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手掌的暖流
白雪积累的痕迹扫荡了四周，倒显得一片怅然，四人在临江城已经落脚足足五日了。
“啊……日子过得真舒坦，哈哈。”
苏辛子也是好久没有笑的这么畅快了，坐在石阶上仿似自言自语，在旁的南末笙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皱着眉头有些焦躁。
前者瞥眼看他，会心一笑有些调侃，“也是，这两人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南末笙猛地一起，“我先回房了。”
就在四日前，几人闲谈之际苏辛子突然就冒出那日是谁送的糕点，花季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是陪同南末笙去买给穆乞儿的，穆乞儿也是猜出了几分，故此最近与南末笙两人显得有些尴尬，处事也不一起行动，同为女人的苏辛子岂能看不出个门道来，夜里就去了穆乞儿的房门死缠烂打才问了清楚，而后笑的也是畅快，说是此事一传那穆乞儿的贞洁也就没有了，毕竟古时的氛围不同，未嫁女人岂能让人看个光。
今日一早，花季说要陪穆乞儿去药房复查，午时才能归来，毕竟医馆子还是远的。
一早，南末笙就烦躁的像个孩子，明明一直是自己站在穆乞儿身边，凭什么让那小子有空子钻。
妙春阁内，大夫一脸正经探着穆乞儿的脑袋，过了片刻这才说了句，“起效倒是不清楚，这脑后的伤稍稍也是退了点，看来每晚是有在外敷呢。”大夫笑呵，“姑娘，你睁开眼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穆乞儿听得见，一旁的花季也是屏息希望有些好转，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睁开眸子，仍然是一片黑色的空洞
穆乞儿笑了笑，“我看不见。”“抱歉。”
花季难免有些失落，前者清楚自己的处境，眼前的黑色许是习惯了，但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阵酸来，就在恰时，只感觉一双大手安抚着自己的脑袋，花季笑的很暖，俯下身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双唇柔软让她一时有些愣住，“不用害怕的，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一直都在啊。”花季与她空洞的眼神对视，朝她绽着暖阳般的笑颜，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你的手在我手里，就这样交给我好么？”就让我贪心一次吧。
穆乞儿不知为何，明明听着他说的暖人的话，心里却是异常的不安，她害怕自己于事无补，她更是害怕就这样抓住他的手后又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松开呢，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胸口有些闷的慌。
大夫替她又领了几帖药，吩咐近几日天寒小心受了凉，这对治疗不好，在离开医馆前，花季说有东西落在医馆，让她先在这等一下，他速速就回，穆乞儿感受到手中的炽热瞬间消散，她本能的想去抓住却落了空，心脏猛的一缩，他会回来的，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穆乞儿讨厌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软弱了，她厌恶此刻的自己，只会依赖别人懦弱的自己……但，那只是害怕啊。
“诶？姑娘一人在这儿做什么啊？”
“长得可真是美啊……姑娘……”
两个地流痞子朝她调笑，右手早已不安分的勾上她的脸颊子，穆乞儿很是反感别人对自己这般轻浮之态，不悦的就是甩开男人的探摸，正要回嘴之际，只觉有人在自己脸上抹了些什么。
“丫头，还不帮我挑粪去，杵在这儿做什么？没用。”
两个男人也是后退一步，看着少女的脸上被抹了狗粪只觉一阵反胃，不爽的看了眼前的老人家，撇头嘀咕了几句就走了。
“……好臭。”穆乞儿擦拭着面。
老妇人的手沾满了粪便，抬头看了少女的脸，笑了笑，“姑娘还请别介意，方才看姑娘危险才出此下策，还真是失礼了。”
“……老人家，你不怕么？方才的情形……”
后者笑笑，“姑娘你才是呢，明明眼里一直看不见我呢，为何还要独自一人？不怕么？”
穆乞儿稍稍愣了片刻，忽的宛然一笑，“嗯，等人。”
“原来这样啊……那我也该走了呢，不然他又要寂寞了呢。”
“那还是小女失礼了，让您重要的人等您那么久……”
老妇人微微一怔，缓缓的转了身，也没多说什么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老妇人一走几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子们都是好奇的朝穆乞儿大步跑去。
“喂喂喂，大姐姐，你也是疯子吗？”
穆乞儿嘴角一扯，完全不明白这突袭是怎么个情况，“疯子能听得懂你们说什么吗？孩子们！”
“那为什么你还和疯婆婆聊这么久？难道你听的懂她在说什么吗？她是个疯子呦！”
“对啊对啊，我母亲说她是个疯子不要理她，总是自言自语的奇怪死了！”一个小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似乎想让她离疯子远点。
穆乞儿微抿着嘴角，缓缓蹲下身子咪咪笑，“她都说什么了？”
其间一个鼻涕仔也是学她蹲下身子，笑哈哈的说，“姐姐脸上真脏，妈妈给了我布条子，顺便给你也擦擦，嘻嘻。”
小女孩也是蹲了下来，“姐姐我告诉你哦，那个疯婆婆总是对着笑眯眯的叫着讼郎，奇怪死了。”
“对啊对啊，而且总是自言自语，就像是在她旁边还有个人一样，明明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你说不是疯子那是什么？”
穆乞儿垂下脑袋有些沉默，恰时，花季喘着粗气连连跑上来道歉说是迟了，几个小娃子瞧见来人是当日恐吓他们的男子，吓得一溜烟的都跑开了。
“你的脸怎么弄脏了？”花季呼着热气靠前替她小心翼翼抹去污渍。
“无事无事，我们回去吧。”
“……嗯……那个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穆乞儿的手心传来一阵暖流，安心的她让她无意识的点了头。
两人的羁绊就是彼此的双手紧握，漫步在雪地上，此刻的花季早已高兴的红了耳更子，两人紧握的手让他更是满足了贪念，嘴角而幸福扬起的弧度美煞了一切，引得周围的姑娘小姐纷纷投以惊艳之色，眼前的男子可谓佳人难寻。
夜晚凉风阵阵，花季出门时忘披长袍子，这时也是冷的颤了几下，透着手掌传给了穆乞儿。
“好了，我们到了……”
穆乞儿不清楚这是哪里，她索性探手摸索，忽的，只觉手背传来一阵凉意，花季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他有些害羞，黑暗中俩人没说一句话。
“花季……你的取暖方式还真是特别，呵呵……”穆乞儿干笑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想要抽离自己的手，却不想反之被他握在手里。
“这里啊……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呢……”一抹冷清的语气随之变得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