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三观的形象
47楼:
“因为苛扣了扫地大妈的工资,然后被大妈捅暴家族秘闻,引来武林同道&不同道的有志一同的问责”,这样愚蠢到爆的借口正常看来,如果相信了,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严重侮辱。然而无论白道黑道,一想到那个克扣扫地大妈工资的是卫桐,就都释然了——这真的很像是那货能做出来的无品、无下限的事情吖!
是的,大家都相信,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仅凭着吝啬就能潜发出一位扫地大婶近似于“夺夫杀子、不共戴天”的仇恨的话,那这个一定就是卫桐。这货真是太猥琐了!
然后大家都选择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扫地大妈,她被卫桐给坑了,然后就开始了扫地大妈的报复!江湖上开始流传着扫地大妈的传说。
姚妮虽然自己早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她觉得这个段子靠谱,是因为有太祖兔的先例,这种“欠工资,倒政权”的霸气,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太祖兔倒政府,大妈倒雇主,相当河蟹!
范姜柏又另有想法,他自认把这些江湖看得透透的了:
他这么想倒也不错,至少殷玄是这么想的。就算嫌吃相难看不去抢卫桐家的小金库,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文化有志气有报复的四有黑三代,趁乱夺回自己失去的地盘、顺手扩大一下自家的势力、弥补前段时间的损失,也是计划之内的。
与“殷堂有秘宝线索”一样,“卫桐有海图”也只是一个江湖各势力重组的借口而已。
许多都往安陵去了。
当然,作为“苦主”,殷玄和姚妮是必须去的。闵行作为一个立志要收拾江湖败类、间极品的正义小使者,也是要去的。范姜柏作为家表哥,更是要去的。
姚妮觉得吧,以前说范姜柏是她表哥,那是“事急从权”,现事情都快要了结了,还被叫表妹,还是知根知底的面前,这个略不自啊!比如殷玄,他是知道姚妮自称二十一岁的,过了一年,姚妮该二十二了。范姜柏过了年才二十一岁,明显没有她大。要是让她再扮嫩吧,她就觉得扮不下去。
于是,姚妮向范姜柏严正抗议:“其实比年纪大来的,再叫表妹,不太好吧?”
范姜柏抖着眉毛:“有什么不妥的?叫顺口了,就这么着吧。”
姚妮:“=囗=!这怎么行啊?姐比年纪大啊?”
范姜柏忽然觉得有点淡淡的蛋疼,那必须不行啊,于是他说:“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会被嘲笑的,想走到哪里都被说没要啊?”
姚妮对于这种嘲讽方式还是相当感冒的:“才没要!”
范姜柏被戳到雷点:“不当表妹,想去当家供奉啊?就那样,能扛得住不跟他们走?”
姚妮的气势被戳破,顿时萎了,她还真是不太会拒绝。宅嘛,不好意思嘛。缩一边小声说:“那也能说是表姐啊?”
范姜柏对于“表弟”这个身份相当不感冒,祭出忽悠大法,有理有力有节地道:“兄长管妹妹是天经地义,做弟弟的管姐姐,觉得说得通吗?到时候什么徐汹的一说‘那是弟,不用听她的’说不三回,能扛得住吗?”摆出一副“这是为好”的样子来。
姚妮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可已经跟徐说,不是表哥了啊!”
范姜柏一撇嘴:“不用管她!只要以后都说是表妹就行了。记住了,以后有问,别管。还想跟别过乱七八糟的日子啊?”
姚妮已经完全混乱了,觉得范姜柏还算可靠,于是点头道:“知道了。”
范姜柏忽悠成功,心中大美:“好啦,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也该动身啦。”
姚妮略着慌:“啊啊啊,好多东西还没收拾好呢。”
范姜柏道:“车已经定了一个,被褥、手炉、锅碗瓢盆都有啦,剩下的看着买吧,咱们三天后才出发呢,有的是时间。”
姚妮点头道:“那成,明天就带着小喜和吴二娘去买东西。”想来以吴二娘一中年大妈,砍价功夫必须是当当的啊!
范姜柏道:“明天跟一道去。”
第二天,范姜柏就见识到了姚妮火力全开的购物热情。不但买了许多猪蹄鸡爪大米白面,还带了烈酒、买了绳索、定了画板、烧了柳条。然后奏把文房四宝、木炭菜刀扔上了车。她还跑去买了大中小三个砂锅,每个砂锅还特别定制了一个尖尖的像胡戴的尖帽子似的盖子。因为之前路上病过,连药材都带了。当然,她的妆匣肥皂衣服火折灯笼蜡烛之类是不能少的,背篓连着脸盆毛巾之类全没放过,最近赚的钱也要揣身上。
姚妮意尤未尽,还买了毡子、折叠桌、小马扎、斧头、锯子、夹子、竹竿,又弄了几十个瓷瓶子全装了硫酸!=囗=!范姜柏被她的凶残惊呆了!深深地觉得自己真是江湖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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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完的第二天,大救星就接到了他娘快递回来的家书。书曰:“有钱不赚是傻蛋!”
范姜柏就把肥皂寄自家店铺里了。
一般的娘呢,怎么也得相看一下儿媳妇,但是范姜娘相当“开明”,用她并不优雅的字体给儿子下旨:“看她这么好,觉着合适就赶紧下手,先抢了再说,不要被别抢走了!养这么大,连媳妇也要爹娘操心吗?!”相当地有土匪作风。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以范姜家的生存形态而言,与所谓“名门闺秀”结合反而是个容易露馅的选择,倒不如娶个与江湖啊、朝廷啊没关系的姑娘,哪怕没根基也没关系。想啊,要是跟个亲戚一大堆的家结亲了,不是她想太多啊,万一说露了嘴,窝勒个去,让知道他家就是长眉老的后,想想殷堂、想想卫桐……哪怕姚妮“可能”背后有,也比“明显”社会关系复杂的姑娘安全系数高一点,不是吗?
再说了,家业迟早要交给范姜柏,范姜柏又不是个蠢蛋,如果连老婆都找错的话,家业交到他手里那就是个错误,早点让家长知道了,也好早做预防!
范姜柏他父亲见老婆拿了主意,儿子也同意,啥都没说,又死宅去了。范姜柏的祖父一看自家的生态系统,觉得如果姑娘真如范姜柏所说那么好,也无不可,特别叮嘱:“事毕后,可携至家中一见。”
范姜柏于是特别开心地告诉姚妮:“把做出来的肥皂都拿去寄卖吧,回来收钱就行了。”
姚妮道:“作主吧,不太懂这些。”#把事情交给专家去做#
然后就是临行告别,“表兄妹”主要是跟闵家告个辞。闵长捷话虽不多,却透着“家小九是路痴,一定要把他看好,千万拜托,别让他走丢了”的意思。闵行几个家的哥哥也一一拜托范姜柏。
周氏是不大想让小儿子这个超级路痴出门的,但是闵长捷作为一个传统的父亲,对于“好男儿志四方”、“丈夫当有为”之类还是很信奉的。所以当闵行表达出了要出门的意愿,并且说:“虽说少些江湖于朝廷有益,江洋大盗都死了,刑部也轻松,到底也要看着点,防着百姓受池鱼之殃。就说是剁手案有些线索,怀疑是他做的,所以去看看,部里也能对付得过去啦。”的时候,新任总捕头只说:“哪里用这么多的借口?就说六扇门听闻异动,为防大乱,派两个去看看。去年对殷堂怎么说,今年对卫桐依旧怎么说就是了。”
然后闵长捷就让他蒲师弟带着他的路痴儿子一起去了:“把九郎就交给了,他除了不认路,打架还是一把好手,有事尽管支使他。他那个朋友看着也稳重可靠,虽带了个女子,但是嫂子说那是个腼腆有礼的姑娘,也不是个生事的,还挺会照顾,不会碍事的。”
周氏除了不放心儿子,对姚妮也有些担心:“不像是有武艺的样子,他们高来高去的就罢了,何必跟着?看完事他们就回来了,京里等着,闷了就来跟说说话,多好?”
姚妮道:“听表哥的。”
她一祭出表哥,周氏就没办法再劝了。只好说:“万事小心,他们一旦打起来,别上前,叫伯父写个条子,若是走失了,只管找个衙门、或是驿站,好歹能摸回京城来。”
姚妮大为感动:“谢伯母。”心想,天下真是好多,等能脱了身,必须要跟伯母好好相处下去。#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又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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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姚妮拿了周氏为她向闵长捷讨来的条子,上了准备好的马车,把小喜、小翠、吴二娘给留家里看门,戴上帷帽就准备跟殷玄他们汇合。
于是,范姜柏驾着个车,走到缁衣巷口,被闵行拦住,说:“坏了,爹让咱们跟蒲师叔一道走,快把妮子藏起来!”
姚妮:“=囗=!”#救命#怎么到哪里都有他?!
范姜柏倒不太慌乱,道:“还是跟着师叔他们走,与妮子又不是公门中,自然是不与们一道的。咱们这回身负要事,可不要见贼就追!”
闵行肃容道:“晓得,上回那不是有师兄他们担着么?这一回必须得去的,轻重急缓,还分得轻。”
姚妮车里舒了一口气,刚刚开口说了句:“那就……”放心了。
却被范姜猛地截口道:“噤声!”
然后就听范姜柏道:“只要不遇险,就不要出声,熬过这一段就好了,啊——”
姚妮闷闷地车壁上敲了两下,范姜柏心下大安,继续道:“安陵事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陪。”
闵行听不下去了,摇着头走开了。范姜柏还那里啰哩啰嗦,姚妮听了,觉得有这么个好友关心自己,连闷车里都不觉得那么闷了。又缓叩了两下车车壁,范姜柏觉得这两声透着温柔,渐渐放下心来。
闵行因为有个迷路的属性,蒲捕头也就不让他独个儿跑部里了,亲自去帮他办了手续,然后就领着他去了。范姜柏自然是不跟他们一道走的,却也远远跟着,蒲捕头也认得他,听说他们“表兄妹”要去看热闹,也只道年轻安静不下来。只是颇为担心地问闵行:“他们还驾着车,跟得上么?”
闵行自然是不能让范姜柏离太远的,小声对蒲捕头道:“咱一路也不能跑得太快,快了,到了安陵也没力气了,如何压得住?”
蒲捕头欣慰道:“九郎长大啦,也是,咱们一日行六十里,有五、六日便能到安陵,也不算很耽误事。积年的老江湖怕也是想蓄力,不至于走得太疾、到得太早。”
于是乎范姜柏便慢慢地后面缀着,一日车行六十里,已不算慢了,他还担心姚妮会累着。姚妮觉得自己被散得略散架,依然咬牙挺着:“没事。”
范姜柏道:“走得急了,竟忘了件事,到了驿站,讨些蒲草来包着车轮,也好颠得轻些。”
范姜柏也不要她多回答什么,自己一个兀自说得开心,什么小时候被训练做木工、做烧烤之类的。然后就远远听到一个半生不熟的声音道:“前面可是六扇门蒲捕头?”
这声音正是纪凡,按照约定,他们也必须到安陵去,作为苦主,必须让卫桐给一个交待,顺便把“殷堂有秘宝”这件事情给扣到卫桐头上,然后抢地盘!
蒲捕头早知他们表兄弟来京活动,有这样的风声跟来,实属正常,不来才是反常。念及他们也给自己送了好些礼物,便一勒马头:“正是。”
纪凡与殷玄纵马上前,与蒲捕头寒暄几句,便说明来意:“蒲捕头可是要往安陵去?兄弟也只着些传闻,想往安陵一趟,不知可否同行?”
蒲捕头也不摆脸色与他们看,只说:“们只是去看看。”
殷玄道:“既如此,等便只跟捕头后面罢。”
蒲捕头道:“两位自便。”看纪凡出来带个小厮、带俩高手,倒还罢了。殷玄出行,除了打手,还带着四个侍女,蒲捕头整个都不太好了,只觉得殷玄真TM是个装逼帝!
姚妮车里,也听到了上述对话,暗想,演员都齐了,到了安陵影视城,好戏就该开机了。
她不曾想到的是,好大一声哑剧路上就已经开演了。先是,闵行朝蒲捕头露出了他查的长眉老相关资料,其中必须包含一枚传说中的火漆印,蒲捕头朝他竖了个拇指,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一路上,殷红绫等克制着与姚妮热乎的劲头,怕被蒲捕头看出端倪来。蒲捕头这里呢,虽然看犯的时候火眼金晶,但是对邻居就不好直视邻居女眷了。尤其听大嫂和自己老婆说,那个范姜的表妹,真是个有教养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事也要跟表哥一起,从不自己胡来。再看姚妮总是戴着帷帽,范姜柏也小心照顾她,蒲捕头也就带着小心了。
殷红绫看蒲捕头不往这边注意,便拿一只眼睛看着姚妮的车。就看着范姜柏忙前忙后,上车下车,他给端凳子垫脚。驿站休息,他给跑前跑后支使着烧水洗脚。赶不上宿头时,连生火都是他做。范姜柏的眼睛一看到“表妹”身上时,就露出笑影来,落到殷红绫眼里,显得特别邪恶!
最后恍然大悟:这货太坏了,想骗才骗色!拐了小先生为他劳心劳力!必须救呆先生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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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暗暗较劲中,不几日,安陵到了。此时已到了二月,百姓祭完龙神求雨求财。安陵百姓这个二月二过得比往年不安多了,内心无不躁动——要是卫桐倒了大霉,大家该不用被他勒索得这般惨了吧?
一行就是这样的气氛下到达安陵的。
入了城,蒲捕头与闵行一行往衙门里去办些手续,殷玄因为堂口地盘被卫桐给坑了、纪凡家这里又没个大些的据点,就都住客栈。客栈的上房都被订了,倒是范姜柏,因为有一张完全不像好的脸,店家害怕,硬给他腾出了两间房来。还假模假样地问殷玄:“匀一间与贤兄弟?”
殷红绫眼都绿了!要匀了,一间房,一男一女,小先生,千万不能答应!然而此时她又不能说话,只得干着急。殷玄眼睛一转,果然拒绝了,殷红绫松了一口气。
殷玄也不便计较住宿条件了,就定了几间地字号的房,然后对范姜柏道:“与表兄要往卫府递帖,不知范姜兄作何安排?”
范姜柏一呲牙:“自然也要去问个明白的。”就说要先洗漱,然后大堂碰头,一起往卫家去。
殷红绫站出来道:“婢子是做惯了事的,伺候姑娘梳个头罢。”
范姜柏想,姚妮整天梳着两个角,是该梳个正式一点的发髻了,也就点头了。殷红绫扶着姚妮上楼去,打开妆匣,为姚妮理了衣服,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插几只金簪。特别小心附姚妮耳上道:“过了今日,先生就得自由啦,千万小心那个范姜公子,晚上来陪先生住吧,给您守夜。”
姚妮:“=囗=!”
两收拾好,一同下楼,互相一看,都收拾得似模似样,脸也洗了,头也梳了,衣服也理了。都拿拜帖,直登卫桐门上。
卫桐家可热闹了!安陵城都热闹了!卫桐快要冤死了!他就是死抠了一点,做不厚道了一点,可真没什么海图!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然后就怀疑是有阴了他,无奈所有都相信他有图。解释了也不听,把卫桐急得快要上吊了!
卫桐其实长得仙风道骨,活似老版《西游记》里的太白金星,现却急得满嘴都要生泡。
每天一打开门,就能收一堆的帖子,不见都不行。
白衣教主贺泉来了!武林盟主孟蒙也来了!
还没跟这两位寒暄完,门上又说,殷堂少主与纪家堡的五公子来访,又有那位“传说中秘宝有关的先生”的表哥,来为家表妹讨个说法!
范姜柏相当之嚣张,他是一路打进来的:“欺负们家没么?什么事都敢往家妮子身上推!是不是为了引开旁注意,就胡说八道的?”
姚妮是跟着范姜柏他们一同“闯进门”的,然后她就惊呆了!这些日子不读书不看报,也没个电脑手机之类的,她的视力又恢复了一点儿,认出了贺泉,然后就看到贺泉对面坐着一坨!根据情报推测,那必须是地位相当的——武林盟主,孟蒙。
姚妮的第一反应就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位盟主长得一点也不萌,更不要说正气凛然了,妈蛋,那长相就是一屠夫啊9是个恶屠!
武林盟主是个黑胖子,脸上长一副张飞胡子、豹头环眼,还特么长了个蒜头鼻子。
接下来,姚妮才意识到,穿越几个月了,她头一回见到正道士!
接着,门上又来报,蒲捕头带着新任总捕头的小儿子前来拜访!
姚妮隔着帷帽,目瞪口呆看着一边是教主脸表哥、杀猪脸盟主、猥琐脸捕头三组,另一边是神仙脸守财奴、书生脸真·魔头、公子脸黑三代、阳光帅哥窝藏犯,顿时感受到了来自整个武林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