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爬床

过年这段时间,晋安国上下不管是哪个地方哪个部门,同样都是一片忙碌。

与往年的忙不同,今年年前年后增加的喜事也多,先是敏宜长公主与胡虏国的婚事,其后紧接着就有睿亲王龙麒与薄国公的掌珠薄彩婷的婚事,然后是靖王府世子龙骏与怡亲王府潇潇郡主的婚事。

这几大婚事忙完,据传说顺王龙啸的婚事,也被淑太妃提上议程,准备今年完成。

礼部一个头两个大,礼部尚书忙得连脚后跟都麻木了,自己亲娘都不认识了,那还没有落下好。

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申诉,从太后至圣上,一个接一个的发往他的面前,责备他办事不利。

礼部尚书很冤枉,嫁妆聘礼这事,他完全是按着皇室既定标准来的,谁知道太后和皇上比着来,明明超标了很多,还像是不要钱似的下旨厚办。

厚办也行,谁说厚办谁出钱啊,只见雷声不见雨点,他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是礼部尚书,管得是一应礼节,又不管银子。他去管户部申请钱物,家户部说没有接到上意,只按标准给,再提钱时,户部尚书就死活不见了。叫他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有地方。

年关年关,过年是一大关,这个关过得好,自然是喜庆的一年,这一年过不好,他这条老命要搭里。

和礼部尚书一样忙的,还有兵部尚书。

年前年后,皇上虽然没有用兵的意思,但皇上却连着十几道命令下去,几大兵系的首脑头头,开始不定期换防。

这是太祖皇上留下的规矩,为防有居心叵测,引发兵变,不允许同一位正四品以上的带兵将军,同一个位职上,连任两职。

晋安帝龙耀登基刚好第三个年头,正是换防的时候。龙耀趁此机会,大刀阔斧,换得一派淋淳酣畅。

这方面,通常是有高兴,就有烦燥的。

皇太后薄氏以及薄国公,开始都是坐不住的,直到皇后小薄氏传出有孕的消息后,薄国公稍稍安稳了些,轮到皇太后薄氏一个抚着胸口气闷不已了。

一国国母有孕,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晋安帝龙耀打着为皇后小薄氏腹中孩子祈福的旗号,大赦了天下。

晋安帝龙耀还赏赐了薄国公一大堆华而不实,看着美观奢侈,其实只能摆摆看看,等哪天倒霉被抄家,还都能被充回国库的东西。

温小婉把她的这份见解,分享给聂谨言听。

聂谨言听后不由得点头,“说得对,多少富贵如过眼云烟,带不走留不下!”|

温小婉知道聂谨言是由此及彼了,她拉了拉聂谨言的手指,“皇上不是下了明旨,借着这次大赦天下,翻察咱们家的案子吗?”

晋安帝龙耀确实是个办事的,此与皇太后薄氏争锋的关键时候,他为了稳住聂谨言,确实亲自着运作了聂家的案子一事,最后,把这案子翻了出来,降旨刑部重查。

——这算是给了聂谨言希望了。

这盼了二十年的事,一朝推到眼前,聂谨言反而没有最开始盼着的那股劲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浮心头。

他们聂家那么多条命,仅仅是一个翻案,还公道,就行的吗?

别说臣子错了,就是没错,如他们聂家般,还有被抄家灭门的,而圣上错了,却连个错字都不能提,只能说是下面当时没有审清,圣上被蒙蔽了,把判错的案子,给翻过来,还要感恩戴德,……这就是天理情吗?

聂谨言觉得,他有些累了。等着这件事真正地结束后,他再也不要管任何事了,他只安心地和温小婉过些小日子,什么官场什么名利,远远地离开才好。

温小婉不忍心瞧着聂谨言忧桑成一朵蘑菇,这明明是件好事,纵然有多少不甘,这多年的心愿,不总算是实现了吗?

“皇后怎么会忽然怀孕呢?”

皇后小薄氏这个时候怀孕,可把本就微妙的形势,弄得更加复杂了。

说来她与晋安帝龙耀大婚,可有些年头了,别说龙子凤女,连个鸭蛋都没生出来,这忽然间有孕,确实值得怀疑——温小婉上次随聂谨言出宫之前,皇上至少有半年没有临幸过她的栖凤宫了。

“这里面绕着些东西,据听说是两个月前,皇上一次酒醉后,栖凤宫留宿,皇后娘娘一举有孕的。”

那这就算酒后意外孕育呗?温小婉不厚道地觉得晋安帝龙耀,不太会像是能酒醉的,更不会像是能‘酒后失身’给皇后小薄氏的,那这里面的……水深了。

没过几天,宫里又传出来,永和宫嘉妃身边的六品宫女锦蓝,晋为锦美的消息,一时间也算掀起了小小的微澜。

比起一般的惊讶,温小婉就淡定多了,她一边扒着桔子皮,一边对把消息带给她的小福子说:“要有自知之明,有些福气,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小福子旁躬身站着,连连点头道:“郡主说得是。”

温小婉把扒好的桔子皮,塞到小福子的手里,小福子往后退两步,扔进放墙角处的黄铜痰盂里。

对外面站班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太监立刻进来,把黄铜痰盂拿出去处理了。

等着温小婉把吃剩下的半个桔子塞到小福子的手里,小福子惯性还要往那边去时,被温小婉恨铁不成钢地拉住,“给吃的!”

小福子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的已经是果肉了。

他愣了一下,憨憨笑道:“谢谢郡主赏!”

“谁跟谁,”温小婉友好地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他们之间的阶级有情还是很深厚的,“莫公子醒了吗?”

自从上次莫绯漾吐血后,整个一直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是睡着的。

聂谨言瞧着很着急,已经派了心腹去小刑村,绑刑四爷过来了——用‘请’已经不行了,听说已回程的路上了。

小福子手里捏着那半个桔子,哪里舍得吃,很是感激温小婉不忘当年的那点子情份,听着温小婉问他,他连忙道:“莫公子昨天晚上的时候,醒了一会儿,奴才着得当的下,问了莫公子些粥,也仅喝了半小碗。”

“半小碗?”温小婉皱眉,这……这是绝食自杀的前奏吗?

“是,奴才觉得也不太妥当,半夜时,又着喂了莫公子些,但莫公子昏沉过去时,牙关锁得紧,怎么喂也喂不进去啊。”

这样下去不行,已经连着七、八天了,莫绯漾顿顿只吃那么一点儿。别说他吐了那些血,吃这点东西恢复不过来,只说他身体里的毒,也不容他只吃这点东西的。

龙骏之前交待过了,莫绯漾身体里的藏花毒之所以没有发作得这般厉害,就是因为有莫绯漾的好内功好体力对抗着呢。

经此一事,莫绯漾的内功损耗得厉害,若是再连体力也跟之不上,到时候刑四爷虽被强制着拉回来了,莫绯漾怕是也回天无力了。

“既然一次只能吃那么一点儿,们把一般的粥都撤掉,换成血燕粥,”吃的少就得吃得精了,“平日里若要喂他水喝,不要喂一般的水,把参汤熬化后,掺着喂他。”

参汤是可以吊命的,血燕是至补之物,用这两种神物盯住,莫绯漾,还是好好活着吧!

上次、大上次以及大大上次,欠她温小婉那么多次折腾,好意思死咩?

入夜时分,聂谨言才从宫里回来,温小婉那时已经睡到精神了。

她极好心思地拉着聂谨言吃夜宵,是她亲口吩咐着小厨房做的三鲜馅馄钝。

等着聂谨言换好衣服,坐到桌旁时,馄饨刚好端上来。

温小婉乖巧地望着对面的聂谨言,柔声说道:“冬日里寒气重,从外面回来,喝点热汤压压胃里的寒气,”

聂谨言点头,听话地先喝了两口馄饨汤。熬得正是入味时的鲜汤,过口入胃,瞬间就温暖了全身。

聂谨言又一气吃了三个馄钝,肚子垫妥,才开口道:“嘉妃娘娘,今天着传话给,说是想了。”

“无缘无故怎会想?怕是最近添得堵太多,连着孕吐都解决不干净了。”

这等想不想的话,温小婉和聂谨言谁都不信的,但嘉妃娘娘既然传话过来了,她就得走上一趟。宫里这根基好不容易扎下去的,她是绝对不能扔的。说些刻卑,不过是吐吐槽罢了。

“不喜欢去,明天找回了就是。”

聂谨言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才不考虑以后后宫谁称雄称霸呢。皇上把他们聂家的案子,提到了台面上来,等这事过去,他……他怕是也不会后宫里混日子了。

温小婉知道聂谨言是护着她,但她也不能如聂谨行似的,一辈子躲着不见吧,那活着有什么意思。她是聂谨言的女,她要并肩站聂谨言身边,不说帮聂谨言多少,至少不拖他后腿。

“喜欢去,不懂的,时而进宫看看宫里那些女的嘴脸,的幸福感会迅速提升的,”温小婉做舒气状,“兴灾乐祸,有利于身心健康!”

聂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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