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

经过绑架一事儿后,林小青彻底和苏卿言断了关系;林小青觉得那件事儿简直像一场梦,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早被撕票了。

林小青当了几天妈,觉得孝子很是麻烦,空闲下来就又去了医院拿了些避孕药。

之后的半个月,林小青家养膘,没事儿就上上网;看着当初和曲醉醉、苏卿言一起的QQ群,回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世事变化无常,总让捉摸不透;苏卿言的QQ头像没有亮过,倒是曲醉醉一见林小青上线,手快抖了一下她的QQ窗口。

曲醉醉告诉她,她和秦弈要结婚了。

林小青吓了一跳,这节奏也忒快?他们这才一起多久啊?林小青正想问,曲醉醉又告诉她:“有了,他的。们这是奉子成婚。”

这也就不奇怪了,秦弈是高宴的学长,秦弈能娶得佳归,林小青也替他开心;曲醉醉休了长假,因为秦弈的关系,高宴准许曲醉醉带薪休半年。这条假的通知单到曲醉醉手中时,可把她乐坏了,家睡了个天昏地暗,等醒来打开QQ,竟然奇迹的看见了林小青线。

曲醉醉和林小青两约了咖啡馆见面,两习惯性的坐窗户边儿;林小青死盯着她的肚子看,曲醉醉一伸手,敲了一下林小青额头:“这才刚怀上呢,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个什么。”

林小青啧啧感叹:“们速度可真够快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曲醉醉低头羞红了脸:“画展那天晚上,和他被高总关了后勤室……”

林小青惊讶:“一次就中头奖了?好运气啊!”

曲醉醉笑道:“呢?和高总打算什么时候生一个?”

“没打算生啊?”林小青从包里拿出药曲醉醉眼前晃了晃:“喏,每次都有吃它。”

曲醉醉问她:“吃药啊?这东西会有副作用,少吃点儿,高总知道么?赞同这么做么?避孕的话,让他带套不就成了?这样太伤身体。”

林小青说:“他不同意。”

曲醉醉:“是也不同意啊!对了,最近有看到苏卿言么?”

林小青撒了谎:“她回家了,估计是不会再来A市了。”

曲醉醉也好骗,林小青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林小青就喜欢曲醉醉这点,性子单纯,是只好骗的小白兔;秦弈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儿,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宇宙。

两坐靠窗的位置,有说有笑,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朝她们所的卡桌走了过来;林小青和曲醉醉打量着眼前的男,男有些矮,圆脸西瓜肚,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林小青瞟了一眼男的行头,只是男腕上的手表,价格就不低于百万数字;那只手表林小青曾经LI见过,2013限量版;她本想买来送高宴,看到价格却一直犹豫没有下手,毕竟她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男指了指林小青身边的空座,绅士的问她们:“可以坐下么?”

林小青和曲醉醉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男很自觉地坐下,掏出名片,递给林小青:“林小姐?”

林小青疑惑:“您是?”

男将名片递给林小青:“自介绍一下,叫钱途,一名导演。”

曲醉醉将钱途这个名字嘴里嚼了一遍,随即轻吼出声儿:“钱途?《江山》的导演?”

《江山》是年前上映的一部正史电影,主要讲述汉武帝一生;这部电影林小青虽然没有看过,但也知道个大概,这部电影里明星阵容强大,阿雅饰演那位“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李夫,演员不愧是演员,纵然现实里骄纵蛮横,荧幕里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林小青有些纳闷儿的抬头看钱途,问他:“有什么事儿么?”

钱途笑了笑:“林小姐,想请参演的新片。”

林小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拍戏?钱导演,不是明星。”

钱途点了点头:“知道,知道是高宴的妻子,前段时间的头条炒的火热;不要误会,请参演的新片,不是因为是高宴的妻子,而是因为是见过最适合这部片子的女主角;袁易老的画展,当时也受邀参加,舞的剑很棒。”

钱途见林小青想拒绝,又说:“虽然没有什么外貌上的优势,但绝对有气质优势。”

林小青喝了口咖啡,有些哭笑不得:“气质?”

曲醉醉闻言,上下将林小青好一阵儿打量,忍不住捂嘴笑道:“那天气场真挺强大,皱着眉头,招招出手狠厉,尤其是那想砍的劲儿……啧啧啧,言而总之,觉得挺适合演江湖第一女杀手!”

林小青推了推钱途的名片,笑道:“抱歉,没有兴趣。”

钱途抬腕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将自己的名片压了杯子下,轻声说:“林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多少小明星,巴望着这个机会都没有。”

钱途走后,林小青将那张半透明的个性名片拿手中好一阵把玩,想着高宴名下也有一家娱乐公司,可以把名片交给高宴,让他推荐自家的名下的签约艺去争取拿个角色;近几年,光影的签约艺逐渐国际上打下天空,连带着光影也走向顺势;虽然光影是再高宴的名下,但实际管事儿,是高宴的父亲。

林小青和高宴家的情况差不太多,他们的父亲皆是少时从军,成时从商;林小青印象中,高爸爸特别严肃,林小青从小就特别害怕高爸爸;好高妈妈很喜欢林小青,林小青特喜欢吃高妈做的糖醋排骨,那叫个香

林小青走回家路上,路过一家教中国功夫的青少年武馆,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

林小青走进武馆,有许多孝子嘿呀嘿呀的练打拳踢腿。林小青曾经开过武馆,可没做多久就和就关门倒闭,后来无奈,才赖上了高宴。

林小青觉得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挺神奇,她和高宴从小就认识,却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嫁给高宴。她想,如果中间省略掉袁慕,那她现的生活是不是很平淡?很幸福?无忧无虑?

武馆的老板见林小青立门口发呆,上去问她:“小姐?您是来替孩子看课程的么?”

林小青摇了摇头,鬼使神差的说:“们这儿还招收教练么?”

老板将林小青好一阵打量,笑说:“小姐,您要应聘?”

林小青这才清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哦,没有,就随便问问。”说完便转生离开了武馆。林小青曾经最大的愿望,有家属于自己的武馆,可以教孩子们强身健体,自保自卫。

可是现看来,她是挺没用的,什么也都做不好,只能家当条米虫。

林小青从包里摸出钱途的名片,她想,如果接了这部戏,应该能拿到不少的酬金;有了酬金,不就有足够资金开武馆了么?

林小青离开武馆后,前台小姐撑着下巴问老板:“老板,刚才那女的怎么看的那么眼熟?”前台小姐随手翻了翻前段时间的旧报纸,再盯着林小青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一拍大腿:“哎呦,她可不就是那个勾引高宴,破坏高宴和阿雅幸福的第三者么?”

老板白了眼前台小姐:“好好工作,她要真是,也不会来们武馆问工作!”

前台小姐的声音不小,林小青微愣门口,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第三者了?林小青没想到,阿雅的粉丝如此死忠,堪比高级黑的脑残粉。

林小青走路边,吱的一声刹车脆响,一辆红色轿车她身边停下;林小青吓了一跳,哪儿有这样踩急刹车的?

袁慕从从车里走出来,火急缭绕的朝她走过来,拉住她往车里塞;林小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状况,下意识抵触;袁慕拽住她的手腕,一脸严肃的告诉她:“老爷子医院,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见一面。”

林小青不敢看袁慕,心里突兀跳的厉害,低着头闷着声音说:“袁易?那和有什么关系?他是大伯,不是大伯,和没有任何关系。”

袁慕的语气里有些哀求的意味:“去见见他吧,大伯于有养育栽培之恩,他膝下无儿无女,终身未娶;如今上了年岁,临终前想见一见,就当圆他一个梦成么?”袁慕紧紧抓住林小青的双肩:“看们过去的情分上。”

林小青终于还是心软,跟着袁慕,去了袁宅;袁易一百零六岁,纵然袁易以前威胁过她,但现转念一想,她一年轻姑娘何必和一个老头子计较?显得她心眼太小。

林小青随着袁慕到了袁易老的家,偌大的别墅里,客厅里却没有沙发家具,每个角落摆满了画架,四处放着未完成的画;林小青跟着袁慕往二楼走,一路上像是到了画廊,连楼梯上都摆着画架;而每幅画,画的都是同一个女,画上穿着艳红旗袍的女,便是夫。

林小青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艺术家的心思了,穷尽一生只为了画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绝壁是真爱。

林小青跟着袁慕走进了一间足有八十平米的宽敞房间,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两米五左右的大床,然而其余空当的地方,全摆放着画架;前脚一踏进去,一股刺鼻的药味儿便混合着颜料的特殊味道,扑面而来;

百岁老躺床上,没了往日的精神劲儿,就像是快要干涸的老松树,躺那里,静静等死。

袁易半眯着眼睛,吃力的对林小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林小青走过去,二话不说的袁易的床头坐下了。

袁易已经说不出话,秘书递给她了一本厚重的笔记本;

看着林小青接过笔记本,袁易才释然的闭上了眼睛,张嘴小声儿的说:“等到了……等到了……”随即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睡了去。

这一睡,就再也没能睁开眼。

林小青眼看着这位百岁老的生命自己眼前消逝,心里平静没什么起伏,死如灯灭,纵然这位老风傲一生,到头来不过白骨一堆。

林小青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有些沉不下心来去看。林小青不明白袁易临终前为什么非要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给她这么一本年代久远的本子……

她随意翻了两页,手一抖,从笔记本里掉出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年代久远,早已断不清年代,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女端正的坐屏风前,笑靥如花。

照片背面用水墨笔写着:夫顾琳,摄于1920年。

1920年,距离现已经整整92年,这张照片能保存到现,也算是个文物了吧?

袁易去世,袁家一片哀沉;半个小时后,房间闯进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端正的立了床边;但三个男似乎对这个大伯没什么感情,就这个呆愣的看着袁易的石头;伺候的护士礼貌性的叫他们: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

随后又有称呼袁慕为,小少爷……

林小青觉着风中凌乱,这日子可真够凌乱,袁慕竟有这样老的几个哥哥;随后,一个黑衣女孩儿走了进来,林小青皱了皱眉,打量着那个女孩儿,脸色嗖然沉了下来。

那个女孩儿,可不就是袁萧萧?

林小青抬头看了眼袁慕,绑架的事儿她答应袁慕不再追究,她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林小青觉着房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了,随即站起身子,准备告辞。

袁慕拉着她的胳膊,柔着声音说:“送。”

林小青将胳膊从袁慕手里抽出来,淡淡的说:“不用。”

他们彼此都不大清楚,什么时候互相变得如此生疏;曾经那样亲密的两,现却陌生至此,两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彼此的隔阂,很深。

邓崇送林小青回去的路上,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有些事儿应不应该告诉林小青。老爷子前天晚上和邓崇说了许多话,包括当年拆散林小青和袁慕的事儿;老爷子很后悔,但为时已晚。邓崇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小少爷,是那样痴情的男;

林小青坐车里,有些疲累,这两日天气沉闷,天空阴沉着,厚重的云层就像压头顶似得,正让心情十分不畅快。

邓崇说:“林小姐,信缘分么?”

林小青笑了笑:“信。”

邓崇说:“老天真是捉弄,和小少爷的感情那样的好,最终却嫁给了别;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还会选择和别结婚,而放弃小少爷么?”

林小青简直笑的凄凉:“笑话,觉得会为了死去的初恋,守一辈子活寡?觉得可能么?家小少爷,诈死四年,折磨了整整四年;呵呵,如今可算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却跳出来告诉他没死?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笑话么?”

邓崇叹了口气:“如果告诉,四年前小少爷是用了他的命换了的命呢?”

林小青不明所以。

邓崇补充:“小少爷曾经为了见一面,自己打折了一条手,现虽然医过来了,却落下了后遗症。”

林小青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一年暑假,生日,嚷着要见他,他说家里有事儿出不来;但是那夜十二点,他还是出现了;不过来的路上摔折了手……是……那次么?”

邓崇点头:“应该是,当时也场;老爷子说,若是想走出家门,有本事就废了自己的胳膊,结果让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小少爷真的一咬牙,捡起凳子砸了自己手臂上;老爷子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韧性……”

林小青心口是揪着的,半晌说不出话。

“两年前,小少爷去J市找过,那年是袁家最紧张的一年,黑白两道吃紧了袁家,小少爷背着老爷子离家出走去J市找,被盯上,差点儿丢了命。”邓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他现这里,还有子弹留下的伤疤。”

林小青已经说不出话,鼻尖儿酸涩,眼泪像是滚烫的开水似得,夺眶而出。

车里循环着抒情的音乐,容祖儿的一首《借过》,让她的情绪彻底到了崩溃的边缘:伤或是害都惨不过叫记得一起幸福过;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