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以说,有秘密千万不要跟自家兄弟姐妹分享,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比自己更快地出卖了。

好宛妤和苏泽确实没什么,但这也架不住家里对此的热情关注。

还有宛婷不停边上添油加醋,跟谢悠然说,“小乖的审美格调很高很不一般嘛,果然是学艺术的,难怪她会看不上樊刚,跟们说,樊刚跟苏泽一比起来,那就是个渣,而且小乖跟还是小学同学哦,妈觉不觉得很神奇,他们也是小学就认识哦,小学哦。”

攀着宋仁轩的手,以示姐妹俩是多么多么的殊途同归。

宛妤都忍不住了,问她:“谢宛婷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啊?”

要这么下死力帮他说话。

宛婷理直气壮地说:“是实话实说,他做男朋友是一点也不亏的,做老公嘛,呜呜……”

嘴巴给宋仁轩塞过来的排骨堵住了。

果然,谢悠然瞪她一眼说:“别教坏妹妹!”

尼妈,宛婷扶了扶腰,谢宛妤还用得着教坏?她早就坏透了好伐?蔫坏蔫坏的,卖乖晓得,使坏就没看见。

宋建辉却不理这边的官司,低头看着手上的名片,银灰的材质,设计精美、做工考究,上面并没有公司名称,全是个的一些联系信息,看来是纯私用的。

他只瞄了一眼,就说:“他这么年轻,就用这样的名片,看来家里条件很不错……但姓苏的本地富家,还真是没听说过。”把名片递回到宛婷手上,语气轻描淡写的,回头就吩咐宋仁轩,“去查一查他的一些个资料,要是还靠谱,就随便他吧。”

要是不靠谱,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未尽的话,全家都懂得。

这一下连宛婷都有些同情宛妤了,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恋情好像还没开始,男朋友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围观了。

不过她不能否认,她和宋仁轩就是故意的,宛妤表面看着是避着苏泽,但她对他并不设防,也并不排拒,甚至言谈举止间,还有着对亲近的才有的亲昵跟随便,她涉世未深,苏泽看着就是个有心计城府的,他们确实是怕她会他手上吃亏。

有宋建辉和谢悠然把关,宛妤又一向听他们话,就算有什么,她也不会吃亏太多。

宛妤倒是无所谓,谢岚山自打娶了钟君起,就给各种修理,修理得自己钟老太太面前就是个透明,毫无秘密可言,他性子软,也很会自安慰,最经典的就是“事无不可对言”和“夫妻家间是没有秘密的”。宛妤小时很喜欢这个性格绵软温和的外公,除了谢悠然外最爱粘的就是他了,所以自然也受了他这些言论的影响,并没有觉得,谢悠然和宋建辉这样的举动有过份的地方。

就算觉得有,她也是个心宽的妹子,不认为因为这点事和家里闹一场有什么值得的。

所以她坦然地听宋建辉安排这一切,也不解释。横竖她是真没觉得自己跟苏泽会有什么发展的可能——她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但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苏泽并不是个容易掌握的男,对于毫无把握的事,没有冒险精神的宛妤不会去做。

这一点,她比所有谢家都看得透。

论理性,宛婷远及不上她。

宛妤的淡定也最终决定了家里对这事的态度:她都这么不上心,看来这个苏泽也是没什么好操心的。

但小乖同学难得冒出点桃花来,虽还读书,还是颇让家里激动的。

他们由苏泽谈到了宛妤以后要嫁的男,最后落到实处,讨论她毕业后的去向,这个宛婷早就安排好了:“这些年宛妤也给做了不少事,都没给过她钱,们都说奴役她,喏,现给她开个工作室,们不会还觉得占了她便宜了吧?”

谢悠然倒是不意她奴不奴役宛妤的问题,她意的是:“开工作室?宛妤?她才毕业,什么经验都没有,不是拿钱砸给她玩么。”

宛婷反驳:“那毕业那会什么工作经验也没有,不也自己出来单打独斗?”

谢悠然说:“小乖怎么能跟比?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早成精了。小乖才多大啊!”

又是这个理由,宛婷真是想吐血:“妈,眼里,到底谢宛婷比谢宛妤大多少啊?不会是觉得,是女儿,宛妤是孙女辈吧?!”回头招呼宛妤,“快,喊声奶奶让谢女士听一听。”

一家都笑起来,宛婷头上不出意外地挨了宋仁轩一巴掌:“口没遮拦的。”

宛婷是真伤心死了,早惠的孩子不受宠啊,她才是这家里当牛作马的好不好?有什么事,都尽着指使她去做,宛妤只要悠哉游哉地跟后面看热闹就好了!

就是给他们这么惯的,宛妤才一点生理想都没有,活脱脱就是她娘亲大年轻时候的一个翻版,亏他们还觉得这是为着小乖好!

愤愤不平地咬了宋仁轩一口,宛婷吐槽说:“有时候真觉得才是小乖的娘诶,什么事都要给她操心,她这性子,们觉得她适合去上班吗?活得散漫随便,还是万事都好商量的老好性子,当新得早晚给那些老压榨死!哎,们还别不信,她双盛实习的时候,们问她她比她那些同学多加了多少班?个实习生,还三不三被押着干通宵,傻不傻啊她?!”

宛妤去实习是住校的,这些事谢悠然和宋建辉还真都不晓得,闻言都很惊讶地望过来。

宛妤只好说:“吃亏是福!”

“P!”宛婷又爆粗口,给宋仁轩淡淡一瞥,咳了咳,摆出语重心长的模样,“这叫吃亏?这叫压榨!要不是蔡亦荣实看不过眼了帮说了话,跟说,等实习完,就得上医院去捞了。看看那些同学,看着是忙是吧?上工地出外差什么的,事实上哪个不比清闲?这种闷干事缺心眼不懂得讨好的家伙,就适合给奴役,与其让家欺负,还不如姐来照顾,给开个工作室,有照着,和那几个同学一起,放心,钱不会打了水漂去的。”

所以说,讲百句只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工作室,宛婷这个当姐姐的也是有份参与的。

“心还真大。”谢悠然听懂了,也放心了,戏谑地说,“这什么都想好了,今日也不过是通知通知们吧?还说什么是给宛妤操心,明明是自己早想开个这样的工作室却没,正好宛妤毕业就把她揽过去罢了,得了便宜还要卖一卖乖让领的好,这不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是什么?”

宛婷不依,嘤嘤跟她娘撒娇:“哎呀,妈妈知道就好了啦,说出来就不好了嘛。”又把火推到宛妤身上,“所以说,做了好事就一定要想法让家知道,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美德,那叫傻缺。像家小苏gg那样,为了讨好烧了家厨房的事都不告诉,活该他这么久了还没泡到!”

话这讲得这么嚣张生猛,宋仁轩实忍不住,她头上弹了弹。

被她猛不丁这么一揭穿,宛妤很有些吃不消,都不敢看自己父母的脸色,瞪着宛婷:“哎哎,谢宛婷,到底是站哪边的呀?!”

宛婷轻哼:“站道理那一边。”

宋建辉再忍不住了,看大女儿一眼,说:“那怎么没想过,家这是欲擒故纵呢?要知道,这种事,由别的嘴巴讲出来,才更让感动。”

宛婷听罢,咬着筷子想了想,点头说:“有道理,这一看就是他苏泽会干的事,城府深啊。”

宛妤就算再不喜欢苏泽,这会也忍不住替他朝这家翻个白眼了:要不要这么阴谋论啊?!

苏泽并不知道自己给宛妤的家各种阴谋揣测了一通,每年临近过年,其实是他最不开心的日子,因为这个时候,他总要去应酬一些他不耐烦应酬的。

把王老送回去后,还没进自己家的门,苏泽就给陈家派来的截住了。

“大哥。”一个略有些阴柔的声音后面响起。

苏泽缓缓回头,看到了他那个异母兄弟陈泽明。他其实跟他差不多大,只是比他略小几个月罢了,作为当年母亲怀他时父亲出轨的证据,苏泽很不明白,他的生父陈启才每年派这家伙来接他,到底是羞辱他,还是真的很看重他。

就像他一直不明白,陈启才同意他母亲将他带回苏家随了苏姓,却又为什么坚持一定要让他读他安排的学校走他安排的路一样,都跟他不一个姓了,也不缺这么个儿子,表现得这么看重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也没多废话,转身就往陈泽明停不远的车上走去,他的恶趣味之一就是,既然家恶心到他了,他也不介意再恶心回去——陈泽明他们那几个异母兄弟从来就把他视作强有力的家业竞争对手,所以每次回陈家,他虽不主动,可但凡他们来接,他就作出十分欣然的样子前往,并且,势必要把他家的老爷子哄得开心让他们一个个眼睛发绿才罢休。

今日是陈启才的生日,苏泽拖到这会儿才让陈泽明带回陈家宅子,说起来,已经算是很不孝了,但他年年如此,姿态摆惯了,陈启才又自觉愧对了他,所以从来就不计较,不但不计较,相反还翘首以盼得很,但凡他来,他就老怀大慰的样子眼里只看得到他。

苏泽见自己一出现,一干他不乐意看到的脸色就走马灯一样地变了又变,正暗爽地欣赏着,不想陈启才身子一斜,一个身形清丽亮眼的年轻女孩子从他背后走来,带着衣香隐隐,看起来身姿如画。

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脚步微顿,唇畔的笑意缓缓加深。

“嗨,开开,好久不见。”她轻衣缓带,步履悠闲地走到他面前,含笑跟他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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