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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尾凤朝阳(捉虫)

温华努力地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些,“没事……那里还缺什么吗?回去让给捎过来。”

戴清欣情绪有些低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温华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等两吃了饭,借着要歇午觉的名义摒去众,戴清欣这才放松了些,低声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简单讲了一遍。

原来他们兄妹二赫城时因有潘家为他们安排,所以诸事都较为顺利,然而回到了京城后却为住处和潘家的某些闹得不愉快。想想也知道,他们两个寄住潘家本就扎眼,又得老太太的青眼,两厢一对比,那些潘家正经的孙子孙女焉能没有想法?

本来老太太是要让这个外孙女住自己院子里,方便照看,可儿媳孙女们都劝她不要太过操劳,一个比一个显得孝顺,戴清欣不笨,瞧见这个架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请求老太太将她母亲戴潘氏出嫁前的院子赏给她住,老太太虽然家里有权威,却也要顾及家里其他的意见,尽管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可那些小辈再不成器,却仍是潘家的一份子,她也只好允了。

温华不动声色地将这房间的布置仔细的看了一番,悄声问道,“这儿哪像个姑娘家的闺房?冷冰冰的,回头给带些小玩意儿吧?”

“不用了,”戴清欣苦笑着,“这儿但凡值钱些的都是老太太送来的,早就被别登门看过多少回了,若不是有老太太发话,这儿哪儿还能留得住它们?若真是拿来了,也不过是这儿走走过场,用不了多久就跑到别那儿去了。”

处她这个位置上,再要强的又能如何?温华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了,下回再来给带些银馃子、银戒指和银簪子,省得该打赏的时候尴尬,撒钱大方些,那些总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停了一下,温华看看针线簸箩里做了一半的鞋,又道,“她们若是给派针线活儿,也别一味的顺着,只要老太太一日,就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些,将来即便……不是还有姐姐么?下回给带两本诗集来,也好打发时间。”

她又殷殷切切的嘱咐了许久,直到平羽过来接她,才告辞离开了潘府。

从潘府出来没有看到颜恕的身影,她心底里不是没有一点儿失望的,迎向平羽了然的目光,她低头上了车……他和平羽一样都要八月参加乡试,这会儿正是抓紧时间温习功课的紧要关头,再说,她和颜恕这两年几乎没有见过面,顶多就是他过来做客时远远的瞧上两眼,连面容都看不清楚。这么长时间两都没有过交流,感情自然会淡下去的,更何况对她来说这段关系本就没有太深的情感投入——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对两的关系却隐隐有些担忧,少年情怀虽然纯澈,却也是最易发生改变的,她只是希望成亲之前颜恕能够自律一些,不要弄出婢妾通房之类的让她失望。

她心里这么琢磨着,骡车却没有停,不过两刻钟的工夫就行到了今日另一处目的地——银楼丰圆泰。

这丰圆泰的门面倒是修得敞亮,约有两座铺面这么宽,虽不能说豪奢,却也是雅致中透着富贵,店伙计那一双练就的火眼金睛,打从温华的车停门口就知道要有生意了。为什么这么说?骡车周围跟着的仆婢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不同于平常家的气质,没有上百年的家族底蕴根本养不出这样的仆婢;温华的车子虽然不新,却是近几年的新样式,看那漆色和动静就知道是好车,骡子也养得健实,说明不是那等空有名头却没有多少银子的过气家族——当然那样的家族即便没有银子也不是他们银楼能轻易得罪的,只是大家开门做生意,客手上的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温华下车之前便遮住了自己的脸,直到和平羽一起进了银楼专为客预备的小间才将额上的盖头收起,因来客里有年轻女眷,此时银楼便派来一位年纪二十出头的女子招待客,这女子自称杨三娘。

嗅着茶水的清香,平羽道明了来意,“家里办喜事,要打些首饰头面,带舍妹来看看,不知道贵店什么做得好?”

杨三娘不动声色地瞧了两眼温华头上的簪饰,那两颗珠子足有拇指大小,赤金的花朵做工精致,明摆着是店里去年做的那套“珠玉侧”中的两件。她见温华一手遮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细嫩的手指白生生肉乎乎的,整齐圆润的指甲上染了淡淡的粉色,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连忙笑答,“咱们丰圆泰虽不敢说京都第一,却也是百年的老字号了,妾身眼拙,姑娘戴得两只簪子仿佛是们丰圆泰去年做的?”

“嗯,兴许吧,”温华指端一触那两只金簪,微微一笑,“这些事原没留心过,不过是底下去办而已,这两只簪子是极喜欢的,没想到是们这儿做的,只是刚才上来的时候看摆柜上的那些样式似乎都一般呢,没什么出彩的。”

杨三娘心思转了转,赔笑道,“柜台上的那些自然入不得姑娘的眼,敲店里新打了套‘丹凤朝阳’,这就去取来给姑娘瞧瞧?”

这套丹凤朝阳亦以赤金打造,簪环钗佩大小共计十五件,做工极其精致,纯以品相上佳的红色宝石镶嵌,最显眼的是凤眼用的那粒红豆大小的鸽血红,阳光下流转出炫目的光泽,凤羽纤毫毕现,微微一摇便颤抖起来,仿佛振翅欲飞,不过这一套的尾羽只有三根,若是颜恕中举,就算有了官身,应当戴五根尾羽的金凤……

平羽见她面露为难,便问道,“这一套‘丹凤朝阳’用了多少料?出个价。”

杨三娘眉峰一抖,柔声道,“三千五百两。这一套足金二十六两,宝石三十二颗,都是上品,尤其是凤眼那块鸽血,不算工钱,光是材料就值三千二百两银子呢。”

平羽点点头,看向温华,“怎么样,喜欢么?”

“怎么会不喜欢?”温华有些为难,“乡试放榜是八月二十日之前,倒让有些难办……”

杨三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大约猜到了客的顾虑,笑道,“这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小店可以照着您的意思改,若是提前把两根尾羽准备出来,到时候您只要提前一天派送过来就成,们丰圆泰的手艺您尽管放心。”

温华正要点头,平羽却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改成五羽的吧。”他对温华解释道,“他大哥先前为他捐了功名,只是他是还想争口气,这回即便他考不上,也能戴上五羽的凤簪,不必担心,这事儿倒是疏忽了,早该跟说的。”

既然这样,这套首饰便拍板定了下来,毕竟是出嫁那天要戴的,不怕它贵,就怕它不够好。

杨三娘笑眯眯地收起了盒子,顺便还给温华普及了一下基本知识,“您看这每一件的后面都有一个印记,像这个圆圈里刻了个‘丰’字的就是代表们丰圆泰的,这只凤簪要五日后方能送到府上,不知府上是哪一家?”

“永宁坊槐树街的邓家。不着急,还要再看看别的……”

除了那套“丹凤朝阳”,温华还看中了两只仿唐金镶玉臂环和一对金刚石花蕊的金丝牡丹,临走时看着丰圆泰的金珠做的精致,又称了六两小金珠回去,打算绣嫁衣上。

原本她的计划里还要再置办两套首饰,可是仅仅那套“丹凤朝阳”就比她预期的多花了五百两,更不要提后来又看中的那些,前前后后撒出去了五千多两银子,现嫁妆的其余部分还没有置办齐全,她不敢随意花销,省得超支。

天色还早,和平羽一起回了永宁坊。她将新买来的首饰锁好,因为没有什么需要急待处理的家事,两便四下里走走看看瞧瞧,见各处院子还算整齐规矩,便放下心来。温华想着这里不能总是没,便决定等平羽开了学,她要想办法说服宋氏让她回来住一段时间。

当然,她也不忘嘱咐尽快去银楼打些银馃子、金戒指回来,刚才丰圆泰时之所以没有提出让他们打制这些东西,就是因为丰圆泰的工钱偏高,而这些样式单一的银馃子和金戒指不过是为了给戴清欣送去让她用来打赏的,首要的是金子银子的成色要足,别的倒无所谓。

等手头的事都处理完毕,再把各处的管事都打发回去,温华让丫鬟们去准备些点心茶水,她揉揉鼻梁,“三哥,颜家什么时候给他捐的功名?”

原本因为颜恕不擅读书的缘故,家里很早就为他安排了出路,可是花钱捐来的总是不如自己考上的,这样的功名拿出去家知道的也不当回事,再加上向邓家求亲受阻,颜恕便改变了想法,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攻读考出个实实的功名来,他家里都心疼他这样拼命,便瞒着他给他花钱捐了功名,好即便捐了功名,只要有本事也依旧可以参与科举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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