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不是寻常人
这回赵家办喜事，流水席铺了三十来桌,上门的客大都是军中将领和一些平日里跟赵立冬交好的新兵将士,再就是往日里跟赵立秋来往密切的一众商,基本上没有多少是平常百姓家,送的贺礼也都五花八门,连骏马都有好几匹,不愧是军中的啊,这送的贺礼都跟别处的不一样。方侯爷离开的时候随手拉了一匹,后来几个将军也都各自扯了一匹,再后来的将领们就没再去动了,好歹是贺礼,总不能全给家拉走了吧。
结果等那秦晓月提着裙摆一路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匹骏马,几步跨过去，扯了一匹纯白的，抬起左腿踏上马镫，一手握着两细和马鞭，一手按住鞍桥，右腿一蹬，只见一道红影滑过，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了马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端的潇洒无比！
正目送方侯爷等众离去的赵立夏方怡等都还讲堂外，有幸亲眼目睹了秦晓月的风姿。秦晓月提了缰绳正要离去，却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就看到一旁出神的众，她当即冲着赵立夏等抱了一拳，朗声道：“哥哥嫂嫂，待晓月去解决了那帮蛮夷就回来！”
赵立夏还呆愣中，方怡却上前一步，扬起手：“自己也要当心些。”
秦晓月嫣然一笑，笑容带了三分明朗七分自傲：“立冬，家中陪着哥哥嫂嫂，很快就回来！”说完，夹紧马肚，呵斥一声，马鞭一甩，已如里弦的箭飞奔而去，只见那一头情丝随风摆动，大红的嫁衣上下翻飞，身下通身雪白的骏马四蹄腾空，风驰电掣，好一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美景。连方怡都忍不住怦然心动，生出无边的向往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仿佛只眨眼间，等到众纷纷回过神，那道身影早就消失了街角，赵立冬把手里搀扶的赵立秋往赵立夏身边一推，也想要追上去，却被方怡一把拉住：“身上还有伤，不能去！”
赵立冬急道：“媳妇儿都去了，怎么能不去？”
“媳妇儿不是寻常，她自然是去得的，可身上的伤还没好，即便去了又能怎样？反倒给平添麻烦，若是让晓月为了分了心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得不偿失？”
追着秦晓月跑出来的王芊芊这会儿也看到了方怡他们，气喘吁吁道：“秦副将刚刚跑出来了，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她已经赶去了军营，等打退了蛮夷就回来，别担心。”方怡说完，又道：“她跟立冬已经拜堂成亲了，是们的弟媳妇，就别再叫秦副将了，喊她晓月吧。”
王芊芊看了眼赵立冬，点点头道：“好。”
原本醉醺醺的赵立秋也不知何时清醒了一些，嘟囔道：“们别都站这儿，还有客没走呢！立冬，媳妇儿已经跑了，可不能再溜了，不然咱们家真要成笑话了，快跟去招待客！”
赵立冬皱着脸看了秦晓月离开的方向一眼，认命地跟赵立秋和赵立夏的身后回去招待其他还没走的客去了，原本那三十二桌流水席如今已经基本空了，只剩下那么三四桌上还有，不过这酒席也勉勉强强能算是吃完了，毕竟最后一道菜都上来了，酒肉什么的大家也都吃了个八分饱。赵立秋打起精神，笑着迎向那几桌的客，不愧是生意，对于突发事件也都比较镇定，这要换了一般，怕是听到蛮夷打过来的瞬间就慌了神了，不过这也要多亏了方侯爷，若非他这一年来坐镇边关，边城也不会有如今的安定。
这三四桌的宾客都是赵立秋的朋友，嘴上笑呵呵地应对着赵家兄弟几的客套，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想着刚刚从他们眼前跑过去的那位新嫁娘，若是没看错的话，那边可是大门的方向，这位秦副将显然是忘了自个儿如今还多了个赵家媳妇的身份，看那架势是急吼吼地要跟方侯爷去打仗去了吧！赵家这回还真是娶了个彪悍的媳妇儿啊！
等赵家兄弟几个都走远了，王芊芊才小声地问方怡：“姐姐，那晓月呢？”
“她刚骑马追着方侯爷他们去了，怕是要晚点才能回来。”
饶是镇定如王芊芊都不禁微微瞪圆了眼，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她就这么去了？”没记错的话，那秦晓月此刻身上穿着的可是大红的嫁衣啊！
仿佛知道王芊芊想什么，方怡轻笑一声，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刚刚不，她一身红袍，骑着白马一路远去的模样，真真是帅气到了极致。”
“帅气？”
方怡笑道：“嗯，就是美的意思，美到了极致，让都有些羡慕和向往了。”
王芊芊脑中想象了一番那情景，除去匪夷所思的惊叹，翩翩佳，鲜衣怒马，倒也确实是很美的场景：“晓月自幼随秦将军军中长大，会有这般不让须眉的英雄气度也不足为奇，换了们却是万万做不来了。”
“是啊。”
……
秦晓月身下的马儿是方侯爷亲自挑选的宝马，万中无一，奔跑起来的速度自不必说，只片刻的功夫就追上了一批将领，这一批将领都是小跑着回营地的，路过城门的时候顺手牵了几匹马儿，如今看到秦晓月追上来，一个个好似见了鬼似的瞪圆了眼。秦晓月却没心思理会他们，如一阵风般从他们身边跑过，直追方侯爷及那几位将军而去。
方侯爷早半个月前就有了部署，明面上大力支持秦晓月和赵立冬的婚事，甚至还放出了“全军同乐”的消息，暗地里却悄然度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那帮蛮夷自投罗网。此刻方侯爷与一众将军虽然还并未赶到军营，但留守军营的几位副将早已手持方侯爷的令牌调兵遣将。等到方侯爷等赶到的时候，部署依然完成，几位副将刚刚向方侯爷行礼汇报军情，却看到方侯爷身后不远处的来之后齐齐噤了声。
秦将军心里一动，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回过头去，顿时两眼一黑，一头栽下马背，幸亏此刻早有将士出来迎接，堪堪接住了秦将军，让他免于被自家女儿吓摔着了的下场。
其他也纷纷扭过头，齐齐震惊，就连方侯爷都忍不尊了一声：“怎么来了！”
秦晓月飞奔到跟前，双手一抬，只听那马儿一声嘶鸣，两条前腿高高抬起，随后稳稳落地上，马背上的一如既往的冷清孤傲：“敌来袭，末将自当回营！”
好容易喘均了一口气的秦将军听到这话，额头青筋直冒，怒斥道：“胡闹！”
方侯爷也面容严峻：“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哪有丢下夫君跑到军营的道理９不快快回去，这里早有部署，必万无一失。”
秦副将道：“末将既已到了战场，便不会回去！再说，末将已经向家嫂立誓，待成功杀敌之后便回家！岂能言而无信？”
方侯爷眉头一皱：“这是军令！”
“将外，军令有所不受！”
方侯爷哑然，简直就要被这小妮子给气乐了，这话是这么用的么？他这个下令的还眼前呢，不受可是要直接拉出去打板子的，更严重点那是能直接打死的！
其他几位将军看看，看看，均是一脸的无语，眼瞅着方侯爷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了，连忙有上前打圆场：“侯爷，杀敌要紧！”
方侯爷一颔首：“回营帐，全军听调令！”
众齐声应道：“是！”
方侯爷到底没有下令降罪秦晓月，也没有派直接绑了她送回去，而是给了她一个守营的差事，只把她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片刻后，钟鼓齐鸣，全军严阵以待，只等着那蛮夷来袭。
……
边城的讲堂里依然是一片喜庆，只是比之先前的声鼎沸，到底还是多了一分冷清，那几桌的宾客眼瞅着新娘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也没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纷纷起身告辞。等到客们都走光，剩下的就是主家的扫尾工作了。
赵立秋喝得东倒西歪，被赵立冬早早地送回家歇着去了，同行的还有王芊芊和赵苗苗，为的是看着赵立冬，不让他一时脑热也跑去军营那边了。讲堂这边，赵立夏忙着让把这些桌椅都擦干净，椅子叠起来，方怡则后院儿跟收拾碗筷，这些桌椅和锅碗瓢盆大都是从酒楼里借来的，今儿得给还回去，不然家明天都没法儿开张做生意了。方辰和赵立年则按照赵立秋之前与说好的工钱，一个个的跟算账，末了又要看着那些来帮工的把桌椅都搬到板车上去，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日薄西山，这讲堂才算是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借来的东西都顺利还了回去，油腻腻的地上也被冲刷了一遍，再多的就没力气去做了，一行累得腰酸背痛，却还没法儿休息，因为那些贺礼还没收拾呢！
除去被骑走了的骏马，其他的都被放了单独的一间小屋里，之前光顾着收礼写清单，这会儿冷不丁一瞧，发现这贺礼还真多！想来也是，光是酒席就有三十二桌，那大大的四方桌上都挤了十二个，加起来好几百号，一一样礼物也有不少了，更何况今儿来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且不说那些个跟赵立秋打交道的商，单是那军中来的也都是有头衔的将领，送来的贺礼自然不会寒碜了去，都堆了小半间屋子。
见此情形，方怡不由有些庆幸刚刚把那些累惨了的孤儿们都劝去歇着了，不然这会儿看到这些可不大好。赵立夏琢磨了一下，冲方怡道：“和辰辰照着礼单核对一下礼品，和立年回家去把马车赶过来，这些东西还是别让太多看见的好。”
“也好。”
……
等到把所有的礼物都弄回家，天也已经黑透了，秦晓月却依然没有回来，方怡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侯爷走之前明明说过一切都他的预料之中，只等那蛮夷一到就来个瓮中捉鳖，还说等战事结束会派来通知一声，怎的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消息传来？天黑打仗的话会更艰难吧？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