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进展
左府的丁不多,下相对也比较少,再加上如今天寒地冻的,偌大的院子愣是没个晃悠的,等到总管得到信儿赶过来的时候,赵立年和方辰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赵苗苗还哭着,她怀里的小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哭累了,眼角挂着大颗的泪珠,大眼睛却滴溜溜地看着还地上打滚的两。
左府总管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被身边儿的下喊了一声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连忙招呼上去把那赵立年和方辰分开,他这几年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小家伙长大的,平日里好得可以共穿一条裤子,比别家的亲兄弟还要亲,就算偶尔拌拌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连脸红都不曾见过,哪里像今天这般互相斗殴,打的鼻青脸肿,还分都分不开!这是怎么了?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被拉开的时候,赵立年刚刚挨了一脚,还没来得及踹回去呢,心里头颇为不平,怒道:“放开,让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方辰也怒了:“谁要教训!这卑鄙无耻的小,好的不学,居然学别干那偷偷摸摸的小勾当!”
“小?泄不是为了!生里的第一首情诗,怎么也应该送给自己喜欢的才是,好心帮送给筱筱,居然还来怪!真是白疼了!”
正要上前劝架的总管脚步瞬间一顿,他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了?
“分明就是想要看笑话来的!”方辰又惊又怒,脸上五彩缤纷:“当是?写了情诗就想送!三天两头就写情诗送,回头就去告诉她们,的情诗都送了好几个了!”
周围拉着他们两的下们听到这话,纷纷偏过头,肩膀有些颤动,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了,对这两位老爷的关门弟子也算熟悉,平日里两都是一副谦谦有礼、乖巧懂事的模样,这还是头一回瞧见他们翻脸呢,居然还会跟别家的孝儿一样打架,真是太稀奇了!当然,打架的缘由就更稀奇了,居然是为了他们家的小姐。
左府总管很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内心,这才板着脸用与平时差不多的表情走上去:“们这是做什么?”
总管大一发话,赵立年和方辰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对于这位比左穆还要老一点的总管,两心底是敬畏的,这一安静,随即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省呢,就听赵苗苗抽抽搭搭地说:“总管爷爷,四哥和辰哥哥刚刚突然就打起来了。”
左府总管连忙接过她怀里冻得小脸儿都红了的小家伙,又拍拍她的头哄了几句:“乖,不哭。”转头看大家都愣原处,又吩咐道,“先送他们去客房,再烧点热水送过去,随后就到。”
赵立年和方辰这下子不挣扎逞能了,垂着脑袋乖乖地跟下的身后,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认错,这回可真是丢丢大了!居然左府不管不顾地打起来了,实是太失礼了!
安置好几个小的,总管立刻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左穆他们,几刚巧说到赵立冬的糊涂事儿上,再一听赵立年和方辰居然还为了这打起来了,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连左穆都忍不住揉了揉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看不出来,辰辰还有这样的气性?当真是他先动手的?”
总管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是啊,细细问过苗苗了,她说辰辰先把壮壮交给她让她抱会儿,然后转身就给了赵立年一拳头,然后两就打成一团了。去的有些晚了,周围地上的雪全让他们给蹭乱了,连底下的泥土都翻出来了,两鼻青脸肿的,浑身脏兮兮的,想来是打了有一会儿了。”
左柳笑得直拍桌:“没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那两小子平日里瞅着就跟那不食间烟火的小君子似的,立年还好,辰辰那就是个走路都要讲究姿态的,居然还会打架!真是稀奇!”
方怡也觉得好笑,这可当真是一首情诗引发的血案?
倒是齐父又道:“雪地里打了那么久,身上的衣裳怕是都要湿了,得让他们换身干净的,再喝点儿姜汤,可别染了风寒了。”
左府总管应道:“姜汤已经喝下了,这会儿他们该泡澡,等洗干净了再带他们过来。”
左柳笑了半天,突然起身道:“不行,先去瞅瞅,等不及了。”说着,已经快步往后院儿客房走去。
……
比起左府打打闹闹,那一头赵立冬就惨烈得多,他听了赵立秋的话,立刻就去找讲堂里的孩子学编蚂蚱,捣鼓了大半宿,这才终于编出了三只满意的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往军营里跑,军中守军知道他有方侯爷的特赦令,可以随意进出军营,所以也没为难他,直接放他进去。赵立冬跟做贼似的摸到秦副将的营帐,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几个,果然发现秦副将并不营帐里,每天的这个时辰,将士们都应该校场操练,秦副将虽为女儿身,却从未落下过任何操练,这也是赵立冬一直很敬重她的原因之一。
赵立冬左看右看,发现四周并没有,他连忙一猫腰钻进营帐里,来不及细看,几步跑到案桌上,把那三个草蚂蚱放上面,想了想,又摆出一个三角形的符号,这才迅速地离开。
离开军营之后,本该就此回去讲堂给那些孩子们上课的,却隐约听到风中传来的将士们操练时的吆喝声,他顿了顿,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已经好几个月了,自从他受伤之后就再也没去过校场,更别提是操练了。赵立冬远远看着扬起漫天沙尘的校场,听着热血沸腾的吆喝声,渐渐想起昔日同队友们一起的军旅生涯,心底的某处开始发胀,他也好想站校场里,跟他们一道挥大刀,练劈腿,将来再一起上阵杀敌!
想着想着,身体不由自主跟着那吆喝声开始动起来,直到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疼痛将赵立冬拉回了现实,他龇牙咧嘴,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部位,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去,还是等伤彻底好了再说吧!
操练结束后,秦副将回到营帐里,打算擦擦脸上的汗珠和混其上泥沙,却不经意看到了案桌上的那三只草蚂蚱,秦副将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看,编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东西会是谁送来的?脑子里没来由的闪过一张脸,秦副将猛地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那个呆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虽然这么想,心里却始终有些痒痒的,秦副将营帐里来回走了两趟,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证实一下,结果刚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实是太没脸面,昨日那呆子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自己还理他做什么?这样一想,秦副将又转身回了营帐,眼看着就要走回营帐里,她却又改了主意,朝着军营外走去。
等到中午时分,秦副将才回到军营,手里捏着几把细叶子,脸上带了些许笑意,看得军营里的将士们一阵面红心跳。秦副将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拿了细叶子就开始编蚂蚱,嘴里嘀咕道:“当只有一个会编蚂蚱!本姑娘早就会了!”
一连编了三个才住了手,又拿起早上案桌上的那三只比较了一番,觉得还是自己编的更好看,秦副将这才满意了,拍拍手,把刚编好的那三个拿剪刀给剪断了,扔到营帐外较为显眼的地方,吩咐守卫不要清理了。守卫听得迷迷糊糊的,回头趁着秦副将不把那几个东西研究了一下,发现就是寻常的草蚂蚱被剪断了而已,这下子守卫就更迷糊了,秦副将刚刚跑出去摘了许多细叶子回来他是知道的,怎么辛辛苦苦编出来的草蚂蚱又要剪了呢?秦副将什么时候有了这嗜好?
第二日,赵立冬照例趁着操练的时间过来,今儿他又带了三只螳螂过来,其实他原本想要编只小鸟的,奈何手艺太差,拿不出手,最后只能拿螳螂过来凑数,照例案桌上摆了个三角形,只是出帐篷的时候突然发觉旁边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蹲□一看,脸上的窃喜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赵立秋早上起床,得知赵立冬又是天刚擦亮就出去了,不由摇摇头,也不去想他,横竖如今蛮夷都退的远远的,想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结果还不等他吃完早饭,他那老实弟弟就回来了,一脸的沮丧,手里还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赵立秋只当他的东西没送出去,被给扔回来了,连忙上前想要安慰几句,却瞧见了他手里那几只被剪断的草蚂蚱,不由砸了咂舌,看样子那位秦副将的火气还挺大啊。
赵立冬可怜巴巴地看向赵立秋:“二哥,看这……”
“这有什么?这是好事!说明她心里的火气正发泄!多编一些让她剪剪,回头她的火气就慢慢散了,到时候再送情诗去,岂不正好?”
赵立冬不疑有他:“当真?”
赵立秋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不是真的这样也不确定,但如今只能这样想,昨儿说了那样冒犯的话,想她毫无芥蒂地收下的东西是不太可能的,她肯花时间去剪它起码也不算坏事,总好过她完全不搭理吧。”
赵立冬琢磨了会儿,觉得也有道理:“那明天多送几个让她剪剪?”
“不用了,每天三个可以了,再多回头她该烦了。”
“哦,好的!”
……
老实有老实的好处,那就是认准了一件事,那就会一直做下去。于是,秦副将营帐里的案桌上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三只不同的草编小动物,而每天的中午,那三只草编小动物的“尸体”也会出现营帐外,起初的时候,守卫还会纳闷,后来就渐渐习以为常了,再到后来,他无意间发现了每天偷偷给秦副将营帐里送草编小动物的,原来居然就是赵校尉!
当场将赵立冬抓个正着的守卫激动了,军营里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每天除了操练还是操练,偶尔出现一点儿小八卦的时候那是都争相好奇,前一阵子,赵立冬挺身为秦将军挡了那一刀,当时很多都是发自内心地敬佩他,虽说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但也有不少是冲着参军的军饷来的,况且,心底都是怕死的,让他们豁出命去杀敌他们或许会,但要让他们替别去死,那就不一定肯了,至少当时若是换了他们场,还真不一定能做到赵立冬那一步,所以后来看到秦将军乃至方侯爷都对他另眼相看,大家伙儿羡慕有,但是嫉妒却没多少,毕竟是拿命堂堂正正换来的功勋,值得敬重!
当初这位舍身救了秦将军的赵校尉鬼门关里打滚的时候,大家伙儿没少叹息过,后来得知他熬过来了,不仅熬过来了,还获得了秦将军的独女秦副将的亲睐!每日两三趟的往那儿跑,听说还亲自给他喂饭呢!这种小道消息可让大家伙儿八卦了好一阵子,结果好景不长,这赵校尉的二哥大老远赶来了,然后没过多久,秦副将就不怎么往赵校尉的营帐里跑了,再再然后,赵校尉干脆就不住军营了,去他二哥开设的讲堂里给那些孤儿上课去了!这让很多支持秦副将为报大恩以身相许的将士们失望不已,这其中就包括这位当场把赵立冬抓包的守卫!
赵立冬一张脸红的彻底,有种心事被戳穿的羞愧感,只想着闷头离开,却被那守卫一把抓住。
守卫满脸激动,却又生生压住这份激动,凑到赵立冬跟前低声问:“赵校尉,和秦副将之间,有点儿什么吧?”
赵立冬只恨不得脚下能有条裂缝让他钻进去,支支吾吾道:“跟秦副将没什么的。”
守卫哪里会信:“们怎么可能没什么!每天不声不响给秦副将送这些小礼物,秦副将转身又去扯了细草来编出一模一样的,然后拿剪刀剪了仍外面,第二天又把这些剪破都捡回去,放下新的,要是这都算没什么的话,那什么才叫有什么?啊?”
赵立冬听得迷迷糊糊,隐约抓住了某个重点,他一把拉住守卫:“刚刚说什么?说秦副将每天编了一模一样的剪了扔出来?”
守卫一愣,随后看看四周,小声道:“这个也是偷偷发现的,可不能跟别说,特别是秦副将!可不想挨军棍!”
赵立冬自是连连点头:“保证谁也不说!”
“看到秦副将把每天送来的小玩意儿都装一个箱子里,这些剪断了扔出来的都是她自己编的!”守卫说完,又道:“哎,秦副将虽是女儿身,却是军中长大,性子难免奇怪了些,再加上女心本就如海底针,啊,要多担待担待。觉得赵校尉挺不错的,真的!是个男子汉,绝对配得上秦副将!”
这守卫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赵立冬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秦副将把他送的小玩意儿都收起来了那句话,整个轻飘飘的,走路都像是踩了棉花堆里,原来秦副将没有完全的不理他,原来那些小玩意儿她都收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晕晕乎乎回到家的赵立冬没找到赵立秋,实忍不住跑去跟王芊芊说了这事儿,王芊芊听后,笑道:“秦副将虽是女将,却也到底是个女儿家,面对中意的郎君会有些羞涩是情理之中,若不是那日的说辞太直接,她也不会那般生气。如今看来,还是有机会的,继续努力。”
听了这话,赵立冬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赵立秋回来的时候瞧见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还当他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呢。后来听赵立冬一说,心里也不由替他开心,看来那秦副将是个嘴硬心软的,这傻小子也是傻有傻福啊!
“既然知道了,那就要趁热打铁,每天继续送,要是这时候能有情诗就好了0说那立年和辰辰怎么这么久还没把诗寄过来?”
自这一天后,军营中悄悄又燃起了一股子熊熊的八卦烈火,曾经一度熄灭的秦副将和赵校尉的爱情故事终于又有了后继!而且说得绘声绘色,等传到方侯爷和秦将军的耳朵里,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
方侯爷笑道:“说这同一家的亲兄弟,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这赵立秋当真是个聪明的,想出来的法子还真是意外的管用,也适合立冬这个木脑袋。”
“可不是,不过倒是庆幸立冬不像他,否则就家那女儿的性子,十之八、九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方侯爷笑而不语。
……
边城赵立冬追妻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家里赵立年和方辰的冷战也持续许久,两自从那天从左府回来,二话不说就“分了家”,方辰板着一张青红交错的小脸儿把自己的东西拾掇拾掇全搬出来了,都放到赵立秋的房间去了,他心里想着,这事儿闹成这样,都是立秋哥出的主意,那就住他的房间好了!赵立年冷着脸看方辰收拾,自己也没闲着,他那张脸上也同样是花的,把床上的床单被子都扯下来,大声地让方怡给他换新的,气得方辰差点儿把衣服给扯破了。
到了这会儿,赵立夏和方怡才意识到两这次似乎是来真的了?这个猜测几天后得到了证实,因为两从那天起就再也没说过话了,目光更是没有再交错过,哪怕吃饭的时候都一偏着一边儿,一副就是不想面对的架势。方怡瞧着这两暗想,这是打算将冷战进行到底的节奏?
不过冷战归冷战,这情诗倒是没忘了写,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怕被对方比下去,这情诗是越写越多,到最后,赵立夏不得不出面训斥了他们一顿,这情形才有所好转。不过,等到赵立夏把那些情诗拿手里看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应该是情意绵绵的情诗怎么读起来偏偏有股子杀气其中?
方怡终究还是不太能懂这种讲究意境的诗词,听了赵立夏的话,也跟着读了一遍,并没有发觉赵立夏所说的杀气,当即笑道:“倒不怎么觉得呢,就算有,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秦副将可是将门之女,这样的情诗恐怕比一味的儿女情长哀婉缠绵的情诗要更能讨她的欢心。”
赵立夏深以为然,当即把这些情诗连同家书一封一道送往边城,家书里少不得要对那两责骂一番,若不是他们两个当哥哥的不靠谱儿,想出这样利用弟弟们来偷懒的法子,也不至于害得赵立年和方辰至今都冷战,眼瞅着都快有一个月了,他们也不觉得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