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太糟心了。
听到守元帝这样一说,越青城面色微微一变,又说:“现下天色已晚,营寨又城郊,一来一去,也是要一个多时辰。皇上若真想巡营,不若明日一早,臣随您同去。”
守元帝看了越青城良久,才说了一句:“如此,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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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越青城早早备下马车,与微服的守元帝一齐,去往城郊大营。
半个时辰后,君臣来到营寨之外。
寨门口,赵开恒等副将,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马车停下,守元帝与越青城一前一后下了车,众将士山呼“万岁”,跪倒一片。
守元帝目光总将头顶巡过一遍,说:“众卿家平身。”
高呼谢恩,诸起身。
守元帝面色微沉,问到:“怎不见越卿前来接驾?”
饶是武将神经粗大,这会子也听出了皇帝口中的怒气,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随意答话。
越青城无奈,只好点名问话:“赵开恒,且说与皇上听,青山哪里去了。”
赵开恒道了个“是”,这才回答:“回禀圣上,虽说四小姐这几日都营中,等,等却未见得上一面。”
听完赵开恒这话,其他将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个个面红起来。
尤其是那蓝可,忍不住偷笑着,形容暧昧。
守元帝眉头皱了一皱,直接指着蓝可,说:“,解释一下,为何笑得如此暧昧。”
看到守元帝点名蓝可,越青城嘴角抽了一抽。
——混帐!可别给捅什么篓子!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蓝可躬身答道,“每个月里总有那么几日,向公子与四小姐一同消失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听到蓝可这样回答,掌旗心中叫苦不迭——
蓝千兵0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暧昧啊!考虑一下们这些跟皇上身边的的感受好不好!伴君如伴虎啊!
果不其然,守元帝黑了脸:“向公子?那个叫向雨前的?”
“可不是!”蓝可嗓门大,说话又快,越青城拦都拦不及,“放眼四海,也就向公子配得上们四姑娘了!大家伙可都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呢!”
掌旗眼前一黑,心想——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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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元帝阅兵的整个过程,都是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诸位陪同京官将士皆是心惊胆战,都想不明白是哪里没做好,拔了虎须,逆了龙鳞。
掌旗一脸视死如归。
越青城似有所悟。
塞北军中,刀枪闪烁,剑戟森严,兵卒威如猛虎,战马矫若蛟龙。
看得一干随行京官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弃笔从戎,征战沙场!
但,守元帝还是一副冰块脸,众勿近。
歇息时候,蓝可一语不当,被守元帝捉住,叫拖下去打了十个板子。
京官们们听着棍仗声声,抹了一把冷汗——
还是,还是继续当文官好了。们这小身板,估计不经打……
十个板子打完,蓝可还是活蹦乱跳的二缺一个。
京官们看着一点事儿也没有的蓝可,觉得很糟心。
——怎么就没把他打残啊!这爱作死的小年轻皇上跟前晃悠,摆明了不要大家好过嘛!
像是感悟到众京官心中所想,守元帝又揪了蓝可一个错处,打。
越青城是看出症结所了。这次打完蓝可,就传了话,让他好去好好休息,不用跟御前了。
但是,谁知道蓝可这么一根筋啊。
看到好好儿跪皇上面前大表衷心大声说着自己可以再来一百板子的蓝可,越青城无奈扶额——
早知道,就让直接把蓝可拖下去不给他过来了!
哎,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蓝可信誓旦旦,京官抽筋练练。守元帝也没白费蓝可这番心意,这次不打他了,改叫他将,录上一千遍,后天交上来。
蓝可的表情,顿时就裂了。
“皇上您还是打吧!狼牙棒也没问题的啊”
蓝可痛哭流涕。
打屁股腰痛,抄书什么的,要命啊!
守元帝冷笑一声,拂袖走开。
京官们一脸崇拜地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觉得守元帝身上隐约有佛光笼罩,光芒大盛。
——皇上,真不愧是皇上!高!实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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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完蓝可,守元帝继续巡营。
巡遍三军,守元帝没有离去的意思,晚饭时刻,随着众位将士一起,吃大锅饭。
看着后勤兵拿上来的令不能直视的饭食,京官们再一次糟心了——
皇上!您真的要吃这个东西吗?!
……您吃没问题啊!但是能不能别扯上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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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到了诸位京官心中的呐喊,守元帝冷冷一笑:“诸位爱卿京中锦衣玉食,怎能了解这边疆驻守辛苦。这忆苦思甜饭,是必吃的。朕吃得了,们吃不了?”
听到守元帝这话,京官们诚惶诚恐,跪了一地,大呼冤枉,争先恐后表明,这饭吃得了,不仅吃得了,还吃得完。
“一定吃得完?”
守元帝继续冷笑。
京官们点头如筛糠。
“赵开恒,吩咐下去,给诸位爱卿,每准备两份的饭菜。这饭钱,到时候朕自会从他们俸禄中扣除。”
京官们一脸苦瓜相,却都无计可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谢主隆恩。
此后一番鸡飞狗跳不表。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闹心的饭,京官们本以为苦日子到头了,结果守元帝决定——
夜宿塞北大营。
京官们都癫狂了!
——糟心,实是太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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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静,兵卒将士已经安寝,诸位京官也已经歇下。
只守元帝帐内还亮着烛火。
掌旗进帐时,守元帝看墙上挂着的塞北山河图。
“有什么消息”
守元帝头也不回,问到。
掌旗不跪,只行礼,回到:“属下营内打探过一番,昨日,并未有见到……见到越四小姐。不过四小姐一向神出鬼没,也许早早来过也未可知。”
守元帝冷哼一声:“这越家仗着功高震主,料定了就算睁眼说瞎话朕也奈何不了他们……依看,赵九,的确不营中。”
听到守元帝称的是赵九而不是越卿,掌旗微一恍惚,才问:“皇上有何示下?”
守元帝沉吟片刻,才淡淡说到:“他们的地盘上,还能怎么着。静观其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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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越四小姐仍未现身。
越青城很是淡然,从不主动提越青山,只陪皇上军营里面玩。
敌不动不动,越青城不提,守元帝也不提,只军营里面折腾玩。
折腾完将士折腾京官,偏偏又折腾得很有理,扣的罪名都很得当。
众苦不堪言。
军营里鸡飞狗跳,掌旗看着很心酸。
——姑娘您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再不回来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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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元帝折腾塞北大营的第三天早上,有回报,越四小姐越青山求见圣上。
掌旗闻言喜上眉梢,连忙看向守元帝面上。
守元帝皱了皱眉,半响才回了一句:“不见。”
掌旗心中一凉,眼睁睁看着那传报之下去了。
守元帝看着眼中折子看了好久也没批上字,最后还是叹了一声,将手中奏折和御笔一起扔桌上,对掌旗说:“也下去吧,朕要静一静。”
掌旗应了一声“是”,赶紧退下。
帐外站了一会儿,掌旗想了一想,决定去找赵九。
大营内寻了半天,掌旗终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连忙跟上。
转过两只营帐,看到站一株光秃秃大树旁的两,掌旗愣了一愣。
那不是随皇上从京中一起过来的杨大吗?他,他怎么会和姑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