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皇上告白
几日之后，沈妩收到一封信,她轻轻拆开,待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秀气的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
佳嫔,死了,
她又看了两遍,似乎确认着什么。沈妩的手指捏着那薄薄的信纸,一时之间愣了当场。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还有些恍惚。
无比讽刺的是,佳嫔这样的死法,与她前世竟是那么相像。同样都是好多位妃嫔上前逼宫,如果当初不是沈妩选择了自行了断,恐怕也是要喝毒药而死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时候，他也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头，对着李怀恩轻声吩咐道：“依照礼法下葬吧，让良妃她们几个操持一下！”
李怀恩应承了一声，便立刻去吩咐了小太监，把这话传出去。沈妩不由得抬眼看了一下，男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显然是不准备为了佳嫔回宫。
虽说表面上皇上依然十分沉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他忽然看了看餐桌上的菜肴，眉头紧紧地蹙起，似乎对这桌上的菜并不是很满意。
“阿妩，们喝酒吧？这大热的天就该好好喝几杯！”齐钰手撑着下巴，忽然就这么说了一句，而且是陈述的口吻。
他抬起手一挥，立刻就有跑去小厨房找酒了。沈妩不由得挑了挑美图偶，她偏过头看向坐身边的男，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
皇上要酒过来，是想着借酒消愁吗？还是说他真的对刘怡上了心？但是刘怡死了，又不曾见他有任何伤心的地方。
沈妩沉浸自己的思绪里，皇上对于刘怡的态度，是否就想前世对待她那样？当然她和刘怡的得宠程度不同，不能完全相提并论。
“看什么看，朕的脸有那么好看吗？”对于沈妩那样专注的目光，齐钰自然是发现了，他抬起头来，伸出手捏了捏沈妩的鼻尖，脸上带着几分亲和的笑意。
沈妩怔怔地看着他，齐钰这副模样，倒真的不像是借酒消愁。他笑得十分轻松，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齐钰见她笑了笑没有回答，也不强迫，敲酒壶被端上桌。齐钰的眼眸一亮，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一般。他亲自执起酒壶，斟满了两个酒杯，递了一杯给沈妩。
“来，举起酒杯！”男冲着她再次笑开了，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声音温润，就像是哄着她一般。
沈妩闹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也不好私自揣摩，便举起酒杯就要与他碰杯。哪知皇上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拉着她的手臂，圈过他自己的手臂。
男的目光一直认真地盯着酒杯，似乎是怕这种大动作，会把她手里的酒洒出来一般。沈妩就这样注视着他，男的眼睑轻轻垂下，动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两个勾住了对方的手臂，他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男女双方成亲的时候，洞房花烛夜那一晚，合欢酒就要这么喝。阿妩做了皇后这么久了，倒是一直都忙忘了，现就把这杯酒补上。是的妻子，是的夫君。们共同喝了这杯酒，就要同舟共济，不要弄得像先皇和母妃那般才是！”皇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有些低，脸上的笑意也僵了几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沈妩的眸光闪了闪，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或许皇上要酒来喝，并不是为了刘怡，而是透过刘怡的死，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当初的黎妃，也是墙倒众推的局势，后宫那些女都是势利眼。
“入宫之前，娘亲曾经带去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有旺夫相。所以齐钰不能抛弃，当大秦的皇上是的时候，皇后之位就只能是，才可保大秦繁荣昌盛！”沈妩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正经的意味。
皇上方才的话之中，也是以“”相称，这还是头一回他不再自称为“朕”。沈妩听他这么说，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跟着称呼起来。不过她这几句话里面，怎么听都觉得是无赖和威胁的成分较多，安慰倒是没有听出来。
齐钰微微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之后，才猛地笑出声来。身体晃动了起来，就连手中的酒杯都跟着震颤着，里头的酒水来回椅着，险些洒了出来。
“朕已经有多久没听到本名了，齐钰，还是阿妩叫得最好听。以后没的时候，就多叫两声吧，免得朕都不记得自己是姓齐的！”皇上总算是停下了笑声，他抬起头来，满脸欢喜地看着沈妩，轻声提着要求。
沈妩的视线仍然停留他的脸上，或许是因为方才笑得狠了，男的脸上竟是开始泛起了红晕。好像还没有喝酒，他就已经醉了一般。她的眼睛轻轻眯起，现的皇上与平时那挑剔的模样，简直判若两。
“好，皇上喜欢就好Ｈ酒吧。”沈妩点了点头，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手腕，碰了碰男的手臂，示意他赶紧喝酒。
两个端着酒杯，举了半晌，手指都跟着发麻了。
齐钰看着她，眼神异常的明亮。两同时举起手臂，将头凑过去。酒水进入口腔之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桂花香，显然这是桂花酒。转而划过喉咙，进入胃里，没有其它酒的辣味，唇齿间都溢满了清香，回味无穷。
“再来！”皇上似乎很喜欢这桂花酒的味道，被子刚放下，他又执起酒壶替自己斟满了。
沈妩还没说话，男已经开始自斟自饮起来。还好那酒壶并不是很大，不过皇上却是一口气喝完了桂花酒，他的整张脸都泛着浅粉色，连耳根都红了。
“都已经没了吗？”皇上晃了晃空酒壶，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些失望地把酒壶丢到了一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
几个宫就侍立一边，李怀恩有些踌躇地看着桌上那空酒壶，他考虑要不要让小厨房再送来一壶。可是瞧着皇上那副模样，如果要真是喝醉了，应该很难办吧！
沈妩皇上喝酒的时候，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偶尔让他喝得慢些。男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亮得惊，显然他十分清醒，甚至比平时还要兴奋许多。
“阿妩，还好不是柔弱善良的女子，不然一定已经失去了！”男手执着空酒杯，脸上的神情异常柔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妩，似乎是确认着什么。
沈妩一听到这话，心跳猛地快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僵，她有些犹豫地对上皇上的眼眸，男的眸光里坦坦荡荡，方才那句话就像是偶然的有感而发一般。
“别怕，原本是喜欢柔弱善良的女子的，就像母妃一样。可是母妃太脆弱，一碰就碎了。佳嫔进宫之时，以为能遇上一个像母妃一般的女子，是极其幸运的。不过她终究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朕连碰都没碰过她，只觉得她配不上！”齐钰以为沈妩是误会了他话语里头的意思，便再次开口安慰她。
李怀恩听着皇上这些话，知道都是掏心窝子的，他们这些奴才最好少听为妙。便抬起手挥了挥，带头走出了内室，都留门外候着。
沈妩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刚才听到皇上说没有碰过佳嫔之后，她的心里竟是产生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上辈子的她，和刘怡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妩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似乎无声地鼓励他说下去一般。皇上所说的这些话，已经提到了黎妃。对于皇上的生母，这个话题显然是敏感的。胆敢评判黎妃的，现如今估摸着除了皇上自己以外，已经没有旁置喙的余地了。
“看，她现跟母妃的结局一样，都是被联手逼死了。母妃比她好上数百倍，也难逃一劫。父皇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会保护她，可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曾经不理解父皇，现已经有些体会了，父皇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她的身边，去爱她去保护他。身最高位，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他的声音渐渐压低，像是呢喃一般，他的双手托着下巴，这个动作由他做来，显得有些滑稽。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皇上的精神明明十分亢奋，说出来的话也很多，可是脸上却没了笑意，相反还多了几分忧郁。
沈妩看着他那张脸，一时之间有些愣神，皇上似乎沉浸一种伤感的氛围之中，这样的脆弱也不属于他，是沈妩从未见到过的。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臂，轻轻搂住他，似乎想要安慰他一般。
齐钰将头搭她的肩膀上，双手从她的后腰穿过，最终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
“阿妩，还好很坚强，很聪明，手段也很厉害。不然没有爱上之前，说不定已经没了。”男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从不轻易为了女破例，可是从沈妩入宫开始，他就一直为她破例。
他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可是怀里的这个女，被设计出事儿的时候，他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现他对那些妃嫔视而不见，整个的眼里，就只能装得下一个沈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