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叫房顶换新瓦六
楚徊都不知道自己丢丢到益阳府了，依旧自顾自地沉浸万国来朝的幻想里,石将军自己家还有一堆破事,等楚贤良的百日过了,就向益阳府赶。
谁承想,半路上石将军竟然遇上了石漠风,将石漠风叫上船之后,石将军便讶异道：“怎过来了？”
石漠风忙道：“哥哥们出海的出海,出关的出关,去南疆的去南疆,父亲又不,家里只剩下跟祖父两个。六天前听说红莲从庵里跑出去了,祖父说她指不定要跑去蔺家,就赶紧追过来了。”
石将军如遭雷劈,暴怒道：“怎会如此？看着她的呢？都死了？母亲呢？”
石漠风抿了抿嘴，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母亲……母亲她说不能叫红莲一辈子留尼姑庵里，绾绾去看她们的时候，她就叮嘱绾绾偷偷将红莲带出来。然后又虚张声势地叫其他都以为红莲闹脾气躲屋子里不肯出来。”
“……给红莲带盘缠了吗？”石将军怒急，反倒冷静下来了，眼睛看向船上的下，心知石红莲私逃的事不能张扬开。
“绾绾说她将母亲的私房拿了许多给红莲，祖父气绾绾不辨是非，就将绾绾送到庵里了。”石漠风很是无奈地说道，要说石将军离家后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一桩，分家后，其他等过了石老太君热孝，就各回各家了，只有石大少夫总以为他跟古暮月抢了她跟石江风的位置，每常过来跟石老夫请安，等回去了，就对其他妯娌说他们小两口不知廉耻，热孝里做了那羞的事。
石将军听了这话，就平静了，看了眼京城的方向，也不知石红莲到底哪了，“别找了，由着她去吧。只是咱们家的女儿没有私逃的，她既然逃了，就不再是咱们石家的女儿。”
“那母亲……”石漠风担忧地皱起眉头，心想石夫其他事都极有分寸，但遇上石红莲、石绾绾的事，就方寸大乱，很是糊涂。
“祖父如何说？”石将军出意料地平静了，他与石夫素来夫妻和睦，早先也曾得得意过自己有石夫这么一位娘子，如今看来，石夫还是太固执了一些，如今她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她生下的子女众多，石老将军不敢拿将她怎么样。
“祖父还是叫母亲留庵堂里。”石漠风说道，然后皱起眉头，“父亲，过了年，还要再出一次关。”
石将军讶异地看向他，“与暮月新婚燕尔便分开，如今好不容易团聚，怎地又要出去？”
石漠风对石将军笑道：“这事暮月已经知道且答应了。西域那边只有最熟悉，少不得；且这也是的长处，若平白放弃了，委实可惜。儿子眼瞧着锦王府那小朝堂里能辈出，上有贺兰辞、何必问，下有众多西院猛士、水家男儿，心知自己才思不如他们敏捷，运筹帷幄也比不得他们，是以，决心再出一次关，也好叫王爷将儿子的官再升一升，等回来后，就能跟何必问、贺兰辞一样不必跟下头相争。”
石将军见石漠风的话很有道理，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便拿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家女儿要是能跟男儿一样叫省心就好了。”一个石红莲，一个石绾绾，都不叫省心；石清妍倒是叫省心，可惜她跟石家一点都不亲近，他见过石清妍跟贺兰淳一起的画面，瞧着石清妍更像是将贺兰淳当父亲了。
“那母亲她们……还有大嫂子总欺负暮月，若不是祖母护着，暮月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只是祖母年纪也大了……”
“知道的意思，放心去吧，小六等出了孝就要嫁入贺兰家，眼下也不是拿大嫂子没办法，等回去，就叫了她来，告诉她，她若再闹，小六成亲那日跟祖父就都不露面了。”
“多谢父亲。”石漠风忙笑道，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随后手撑栏杆上，一双眼睛看向岸上，原本以为身为锦王妃娘家的石家会被放风口浪尖上，谁知道，如今益阳府里有何家、贺兰家，又有聂家、水家，石家不必担心风口浪尖上，反而要操心被众家淹没，泯然众。
一路顺风地回了益阳府，石将军警告了石大少夫，狠心对庵堂里的石绾绾、石夫不闻不问，随后又体贴地厚着脸皮跟何必问讨要了一些免子的药丸暗中送给石漠风。
拿到那药丸，石漠风、古暮月心里都有些不舒坦。
古暮月瞧见那药丸就掉眼泪，“又要走，也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石漠风忙道：“这一次出去比上一次省力多了，大约只要两三年就能回来。等回来了，就能仗着这功劳安逸一辈子。”眼皮子跳了跳，他刚才说的话是假的，虽是第二次出关，但此次要画下各国地图，又要跟各家深交，只怕比第一次出去花费的时日还要多，拿了帕子给古暮月擦眼泪，“知道委屈，可是……”
古暮月听石漠风说这话，忙强撑着破涕为笑道：“不委屈，出去了才是真的辛苦。父亲他，”想到石将军偷偷地去给他们寻免子药，不由地心存感激，又因羞赧涨红了脸，“他给咱们寻了这药来，祖父、祖母也体谅咱们，就看这，也知足了。”
石漠风握着古暮月的手，也掉下眼泪来，“……还是别吃这药了，去求祖父、祖母，若当真有了，就瞒着其他，等孩子生下来，就说孩子是从族里过继的。免得万一回不来……”
“怎地还没出门就说这话？”古暮月忙道，催着石漠风啐了一口，才安了心，“心里不能存了这样的念头，当知道就算是爬，也得爬回来，这是欠的。”
石漠风连声说是，揽着古暮月，也不言语，瞧见古暮月要吃那药，就一把抓了药，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哪里去？”古暮月心里一慌，忙伸手抱住石漠风。
“找祖父去。”
“别做糊涂事，如今还孝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当真生下孩子，那孩子可就是的把柄，会毁了的前程。”古暮月心焦地劝说，后悔方才当着石漠风的面掉眼泪。
“别管了。”石漠风推了古暮月一下，就大步流星地向石老将军的屋子走去。
敲门进去之后，石漠风扑腾一声跪床前，手里紧紧地攥着药，略一抬头，瞧见石老将军坐床边，不禁吓了一跳，心想早先的石老将军还挺拔矍铄，如今竟然苍老成这样。
“祖父，孙儿要求祖父一件事。”石漠风跪下磕头。
“说吧。”石老将军怔怔地说道，大抵是自己当真老了，不似早先那般还爱打拳活动一下筋骨，如今他越发爱发呆了。
“孙儿想走前给暮月留下个孩子。”石漠风匍匐地上，久久听不见石老将军说话，也不敢抬头去看。
“得寸进尺了。”石老将军怒其不争地叹息，原是看他们小两口可怜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石漠风竟然提出这话。
“……祖父，若是暮月有了身子，就将她送到外头去养着，待生下孩子，就说孩子是族里过继来的。”
石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心知石漠风是个孝顺孩子，一家子里头，就石漠风背着石老太君的次数多，只是叫石漠风留下这么个把柄……“还年轻，何苦给自己挖这么一个大坑？这事不管如何办，都会留下破绽。出去一遭，速速回来，便是跟上会子一样，出去个四五年再回来，岁数也不大，何愁没有儿女？”
石漠风忙道：“可是，孙儿怕暮月熬不下去，总要给她留个陪身边才好。”
石老将军不言语，耷拉着眼皮，手指床上抓了一抓，石漠风放楚律的小朝堂里有些显得平庸，但却是那小朝堂里不可或缺的，他韧性够，气量足，又听得进他的指点，跟石清妍的关系也好，又有眼界，能够下得了狠心再出关一次，原本他这老头子对石漠风可是寄予了厚望，指望着他撑起石家，如今他竟然想石老太君孝期里给古暮月留下一个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太年轻，太冲动了。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又不似那些没出息的，民不告官不究，孝期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少盯着看呢。至于暮月，交给们照料就够了，她若有福气，就熬到回来的时候跟着夫荣妻贵，她若胡思乱想，熬不住，那就是她没有福气。”
石漠风咚地一声重重地磕头，“祖父，若是不能给暮月留下孩子，孙儿便不出关了。”
“威胁老夫？”石老将军冷笑道，抽了枕头重重地向石漠风头上砸去，“没出息，早先下定决心的事，竟然为了这么点子小事改了主意！眼下比其他强就强出过关，不想着乘胜而上，竟然为了那点子小事退缩！就是十几二十几年后回来，也正值盛年，还怕没有子嗣？女多的是，竟然因为一个女瞻前顾后。”
石漠风趴地上不言语，半响躬身将枕头还给石老将军。
石老将军赶紧去看他脸色，以为他改主意了。
石漠风挺直了脊梁，絮叨道：“女跟花朵一样，一会子不疼她，她就老了。等个四五年，孙儿回来时依旧年轻力壮，暮月熬成了干巴巴的枯木死灰，孙儿不喜欢枯木死灰，到时候肯定要始乱终弃。可是孙儿像是始乱终弃的吗？不像吧。祖父，遇到暮月之前，就想来一出戏词里才有的才子佳……”
“才子佳成了亲，戏词就完了。与暮月已经成了亲，们该觉得圆满了。”石老将军万万料不到自己这祖上杀猪的家家里头竟然会出来个一心惦记着才子佳的多情，早知如此，该将祖上传下来的杀猪刀送给石漠风，看他配着一把杀猪刀还如何风雅。
石漠风摇了摇头，然后盘腿坐下，拿了手支着头，“才子是要有始有终做一辈子的，这一辈子里头佳只能有一个，要小心地看护，她才能陪了才子一辈子。半路分了心，换了，就不叫一辈子了。”
“滚，立刻滚！”石老将军原以为石漠风盘腿坐下是要跟他说多深奥的道理，不想他说出了这一句酸掉牙的话，“多少才子风流浪荡不羁，一辈子遇见不少佳，就是凤求凰里头的司马相如……”
“他也算是才子？他们那事也算是佳话？不过是件趣事罢了。”石漠风不屑地摇了摇头，“祖父，两个，遇见了，暮月为了的前程一再隐忍，孙儿……”
“她为的也是自己的前程，倘若不是，她那样的出身，能嫁到什么样的家去？”石老将军终于被石漠风逼着说出伤的话。
石漠风不急不缓地说道：“祖父说说哪个是不食间烟火的？各心里都有算计，睁一只眼闭一眼就算了，太计较，反倒当真将自己当成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若是女儿，也想嫁个家世好、品好、才学好、相貌好的。”
石老将军一下子泄气了，饶是他自以为对自家子孙了解颇多，此时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没看清过石漠风，早先只觉石漠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性子和软，不想他竟然这么不受教，且内心固执的近乎幼稚，他那一番才子的说辞就令哭笑不得。
“滚！”石老将军又怒喝了一声，然后翻身睡下。
石漠风默默地爬到床边，趴床沿上，“如今说的都是孙儿回来后如何如何，若是孙儿回不来呢？总得留下一个孩子吧。”
石老将军一脚将石漠风踹开。
石漠风被踹开后，就又上了床，半躺着坐床边，“孙儿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然后不能道了，那可怎么办？祖父不知孙儿能回来全靠老天保佑，出去一次就是拿命赌。”
石老将军闭了眼，不动如山地躺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孙儿若回来的时候跟牧羊的苏武一样，媳妇改嫁了呢？”石漠风平躺石老将军身边，然后眼睛一酸，开始落泪，“孙儿回来后两鬓斑斑，然后看着暮月改嫁之后儿女满堂，然后路上遇见她新夫君，是装作不知道走过去呢？还是问候一声？”说完，就吸着鼻子开始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石老将军扭着头憋着嘴看自己原以为最有出息的孙子跟个姑娘家一样哭个不停，待要抬脚踹，就见石漠风很有心机地压住了被子，叫他抬不起脚。
“……当真想生？生了之后，若有知道了这事，这就是一辈子的把柄。”
石漠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点头。
“那就滚回去生吧。”石老将军终于不耐烦地让步了。
“那等走了之后……”石漠风依旧担心不已。
“跟祖母会照顾她，旁的不说，她想改嫁是不能的。”石老将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忍再看石漠风，就气咻咻地转过头去，心道一声冤孽。
“多谢祖父。”石漠风随后抓起什么来擦眼泪鼻涕，但擦完了，发现抓起来的是方才石老将军披着的衣裳，忙装作不知道地将那衣裳放回原处，然后就欢欢喜喜地去找古暮月。
“分了心，换了，就不叫一辈子？”石老将军喃喃地说道，暗道自己跟石老夫这么一辈子走过来，竟然石漠风心里不叫做一辈子？嘲讽地一笑，不想石家竟然出了石漠风这么个奇葩，大风大浪经历过了，石漠风心里还是那般幼稚。
第二日，石老将军再见到石漠风，就不住地泛酸水，只觉得石漠风这孙子酸的倒牙，领着石漠风，将石漠风昨晚上的话跟石将军说了一通，石将军先是不答应，随后听石老将军说了昨晚上石漠风的所作所为，不禁也对石漠风“另眼相看”，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心里纳闷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来，待石漠风下跪了，才一边狐疑着自己这将门怎地养出这么一个满身酸气的痴情种子，一边也怕石漠风不去不复返，答应了这事，只是依旧叮嘱道：“还是小心一些吧，这等事张扬不得。”
“儿子知道了。”
石漠风忙答应了，既然有了石老将军、石将军的话，就再无顾忌，白日里忙着组织再次出关的队伍，夜里忙着与古暮月繁衍子孙，一晃神四个多月过去，古暮月疑心自己有了。不敢请了大夫来看，石漠风便悄悄地请何必问来瞧一瞧。
何必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石家心里非常可靠了，给古暮月把了一回脉搏，便说道：“是有了，大约有两个月了。”
石漠风喜不自胜，随后却又烦恼起来，“……何公子知不知道哪里风景怡，又安静隐秘，能叫暮月过去好好安胎。”
何必问眼皮子一跳，淡淡地笑道：“瞧上们家哪了？”
石漠风被何必问点破，就脸皮极厚地说道：“听贤淑、那谁说过一年冬天领着他们去了一个有温泉的庄子里。”
“那庄子湿气太重，还是将媳妇送到亘州府那边的庄子去，王钰他媳妇也能帮着照料。”何必问伸手抚弄了一下衣襟，十分满意帐幔后古暮月穿透帐幔看向他的充满敬佩与感激的眼神，多嘴地问了一句，“这事们要如何处置？”
石漠风忙道：“就说孩子是留京里的一个族亲过继给们的。”
何必问点了点头，“这事可要告诉王妃？”
“……有劳何公子了。”石漠风答非所问地感激地说道。
何必问不禁摇头一叹，对石漠风说道：“送了媳妇去亘州府，然后再赶回来吧，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就要再出关了。”
石漠风心里有些伤感，感慨道：“是呀，但愿去了之后很快就能回来。”
何必问一挑眉毛，料到石漠风他们前头去就是去探路，这次是真的要去做买卖办其他的事，没有个七八年回不来，跟石老将军、石将军说了几句话，就识趣地告辞，拿了这事去跟石清妍说。
石清妍前厅里听何必问这么一说，不禁叹道：“瞧不出漠哥哥这么大胆量，敢来这一招，若是被发现了，他的前途就毁了；便是不被发现，那孩子被说是过继来的，心里定会存了芥蒂。”
何必问说道：“可不是么，原本必问也觉知己七哥太过没事找事，后头听石老将军戏谑着提了知己七哥说过的一句话，心里倒是感慨良多。”
“哪一句？”
“半路分了心，换了，就不叫一辈子了。”
石清妍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知己竟然喜欢这样的酸话，这还是咱们头会子有了分歧。万事随缘，缘分尽了莫强求，缘分还别松手。一辈子太远，还是看着眼下吧。”
何必问心知石清妍接下来的话必定是老调重弹地劝说他成亲，便笑道：“必问前儿个依着必问父亲的话去一户家拜访。”
“怎么样？”石清妍忙问，心知何必问过去大抵是去相亲的，姑娘的面虽不一定能见到，但何必问有心去相亲也是个好事。
“相谈甚欢……然后必问又多了个侄女。”何必问不禁挑眉，他跟古老头是结拜兄弟，古暮月是他侄女，楚静乔是他干女儿，仿佛如今他出去就是认亲戚去的。
石清妍失望地看着何必问，心说何必问怎就过不了那个坎呢。
何必问有心转开话头，就嘀咕道：“说起来，知己的漠哥哥这么一折腾，仿佛明白了为什么知己家王爷这么平凡的会有那么一段离奇的身世。”
“知己是说大抵是因为什么原因，们家王爷……”
“咳咳。”前厅门外有咳嗽。
何必问听出声音是谁的，就不理会，又继续跟石清妍嘀咕道：“们家王爷……”
咳嗽声又响起，随后楚律走了进来。
楚律心道何必问那话太有失偏颇了，他那叫做平易近，怎就是平凡了？“王妃，本王的身世并没什么离奇的，不过是母妃爱美，出了月子就恢复了苗条身段，是以才引诟病。这是姨妈亲口说的。”
石清妍微微撇嘴，这说辞未免太不能叫心服口服了。
何必问也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楚律懒得再解释，“司徒的妹妹从南疆回来了，她想过来跟请安，顺便请教一些事。本王方才恰巧撞见，就替她来说一声。”
石清妍虽疑惑司徒灵有什么事要请教她，但想到司徒尚休了石绾绾后，大抵是怕自己吹枕头风叫楚律跟他生分，才叫司徒灵来跟她请安的，毕竟早先司徒灵可是一直跟她没什么交情，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丫头忙去请了司徒灵进来，司徒灵才一进来，就听何必问惊讶地脱口道：“还没嫁出去？”
司徒灵虽看着年纪不大，但算一算也有二十好几了，如今还做姑娘家的装扮，显然是还没嫁。
“不还没娶吗？”何必问样貌打扮都令过目不忘，是以司徒灵立时回嘴道。
石清妍拿了手指就似抚摸两撇喧子一般轻轻拂过唇上，就似看到了缘分二字，与楚律不约而同地点头。
何必问一警，心知石清妍又开始关心他的亲事了，淡淡地一笑，起身说道：“王爷、知己，告辞了。”拱了拱手，就姿态翩然地向外踱去。
“怕什么的都有，头会子见到怕成亲的。”楚律嗤笑道。
何必问后背一僵，腿上一暖，见是那谁不知什么时候随着楚律进来了。
那谁搂孜必问的腿问：“干爹怕成亲？”
“亲爹才怕。”何必问一把将那谁提起来抱住，咬牙又走了回来，然后状似潇洒地坐下，一边教导那谁如何甩扇子，一边笑着问司徒灵：“司徒姑娘为何还没嫁出去？”印象里，这位姑娘可是一直盼着早日嫁出去的。
司徒灵愣住，“这是……相亲？”
何必问甩着扇子的手一僵，终于不再显摆那舞扇子扮风流的伎俩，咳嗽了一声，心道今日自己又要多一个干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