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什么

皇后小薄氏的那碗参汤,晋安帝龙耀那里终归是起了些作用。

晋安帝龙耀虽然当晚并没有去栖凤宫,而是照常宿了菩蒂殿,但却第二天,着内务府赏了皇后小薄氏四扇胡虏国进贡的四季胡纱制屏风。当晚,也去栖凤宫坐了半个时辰后,才回的养心殿批奏折。

这也算是冰山见化的一个标志吧,吃了几次急攻近利的亏后,笔后已经有一定的肚量了。

进入冬子月下旬,嘉妃的胎越发的稳了,五个月的肚子像扣了一个木盆一般,瞧着就像别单胎七个月时的模样。

皇太后薄氏一道赐婚懿旨下去后,皇后小薄氏请宫中众妃众小主栖凤宫赏戏的贴子也发了下来,连着温小婉也没有落下。

温小婉虽不是宫中的妃嫔,但她封了郡主位后,也算是皇室中,且还这么长时间宿宫里,皇后小薄氏赏戏,这种宫中重大活动,不好把她漏下,她也不好不捧场。

不只温小婉,还有被赐婚的镇国公嫡次女、未来的睿王妃薄彩婷以及将要与胡虏国和亲走的那位长公主敏宜。她们也被皇后小薄氏,邀请着一起参加这次戏宴。

说来,温小婉自从做了郡主之后,收到专门请她的贴子,只有两封。

前一个因着某严重怨念以及诅咒,还没有去成,眼前这个……,温小婉不由得细细思量起来,她到底是去,还是托病不去呢?

若是托病不去,显得她实太没有骨气——怎么就那么见不得?要是被靖王爷知道了,肯定要怒斥她丢靖王府的脸的。

但若是去,皇后小薄氏那,温小婉之前宫里时,并没有面对面的打过交道,只是远远地见过几眼。

温小婉的印象里,皇后小薄氏就是个不太好相予的,比之其道高八丈的姑母,很露浅薄之态。

这次请她的时候,还请了嫡妹薄彩婷,这也没有什么,很正常的举动。

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这位嫡妹知不知道之前睿王龙麒送她青丝软木红妆套盒的事,要是知道了,她与薄彩婷见面,可就有些尴尬了。

这天晚上,聂谨言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温小婉独坐小窗口,单臂撑着下颌,透过蒙着月光纱的窗子,望着外面,目光却有些失神。

屋内四个金丝炭的炭炉,烘得屋里如暖夏一般。

温小婉只穿着粉白色烟纱罩衫,里面隐隐透出描金边同色系绣着海棠花的抹胸,那一片白析娇嫩的胸,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隐隐散出珠光来。

拄着下颌的那截手臂,袖子垂落到肘弯处,露出那一截白嫩嫩,如莲藕般的手臂。

虽不是绝世之姿,却也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清灵秀雅来——聂谨言私自觉得,温小婉要是不笑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幅挂墙上的娟秀仕女图,美到让流连忘返。

聂谨言进来了,温小婉也仿佛未觉,还是木呆呆地望着窗口,其实透过那片窗纱,只能望到小院里一棵槐花树。这个时节,槐花树是什么景色,也看不出来的。

聂谨言跟着温小婉的目光望过去,就瞧到秃光光的树杆子,稍稍有点不满意。

他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树杆子工涂点什么颜色,或是去内务府找两个画师,把这树画点可以赏玩的景儿,光看这个可有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内室门口当值的是‘j□j满园’里的小三小四阿满阿园,阿满是小宫女,阿园是小太监。

聂谨言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尽职地陪着温小婉发呆,发两个时辰了。

两个小家伙,不能当职的时候吃东西,早是饿得已经前腔贴后背,但奈何主子不发话,他们两个也不敢随意动,更不敢出言扰着主子的清静。

原指着他们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的聂司公进来后,能够挽救他们可怜的肚皮,谁知道他们的活菩萨聂司公走进内室去后,步了他们主子的后尘,接着一起望着窗口发呆。

这叫什么事啊?难道这两个一点儿都不饿吗?瞧着更漏,已经戌时了。

等着温小婉发完傻呆,回头看到聂谨言时,已经又是二刻钟后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小婉仿佛睡醒一觉的迷糊样,逗得聂谨言扯了扯唇角,他本是不苟言笑的,也只有看到温小婉的时候,才能露那么一点笑意。

瞧着别的时候,哪怕是他亲生弟弟聂谨行,他也是鲜少有笑的。他‘鬼见愁’的名号,绝不是虚传,十殿阎罗的积威,都抵不过他的眉眼深沉。

“站着有一会儿了,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聂谨言拉住她递过来的手,扯下她捥肘弯处的袖子,把她那截露外面的玉臂,遮盖住。好像怕她冷似的,其实真正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温小婉隐隐觉得是外面阿园偶尔瞟进来绿油油的光,瞧着有些瘆的缘故,是……是她忘了什么吧?

聂谨言瞧着温小婉又走神,不由得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问呢,看什么看着了迷?若是喜欢,叫把外面那棵树给移进来……”

温小婉囧了一张俏脸,她才不要自己住的屋子里长棵大树,成全宫一景呢。

“没,没看树,是想……是想后天,后天皇后娘娘请去栖凤宫听戏,听说请了好些,”

温小婉试探的眼神扫过聂谨言,她相信宫里有这么一出中型聚会,聂谨言不会不知道的。

聂谨言还当温小婉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呢,不过是场女们的聚会,就把她弄得多忧多愁的了。

“若不愿意去,就不去,”聂谨言坐到了软榻上面,上面正好有一杯温小婉没有喝完的茶,他刚拿起来,就被温小婉抢走,“凉了,不要喝,阿满,给司公上杯红枣普洱来,”

已入隆冬,这个时节可不能再喝凉茶了,伤脾胃的。

进入冬子月,温小婉已经灶上常备了熬着的红枣和百合,以沏茶熬粥时,随用随拿。

外面的阿满,往里面送茶的时候,心里默默地想,一点油水不进,就吃茶了吗?

“皇后娘娘第一次下贴子,做郡主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应酬,不好推掉的。”

这些道理她都懂的,温小婉思来想去,她还是要去的,这是后宫,皇后是后宫之主,她怎么能卷了家的面子,还要不要后宫里混了啊喂。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发愁。真讨厌这种不得不去的应酬。

聂谨言也觉得温小婉这般思量是对的,何况老躲着不见,也不是正途,什么事经历几次,也就有经验如何应付了。

“皇太后这几天的心情不好,听戏的时候,怕是见不到她的,这还好些。”

阿满端上红枣普洱茶后,想试探着问一句要不要传膳上来,犹豫了好几下,都没敢开口。

等着阿满退下后,温小婉坐到了聂谨言的旁边,她不解地问:“太后不开心吗?她儿子的婚事不是定下来了吗?”

娶的是她想让娶的,两全皆美的事,怎么还能不开心呢?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抱亲孙子了。

“皇上把镇国公薄啸云的嫡次子薄景鸣,从从三品的都转盐运使外官,调回京城,封了从二品的通奉大夫,主办睿王大婚。”

聂谨言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觉得温度正好,又喝了一大口。

温小婉更糊涂了,“这不是升官了吗?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温小婉不懂这些,聂谨言不觉得有什么,温小婉要是什么都懂,他心里见鬼的那种感觉,才会越来越深刻了呢。

“都转盐运使是个肥缺的,不知道皇太后和镇国公为了把这个肥缺,牢牢把自己手里,费了多少心思。”

聂谨言很耐心地给温小婉解释着,“盐政是捞油水的好地方,如今国库不丰,皇上想着办法四处卡油,当然是想把所有有钱的衙门都攥到自己手里。”

温小婉歪着头听完,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懂了,是给皇上出的这个主意吧。”

这个不用了,一定是的。这太符合聂谨言的风格了,釜底抽薪什么的,是聂谨言的绝杀。

这福至心灵的一句,呛得聂谨言忍不住咳了一声,“……饿了,叫膳吧。”

温小婉的肚子不争气地聂谨言说完叫膳后,立刻条件反射地响了起来。

她瞥一眼更漏,头草泥马啊,竟然快要到晚上九点了。她竟然没想起来吃饭。她这是新陈代谢影响到内分泌失调了咩!

外面站着的阿满和阿园,听闻此话,如蒙大赫,还未等温小婉吩咐着,阿园已经连滚带爬出去,匆匆奔向小厨房了。

四菜一汤上来,不过是须臾间的事。厨房灶上早就给留着呢,别可以不吃,聂司公要是没吃饭呢,值班的大厨哪里敢睡啊。

温小婉给聂谨言布好餐具,又意思意思地夹了两筷子菜,准备开始她风卷残云的扫荡。

聂谨言的筷子,却她要下筷子夹菜时,给她结结实实地挡了回去,“越是饿,越不能快吃,细吞慢嚼,仔细一会儿消化不开。”

有了聂谨言的严防死守,温小婉下筷子的速度,就没有她想像中的快了。

吃过饭后,聂谨言叫来了一大桶的热水,里面放了暖身的草药,温小婉旁边伸胳膊抻腿地做着第八套广播体操,消食。

聂谨言不是第一次瞧见温小婉做这古怪套路的功夫了。他看来,这套功夫适合八岁以下幼童以及七十岁以上老做,强个身健个体什么的,温小婉扭它……有点不淑女。

聂谨言曾试着想教温小婉一套仙气缥缈的剑路,虽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练起来非常的修身形,舞起来惟美之极。

温小婉瞧着聂谨言舞过一次后,她就决定既然聂谨言不喜欢她练广播体操,那她就练一套瑜伽给他看看。

聂谨言看完后,当场决定,温小婉还是继续练习那套看起来不雅的广播体操吧,不要自虐地把身体弯成O了。

温小婉穿到本部小说里,第一次拥有穿越女主苏起来的风范,就被聂大爷无情地拍死摇篮里了。

温小婉觉得穿越小说里穿越女主的脑残式风格,真的很不实际啊。她还是继续表现得缺心眼吧。

“别做那个什么了,帮擦擦后背,”

温小婉N多次聂谨言面前说,她做的这套动作叫体操,是她老家那边发明出来的用来强身健体的,聂谨言就是表现得记不住的模样。

每次温小婉这么说,聂谨言还很意味深长地点头,怪不得看着不雅,原来是山沟里发展出来的——他查来温小婉的背景一栏里,温小婉是被卖进黄府的小可怜,爹妈都是出了名的乡野粗,以卖孩子为生的混蛋。

温小婉接过聂谨言递来的布巾,撩起水来,很尽心地给聂谨言擦着后背。

浴桶很大,聂谨言后背的风景一览无遗。

因着他微微躬着身体,形状优美的两道肩胛骨弧度飞展上扬,流畅顺滑的紧实肌肉绷紧出来的线条,细细地收乍乍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里,蜜色的肌肤上浮着几粒透明的水珠,像是诱惑去舔他的糖粒似的。

温小婉吞吞口水,撩开聂谨言没有扎紧,垂落到肩头的一缕黑发,还没等她帮着聂谨言缠到聂谨言头上胡乱扎着的发髻处呢,她就觉得搭聂谨言肩头的手,被聂谨言一把拉住。

“啊!”

温小婉这一声惊叫,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只可惜有一大半儿,都被浴桶里的洗澡水吞没下去了。

温小婉没有想到聂谨言竟然这么坏,邀请她共浴就直接说好了,用得着把她这么大头冲下地拉进浴桶里吗?

好这家伙还算有性,她的头刚接触过水后,就把她乾坤大挪移地头脚转正了,没叫她呛到水。

即使这样,温小婉依然不爽,挥着她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粉拳头,砸到了聂谨言平坦光滑的胸口处,“干嘛啊,作死吗?”

聂谨言任她砸着,冷艳高贵地承受,等着温小婉砸完,他才说:“不是会水吗?这点水算什么?”

温小婉气得头顶冒烟,“这怎么能一样呢?”之前那次叫跳水,这……这叫坠水,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们两个一起,”聂谨言把后面的‘共浴’两字,吞了下去。

聂谨言的耳尖也不知是被热气熏得发红,还是因着他们两个共一个浴桶,贴得太近,而燥热得发红。

除了这两种,绝无第三种,温小婉才不会想聂谨言是因为害羞的呢——这坏家伙都把自己扔进浴桶里来了。

温小婉气闷的时候,聂谨言已经去解她身上的湿衣服了,还很好心地说:“一会儿,也帮擦背。”

温小婉很小心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擦背什么的,太勾火了。

想着自己刚才给聂谨言擦背的时候,是多么的一本正经,有那种偷吃的想法,也只是头脑里面,家到好,很付诸行动。

聂谨言那叫擦背吗?他那么长的手指,自己的后背划来划去,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好像画圈圈一样,自己从肩到腰,他的手指都摸了个遍好不好。

温小婉稍稍扭一下,聂谨言就会表示抗议,“别动,那地方还没有擦昵。”

聂谨言还好意思说擦,聂谨言早早扔到水里的布巾,当她眼睛瞎,没有看到吗?那布巾已经从后面,飘到她的前面去了。

温小婉深深地以为,聂谨言所谓的擦后背,只是把她的后背当做面团,任由他捏来捏去,好不好?

擦着擦着,还非常不敬业地偷起懒来,搂着自己的腰,抱着自己坐浴桶里面,怎么也不肯动了。

要是全身都不动,也好。为什么那两根手指十分不老实地往她的胸口摸,还摸她的徐枣,这……这简直是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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