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间歇地写了大半个下午的论文，林长宁放下手中的笔,决定暂时休息一下,手头上资料不全,论文只能先写个概要,这旧公寓里住了有四天了,日子还算过得去,一日三餐是按时送过来的,晚上如果熬夜的话,还有汤水,如果不是没有身自由,他都要觉得自己真是过来做客的。
负责看管他的一个叫张六,一个叫虎子,估计也不是真名,所以他面前也不掩饰，他除了偶尔上厕所和洗漱外，并不去卧室意外的地方，那两大多数时间客厅里看影碟，打牌，间或地探头过来看他一眼，只要确定，他们也不过来打扰。
这样一来，更不知道这些绑架他是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现外面什么样了，壮壮和陆江远那边不知道得到消息了没有，他习惯性地去摸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一摸之下空空的，这时才想起，戒指被他丢陆江远家附近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留其他的信息，那是他和艾琳的结婚戒指，他戴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无名指上都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痕迹，自从戴上那枚戒指开始，他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他和陆江远再没任何可能了，谁能料到，这么多年之后，他和陆江远第一次一起的次日凌晨就将戒指丢了，还是他主动脱下来的，这样的机缘巧合。
外面的门有动静，林长宁看看时间，现是下午四点多，按往常来算的话，还不到送晚饭的时间，不知道是谁来了，但他明白身为质是不能有过多好奇心的，也就没出门，弯腰从行李箱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中，挑出一本，拉把椅子，坐窗下消磨一下时间。但他的书没看进去多少，就听到对面房间里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太过凄惨，他的心也跟着一跳。
对面的房间里关了个，他是知道的，但没见过面，比他晚来两天，刚来的时候闹的动静挺大，还扯着嗓子吼过两句，不过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大有动静了。
顾泉溜达到林长宁这屋，朝里看看，见老实看书，就把门从外面锁上，然后摘掉醉意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走到临时关押季君严的房间里。
里面张六和虎子手里没拎着一根铁棍，专往季君严的膝盖上招呼，季君严疼的满地打滚，但狭小的房间内并不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滚到东边被张六敲，滚到西边被虎子敲，北面是墙，南边是优哉游哉翘腿坐凳子上的顾泉，手里拿着一根电棍，通上电，滋滋滋地响。
季君严背上顶着铁棍的夹击，抱头爬到顾泉脚边，“饶了吧，三少，不敢了，不敢了，放走吧，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马上就回澳洲，什么都不要了。”
顾泉一脚踢翻他，拄着电棍，低头俯视他说，“来这里不就是找挨打的吗？打的越狠，季家越同情，说不定就此把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都既往不咎了，把接回去供起来，做舒舒服服的季家小少，父母也能光明正大的回国，这不就是的目的吗？”
季君严的目光闪了一下，“不是，不是那么想的，就是因为得罪四叔无处可去，才来投奔的。说什么鱼死网破，是一时情急，怕不答应才会那么说。”他是想用苦肉计摆脱之前的所有困境的，但他没想到这个陆亚亚这么狠，之前还装地像世家贵公子一样，但现一看，整个一无赖流氓。这前后的变化之大，简直像换了个一样。
“是吗？无处可去？回澳洲，季家难道会去追杀？”他以前怎么就没想通这一点，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算计了，因为这臭小子，之前又被三少教训那一顿，现想想，心里真是一团火，不打不解恨，想到这里，他抡起电棍对着季君严的脑袋就招呼上去，就这么一下见了红。
“啊……”炸裂般的疼痛动头顶上炸开，眼前一阵阵发黑晕眩，季君严抱着脑袋滚到地上，发出长时间的惨叫，顾泉并不理会他，一棍接着一棍密集的雨点一样招呼上去，恨极了还要踢上两脚。
“不敢了，不敢了，求求放走……”季君严这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但从小也算生活富足，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当下就崩溃了，又是哭叫，又是讨饶。
他这招或许对其他可以，但对顾泉他们这种道上混了多年，刀口舔血的来说，就这点程度算什么，三个其上手，对季君严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直到昏迷后，顾泉才招呼张六和虎子停下，并示意张六从墙角把季君严的随身包拿过来，里面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其他的证件都，钱包里有银行卡还有不少的现金。
顾泉把银行卡和各种身份证件抽|出来，其他没用的东西丢回去，嘱咐张六和虎子把看好后，戴上墨镜，开门走。
*
陆江远另一幢楼上沉默地看着顾泉的车子离开，他直觉那楼里除了林长宁之外，好像还藏着什么，顾泉几次走，都是面带厉色，这显然不是针对长宁的，但现无从查起，所有的员已经准备到位，难的是这个过程中怎么才能确保长宁的安全以及把这件事压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五千万的赎金顺利准备好，并第二天就汇入对方指定的账号。但那边意料之中的再也没有了消息。
时间进入林长宁失踪后的第五天，林长宁早上七点起床，照例去洗手间洗漱，路过北面小卧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他本能地停下来，向那边的门口走了两步。
张六一个跃身挡他的前面，笑问，“林教授，早饭送过来了，您要油条还是包子？面包牛奶也有。”
林长宁止住脚步，点点头说，“白粥和包子就可以，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去洗脸吧，这就把早饭送到您卧室里。”
林长宁又看了北面的这扇卧室门一眼，选择转身离开。
季君严失踪了三天，季家这边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如果仅仅是因为之前些不愉快，章时年念叔侄一场的份上，不至于是袖手旁观，但发生了企图绑架冒冒这件事，章时年对寻回季君严的事情并不十分热心。季方南和季方平心里有数，也不拿这件事来打扰他。但任凭季家有再大的权势，短时间偌大的北京城内要找到一个，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这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他怎么也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先是小舅，后是季君严，这年头是怎么了？失踪也是一桩接着一桩的。
章时年冷淡的说，“他总要撞一次墙才能明白，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都要按照他的心意来的。”抓他的多半是窝里反，知道他的身份，碍于季家，应该也不会下死手，教训大概是免不了的。
陈安修听罢，便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他现多半的心思他小舅身上，季君严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他来管。吨吨隔壁练琴，他挠挠熟睡婴儿车里的冒冒的掌心，二月二带着冒冒去理过一次头发后，现新长出来的头发看着是比以前多了一点，虽然还不是很多，但总算不是那么稀稀拉拉了。
“看到糖果那体型，就好像看到了冒冒的将来。”
章时年才查看他最近几项小投资的进账，有赚有亏，但总体的趋势还不错，他想想，关掉页面，招手让陈安修过来。
“怎么了？赔钱了？需不需要给个安慰的拥抱？”
他从小饭馆回来，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章时年揽他靠近，拿毛巾给他擦擦。
陈安修不解风情地伸手准备把毛巾抢过来，“当是吨吨和冒冒啊，这点事还用帮忙？”
“有爸爸的消息了。”
陈安修抢夺的手一顿，转头去看他，“说什么？他现什么地方？被谁抓去的？”
章时年帮他擦着头发，同时说道，“陆先生打算明天动手，他怕担心，原本想明天过后再告诉。但想还是提前告诉一声的好。”
陈安修怒火上窜，烦躁的踢了一脚旁边的脚蹬站起身说，“那是爸爸，他凭什么不告诉，之前不是说好的，一有消息就通知吗？”他按耐着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一个怕他担心？
章时年冷静的和他分析说，“带着这样的情绪，即使过去，也于事无补。”
陈安修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说，“因为那不是爸爸。”对上章时年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他挫败的拍拍额头坐下来，“抱歉，是情绪失控了，和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章时年将拉过来，继续给他擦未干的头发，边把知道的大概情形告诉他。
陈安修听完问他，“陆叔找的是什么，有几成的把握能把爸爸安全救出来。”
“外围上，给他推荐的是狙击手是罗平。”
“罗平？”陈安修猛地抬起头，确认一样看向章时年。
章时年点头，“就是认识的那个罗平，给二哥当贴身警卫的那个，也是以前的战友。二哥已经答应，明天让罗平过去帮忙。”
“要连夜去趟北京。”
章时年早料到他会有如此抉择一样，并不反对，“让夏智和一块去，路上相互有个照料。”
陈安修点头答应，“家里照顾好吨吨和冒冒，别让他们出事，如果爸妈问起，就说，想晴晴了，去北京看她了。”虽然这个借口实有够烂的。
这个借口实不怎么高明，所以早饭的时候当章时年这么说的时候，连一向不怎么敏感的陈爸爸都觉得有点怪异，这到底多想，才招呼都不打，连夜就去了。
“不会是晴晴北京出事了吧？”陈妈妈不放心地问。
“妈，您别担心，君严他们都北京，能照顾晴晴，安修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家里憋久了，正好也想出去散散心，”
对于章时年的话，陈妈妈还是相信的，“估摸着他也快憋坏了，自从有了冒冒，冒冒又黏他，他被拘家里，很久没出去了。”
冒冒不理解大的想法，章时年喂他饭的时候，他还扭着头桌上找他爸爸，一遍遍的找，饭也不肯乖乖吃了，吃一点就吐出来，成心捣乱，章时年拿着的他的小手巾不时地给他擦擦嘴边。
陈妈妈见此把孩子接过来说，“时间不早了，和吨吨他们下山吧，冒冒来喂。”
吨吨这边也确实需要赶时间，章时年起身和桌上众打过招呼，领着吨吨出门，临走时捏捏冒冒的胖脸，安修走第一天就这样，安修多离开几天，冒冒就能减肥了。
*
说到陈安修这边，他和夏智一路上轮换着开车，车速较快，找到陆江远小区外面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多，两车里趴着休息了两个小时，快七点的时候，陈安修给陆江远打电话。
陆江远意外于他今天过来了，但既然来了，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让吴东过去悄悄把接了过来。
陈安修见到陆江远，比过年分开时，整整瘦了一圈，见他这样，原本心口堵着的那口怨气，也只能任凭散去了，“陆叔，现怎么样了？”
陆江远把望远镜给他，但对面的窗帘是关着的，什么都看不到，只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好像有个影来回走动，看身量是有点像小舅，但到底是不是，根本无法确认。
“确认是那里面吗？”
“这个不会出错的。”
陈安修抿抿唇，“打算怎么救？”
“分四路，一路去正门处转移里面那两的视线，一路从窗子那里进去，最后狙击手这里待命，以防万一。”
陈安修观察一下周围环境，这附近的住宅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了，但拽并不少，而且小区的出入口很多，东边还有个菜市场，小舅四楼，从窗子那里进去不是难事，难的是怎么悄无声息的上去，外面来往的，想避开所有的视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引起群骚动，这次行动功亏一篑不说，说不定还要威胁到小舅的性命，这个时候就是速度的问题了，必须有绝对的速度，才能攻其不备。
“另外枪的话，能不用就不用。”先不说环境嘈杂，容易伤到无辜的，神枪手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枪不脱靶，退一万步说，就算开枪没伤到路，顺利的救出小舅，如果落到懂行的眼中，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陆江远目光中露出些欣慰的神色。
吴东一旁听完，说道，“和陆总想到一块去了，陆总也是担心这些，地形都已经勘察过了，这两天大家商量着把所有的可能性又推演了一遍。”
吴东怕自己讲不清楚，又将另外一个带队过来给陈安修说了一遍。陈安修听得暗暗点头，计划很周全，没什么可以补充的，现就只看实际操作了。
“先吃早饭吧，开了一夜的车，也累了。”
陈安修又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陆叔，从窗子那里攻进去的任务交给。”
陆江远刚要反对，就听外面有说了一句，“不行。”
陈安修转头看到进来的竟然是秦明峻，后面跟着的是罗平，“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罗平秦明峻的背后对陈安修无声地做个夸张的哭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遇到鬼烦厌的这位，明明昨天的时候还没见这的。
秦明峻像是有所察觉一样，微微侧身，罗平立刻恢复成站姿挺拔，面无表情的样子，这熟悉的相处情形让陈安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安修，不介绍一下吗？”对于突然多出来的这位，陆江远心里有些微的不满，他不喜欢别的擅做主张，而此之前季方南并没有知会他会有这么个到来。
现也不是聚会时间，陈安修就简单地帮他们三个互通了姓名，简单交待两句各自的身份。
罗平是纯粹抱着执行任务的心来的，对别的身份并没有兴趣，不过意外遇到陈安修，他单纯地觉得很高兴。
至于秦明峻，他当然是知道陆江远是谁的，而陆江远虽然没见过秦明峻，但听说他姓秦，又从绿岛纪家来，对他的背景来历也心中了然。
吴东买的早餐很多，招呼大家一起吃，不过秦明峻和罗平都是吃过早饭来的，陈安修也没什么胃口，但想着待会还要保持体力，就端了碗豆腐脑，抓了个肉饼，罗平抓个肉饼也往他身边凑，陈安修见秦明峻独独立一边，就扔了他素馅包子给他，秦明峻看了看，没拒绝，选了他离着他们不远的位置坐下来。
罗平暗暗地拐了陈安修一肘子，意嫌弃他多事。从以前就这样，每次全队的合伙起来跟秦明峻闹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队长就去充当和事老，如果不是相处时间长了，深知他嘴硬心软的脾气，还真以为他要攀着秦明峻往上爬。
吃过早饭，陈安修又到床上休息了一会，行动的时间定九点半到十点之间，这个时间段该上学的上学了，该上班的上班了，小区里流相对较少。
这个时候想睡也睡不着，陈安修摸摸怀里章时年给他的那把枪，他这段日子一直随身带着，虽然枪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特别是周围没的时候，电闪雷鸣的夜晚，没有边际的海面，脸上，手上的血，怎么洗都洗不掉，陈安修抱着头，一下一下地往床上撞。他陷过往的思绪里，没注意到有推门进来。
来轻叹一声，陈安修察觉到了，立刻抬起头，一夜没睡，眼中红血丝遍布，一瞬间的杀意，嗜血一样的眼神，“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只有明白的痛苦，章时年他什么都不知道，们才是最合适的，为什么不试试看？”他伸手去摸陈安修的头发，被后者一把甩开。
陈安修从床上跳下来，表情讽刺，“合适？们哪里合适？对没有那种感情，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敢说们这样的两个是最合适的？的心里应该没什么比得上仕途更要紧吧？”
秦明峻怔了怔，然后说，“原来心里什么都明白。”
陈安修默认，如果秦明峻不此刻招惹他，他会将这些话一辈子烂肚子里，“要准备行动了，那里面有很重要的。”
秦明峻一把拉住他，“不能去，那里的都有枪，根本无法开枪了。”陈安修退役的原因别不知道，他作为曾经的直接上级，还是知道一些的。
陈安修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必须去。不能将那个的性命交到别手上。”
秦明峻将拉开的们猛地摔上，“去，这次去。的身手并不比差，甚至还要好一些。换去，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安修环胸目视他，“还问为什么要来呢，这件事好像和无关。”
“想从中得到点关于君严的线索。”
陈安修皱眉，“季君严？”每次这出现准没好事。
秦明峻好像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
陈安修不怕坦白地告诉他，“是这样没错。”对于意图绑架自己儿子的，要有多宽大的胸怀才能喜欢？
“也不是很喜欢他，但他是小姨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这里出事。怀疑抓君严和林教授的是同一伙，陆先生也说有曾有君严的手机打过勒索电话。”他也是从王格提供的零零碎碎的线索中推测君严可能和陆亚亚勾搭一起了。如果林长宁出事和陆亚亚有关，那么这里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继续大海捞针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去追问陆亚亚，所以他才央求同样找的季方南让他来这里试试，“要相信，就算是为了君严，也会尽全力将那救出来。”
“不，去是的事，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秦明峻原本只是过来探听消息的，没打算亲自动手，如今看陈安修要亲自上阵，少不得也陪着走一趟了，其他听说了他们的来历，一致认为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胜任。另外有门外的配合，危险性并不是很大。陆江远听完他们的分析，勉强同意了。
四下有暗暗地控制员进出，陈安修已经退役快五年，想保持部队时那种巅峰状态也不现实，但毕竟是经过那么多年艰苦磨练的，徒手爬个四楼还是轻而易举的，秦明峻也没落后于他，两个攀到四楼窗台位置的时候，陆江远通知另一组去敲门。但就这时，最不想发生的意外还是出现了，五楼出来晾晒衣服的一个老太太尖利地喊了一嗓子，“四楼窗台上的那两个，们干什么的？”
屋里立刻就有了动静，既然已经惊动了，他们也顾不上打草惊蛇了，出手击碎窗玻璃翻身进去，踢开阳台上锁死的门。
林长宁早窗边有动静的时候就把门后的衣橱推倒了，往阳台这里跑，这时一看进来，惊呼一声，“壮壮。”
“爸爸……”陈安修两步跑到他边上，看到没事，心里稍稍放下一点。
秦明峻来不及惊讶这两的真正关系，门被从外边撞的咣咣响，原本就不算厚的门板眼看着就看被破开了，秦明峻给陈安修一个示意的眼神，陈安修点点头。
秦明峻拔出枪走前面，陈安修犹豫了一下，也摸出枪握手里，将林长宁塞到床后面藏着。
秦明峻看了一眼陈安修手中的枪，没说话。
张六和虎子并不是陈安修和秦明峻的对手，没有多少工夫就将两撂倒，门外接应的也破门而入，从两身上仅搜出了一把枪。
但还有一个没找到，林长宁看外面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就跑出来和陈安修说，“壮壮，他们北边的卧室里。”
“知道了，爸爸，先跟着其他出去。”
可里面的似乎就等这个机会，一听林长宁开口，立刻推门走了出来，他手上有枪，挟持的不是别，就是季君严，季君严头上绑着绷带，脸有点肿，但不至于走形，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季君严一看到秦明峻，立刻着急地喊了一声，“哥，救。”
顾泉笑笑说，“哥救不救得了，不知道，但是如果敢再动一下，会马上打爆的头，要不要试试？”他环视周围的这些，选择季君严果然是正确的，要是硬拼，他真不敢保证是这些的对手。
他并不看陈安修，只对秦明峻说，“真没想到秦参谋长会亲自出手。”
“想要什么？”他眼神示意季君严稍安勿动，但季君严此时明显已经处于一种惊吓过度的状态，并不能理会他的意思。
“拿林长宁来换，另外放走。”
“不可能。”
听到陈安修想也不想的拒绝，季君严失控尖叫起来，“为什么，他们对这好得不得了，根本就不会伤害他，这几天屋里都听到了，就算换出去，他也不会有事的。”
“闭嘴，君严。”秦明峻呵斥他一声。如果说这个孩子平时还懂得做点表面功夫，此时已经吓得开始语无伦次了。陈安修和他什么关系？他竟然敢要求陈安修为他做出让步。
果然就听陈安修非常冷漠的说道，“后面是舅舅，是什么，凭什么要救？”他转头对顾泉又说，“季君严随处置，他和没有任何关系，交换质是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说话的同时，他暗暗地打手势给林长宁，示意快点出去。季君严这个熊孩子虽然不讨喜欢，但这不能真的让他死这里。
林长宁一动，顾泉抵着季君严的枪口就更近一分，“林教授，如果走了，的事情也会功亏一篑，既然大家不好过，也不介意先送这个一程。”
林长宁左右为难，他现已经知道这是季君严，对认识的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反而是陈安修说，“小舅，不用管他，先走就行。”
“陈安修，早就知道看不顺眼，但是如果死这里，爷爷和大伯二伯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
陈安修无所谓的说，“又不和他们过。”脚下不动声色地移动，试图占据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
曾经并肩一起作战的经历，让秦明峻和他的默契十足，并继续用话扰乱对方的视线，“陈安修，君严是表弟，如果他出事，这件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顾泉用枪抵着季君严的脑袋，并不从北边卧室门口的位置离开，“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就像季君严说的，让林教授过来，保证不会伤害他，至于这，可不敢保证。还让门口那些下去，否则现立刻就动手，的命不值钱，临了让季小少陪葬也不错。”
这种情形下，不得不退一步，陈安修示意那些先出去，又将林长宁掩自己侧后方。
屋里这么长时间没传来动静，陆江远有点坐不住了，他平时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但那里面的是长宁和安修。
罗平严阵以待，但此时心里也暗暗着急，那些一直客厅，外面的狙击手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此时陈安修这边，气氛压抑到极点，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干系到一个的性命，陈安修手中的枪被他握地汗渍渍的，但他根本就举不起来，更不用说是开枪了，他错估了屋里的形势，也许他是该听陆叔和秦明峻的建议，留外面接应的，他越是着急，越是用不上力，整个握枪的右手臂都是木木的。
尽管他脸上还能保持镇静，但秦明峻眼角的余光微微扫过一眼，就发现他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秦明峻心下一骇，安修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严重，这种情况下，这根本无法开枪。原本要是他和安修联手，保住林长宁，救下君严，并不是不可能，但现的情势转变为，他要保护林长宁和安修，再救下君严，这样是再糟糕不过了。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焦急，但多年的训练让他很快将这不稳定的情绪强自压了下去。
就对峙的双方心理体力上各种较量的时候，季君严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他狠狠地咬了顾泉的手腕一口，生死之际，潜能爆发，趁着顾泉短暂的手劲放松，他一个用力向前对着林长宁的方向猛扑过来。
林长宁下意识伸手想扶他一把，季君严抓住他的手腕却把他反向推到顾泉那边。
顾泉季君严逃脱的瞬间就已经开枪，发现是林长宁的时候，收手根本来不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来得及反应，那一刹那，陈安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枪他不知道是怎么打出去的，准确打顾泉的手腕上，子弹偏离了林长宁的方向，射进了季君严的右肩。
顾泉手上受伤，秦明峻上前把制服。
陈安修的脸色惨白，开过枪的那只右手一直颤抖。
“壮壮，壮壮……”林长宁连喊了好几次，陈安修才回神。
陈安修勉力一笑，抱抱林长宁说，“没事了，爸爸，们走吧。”
对面的陆江远一收到对面的讯息，立刻向这边跑了过来，撤到楼下的也往上面跑，原先看到秦明峻和陈安修攀爬的报了警，警车这时也过来了，破旧的小区里瞬间沸腾，这时还留家里的纷纷开窗，相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场根本来不及清理，警察现过来，他们避无可避，陈安修神思不稳，秦明峻忙着检查季君严的伤势，已经受伤被制的顾泉却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趁着混乱，翻窗逃了出去。
警察的到来，免不得的是一通忙乱，不过幸好顾泉逃走了，陈安修也不用因此交待擅自使用枪支的事情。
事情算是顺利解决，季君严身上的伤看着吓，但大多是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比较严重的是那处枪伤，他住院的时候，季方南亲自过来看过他，见他这样，也有些不忍心，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张六和虎子一口咬定对绑架的事情什么不知情，都是听季君严的指使，至于季君严为什么受伤，他们的解释季君严妄图侵吞所有的赎金，他们起了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