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傅世泽给凤霖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凤霖正自己家的厨房里给严然明弄一种海鲜小吃。

严然明把凤霖的车从雪坑里拖出来后,两半路上找了家店吃午饭,那家店提供大锅菜,放一个个不锈钢大脸盆里随便客点,严然明看见那里有盆小龙虾,想起上次凤霖说的烧得好不好的话来。

“凤霖,烧顿饭给吃吧,特别是那种小龙虾。”严然明对午饭很不满意,太咸,所以吃了没几筷子。

凤霖嘀咕：“小龙虾去哪里买啊,小区的菜耻少有卖这种东西的。”凤霖想了半天,路上要路过一家家乐福,那里好像海鲜比较多。

两跑进家乐福,小龙虾没看见，但是别的水产很多，凤霖买了大闸蟹，鲈鱼，虾爬子，忽然看见有美国加州产的小管鱿鱼卖，一时高兴：“吃不吃零食？”

严然明笑：“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上跑的，除了不吃，别的样样都吃。”

凤霖笑：“那做点小吃给吃。”买了三斤小管鱿鱼来。

回到家里，严然明站厨房里看凤霖洗菜。那种小管鱿鱼洗起来很麻烦，严然明看凤霖把鱿鱼头取下，把眼睛和墨囊挖掉，然后把鱿鱼管里的东西清出来，把肠子和软骨去掉，把内层的肉和鱼籽还有鱿鱼头剁碎了和上作料再填回去，然后用牙签把管口封住，泡自己炼好的酱汁里，腌着。三斤鱿鱼洗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麻烦。”严然明嘀咕。

“是啊，弄点好吃的不容易，特别费时间，所以平时都公司食堂里对付。严大总裁，本来现是应该加班的，可是用三万一月的宝贵时间，给烧菜做饭，哪个厨娘这么高的薪水，简直是浪费社会资源。”

凤霖把腌好的鱿鱼管放进油锅里炸，鱿鱼收缩了，鼓鼓的像一个个小球，炸熟捞出，凤霖捏着牙签递给严然明：“尝尝看。”

“真好吃，又香又有滋味。”严然明赞不绝口，凤霖知道严然明北京，口味重，所以酱汁做得比较浓，带点辣味。

严然明吃了一个又一个，说：“凤霖，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怎么会烧菜？”

凤霖好笑：“哪个北漂不会烧饭做菜，都是被逼出来的嘛。而且美国一年半，不会烧饭做菜，那喝西边风去。如果是宁波跟父母一起住，当然啥家务都不会干，能懒则懒嘛。”

严然明看着她，慢慢的说：“凤霖，还真被说对了。这次去加拿大，发现老婆好像比过去中国时能干了很多，居然会烧饭做菜了，当然，做的不大好吃，被女儿嫌弃，说宁可吃披萨，但是她过去可真一点不会做。另外她还会收拾屋子了，虽然家里乱得都闭着眼睛不想看，但是至少她知道家里东西放哪了，能找到，过去她可是满屋子乱转，跟没头苍蝇似的.....”

凤霖奇怪的看看严然明：“家务劳动，最简单不过，都是不愿干，哪有不会干的事。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还不是连韭菜和葱都分不清楚，被一逼，就啥都会了......"凤霖脸色忽然有点转阴，不继续说了。

“怎么了。”

“没什么，过去的事情.....好了，咱们不谈这些了。太太福气啊，严总，请不要这样的女吊丝面前再提太太的幸福生活好不好，体谅一下咱穷苦逼的心情。”

严然明苦笑了一下：“太太的幸福生活.....嗯，不过她到加拿大后好像确实比过去快乐多了——不用看见就让她感觉好多了，她去社区大学上免费的课程，去华教会当义工，周末还到中文学校去当老师，教孩子们中文，一个周末挣20加币，挣的钱正好用来吃午饭，但是她很有成就感。而且她还交了一些朋友，有了自己的社交.....反正她开心就好，万金难买她一笑......”

忽然凤霖手机响了，傅世泽打来的电话，凤霖一面煎着小鱿鱼，一面接电话，挂断后多少带点脾气的把手机往灶台上一丢：这男到底什么毛病，让他上他不上，没事他又来骚扰，到底啥目的？

这句凤霖还真是问对了，傅世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目的。

严然明看着凤霖的脸色，却心中一动：“傅总？是不是傅世泽，们说的年薪百万，未婚的那个？”

“对，就是他。”凤霖忽然戒备的看了一眼严然明。

严然明面部表情未变，但是眼睛却眼镜镜片后闪烁：“他对有意思，是吧。上次他一进陈长风办公室就感觉到了。“

“没这种事，他有关系笃定的女友......”凤霖忽然发火,“干嘛，就算跟他上床，也轮不到管。这个已婚出轨男，再说废话不给烧晚饭了。”

严然明忽然走到凤霖身后，一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摸她胸。凤霖大吃一惊：“干嘛，再动，用锅铲打了，说到做到。锅铲上面全是油，当心这8000元一件POLO羊绒衫。”

严然明低低的说：“别，凤霖，观察四年了，是深思熟虑的。一定要......"

凤霖又好气又好笑：“观察4年了，这大忙可真有时间啊。到底放不放手？”

“这房子跟别隔着楼梯间，如果要强了，喊破嗓子都没听见。”

凤霖哭笑不得：“真不应该让这流氓进来。摸够了没有，放手。”凤霖严然明手背上敲了一下。

“真的不要？”

“不要。”

“那好吧。等心甘情愿的那天。”严然明松手：“要定了。早晚是的女。”

“想得美。”凤霖撇嘴。

凤霖泡了从老家带来的笋丝梅干菜，把鲈鱼两面煎的焦黄，然后倒入梅干菜，用叙慢慢入味。虾爬子热油里煎脆，又撒上椒盐，大闸蟹蒸了出来，然后又放了个火腿冬瓜汤，炒了两个蔬菜，严然明去楼下买了箱无醇啤酒来。

两坐下来吃饭，菜摆了一桌子。严然明折叠椅上转动身体，想坐得舒服点。

凤霖抱歉：“等钱，过段日子马上装修房子。”

“装修完了，用来包养么？”严然明笑。

凤霖不理他。

凤霖知道严然明不会剥壳，就露了一手去虾爬子壳的绝技给严然明看，又给他剥螃蟹，把肉剔出来，拌上姜蒜调料给他吃。严然明对螃蟹并不感兴趣，倒吃了几个虾爬子，觉得味道不错，然后就专心的进攻鲈鱼，喝火腿冬瓜汤。鲈鱼煎的外焦里嫩，笋丝梅干菜咸淡适中，严然明吃的赞不绝口：“凤霖，真会烧鱼，汤也好喝，丈母娘寄来的火腿真香啊。”

凤霖好笑：“谁是丈母娘？丈母娘北京好不好。这些都是按的口味烧的，江浙菜好清淡，都是清蒸白煮的，这么烧鲈鱼跟虾爬子，宁波要笑话的。”

“别爱笑笑去，是跟过一辈子，又不是跟别过一辈子，只要爱吃就行了。”严然明继续喝汤。

“什么毛病啊，谁跟过一辈子，老婆才是跟过一辈子的好不好。就是要跟一个男过一辈子，叶炎也比排前面。”

严然明抬头看看凤霖，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凤霖，怎么可能跟叶炎过一辈子。他现年轻，跟过几年没问题，但是他总会找老婆总会结婚的。当然，还可以找下一个叶炎，只要年轻美貌，或者收入足够，但是这些男都跟过不了一辈子。只有们两个，是命中注定要过一辈子的。即使因为有老婆，不愿意跟发生关系，们还是会一起过一辈子。”

凤霖听得觉得那个匪夷所思：“什么意思？”

严然明一笑：“这意思还不够清楚吗？的CFO。当然，现还不是，现也还不需要。好好华光培养自己的能力，等上市。再过个两三年吧。”

凤霖惊得目瞪口呆：“严总，的意思是......是给一个未来的offer么？"

严然明不笑了，认真的点点头：“对，现的财务主管用了十年了，他应付现的规模还没问题，但是如果上市，需要一个有管理上市公司财务能力的主管，到时候，过来坐这个位置。现的CFO是爸留给的，已经快60了，等他退休后，就是的财务总监。这些早就计划好了，但是现经验不足，所以继续好好华光工作，积累自己，这边继续发展规模，准备上市，们彼此等待吧。”

严然明伸过手来，微微托起凤霖的下巴：“凤霖，们会永远一起的，等上市的那一天，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凤霖“啪”的一声打掉了严然明的手：“严总，放规矩点，既然要雇佣，就别骚扰。性骚扰自己的下属是职场大忌。”

“是上级，是下级，那意思不就是的位置上面吗？当然,如果喜欢上面，也不反对。”严然明笑，“白天办公室为工作，晚上床上为服务，多好。”

“切，要服务也要找年轻貌美的帅哥，谁找这种已婚老男。找失去了拼命工作挣钱的意义。”凤霖撇嘴。

严然明笑：“敢情挣钱是为了招鸭子啊，其实招鸭真不如要，为了讨好的财务总监，肯定比鸭子兢兢业业。”严然明拽凤霖的手臂，想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来。

“去去去，好好吃饭。再动手动脚，谁还敢为工作。”凤霖不肯，推开严然明的手。

严然明忽然看着凤霖眼睛问：“凤霖，喜欢跟一起工作吗？”严然明表情相当严肃，而且神情似乎有点紧张。

凤霖一愣，看看这个男，觉得今天他似乎有点幼稚，跟平时判若两，怎么回事？鱼吃多了，智商下降？

“喜欢跟一起工作吗?当然，是个能力超群的实业家，又是个勤勉精明的管理者，年富力强，和的公司都前途远大，来日方长。如果给的职位和薪水能达到的预期，当然愿意为工作。”凤霖微微有点困惑的说。

“那么说跟一起觉得很愉快。”严然明似乎更紧张了，“不觉得这很难相处。”

“难相处，嗯，是有点，很强势，而且过于敏锐，太有攻击性和行动能力，让紧张。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跟一起有一种振奋感，被激励的感觉，当然，很多创业者都有这种激励的特殊能力，所以他们能把企业做大。而且很风趣，又很大度，是个有个性魅力的leader。”

严然明松了口气：“那工作以外呢？们私下交往中，跟相处愉快吗？”

凤霖翻白眼：“说呢？要是能规矩点，就会愉快得多。不是说们是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吗？红颜蓝颜是用来搞暧昧的懂不懂？老想动真格，那还叫什么知己啊，那叫知彼好不好。所以呢，要保持距离，是的蓝颜知己，是用来让发泄情绪的，不是用来发泄情-欲的，发泄情-欲有男朋友。OK？”

“妈的，蓝颜知己就是要负担比男朋友更沉重的义务，却享受不了男朋友可以享受的权利。”严然明不满：“被发泄了这么久，始终不如的内裤跟亲密，能突破这层障碍吗？”

凤霖笑了起来：“得了，抱怨啥啊。叶炎还不是隔着一层橡胶薄膜。”

“哇，那不就是彼此无实质性接触吗，太纯洁了。”严然明惊叹，“让们也做这么纯洁的事情好不好？”

“不行，钱太多，套套不能承受之重。”凤霖笑。

严然明又去吃鲈鱼，凤霖继续给他剥虾爬子，又剔了些螃蟹肉给他：“海鲜吃习惯了就会觉得越吃越好吃，妈说，嘴馋都是吃出来的。”

严然明一笑：“好吧，会一辈子吃给烧的海鲜。”

凤霖懒得理他，冲天花板翻了两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