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疯子是她选择的
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八岁离家,这块破屋是他住过的地方,明明当时背着行囊说要独立自行,却是落得残堪不入人眼的地步,八岁,他是为了活命,仅仅是为了苟活,做了泄奴。
女人的身体他八岁就尝了滋味,无论多大年纪的女人他都能让对方满足,他只不过是对方买来的一个欲解奴隶罢了,玩腻了就甩开他,一个又一个的变换,他只知道要连续不断的滋润对方,他长得很美,让许多女人爱不释手,只是那时的他已经变得仅剩一躯空壳,像个傀儡,他附和着对方的任何无力要求,亲吻着对方的唇瓣可以不带一丝感情简简单单的做到完美,品着舌尖带来的湿润,双手触摸她们的面颊就能让她们疯狂,女人,只是安抚几下就有银子可以拿,她们就是这么蠢的东西呢。
九岁,他却被买进了窑子,被当成了女人,被无数男人暗地蹂躏,只因他长得太美,肮脏的身体只留下牙印以及浑身的淤青,他被当成了男人的玩物泄欲,尽管都知道他是个男人。
他想逃,他从未这般感到恐惧,他想离开,却不曾料到自己的男儿身被识破,他被转手卖给了黑商贩,再次被当成了女人,男人肆意撕开他的衣服却发现是个男子,一时暴怒给了他施暴,鼻青脸肿也只有奄奄一息的份,他记得,那之后被救了,之后替那个男人做事,继续当了女人,男人并没有让他接客,只是让他管理着窑子,那个地方叫醉忆阁。
十五岁,他已经出落的一身名气,他早已学会什么是伪装什么是虚情假意,他不在乎这一切,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在八岁那年心早就死了,他能蛊惑男人的心又能让女人潦倒,他能允吸着对方的唇不论是男是女,他的身体已经免疫了,那是麻木到痊愈了吧。
穆乞儿僵硬的胳膊动了动,从小被性虐待如今却是可以笑得像是毫不关他的事一般,原来人还可以活的这么累啊,逼着自己活到现在啊。
穆乞儿咬着下唇,有些泛白,自己做错了,是自己的愚钝又让他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可是,如今道歉也是多余的呢,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同情他,反而让他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啊……我吓了一跳呢,原来你从小就这么有魅力啊。”
花季瞳孔微缩,此话突袭般从穆乞儿的嘴里出来,他有些意外穆乞儿的回答,但不知为何自己却又是这么高兴,没被她同情……真是太好了呢。
花季直起身,屈膝将脸抵在了膝盖,“那你……”
“要是早点遇见花季的话,我想应该会变得有所不同吧,哈哈。”
穆乞儿哈了口气,倒显得轻松,身侧也是良久才传来阵阵笑声,“也是啊,一定会有所不同,我指的是今后的日子,你要弥补过去你未曾出现在我面前的过错。”
“又开始自说自话了你。”
花季带着孩子般的负气,“什么啊,你要负责好不好!”
“好好,我知道了,回去吧,天越来越冷了不是么?”
花季满意的扬着笑,将她的手反握在自己手心,“一言为定。”
离开前,他若有所思的朝不远处的山坡瞅去,不知想了些什么。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暗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这才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消失的两个人会心一笑。
隔日一早。
昨日夜里南末笙与花季闹了别扭,两人的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苏辛子醒的也是早,这时穆乞儿还赖在被窝熟睡不起,听说最近城内扫雪最好不要随处走动,好在几人准备的伙食足够,城内的雪足足扫了三日才通了道,冷空气还是袭来但降雪也是终末了,毕竟初春就快来了。
花季近来总爱随着穆乞儿,苏辛子也是忙活口粮多少管不住她,南末笙常是冷眼相待,每每要与他争锋相对,空留穆乞儿一人抽着嘴角不明觉厉。
两日恍然即逝,今次却是在南末笙的陪同下一同去了医馆子,想想好久没有这么两人独处了,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又会想起花季来。
妙春阁内,大夫探着她的脑袋,后面的创伤明显有了减退,想来再过不久也能达到预计的效果,大夫欣然一笑,问她,“姑娘,近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又或是有什么进步?”
穆乞儿嗯了一声,想了想,脑海中回想起最近总是会产生错觉,那时的烟花也是,“错觉,最近睡眠很稳却总是在不留意间头脑有些晕乎然后会产生一瞬间的错觉。”
大夫显得有些高兴,“什么错觉,说来听听。”
“啊,一瞬间的消逝呢,我也说不清。”
“哈哈,无碍无碍,想来再过十来天你也就能完全康复了。”
南末笙算是松了口气,道了谢取了药两人就此离开了,南末笙还是对上次的事情有些介意,难免耿耿于怀。恰时,迎面走来一个,来者是个老妇人,她抬眼与南末笙对视,礼貌的点头示意,转头又朝着穆乞儿会心一笑,“姑娘,可还记得老身的声音?”
穆乞儿自是明白来者是谁,微微上前挪了挪,“老婆婆。”
“嗯,因为不知你何时会再出来,所以最近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后者有些吃惊,“诶?等我?”
南末笙皱眉,“怎么?你们认识?”
“老身名叫苏微,之前对姑娘失礼了,老身有话想与姑娘谈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他明显有些犹豫,毕竟此地陌生,尽管是个妇人也诸多不便,“要谈什么?”
穆乞儿止住他,“婆婆要谈话,总不至于要站着谈吧,婆婆可有去处?”
老妇人笑笑,“自是有去处,两位可随我来。”
南末笙一路都是警惕,反倒穆乞儿轻松的让他不自在。
三人来到一间破舍,四周残破不堪,屋顶也只是茅草铺盖而成,一股咸湿味扑面而来,这是发馊的酸雨味儿。
老妇人笑笑招待着,“寒舍如此不堪,还请见谅。”
南末笙朝四下看去,“家中就你一人?”
老妇人背着他没说话,她搬了几把破凳子,“请坐吧,姑娘。”
“多谢。”穆乞儿寻椅坐下,“在婆婆问话前我可先问婆婆一事呢?”
“请讲。”
“婆婆不是疯子,为何执迷疯子的道路呢?”
后者一阵,老妇人听出言外之意,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姑娘年纪尚小,自是还未明白,老身也不多做解释,姑娘既然这么发问,心中难免也是知道答案的。”
南末笙不能介入两人的谈话,只是看眼前的妇人说话也是达理,说起沦落的穷人倒不如说是潦倒的书香门第的妇人,说话有自己的套语。
穆乞儿抿嘴,“既然如此,那还是小女失礼了,这么冒昧。”
“无碍,老身今日请你来只想问一句,前不久的破房子处,那公子的烟花可看在眼里了?”
穆乞儿微微一震,不知为何感觉此话头有些异常,“婆婆什么意思?”
“哈哈,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姑娘无需多想。”
“烟花自然美丽,我也是懂得,想来婆婆也是看在眼里吧?”
老妇人笑笑,看着女子的面容,探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穆乞儿也只感觉有一双粗糙的厚手正安详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姑娘长得可真美,老身只希望姑娘能记得那日烟花呢,今日与姑娘的谈话也就到这里吧,老身送两位出去吧,请。”
穆乞儿反倒是直起身来,“婆婆的话小女完全听不明白,婆婆打的哑谜也是深奥。”
老妇人笑笑,“请。”
南末笙抿嘴不解倒先跨出门栏,老妇人倚在穆乞儿的耳边嘀咕了句,穆乞儿皱眉也是淡然离了开去,两人一路也没说话,南末笙并不多问,但只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穆乞儿了,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正在无声的拉锯,他不想这样。
回到住苑后,两人纯当什么事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