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海的女儿3
“暂且什么都不做。”安娆道，“等等看王后还有什么后着。或许,玫尔公主会去劝说王后,说不定事情会很快平息下来。”
听安娆说得有道理,威廉点点头,去找王后解释的心思淡了下来。
“要是王后还是来抓,们就一起去。”威廉道。他打定主意,若是躲不过,他一定要为安好好解释一番。
“嗯。”这一次,安娆没有反驳,轻轻点头应下。
警惕地躲了一天,没有见到搜寻他们的身影,安娆和威廉回到了被两称为“家”的岩洞。洞中没,但显然有曾经来搜查过。安娆的实验笔记和那些熬制汤药的材料都没有了。
好熬制好的汤药安娆随身携带着一些,因此不管是威廉，还是她，暂时还不会有问题。但时间久的话，要么她另找材料熬汤，要么去找王后将东西都要回来。前者因她根本没记住配方，不可能实现，而后者……那就是自投罗网。
安娆稍微收拾了些东西，就和威廉离开了这里。只是两才刚游出不远，就见一个小小的美鱼飞快地向他们游过来。
“玫尔？”威廉惊讶地望着她，当时玫尔挡二面前求情，他很感激，只是之后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也没有机会向她道谢。
“威廉，等了们很久。”玫尔游到二跟前，有些气喘，“们快走吧，劝不了的母后……”
“玫尔公主，想问一下，的母后是如何得知威廉的存的？”安娆打断她问道。对此她一直很疑惑，威廉向来安安分分地岩洞附近玩，从未离开太远，那位高高上的王后如何得知威廉的存？
玫尔窒了窒，眼神有些躲闪，咬着下唇道：“……是不小心说出来的。”那日她无意间遇上威廉，就经常来这附近行动，每每跟威廉遇上，就会开心很久，时间一长，她的母后发现了她的异样，追问之下，她说漏了嘴，而母后也从她的说法中判断那个救了威廉的“安”就是臭名昭着的巫婆。当时母后的表现没有什么异样，她也就放下了这事，没想到母后竟然会派来抓捕二！
“玫尔，……”他们这种平静的生活是被玫尔的“不小心”打破的，威廉想说些什么，但开口了又说不出斥责的话，玫尔双眼泛红，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向上帝发誓，从没想伤害们！”玫尔终于哭了出来，抹着眼泪怔怔地看着威廉。她是真的伤心，弄巧成拙，威廉该恨死她了吧。
“玫尔公主，事情已经过去，们也不想再追究了。就此别过，也别再试图找们了。”安娆心中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见玫尔情绪激动，煞是可怜，她心中也会有怜悯，只是她和威廉现是“逃犯”，实没有时间听玫尔哭哭啼啼的。
“威廉，们走。”安娆对威廉道，神情已经带上些许焦躁。
威廉连忙点头，跟着安娆转身离开，只是走之前回头对小美鱼公主安慰了一句，“玫尔，别再哭了，这不是的错……走了，再见。”
“威廉……”玫尔怔怔地看着二离去的背影，下一秒，忽然瞪大了双眼。
令玫尔如此惊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安娆和威廉的面前出现了许多鱼士兵们，他们被包围了。
这一次，他们迅速将安娆和威廉控制住，领头者还是上次那位，他将飞奔过来的玫尔抓住，不让她靠近安娆二，“玫尔公主，这是王后的命令，们必须将此二带回去，请别再让们难做了。”
“求求们，放过他们吧！他们会走得远远的，不会让母后找到的！”玫尔公主哭着恳求道。
“公主，很抱歉，这做不到。”领头者摇摇头，挥手示意其余将安娆和威廉带回去。
威廉看了泪眼朦胧的玫尔一眼，又看向身侧沉着脸没有说话的安娆，半晌才道：“不是玫尔带他们来的……”
“知道的。”安娆点头，“应该是王后让他们跟着玫尔，玫尔本毫不知情。”那位小公主可没有那么多心机。
见安娆并不意，威廉舒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安……一定会向王后说明的。”
“嗯。”安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她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威廉的解释说明多半不会有用。
一路无话，几被带到了从来只远观，未曾接近过的宫殿，游过恢弘却精致的长廊，二直接被带到了王后面前。
王后与玫尔公主看上去有六七分相似，却比玫尔公主多了些岁月沉淀的味道。从安娆进来起，她就一直盯着安娆看，直到安娆被带到近前，她才微微睁大双眼，口中道：“果然是。”
熟？安娆心头微微一跳，她可没有原身的记忆，哪里知道她和王后之间有什么纠葛？
安娆并未答话，以静制动。
“母后，就放过他们吧。”玫尔游到王后身旁，对她恳求道。
王后慈爱地看了玫尔一眼，柔声道：“玫尔，这件事不是想得那么简单，先回去休息吧。”
“母后，不走！”玫尔撒娇道。
“放心吧，母后不会对威廉王子怎样的。”王后抚着玫尔的秀发，轻声道，“玫尔，乖一些吧。”
“母后……”
“听话。”
“……是，母后。”玫尔很少会忤逆自己母后的话，虽心中担忧二，但王后的保证下，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玫尔一走，王后就收起了慈爱的神情，看向安娆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还这附近。”
安娆哪里能猜到二过去有什么纠葛，此刻只能模棱两可地说：“记性不好，多年前的事早已忘记，不这附近，还能去哪？”
王后立了起来，游到安娆跟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容貌，跟多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她看了威廉一眼，苦笑了一下，“他就是的下一个目标吗？”
下一个目标？
“王后，不懂说什么。”安娆皱着眉道。穿成个有复杂过去的物，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对方知道她的许多事，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被动的感觉太糟糕。
“难不成还想否认？”王后皱眉，“多年前，也是用这副样貌，来欺骗的丈夫。”
“……”安娆眉心一跳，这段过去听起来似乎……对她很是不利啊。
“王后殿下，一定弄错了。”威廉终于忍不住插嘴，“安跟差不多大，多年前怎么会是现的模样？”
王后的视线落威廉身上，神情很是严肃，“威廉王子，被骗了。她的年龄，比们任何一个都大，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几岁。”
“说什么？”威廉吃惊地说，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是们弄错了。安是被诅咒了，才会变成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她有没有被诅咒，不知道。”王后道，“她的年龄可以当奶奶，却是真的。”
威廉眨眨眼，迟疑地去看安娆。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二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起她从未对自己说过她的年龄，当时她说自己被诅咒时，也没有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她真的活了那么多年？
他想了又想，忽然豁然开朗。安有多大的岁数，又怎样呢？他喜欢跟她一起，跟她是不是年龄可以做他奶奶了，根本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威廉望着王后道：“那又怎样？安就是安，不管她长什么样，不管她多少岁数了，都不乎。”
听到王后的爆料，安娆自己都很吃惊，下一刻便关注起威廉的表情。毕竟她的攻略对象是他，她意的，也唯有他而已。威廉的神情由惊讶，渐渐变得迷茫疑惑，最后像是云开月明般露出笑容，就那么对王后说出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安就是安，不管她什么样，他都不乎。
安娆忽然觉得心底涌上丝暖流，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对于威廉的话，王后显得很吃惊。玫尔告诉她，威廉王子的情况时，她就认定他是被骗了，得知真相后必定很愤怒，可没想到他竟像被蛊惑般完完全全地站安那边……多么不合常理啊！
一时间，王后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威廉再度开口，“王后殿下，请求，不要为难安。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什么……请让代她受罚！”
“威廉！”安娆叫了他一声，待他笑看过来时，才勾唇微笑道，“威廉，自己做下的错事，跟有什么关系？别乱担责任了。”
“但要不是，也不会这里……”威廉急道。他想清楚了，多年前的事是怎样的他不乎，他所认识的，只是现的安，那些过去，不会干扰他的判断。本来如果不是他，安会一直隐居着，不会被王后抓来，都是他，一直外面玩耍，才会碰到玫尔，之后才引出了现的这些事。
“不论有没有，有些事始终要解决的。”安娆道。其实她更希望她完成任务离开前，这些腌臜事都别找上门，可事不遂愿，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安娆看向王后，微微一笑，“王后殿下，并未骗，过去的那些事，早就不记得了，只是想问，准备怎么处罚？”
“这……”王后倒是没想到安娆问得如此干脆。过去的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虽然当时她很生气，但后来想来，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她才知道她的丈夫有多爱她。若不是这次刚好知道她可能又害，她根本不会再去追究她。
“王后殿下！”威廉一脸恳切地望着王后，“请发发慈悲，展现一下的仁慈！”
王后皱眉，半晌才道：“先把她关起来。”
“王后殿下！”对这结果，威廉并不满意。
安娆拉了拉他的手臂，对他摇摇头，见他倔强的视线渐渐软下来，才看向王后道：“多谢。”
安娆被带去关牢房，而威廉则被请到客房。但威廉不肯，执意要陪安娆牢房里待着，最后王后妥协，将两都带到客房，由士兵们看守着。
安娆客房里被关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她又被带去见王后，而这次威廉并未被带来，坐上首的除了王后，还有另一，应该就是上回没有见到的国王。
当看到国王和王后脸色极为凝重时，安娆知道恐怕事情有变，不禁收敛了心神。
“与国王商量过后，本打算放了。”王后板着脸，神情严肃，语气凝重，“但们的住处发现了这个。”
随着王后话音的落下，有捧着一个容器走了过来。
看清那是什么，安娆瞳孔微缩。
“这是年轻鱼心脏，为保持的青春，这许多年来，到底残杀了多少鱼？”国王痛心疾首道。
安娆抿唇，眼神变幻莫测。那个容器里，放的是一整颗完整的心脏，但之前安娆并未岩洞中看到过，那东西应该藏得比较严实，鱼士兵们搜查时才找了出来。而实验笔记上记录的药材，一份一份分门别类放好的，她只需按照标签拿来，用锅煮了就好。那份青春汤里确实有一味药叫做“鱼之心”，但安娆之前只以为那就是个称呼，就像夫妻肺片，老婆饼之类的名字。现看来，能令返老还童的东西，里面怎么着都会有些不一般的东西。
安娆想说些什么，但她毕竟用着巫婆的身体，原身之前做下的事，现都会算到她头上，她再狡辩也是没用的。
“们鱼族没有灵魂，死亡后会化作海上的泡沫，可被吃掉心脏的鱼，连死后的平静都得不到，日日夜夜受着怨恨的折磨。”王后望着安娆的神情压抑着愤怒，一字一顿道，“为了解放他们，必须同样挖出的心脏，如此才能让他们得到平静！”
安娆身形微动，身边两个士兵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逃开。
“住手！们不能这么做！”
门外闯进来两个身影，是威廉和玫尔。
威廉横冲直撞地游过来，撞开按住安娆肩膀的一个士兵，拦了她的面前，瞪着国王和王后道：“们不能这么做！不会让们挖安的心！”
他的行动并未受到控制，因此得知安娆被带到国王和王后跟前后，他立刻就飞奔而来，路上遇到了玫尔，两便一起赶了过来，刚刚好听到王后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王，母后，求求们，就放过他们吧。”玫尔忙游到国王和王后身前，恳求道。
“玫尔，退下。”国王威严道，“现事情不一样了，由不得胡闹。她为保持青春，用族的心脏做药，她必须受到惩罚！”
“心脏？”玫尔看向那个容器中的心脏，不禁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
国王的声音不小，威廉自然也听到了国王的话，下意识地看向那容器，脸色白了白。
安娆的手攀上威廉的肩膀，将他扳过来，望着他此刻惊疑不定的双眸，低声道：“威廉，信吗？”
威廉顿了顿，那些怀疑瞬间消失，他坚定地点头，“信！”
“如果……如果没有这些事，愿意与一起这海底生活，再不上岸吗？”安娆问。
威廉怔住，片刻后用力点头，“愿意！愿意！”
“只有们两个，再没有其余的插足？”
“是！只有们两！”威廉重复道。他喜欢跟安一起，这神秘美丽的海底，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她照顾他，带领他熟悉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她的陪伴下，他度过了开始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已经习惯有她身旁，要是没有她，他该怎么办？
想到他的生命中没有她，威廉的心脏猛地抽紧，忙抓住安娆的手，低声道：“安，是不是……想赶走？”他连说出那个词都觉得仿佛要窒息了，“不，会离开的，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安，们一起逃吧！”
“这么多士兵，们又哪里逃得掉呢？”安娆叹息似的说，“威廉，有这份心，也满足了。……喜欢吗？”
“喜欢！最喜欢安了！”威廉急道，“别放弃……、去找鲨鲨帮们！”
【目标达成，可随时离开第六攻略世界。】
“威廉！”安娆忙拉住了威廉，倾身过去，他耳边道，“威廉，还要告诉一个秘密。其实……并不是。”
“安？”威廉身形一动，却被安娆拉住，她继续他耳边道，“意外闯入了这个世界，现，马上就要回去了。等回去，这具身体的拥有者还会是原来的那，她确实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不用为她求情。威廉，很抱歉将带到水下来，回岸上去吧，那里才是该的地方。”
威廉退开些，望着安娆摇摇头，声音里带着明晰的哀求，“安，从来没有怪过把变成鱼，这段日子是最开心的时光……能不能不走？一定会把救出去的。”
安娆只是笑着摇头，“威廉，谢谢。”
她深深地看了威廉一眼，将他的脸刻脑海深处，灿烂一笑，“威廉，再见了。”
*海的女儿后续*
“安！”
见安闭上双眼，威廉急得叫了她一声，而她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打了个呵欠，才睁眼看向威廉。
眼前的美貌少年令她眉眼一弯，笑得邪气贪婪。
威廉下意识地松开她，后退了一步。
巫婆正要询问，忽然发现现场的情况不对，脸色大变，转身要逃，却被士兵们死死按住。
“放开，放开！”巫婆歇斯底里地大叫。
威廉怔怔地望着她用着他熟悉的脸，做出他完全陌生的表情和动作，长久地沉默了下来。
“威廉……”玫尔游到威廉身旁，低声询问。
“玫尔，没事。”威廉抬头对玫尔笑了笑，那笑容明明很灿烂，玫尔却无端端地觉得悲伤。
“威廉，不要太伤心……”玫尔咬着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威廉没有说话。
巫婆被挖心脏的那天，很多都去看了，他们为无辜死去的族祈祷，祈求他们能获得死后的平静。
威廉站最远的地方，一直沉默地看完了整个刑罚，才转身离去。
“威廉，要回去了吗？”玫尔一直注意着威廉，见他远去，忙跟了上来。
“是，安让回岸上去，不想让她失望。”威廉低声道。
玫尔想上前，却被威廉拦住，他抿唇望着玫尔，声音飘渺，“玫尔，别过来，以后们也再也不要见面了。”
“威廉……”玫尔心头一颤。
威廉笑了笑，“以为不会迁怒，一直告诉自己，不是的错……可总忍不住想，如果没遇见，安就不会走……现这个时间，会跟鲨鲨玩，而安煮汤，一回去，就可以饱餐一顿。”
“再见，玫尔。”威廉转身，往上游去。
不远处，一只体型硕大的鲨鱼直冲过来，到了近前却绕着威廉转了好几圈，最后驮着他往上游去。
最终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汹点。
玫尔怔怔地望着，忽然蜷缩起来，她先是小声啜泣，渐渐的，啜泣变成痛哭，一直传出很远。
威廉王子被海神送了回来，这一消息传出去，整个王国的民都沸腾了。
威廉王子跟以前一样英俊有礼，温柔善良，民更加爱戴他。
唯有他的父王母后知道，威廉王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他的优雅都只是被他们逼出来的，私底下他还是像孩子一样，有时候会淘气。但现……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一副优雅的面孔，他的父王和母后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好事了。
半年后，威廉王子与邻国公主两国民的祝福下成婚。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