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小篾片五
楚律深深地看了眼那,不信自己宝贝蛋一样的三个儿子会只值个五两,暗道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于是将扁担放下,将蹬着腿的贤淑抱起来给那看,“瞧瞧再说。”
“……六两,不能多了。”拿了手指比划着六,那摆着手指头说道。
“瞧清楚了再说。瞧瞧这风度,这仪态,这气势……”
“这吃奶的劲。”石清妍插嘴道,心想楚律怎地跟个寻常百姓较上劲了,且看他们一堆,这百姓还敢凑过来,其中定有古怪。
西院猛士、沉水祈年都噗嗤一声笑了,楚静乔微微扁着嘴,心想家来买孩子,楚律担心的只是价钱?不由地兔死狐悲,担心起自己来了,又有点平衡了,暗道楚律早先不是不关心自己,是他这当爹的就那副德性。
“爹,别跟他……”楚静乔瞪了眼那凑过来的。
“这个十……”
“敢接着说?”楚静乔见那敢指着她给她定价。
那果断地住口不提了。
石清妍不禁扶额,心想楚律这气势还没有楚静乔的大。
楚律怀中抱着贤淑,自然也瞧明白这的古怪,问道:“谁叫过来买孩子的?”
“一个脸生得跟狐狸一样的公子。”那老实巴交地说道。
“何必问!”楚律咬牙切齿道,心想何必问叫来买就算了,还出价这么低,向四周扫视一番,果然瞧见何必问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了。
“今儿个七夕,必问不陪着知己一家过,实说不过去。”何必问慢悠悠地过来,见那谁拍着手啊啊地叫着,便弯腰将那那谁从筐子里抱出来,心里艳羡早先楚律“左拥右抱”,便又试着去抱贤惠,谁知自己抱不动两个,只能不尴不尬地令贤惠失望地留筐子里。
楚律先没多想,毕竟是过节吧,后头怎么想怎么觉得何必问这话有古怪。
石清妍忙将贤惠也抱起来,然后笑道:“知己怎不去外城墙里看美打架?”
“今儿个她们为了两个现任才子打架,必问这老过去凑什么热闹?再者说……”
何必问的话只说出半截,就见一掌柜的匆匆寻了过来,寻过来了,便压低声音对石清妍、楚律说道:“王爷、王妃,石夫领着司徒家叔婶去抓奸,抓到司徒姑娘跟一个和尚待一处,那和尚,说要何公子去救他。”
何必问蹙眉,心想跟司徒灵要好的和尚,胡云?
楚律听了这话,便冷哼一声,说道:“抓奸?司徒家叔婶去抓就罢了,怎地石夫也去了?”想起早先石清妍说的石红莲跟司徒灵的过节,便又冷笑道:“原当岳母大有大量,原来她还等着抓司徒姑娘的把柄呢。她想干什么?”
“石夫撺掇着司徒家叔婶告官,状告和尚勾引良家妇女。司徒家叔婶不敢,如今都还待醉梦仙里呢。”
石清妍心道石夫哪里来的自信会以为楚律会司徒尚立功之后由着她将家唯一的妹妹名声败坏了,赏灯的心情被败坏个精光,于是便说道:“将都带回锦王府,石夫也领来,有些不见棺材不落泪,且当着面叫她瞧瞧锦王妃跟她有多少情分。”那司徒家叔婶定是以为石夫是她母亲,便敬畏她七分,不然他们哪里肯帮着石夫做这事,又不是没被楚律教训过。
“是。”
“白菜接着逛吧,们先回去处置这事。”石清妍对楚静乔说道。
楚静乔点了点头,便目送楚律、石清妍、何必问、西院猛士们离去。
“公主——”忽地一唤道,随即便听到一声倨傲的声音,“就是凤崎公主?也不过如此。竟然有敢说比男儿还强上……”
楚律、石清妍纳闷那倨傲的声音怎说了一半就没了,扭头去看,就见楚静乔没了方才呵斥的气势,捏着帕子微微颔胸,虽没露出头脸,但那身姿当真是见犹怜。
“放肆,胆敢来挑衅公主?”
“是何?”
“表妹什么时候跟臭男比了?”
……
一声公主的呼唤后,只见四面八方来了一群青年才俊替楚静乔说话。
沉水、祈年扭头看见了,见那倨傲的是个清俊的公子,心里叹道:公主裙下之臣又要多一个了。
石清妍艳羡地收回眼,心里想着若是用石夫的逻辑,那就是要是她不叫楚静乔做了益阳府少当家的,这些俊男们就都是她的。这么一想,果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待要细细品味这舒坦,脸上被贤惠软软胖胖的小手轻轻拍了一下,忙醒过神来,心想自己大意了,不能用石夫的逻辑想事,太容易沉迷堕落了。
却说石夫叫一直盯着慈航庵,一心要抓住司徒灵的把柄叫石清妍、石老将军等知道石红莲是被冤枉的,可恨司徒灵一直都太老实,从不出慈航庵,直到六月下旬,司徒灵才“偷偷摸摸”地出门,悄悄地去醉梦仙里见男。
石夫见时机成熟,便叫了司徒家叔婶,自家二夫、大少夫,违抗石老夫之命领着“含冤待雪”的石红莲一同出来去“捉奸”,果然醉梦仙里抓到司徒灵跟个男一起,虽说那男是个和尚,但一个和尚鬼鬼祟祟地,可不就是有鬼嘛。
石夫原要像司徒灵整治石红莲一般将事情闹大,但司徒家叔婶顾虑重重,她又不肯才来益阳府没多久,就留下个睚眦必报的名声,于是便也忍着了,心道司徒尚是良将,可石家最不缺的就是良将,石家都来益阳府了,楚律还能乎司徒尚那一个?于是听说楚律、石清妍叫她们同去锦王府后,便坦荡荡地过去了,等着看司徒灵百口莫辩地楚律面前出丑。
石夫一群就这么坐着轿子揣测着司徒灵的下场就进了锦王府,到了前厅里,就见前厅门外摆着两个筐,走进去了,就见只有石清妍、沉水四个丫头。
“见过王妃。”石夫领着众福身道。
“免了吧。”石清妍看向石夫身后,先瞧见穿着一身水色衣裳,头上高高地裹着杏仁色纱巾的石红莲,心里暗叹美就是美,光头了随便拿个纱巾一裹,都这么地出众;见一个和尚被绑着推了进来,就又向群里扫去,看见一个打扮素净的姑娘,便知那是司徒灵了。
“王妃……”司徒灵的婶子才要说话,见石清妍挥手示意她住口,便悻悻地闭了嘴。
“母亲、二婶、大嫂子觉不觉得这和尚眼熟?这和尚跟们说他叫什么来着?”石清妍问道,见胡云很是憨厚委屈地任由绑着,心道他就不信胡云报出法号后,石夫还敢这么着。
石夫虽曾午门外见过上国寺的和尚们,但那会子只是匆匆一瞥,她是规矩的夫,哪里会挨个将和尚们的面孔看清楚,于是便看向石二夫、石大少夫。
石二夫也摇了摇头,她是被石夫硬拖来的,因此打定主意只陪着,不说话。
石大少夫看了胡云两眼,脑子里灵光一闪,暗道这和尚不是上国寺的吗?怎地司徒灵的叔婶说他是八步寺的?虽想到了,但也不肯提醒石夫,今儿个石夫敢发狠拿了婆婆的架子敲打她,她就冷眼瞧着石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和尚叫什么来着?”石夫忙去问司徒灵的婶子,这女只说这和尚是司徒灵的老相好,却没说过他的名字。
司徒灵的婶子记不得了,仔细回想一番,便忙道:“叫什么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石夫心道哪里会有叫这名字。
“小僧法号胡云。”胡云盘腿坐地上,安适地看向脸色略变的石夫。
石夫是听说过这话的,上国寺的和尚们去石家,抢的就是这么一个和尚。胡云是上国寺老方丈的弟子,就算他是奸夫……
“他就算是上国寺的和尚,他也是奸夫。”石红莲咬定了这事,看了眼石清妍如云的乌发,心里十分不好受,暗道她被司徒灵揍了,怎地回了家没个安慰,反倒被石老将军他们训诫?
石清妍看石夫脸色煞白,石红莲咬牙切齿,待要去问胡云怎么回事,就见胡云忽地扭头去看门口,含笑道:“必问来了。”
何必问脚步一滞,暗道这死胡云,竟然敢叫得这样亲密。
石清妍见何必问、楚律一同进来,便忙问:“都睡了?”
“都睡了。”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哄那谁睡觉不光有叫那谁趴胸口这一个法子,可恨何必问早先一直不说。
“胡云,怎落到这步田地?”何必问疑惑又好笑道,心想胡云也有被抓奸的一日,而且是跟个女,眼睛扫过去,瞧见那司徒家姑娘干干净净的,心想胡云好眼力劲。
胡云叹道:“小僧也不知,还要问石夫呢。”
楚律准备这一夜准备了许久,就被石夫破坏了,于是冷笑道:“还请岳母说一说,为何捆了胡云大师?”
石夫见楚律、何必问都坐下了,竟是将她们当做犯来审呢,面子上挂不住,勉强堆笑道:“王爷……”
“请王爷给臣女做主,”石红莲噗咚一声跪下,“臣女去慈航庵游玩,一时跟司徒家姑娘言语不和,司徒姑娘便对臣女棍棒相交,后头还教唆一群女打骂臣女,欺辱臣女,坏了臣女名声,乃至于,臣女回家之后,祖父、父亲听信谣言,剃去了臣女的头发。”说完,便悲情地将自己头上纱巾扯下来。
众向石红莲看过去的时候,何必问打了个嗝,捂着嘴,看向那就跟个清秀小尼姑一样的石红莲,心想莫非这才算是真正的美,不管怎样都美?这圆圆的弧度美好的脑壳,噙着眼泪水汪汪的眸子,当真是六分不食间烟火,四分淡极始知花更艳,当真是钟灵毓秀……难怪会有男好那一口,就喜欢去勾引清秀小尼姑,只是石红莲这么个,蔺家姑爷为什么休了她?这性子肯定不好吧。
这光光的脑袋石夫心里就跟女的脚一样不能给外看,石夫忙拿了纱巾给石红莲重新裹上。
倘若何必问知道,何必问就会明白石红莲这一招叫做制服诱惑,就如有的女喜欢和尚,有的男还就迷恋尼姑。
这前厅里,最为错愕的当是沉水、祈年,这二想起早先石清妍教导楚静乔女怎么样都好看的的话,暗道原当那话是石清妍杜撰出来的,如今看来,当是石家的家学渊源,没了头发,石红莲一样自信。
楚律心想自己要长针眼了,石红莲还当真露脑门了,咳嗽一声,义正词严地说道:“偏听则暗,司徒姑娘,来说说早先那事的经过。”
“石姑娘污蔑民女跟王爷不不鬼,又要民女做媒替她跟王爷牵桥搭线,民女做不得那龟奴,婉言谢绝。石姑娘依旧不依不挠,民女便将她打了。”司徒灵简短地说道。
石红莲忙道:“她胡言乱语,臣女是听说她有些行径见不得,便劝说她迷途知返……”
“咱们有这么大交情吗?”司徒灵冷眼看向地上的石红莲,心想从石红莲摘掉纱巾那会子起,石红莲就摘不掉勾引锦王爷的帽子了。
“那和尚……”石红莲心想那可是证物证俱的事,司徒灵抵赖不了的。
“谁会信?”司徒灵又问石红莲。
石红莲恍然大悟,一双眼睛满是惶惑地扭头看向楚律,心想司徒灵定是察觉到石夫叫盯着她呢,于是有意跟胡云和尚做戏,这胡云和尚是上国寺老方丈的弟子,又据说是不近女色才舍家做了和尚的,说他跟个男私通有信,说他跟女私通,谁肯信?心里觉得自己被司徒灵骗了,于是脸上越发委屈,泫然欲泣地握着石夫的手,就似两母女无依无靠,相依为命一般。
自打见识过甘棠之后,楚律透彻地明白了有一种女,不管别对她做什么,不管她对别做什么,总是自以为自己最无辜最委屈的,是以,见过那能叫他跟王钰愧疚十几年的甘棠,石红莲这点子小把戏就不够看了。
“说句痛快话吧,石家大姨子当真想勾引本王?”毕竟是魅力得到认可的表现,楚律听到这事还是挺乐呵的。
“……王爷。”只一声幽幽怨怨的王爷就再没有旁的话了,石红莲扭着头茫然弟靠石夫身上,历朝历代宠信妃嫔家姐妹的皇帝多的是,远的不说,广陵候夫就近眼前,这等事帝王家就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做什么去扯那些大道理。
石夫忙跪下,“求王爷给红莲住持公道,司徒姑娘那般冤枉红莲,定是听说了早先皇帝想将红莲赐给王爷的话……”
石清妍噗嗤一声笑了,见楚律看她,便是说道:“依着母亲的逻辑,王爷得想:哎呀,原来眼前这美是本王那阴错阳差错过的妻子……她原本就该是的妻呀!”
石夫听到石清妍那满是嘲讽的话,不由地涨红了脸,她当着楚律的面提起那话,也不过是想替石红莲开脱,她哪里有脸将石红莲送给楚律做妾,今日不该一时耳朵软,听信了石红莲的话领着她一同出来——她早该知道,石红莲的心气高,哪里是会安心嫁的,可恨自己又被她哄了一回。
“咳,母亲不要太过狂妄,知道石家是娘家的有,只是石家有个红莲姑娘的不多。母亲这借口找的不好。”石清妍说道。
楚律挑着眉毛看向石夫,心想难不成依着石夫的逻辑,耿氏跟楚徊私通,自己要满心惭愧地成全他们?毕竟是自己这夫君拦着家不能有情终成眷属了,这都是什么事!听石红莲还要再说,便冷声训斥道:“够了,今日司徒姑娘是遭了无妄之灾,想来岳母也醉梦仙里想法子糟蹋她的名声了。司徒姑娘放心,本王定会叫澄清早先的谣言,绝不耽误嫁。”
司徒灵毫不扭捏地福身谢道:“多谢王爷。”
“想找个什么样的?这边有六个西院猛士没娶亲呢。”石清妍有意说给石夫听。
“民女想要一个顾家的,会体贴的。”司徒灵年纪大了,身上有孝,上头的兄长不光没娶亲还没家,家中叔婶又靠不住,凡事只能她自己个计较着。
“这样的……”石清妍沉吟一番,眼睛瞄向何必问,却见何必问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石红莲,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压根不去看那打扮素净的司徒灵,“这边有几个猛士,要不等出了孝期叫媒来说说。”
“多谢王妃,只是请王妃费心先给哥哥说一门亲吧。”司徒灵又福身说道,有司徒尚挡着,她先成亲也不好看。
“那就请司徒姑娘先回去吧,家丑不可外扬,们这要处置家事,当真是对不住了。”石清妍笑道,叫沉水去送了司徒灵出去,顺便将西院猛士们情况跟司徒灵说一说,若是能成就一对,也算是好事;只是那司徒尚,这个混账要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娘子?
沉水领着司徒灵还有司徒家叔婶去了,楚律见石清妍一门心思想着去做媒婆了,便对石夫、石红莲说道:“等一会子老将军、岳父他们来了,咱们就说一说这家丑该怎么处置。”
家丑指的就是石夫、石红莲两,石夫心里一慌,忙道:“王爷,明眼都看出来是胡云大师跟司徒姑娘合起伙来陷害们……”
“本王没瞅出家陷害们。”楚律心道赶紧地处置了这事,他还有时间跟石清妍去葡萄架子下听牛郎织女喃喃细语,示意将胡云松了绑,就不再言语,等着石老将军、石将军过来后如何处置这事。
石夫、石红莲心中焦急,石红莲偷偷觑着楚律,想不明白为什么蔺姑爷、楚律一个两个都瞧不起她,心慌地抓着石夫的手,眼珠子快速地转着,今日原是想看司徒灵的倒霉样才哄着石夫带她出来的,不想倒霉的又是她自己……又看向隔岸观火的石清妍,心想这女当真不顾念骨肉、姐妹之情,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母女被楚律埋汰。
“春儿、春儿——”老迈的声音传来,石清妍头皮还是习惯性地一麻,随即捕捉到石红莲看向她的怨毒眼神,暗道难不成她都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男了,还想她大度地替她求情?真当她是软柿子了,“娘,娘,快来救!”
楚律、何必问不明所以地看向石清妍,石夫先是一愣要撇开石红莲的手,很快又醒悟到不是喊她的,扭头瞧见石老将军、石老夫、石将军、石老太君都过来了。
“春儿,”石老太君趴石将军后背上,拍着石将军肩膀叫他快一些,“冤大头欺负啦?”
“夏花、夏花她来抢的皮啦!”石清妍落泪道,“她还说冤大头原本就是她的,是阴错阳差抢来的。”
石将军见到石清妍的次数不多,一头雾水地看向石老将军,又暗道难怪石老太君听说石老将军来锦王府就那么兴奋闹着要跟过来,原来是来看她心里的“春儿”。
石老将军听石江风说过石红莲的算计,于是皱着眉头看向又领着石红莲出来找事的石夫,还有放任石夫、石红莲胡闹只管看好戏的石大少夫的,冷笑道:“好好,一个一心去找姑娘姑爷家的麻烦,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C一对婆媳。”
“祖父,这不关的事。”石大少夫忙道,心说怎把她扯进来了。
“不关的事?这长孙媳妇要分家产的时候倒是知道自己要占大头,等到管事的时候,就油瓶子倒了也不扶一下?”石老将军灰心地说道。
“祖父……”石大少夫心中不服,暗道石夫自己要出来丢,她能拦得住?
“闭嘴!”石将军低声道,才纳闷石清妍那声娘怎么喊出来的,就见他背上的石老太君挣扎着下来后就哆嗦着扑到石红莲身上去捶打撕咬。
石老太君叫道:“害了她一回,还想再害她一回,夏花,要看良心,可是要了她的命,她才要一张皮!”
石红莲忙向石夫怀中躲去,石夫张手护着石红莲,对石老太君说道:“祖母,别听清妍胡说,红莲不是夏花……”
“不是夏花来抢男?”石清妍哽咽道。
石将军无奈地想隔石红莲、石老太君身边,奈何石老太君已经抓住石红莲袖子了,不敢去拉扯石老太君,就叫石夫、石红莲向后退。
“狐狸精!”石老太君张开干瘦的手指瞅着空子向石红莲脸上抓去。
石红莲吃痛,心里恼了,暗道好个胡搅蛮缠的老东西,从石夫怀中出来伸手就去推石老太君。
石老太君干瘦的,轻飘飘的就被石红莲推得仰着身子向后倒下去,幸亏楚律眼疾手快地给扶着了。
石清妍顾不得再装哭了,忙跟何必问一同去看石老太君,双双想石老太君若是栽倒了,可就爬不起来了,少说肋骨也要断上两根。
因后悔不该将石老太君拉进来,石清妍便讪讪地蹲石老太君身边,叫她拉着自己的手。
石老太君也不从楚律怀中起来,也不闹着要打石红莲了,委屈地拉着石清妍的手看向石老将军:“茂林,她打。”
“儿子给母亲打回去。”石老将军咬牙道,又看向石红莲,心想石清妍挨了这么多次都没还过手,石红莲挨了一次就还手了。
“儿子不孝,教女无方。”石将军忙跪石老将军面前,又瞪了眼石夫、石红莲,叫他们二赶紧跪下。
一直当自己没事一般的石大少夫见石将军跪下了,忙也跟着跪下。
“祖父,是曾祖母先打,才……”石红莲忙要开口解释。
“说说曾祖母挨这么一下还有命吗?”石老将军冷声道。
石红莲忙低了头,石夫忙道:“父亲,方才是儿媳一时糊涂伸的手,是儿媳推得老太君,不是红莲……”
“住口。”石老将军心道石夫当他们都是瞎子吗,惭愧地转向楚律,“叫王爷看笑话了,老臣定然会好好处置他们。”扫了眼跪下的石将军两口子,石二夫、石大少夫还有石红莲,“既然们都巴望着看彼此的笑话,心里头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家,那就分开吧,分家之后,漠风不,这么些日子眼瞅着就漠风她媳妇最有耐心哄着老太君玩,就叫她跟着们老两口过,其他都自己个再找屋子搬出去吧。漠风媳妇伺候老太君还有们两口子,这分家的时候,做主,就给她分大头。”
石夫、石大少夫一个是长媳,一个是长孙儿媳,闻言立时都不服起来。
石夫忙道:“父亲,哪有儿媳不留祖母、祖母身边伺候的道理。”
“是,孙媳是长孙儿媳,照料曾祖母是孙媳义不容辞的事。”石大少夫难得地跟石夫同心,堆着笑,心想古暮月才进门几天,又是小孙媳妇,又没个一男半女,石漠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怎能叫她领了长孙媳妇的差事,最要紧的是,怎能叫她分家的时候占大头。
石将军离家许久,许多事不能就里,但石夫、石红莲出事少不得他也要领罚,于是忙道:“父亲要罚就罚儿子吧,哪有才刚到益阳府就分家的道理,如此,岂不是叫益阳府的笑话?”
“原本京城就打算分家的,如今正式分了吧。”石家想走外戚的路子是不成的,不如就将他们都撵出去,叫他们各凭能耐过日子。
“祖父,漠风房里占大头,族里……”石大少夫终归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是母亲逼着孙媳过来的,孙媳不敢不遵从婆婆的话。”
石将军嗔道:“老大媳妇住嘴!府里谁不知带头领着妯娌跟母亲作对,这会子说那‘不敢不’三字个,也不亏心。只怕除了惦记分家时占大头,一点都不想做那长孙媳妇吧。”又瞥向石夫,“看来还是没记住上次险些害死漠风他们的事,还随着红莲这么胡闹!”
“……”石夫碍于石将军之威,有苦说不出,女儿那般被司徒灵作践,她怎能咽下那口气。
“听的,回去就全部分开,总归们房里七个儿子都成家了。至于今日的事,就看王爷要如何处置。”石老将军又转向楚律。
楚律轻轻推了推石老太君,见石老太君大抵是想叫“石茂林”看到她被欺负的惨了,愣是“柔弱”地赖他怀中不起来,便清了清嗓子,脑子里想着再过几十年,石清妍也缩成石老太君这样,那时候自己依旧如先帝一般挺拔伟岸,说道:“石家的事,本王不会插手。只是,岳母、大姨子所作所为,委实过分了一些。司徒姑娘那边,石家是定然要给家一个交代的,毕竟原就是岳母、大姨子不问青红皂白自己撞上去的;至于大姨子觊觎本王,本王被觊觎的多了,也不算是什么事。只是为了避嫌,大姨子日后再不能来锦王府了。”
石老将军、石将军都明白楚律叫石家给司徒家一个交代,就是告诫石家他们这王妃娘家是甭想仗着“外戚”身份作威作福,若是石夫不是石清妍母亲,司徒家叔婶脑袋被门挤了,也不会跟着石夫去抓司徒灵的奸、情。于是这二忙连声说是。
“行了,这事就这么着吧。娘,不起来?”石清妍见楚律别扭地扶着石老太君也难受,便伸手去扶石老太君起来。
“没打回去呢。”石老太君憎恨地看向“夏花”,嘀嘀咕咕地说:“喊她红莲,红莲红莲,不就是夏花!”立时醒悟过来,便指着石红莲哆嗦着手,“好个狐狸精,们家装了这么久!”说完,便又要对石红莲动手。
“老太君。”楚律忙挡石老太君身前。
石红莲急迫地喘了口气,心想楚律这是也看上她了?
“带回去打吧。”楚律居高临下地说道,心想终于正面跟石老太君站一起了,这高低落差真真地叫有种莫名的欢喜,几十年后,石清妍缩成这样,自己依旧会挺拔伟岸地站她前面,替她挡风遮雨,就像是,祖父领着十一二岁大的孙女?这般想着,竟有些怀念婉约派猛士说石清妍像他闺女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