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二更

君阡一直没从楼顶下来,言太宜敢这样约她,定然早对她有所好奇。

过了许久,下面都没有出现言太宜的影子,君阡有些困乏,微阖了眼打个盹,不料身后有猛地一拍,差点将她吓得从屋顶滚下去。

倒是白尼玛反应及时,一个猛扑栽倒了那怀里。

君阡无奈道:“梧桐,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好吗?”

梧桐嘟哝道:“那还不是被吓到了。”

“拜托,”君阡继续阖着眼打瞌睡,“若是别还有机会身后吓?离一丈远就有感觉好了吗?”

梧桐正要反驳,白尼玛扭了扭屁股指了指自己。

若是有生靠近,怕是君阡没反应,白尼玛也已经感觉到了。能让白尼玛一点杀气都不露了,除了言止息就是梧桐。

梧桐耸了耸肩,“好吧,可是,呆这里干嘛?下面很热闹。”

“热闹是他们的,关什么事。”

君阡没说言太宜的事,继续问道:“文绣院可好?”

这一问便引发了梧桐无休止的牢骚,“一点都不好,不知道,那些天天不是弹琴对诗就是写字画画,再不济也是做女红。哥哥他太偏心了,让去尚武院作威作福却让备受折磨,真想找个来打架!”

“手下有很多欠揍的熊学生。”君阡撇了撇嘴抱回白尼玛,“下面倒是热闹得很,还不下去凑热闹?”

梧桐凝神看了君阡一会,“变了很多。”

是变了啊!

若是以前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君阡带着梧桐冲进去的;若是以前看谁不舒服,君阡第一个出手揍;若是以前心中有什么郁结,君阡会拉着梧桐大吐苦水。

可这以前,回不去了。

君阡用手指卷着白尼玛的尾巴,微微叹了口气,“别想多了,下去玩吧。”

梧桐心中总有千言万语想要同她推心置腹,那话语也搁喉咙将不出来。于是便只能安静地站起来,跳下楼顶。

君阡看着她的身影,下巴抵白尼玛身上,伤感随之而来侵袭冬日原本就冰凉的四肢百骸,长大了,世界就变了。

屋内的灯火阑珊明辉大现,如同黑夜里五彩斑斓的琉璃夜华。苍茫远山,琥珀星光,皆是眼中华光。

梧桐还没进去,稍稍屋下驻足,君阡自上而下,看见从一侧窜出的影。

以为是言太宜来了,君阡正要下去,发现那分明是个男的体型,挡住了梧桐的去路。定睛一看,竟是言止义。

梧桐俯□与屋檐持平,将耳朵附砖瓦上听下面的谈话。

“本王一直觉得很面熟似乎哪里见过,说,到底是什么?”

梧桐猛然一惊,故作淡定道:“王爷不是睿宁王府见过?”

“是说那之前。”

那之前便是街上梧桐女扮男装那次,可梧桐哪里愿意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言止息的连上露出阴险之色,一步一步靠近梧桐,直至她后背装上柱子,方才停下,一手托起梧桐的下巴,“说,跟三皇兄是什么关系?和又是什么关系?”

梧桐和躲上头的君阡同时大惊失色,莫不是言止义发现了梧桐的身份?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梧桐今日想要活着离开这里都难。

他手掌愈发的用力,她下巴上刻出一道红色的印记,神色清冷,留一束月光洒他的连上,本来俊逸的面容带上了诡异的妖红,戾气渐重,浓浓的杀意从眼角溢出,使得梧桐都不敢抬头看他。

“问一遍,到底是谁?”

梧桐的心放佛被狠狠地拎了一下,瞬间沉到冰冷湖底,她不能给言止息和君阡带来麻烦,死也不能!

“谁也不是,就是自己!”

言止义松开手,收回原本暴戾的神色,面向月光下恍若仙境的菡萏山,悠悠地叹息道:“就那么抗拒本王,都不愿承认是那日菊花台旁边遇见的那个男子吗?”

梧桐和君阡同时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警觉起来。

遇见言止义这个男女通吃的家伙就没有好事!

梧桐还想否认,言止义从一边伸过来环住梧桐的脖子,“那日不愿告诉住哪里,可是因为隐瞒了性别的缘故?其实不用担心,漂亮的女孩子,一样喜欢!”

君阡突然觉得,言止息的脑洞开得太大了,家明明是讨厌好吗!

梧桐真诚地看着言止义摇头道:“那个……其实……是因为……家有……心上了!”

“心上?”言止义阴沉了下来,眯着眼盯着梧桐,“是谁?”

话音刚落,他感到有拍他的背,一回头,君阡满脸抱歉的站他身后,轻轻推过他,“抱歉,来找的女!”

言止义转头问梧桐:“是他?”

梧桐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点头,随即一手挽上君阡的胳膊靠她身上一脸幸福的“不要来打扰们两”的样子,将言止义气了个半死。

“王爷没事的话,们两就先进去了。”君阡搂着梧桐,淡定地走进屋子,独留言止义满腔不齿的抓着柱子,这是他至今第一次失手。

不过,似乎从别手上抢来的女味道会更好一点。

他立刻站直了身,朝着灯火通明的房间闪过一丝志必得的冷笑。

“好险。”

“他盯上了,”君阡皱着眉,“言止息把送到文绣院时可说了什么?”

梧桐想了想,摇了摇头。

“先进去,还有事,自己小心。”

君阡说完就消失她身边。

言太宜一处偏僻的阁楼,夜色中小阁楼里烛火忽明忽暗,女子瑰丽的线条透过竹篾纸映玲珑剔透的镂刻雕饰上,桌上粉彩釉瓷茶壶中开着几朵淡黄的花瓣,她推着茶盏似笑非笑地坐着,静看真乃一副美品茶图。

君阡直径来到阁楼,门口徘徊了许久。

进或者不进去,这是一个问题。

她的手提起来又放下去,直觉告诉她言太宜是个危险物,如同这雪地下埋藏的秘密,看似纯洁无害,实则就是一头暴怒的野兽,说不准何时出击。

门开了,言太宜一身浅薄的贴身长衫与外面世界的漫天飞雪格格不入,暖炉生烟,君阡站冷与暖的交界,像是钢丝上跳舞,生死两界。

“本宫听说君先生为耿直做事绝决,怎地今日门前如此犹豫,莫非本宫是妖怪还会吃了不成?”

君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公主说笑,只是公主的阁楼,下不敢贸然进入。”

“莫非三皇兄的手下都是那么怯懦的?这可与传言中的不同呢。”言太宜黛眉浅笑,铅华沾显的笑颜生动而不深刻,细细看来与梧桐有那么点相似,只是内心的差异使得她曼妙眸光中的莹然笑意那么虚假。

君阡冷不防被言太宜拽进屋子里,扑面尽是带着莲瓣兰芬芳的暖意,而映入眼帘的确是格格不入的画面。

这不是什么雅致的女子阁楼,毫无修饰的砖瓦砌墙上,绕着墙是一排落兵台,放着各色的刀枪剑戟以及西域特殊材质造型的武器,无一不是精工细作。

每个款式的武器只有一把,却都是上上品。

除了武器之外便是一些大型的床弩和机关设备,君阡尚武院带了那么久,一眼便认出一种一架床弩是尚武院刚刚研制成功的天机弩。

竟然全这里!

单是这数量就做够装备一支千的精锐部队,连君阡都不得不赞叹。

与此同时,那雪地之下埋藏的那些粉末的出处便有了解释。

然而她始终只是淡淡的看着,并不表现出任何的诧异、羡慕或是无意间走进一个巨大阴谋的恐惧。

言太宜原想从君阡脸上找出些变换的神色,无奈那半张面具以及半张面无表情的脸打破了她的幻想,“君先生对于武艺的见解高深,不知对于这些兵器作何看法?”

“很精良,但看得出来这些崭新的兵刃还没有主。”君阡故作淡定地回答,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些东西是拿来对付言止息……

言太宜边鼓掌边赞叹道:“君先生果然是好眼光,宝剑赠英雄,想像这样的应该不会对这些巧夺天工的神兵利器表示抗拒吧?也许,他们不但要找主,还要找一个首领。”

这是利诱,若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暴力崇尚者,对于这满目的武器只有欢喜而不会厌恶,有些,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么多名贵的武器。

言太宜这是拉拢她,君阡自然得知,这能很好的诠释权力斗争中挖墙脚的时尚,但君阡不是墙头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太宜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

“能仔细地看看么?”等了半天回应的言太宜最终等到的是君阡一句毫无指向的问话。

“随意。”

君阡慢慢上前,她自己的随身武器的长鞭,但个喜好的却是弓箭,就像居忧关之下和言止息第一次的对面,她拉开弓射向他。

此刻君阡毫不犹豫地走到勾着弓箭的落兵台旁,取下一张用玄铁打造的沉弓,小心地擦拭着。

然而手背触及到弓身的一刹那,君阡发现,这落兵台上的各种崭新武器,没有一样上面附着跟雪地下一样材质的铁屑。

地上的铁屑是生锈的,但这座院子是新建的,陈旧的铁屑附着是多年的腐蚀,绝不属于言太宜和言止义,这座院子建成前,这块地方属于另一个。

实难以想象,除了菡萏山的芙蕖山庄,还会有谁意这块地方。

可叶策名下的芙蕖山庄,不应该是听命于言止义的吗?

这片刻的静默给了言太宜一种她中意这沉弓的假象。

正君阡沉思之际,言太宜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用几近娇媚的,蛊惑心的声音道:“只要君先生喜欢,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属于,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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