,打水!帐子给烧起来了。”

慕容沅和宇文极等都院子里,听得吵闹,不由赶紧吩咐,“快进去看看!”不过转瞬功夫,就一缕缕烟味儿飘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打算谋害宇文极不成?

慕容沅心头闪过一丝阴谋论。

白嬷嬷领着进去救援,手忙脚乱,扯了燃烧的帐子又打又摔,还把茶壶的水都泼了个干净,好火势不大,忙了一阵总算扑灭了。

一行狼狈不堪的,出来回话。

“怎么回事?”慕容沅皱眉问道。

白嬷嬷一脸着恼,“让鲍嬷嬷说吧。”

慕容沅身边服侍的很多,除了乳母白嬷嬷以外,还有三个教引嬷嬷,一个姓金、一个姓钱、一个姓鲍,三个合起来刚好就是“金钱豹”。

----这是慕容沅私下给起的花名。

被点名的鲍嬷嬷五短身材、胖胖的,圆盘脸儿,揪着小宫女喜鹊的耳朵出列,忿忿回道:“这个蠢丫头守屋子的时候打瞌睡,把火盆给碰翻了。”

只是不小心打翻火盆?慕容沅松了一口气,继而看向喜鹊,“没烫着吧?”

喜鹊跪地上哆哆嗦嗦的,哭丧脸道:“没、没有。”

宇文极看了慕容沅一眼,眸子里闪过不能理解的光芒,----奴才犯了错,她不说忙着去教训追究奴才的错,还管奴才有没有受伤?这小公主,哪有一点点主子的气概。

鲍嬷嬷接话道:“这个丫头蠢得紧,亏得今儿东羌大皇子没里面,若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依奴婢看,这毛手毛脚的丫头还是换下去吧。”

白嬷嬷也是点头,“理应如此。”

对于这个处置,慕容沅也没有什么异议。

说起来,喜鹊这个丫头一贯有点不老成,上次遇到猫儿时,她便吓得大呼小叫喊着有鬼,换一个苛刻点的主子,早就赏她一顿嘴巴子了。再说她是泛秀宫拨过去服侍宇文极的,客的屋子里犯了错,当然不能继续服侍。只是见她还是一个小小女童,也不忍心苛责,因而决断道:“让她去后面打扫院子罢。”

喜鹊原本以为自己要挨打的,正胆颤心惊之际,听得如此从轻发落,顿时感觉喜从天降,忙不迭的“咚咚”磕头道:“多谢公主殿下恩典,多谢公主殿下恩典!”

“公主真是菩萨心肠。”鲍嬷嬷感叹了一句,又道:“底下还有一批调教好的小丫头,领上来,让公主重新再挑一个罢。”想了想,“多挑两个也使得,先给东羌大皇子用着,回头留下,反正也不差几个的口粮吃。”

这话倒是没错,服侍慕容沅的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之多,再添一两个小宫女,还真的没啥太大区别。反正皇帝偏疼小公主,宜多不宜少,没得为了让宇文极有服侍,就短了小公主这边的道理。

白嬷嬷早就吩咐了去收拾屋子,然后又道:“这会儿闲着也是无事,把那些小丫头叫上来,让公主挑几个顺眼的吧。”

宇文极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活动,起身道:“去敬思殿找雍容说话。”

慕容沅让跟着他,好生把这位傲娇大少爷给送过去。然后一面翻着医书,一面等着候选小宫女们上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找个乐子了。

没多会儿,鲍嬷嬷就领了十来个小宫女过来,分成两行,院子中央站好了,喝斥道:“自己报名字,行个礼给公主殿下瞧瞧。”

慕容沅居然看见了一个熟。

----碧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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