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本暂告段落

“想见他。”

经过漫长的沉默——连塔克拉不断的骚扰都没让他开口,子爵要求道。

“谁?”看守他的警惕地看着他。

“们之中最有权威的那一个。”

这个要求本来不被理会,但经不住这位贵族一再重复。术师提醒过他们不要折磨囚犯之后,看守这些的遗族青年也不能私底下做什么手脚了。最终一位青年不情愿地回应了子爵的要求,来到术师的面前。而敲的是,无论术师,族长,还是翻山众的首领此时都聚了一起,听完那位青年转达的话之后,每个都有不同的反应。

最后还是术师做了决定,“那就请他过来吧。”

子爵被带了过来。身上的伤口是遗族草草为他处理的,当然没有多好的效果,因此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即使是这种狼狈的情况下,子爵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他盘腿坐这些黑发的异族面前,翠绿色的双眼坦然地面对着他们的打量,同时自己也观察着对方,尤其是坐他左面的那两位。

“想和们说什么?”右面的一个中年男开口问道,他的表情是这几个当中最严肃的,而且等于把子爵的要求直接否定了——他的要求是和某交谈,现变成了他一直面整个有权力做出决定的团体。

数越多,纠葛越多。子爵默默地想,不过有法眷者场,也已经足够了。

“想和各位做一个交易。”子爵说。

“交易。”另一个中年男子重复了一遍,锐利的双眼直视着子爵,“想从们这里交换什么?”

“自由。”子爵说。

有旁边嗤了一声,范天澜抬眼看过去,传来嗤笑声的方向立刻变得寂静了下来。

眼神锐利的男将视线投向他身边的同伴,两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还是眼神锐利的男发问,“那能提供什么交换条件?”

子爵的视线从一直安静看着的两身上移开,对上那个男直接的眼神,“提出的条件之前,可以向们提供一些消息。比如说,们已经被赫梅斯列入了秋狩名单。”

对面那两的脸色如子爵所料一样变得难看起来。

“们已经离开了赫梅斯的领地。而且黑石与青金的战争即,难道们还能穿过洛伊斯追来吗?”

“春天来到之前,战争还不会发生。”子爵说,“但冬季来到之前,他们还是有办法找到们,即使们得到了兽族的庇护也一样。”

“靠什么?”

“法师团。”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眼神锐利的男问道,“法师团——不过几个部族,值得们付出这种代价?”

“这算不上代价,不过是一次战前演习而已。”子爵回答,“法师团是临时组建起来的,需要训练配合。”

“这是威胁?”

“不是,这只是从们离开洛伊斯的塞缪,并且一直生存到现的必然发展。”子爵说,“就是为了战争而回到这里,也知道的家族常用的几种手法。”

“的意思是——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对方紧盯着他。

“当然。的属地就包括了塞缪,和的家族不一样,没有那么重的血腥爱好,也没有必须消灭们的需要。”子爵说,“的父亲给了一支军队来把们处理掉,已经被打发回去了。没空管这些事,实际上,将要到来的战争中,们这点口能提供的东西可有可无。只要还承担着看管塞缪的责任,做出的保证就完全能够保障。”

虽然子爵的说法有轻视他们的嫌疑,不过现场没有一个去反驳他。右面那两位中年男已经陷入了沉思,子爵知道自己已经把他们说服得差不多了,不过现他还没到安心的时候。因为还有两个至今没有开过口。子爵把目光转回去,对上了那双让他印象深刻的双眼。

周围火把提供的光线下,法眷者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法眷者温和地开口了,“请稍等,有一个问题。”

被子爵描述的可怕未来所困扰的那两也转过头去,等待着法眷者的意见。子爵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坦荡镇定,实际上他脖子后面的皮肤都绷紧了。和身边的遗族青年不同,这位法眷者的外貌轮廓柔和得多,当他那双线条分明的双眼凝视着某的时候,被注视的也很难把这种目光下把视线移开。

“子爵阁下,”法眷者说,“您来到龙之脊的深处,是为了得到什么呢?”

“……”子爵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某些需要的东西。”

“那看来您已经拿到它了,恭喜您得偿所愿。”法眷者说,周围一圈绷着脸的遗族的衬托下,这位青年看起来亲切得很,“不过们也因此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造成了一些小损失。所以确认交换条件之前,们先来谈谈相关的赔偿事宜如何?”

不好的预感正步步接近,子爵看着这位法眷者拿出几份只中央帝国流通的昂贵纸张,上面记满了他并不认识的符号。感到刚刚抓手里的主动权正以不可阻挡之势从身边溜走,子爵后悔没有先一鼓作气确定优势之余,也确定了当初的猜测,法眷者无论外表如何,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无视过他的招揽的遗族青年低头法眷者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法眷者轻轻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他还有两位同伴呢。”

————————————耍诈不成的子爵的分割线————————————————

隐隐的光从前面透了出来。

走最前面的熄灭了火把,努力分辨着出口的方向。经过漫长的通道生活之后,任何自然本身的光亮都是令激动的。负责前方开路的遗族青年欢呼着冲向出口,从最后一道横越道路的水流上一跃而过,清新的,冰凉的风带着山林雨后特有的气息吹拂过来,一股湿漉的芬芳。他们脚下,从龙脊密道中延伸而出的水流沿着山势向下奔腾而去,一片郁郁的森林中形成一道活泼的溪流。天地的开朗浩大从未如此深刻地展现们面前,这可不仅仅是刚从逼仄的空间中解放出来之后的特殊感受而已。

云深也和他们一起走出了龙脊密道。现正是夜晚,无需考虑光线的适应问题,对长久的黑暗中变得敏感的双眼来说,月光的照明已经足够了。淡淡的月光照耀着宽广的森林,目之所及,林海以非常缓和的幅度向前铺展,只夜与大地的交汇之处才有难以辨认的起伏黑影,龙之脊另一侧那些连绵不绝,翻过一座还有一座的险峻山岭似乎被以龙之脊划分的边界线拦了另一侧,呈现不断涌出密道的们眼前的,是近于平坦大道的前程。

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云深缓缓吐出一口气,凉意深重的夜风掠过他的发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马上一件外衣就披到了他的肩上,身后传来坚实而温暖的躯体触感,不用回头云深就知道是谁背后。

“看起来就像一个新世界。”云深微笑着侧头对他说道。

“这就是一个新世界。”他身边的青年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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