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三）
那唤作王玲的，见着刻意端了气势的华氏,已经矮了三分,华氏倒是同苏木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话里话外无外乎是,他们府中的小姐心善救了她的父亲,并不求她的卖身,反而家照顾老父亲是正经。
这话倒是臊得王玲满脸通红,最后给李筠婷磕了三个响头,说这份恩情会永远记住。倒是最后离开了。
回了房间,也差不多到了饭点,醉仙楼的活计又是个伶俐的,把他们楼中的特色介绍的让未见其色,倒是可以想象得到了。
雅间除了主席之外,还有一方小桌，是可以给随从的吃食的，便让三个丫头，也不用站着伺候，倒是坐着先吃些梅花糕。门外候着的短打的侍卫，也送了些糕子吃。
只是，便听到了丝竹雅乐之声，这包间除了靠着街的位置开了一扇窗，倒是靠着廊子，门旁边也开了一扇窗，见着主子们都瞧着那方向，丹参起身倒是推开了床。
一楼的中央，腾出了地方，倒是有一满是华发的男者闭目拉着二胡，二胡的音质带着些沧桑和郁凉，只是这老者的演绎倒是刚开始的欢沁，中段的昂扬，后半段的磅礴，到尾调的沧桑，不像曲子，更像是生。
李筠婷学乐时，若是带着感情演奏的，很容易分辨出其中的情感，只是轮到她奏乐，倒是匠气，没有半分灵气了。
李筠婷甚至闭眼，耳畔似乎还围绕着那声乐。
“四弟，这着实不错。”因为听奏乐的缘故，倒是廊上都开了窗，旁边的三阿哥胤祉倒是这样同胤禛说道。声音也是带着褒奖，说道：“这醉仙楼的掌柜着实有意思，会招募些有才华的，于堂中演绎，一曲完毕，接着会有捧着盘子，一串铜钱是朵蓝色绢花，若是一两银子则是杏色的绢花，若是十两银子便是紫色的绢花。”
接着略带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比不上三阿哥的声音大小，李汝兰听得断断续续，倒是李筠婷听全了，说的是：“这倒是个好法子，若是囊中羞涩又想着附庸风雅的，一朵蓝花即可。”
接着那胤祉又说道：“还不至这些个手段，还张着榜，倒是弄了前三甲出来，据说这榜出来之后，倒是不少趋之若鹜，那段日子节目倒是多，只是鱼目混杂的不少，更有堪堪只收获一两多蓝花的，掌柜最后定下了规矩。”
胤禛轻笑着说道：“倒是三哥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个消息？”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三哥不是个读死书的。”胤祉笑着说道。
李筠婷这厢可以说是听得清楚，倒是李汝兰没有留意那两的对话，有时候胤祉声音大了些，才能听到。
这般说着，倒是有伙计，拎着一个布袋子，另外捧着水晶瓷瓶，里面丢着绢花，大都是蓝色的，夹杂少量的杏色，偶尔还有一两朵紫色的绢花。那水晶瓶本就是透明的，各色的精致的绢花其内，煞是好看。
见着隔壁丢了两朵紫色的绢花，那小二就捧着水晶瓶到了他们这里，“太太小姐，是第一次来们醉仙楼，小的给您解释一下。”便说了这绢花的规则。
“三朵杏花。”话说说道，丹参便掏了银子。那小二笑着接了银子，倒是从袋子里挑了三朵杏色的花朵丢水晶瓶里。
李汝兰问道：“这曲子完了之后还有吗？”
“回小姐的话。”那小二笑着说道，看上去颇为讨喜，“一般是一个或者两个，今儿还有一个呢。”
“劳驾了。”李汝兰对着小二颔首，说道。
小二倒是愣了愣，京中虽然不少权贵倒是低调，但是这般对他客气的也是少数，小二最终捧着瓶子便退下了。
第一个二胡可以说是精彩，而第二个则是快板，没什么兴趣，加上吃食已经上了，便闭了窗。
那小二也解释过，闭窗之后便不会有捧着瓶问是否需要绢花赏与那演奏之。
三吃罢之后，加上屋内生着炭火，倒是显得有些热了，便索性开了会儿窗。
“娘，们去书局看看，去给哥哥挑本书。”李汝兰说道。
“们走一会儿吧。”李筠婷说道，“也正好消食，衙了书，到附近的茶馆里且坐一坐，也就差不多了。”
“这会儿倒是乖巧。”华氏说道。
李筠婷倒是没有辩白，若是她没有同那李汝兰搅合进那内圈，没有结下因果，她也不会随意出手。
华氏搂着李筠婷说道：“也不愿搅了们的兴致，只是今天这事儿，着实做的不对。”
“知晓了，娘。”李筠婷细语说道。
李汝兰眼巴巴看着华氏，倒是生怕因为李筠婷做出这事情的缘故，连累下午去书局的盘算了。“娘，们还是照旧去买书，您也一块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其实上午也是不好，买了饰品也就罢了，还要去凑热闹，不然也不会生些个额外的事情。”
华氏倒是笑着说道：“去买书罢。只是这次倒是不敢偷懒了。”
先开始李汝兰松了一口气，心不足蛇吞象，接着便难免想到若是上午李筠婷不出那个风头，下午说不定华氏也茶馆里呆着，这般才是美事。
三醉仙楼略坐了坐便去了书局，倒是三阿哥同四阿哥也已经书局里，书局里女子甚少来这里，尤其是华氏虽然生了三子，风韵犹存，而李筠婷和李汝兰，两个倒是如同初生的花朵，含羞待放。
“刚刚醉仙楼遇到就是她们了。”胤祉压着声音说道。
“怎么知道？”胤禛说道。
“刚刚见着的是那蓝色旗装的。”李汝兰是着蓝色旗装，而李筠婷则是绯红色，两肤质都是上佳，这般的颜色对比，更显得佳如玉。
说着话的时候，三倒是走的近些，两倒是不语，若是这般距离还说着，便是显得轻佻了。
醉仙楼里，甚至喝了一小杯酒，因着好乐曲，加上三哥逗趣，还有丝竹雅乐，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倒是微微开怀。刚刚三哥说着李汝兰好容貌，
便去看那蓝色旗装的李汝兰，肌肤如玉，貌美若花，确是是个佳。然后便看着绯红装的李筠婷，不同于李汝兰的研美，倒是另一种带着些冷意的美。气质淡雅，倒是比蓝装的更胜一筹。
两原本就衙了书，结账便出了书局。
“瞧着那蓝装的倒也罢了，红装的那个倒是更胜一筹。”胤禛忽然说道。
原本胤祉已经盘算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猛地听到了四弟说话，一愣，继而反应说道：“刚刚也瞧了一番，样貌倒是不相上下，只是红装的那个气质好些个。不说这个，下午们去琉璃厂转转如何？试试手气。”
“琉璃厂……”胤禛沉吟道：“那边去吧。”
胤禛打量李汝兰的时候，李汝兰也瞧见了胤禛，不似醉仙楼的阴沉，眉目舒展，可以说皇室之的样貌并不差，尤其是一双眼眸幽深，身上的气质不怒而威，就连身边那个身量稍高的，也是这般的气质。
原本李汝兰是不相信的气质可以外显，让觉得温润，觉得权贵，只是见着李筠婷，知晓了的气质可以让这般折服，冷清中带着些如水的温润，而今日里的两个男子，身上的权贵资质十足，便是为上。心中便是一跳，正巧华氏转身同丹参说着什么，李汝兰便扯着李筠婷的衣袖。
“怎么了？”李筠婷问道。
“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两是从宫里出来的。”李汝兰咬着下嘴唇说道。
“这京城里的权贵是不少的。”李筠婷说道。
“瞧着跟着他们两的，像是公公。”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是不到豆蔻年纪，身边跟着宫内的太监，脸白皙无须，还带着些特别的，同旁不一样的气质。
“裕亲王身边，也是公公的。”李筠婷说道。
李汝兰难免心头有些失望，叹一口气，想着就算是四阿哥站她眼前，他也是认不出的，电视剧里的四阿哥胤禛就有多个版本，她还研究过清朝历代皇帝的画像，只是恐怕也难以认出，除非对方直接表明了身份，只是宫外，若是好不容易能出来，又岂能轻易泄露了身份？这样一想，便有些怏怏的，就算是身书局，也是难以改变她的心情。
“那边有棋谱，便过去看一看。”李筠婷说道。
因着心绪不高，加上这书局中原本看上去身份最高的便是刚刚离开的两位，也已经走了无法确认究竟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是不是四阿哥，李汝兰便随便选了两本书。
到了茶馆里，也有些个对弈，李筠婷便去观上一观，若是见着棋艺高超的，往往身边又聚了太多，便只是站外围，用神识扫着棋盘，倒是惹得华氏同李汝兰聊天也聊得不尽兴，若是李筠婷凑近了去看棋局，她不肯，若是离得远了，又觉得女儿是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又观了小半柱香，李筠婷见着华氏老是向着她这个方向看着，便索性回到座位上。拿着刚买的棋谱倒是看上了。
李汝兰同华氏聊了一会儿，心情倒是好了些，打趣道：“还没有送给哥哥，倒是先看了起来。”
“买了两本一样的。”李筠婷正色说道，“这本是自留的。”
因着买了不少书，倒是真没有注意到，华氏同李汝兰一看，果然是两本一样的棋谱。倒是华氏笑了：“呀。”
三品茶，或说这些话，倒是悠哉打发了一下午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