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越打开盒子瞥了一眼，那珠子有龙眼大小,莹莹生光,光看外表根本辨不出真假。他轻笑了一声,对暗卫道“稍等”。
几个早已等待许久的法器鉴定师走上台前,布置下鉴定用的装备开始检测。
白睿快速看了程诺一眼,传音道：“刚才告诉安晨,如果珠子是假,会把那个器皿破开救出大哥,他收走毒蛊。”
程诺紧张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他就要做好掩护工作。
那几个鉴定师讨论了一阵,一个上前对离越道：“珠子是真。”
这下不止程诺大吃一惊,白睿脸上也现出惊讶之色。
离越把珠子收进储物袋中,朝安晨笑道：“安公子,接住的，后会有期。”
他手上的丝线猛然一扯，关押白慕的透明仪器便被切开，昏迷的白慕从里面摔了出来，离越笑嘻嘻地一拉手中的能量线，整个便腾空飞起。他头顶均是亮光，原来台正上方的地面设了机关，此时已经打开了。
安晨无暇顾得其他，冲上去收了蛊虫扶住白慕。
程诺微觉奇怪，如果是真的定城珠，那些暗卫为何不抢回白慕后出手，而是掩护安晨快速逃离这里？
三道光箭如流星般射向空中的离越，阻的他暂时停了一下。程诺就觉得眼前一花，身侧的白睿已经飞身冲了上去，想抓住离越。
离越之前伤了程诺，现又辱他大哥，白睿自然不会放他离开。
但是一个红光很快也冲了上去挡住白睿，离越轻笑一声便跳到了上面。
等程诺看清楚和白睿打一起的，眼瞳猛然一缩，失声叫道：“流光！”
流光也和离越是类似的打扮，脸上带着面具，一身黑袍，但是程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想到真这里看见了他，程诺嘴唇哆嗦的厉害，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流光似乎是比一年多以前更瘦了点，那头一向披散的肆意红发也松松束脑后……
白睿和流光击了一拳各自退开几步，红光与白光碰撞后猛烈爆开，强大的能量冲击让地下支撑大厅的柱子都倒了几个，上面不住往下掉石块，留下看热闹的盗匪都惊慌失措地退了出去。
因为白睿认出了流光，所以就留了三分力，此时力量的冲击下退的也远了一些。
流光的耳朵十分敏锐，听见那个熟悉的时候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放松了又继续攻击——肯定又是幻觉！
白睿不得不继续挡住他，平静道：“是，白睿。”
流光已经兴奋的大脑完全失去了思索能力，如狼般的碧绿眼睛盯着白睿，他只知道，这个名字让他很恼火！眼前陌生而强大的敌让他兴奋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的身体缓缓变成半兽态，带着烈焰的火拳已朝白睿击了过去。那力量太过强大，白睿也只能变成半兽态挡住。
“别打……”程诺挥手把砸向自己的石块击飞，终于叫了出来，“小光！”
他的声音灰尘和碎石中显得特别微弱，而且颤抖的厉害，完全忘了自己易容的事情。这种混乱的诚下见面，他不知道说什么更合适。
流光全身一震，嗜血而疯狂的竖瞳缓缓变成类的眼瞳，这才认出了面前已恢复本来面貌的是他最恨的白睿。那么，刚才……
他的心脏狂跳着，僵硬地转过身，顿时就看见了一个满身灰土的陌生。
虽然相貌已经变了，但是，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睛……
白睿抿了抿嘴唇，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静道：“这里要塌了，先离开。”
程诺用力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回过神，点头道：“嗯，流光，先离开这里！”
但是流光的身体丝毫不动，只是用锐利和嘲讽的目光轮次看着两，半晌才冷笑道：“哦，忘了，抓来的那位，是雪城少主的亲哥哥，们一起露面自然也不奇怪了。对吧，程诺？”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念“程诺”这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的带着恨意。
程诺心脏骤然一缩，全身如坠冰窟，只能那么呆呆地看着流光。
流光应该是……知道了吧？这么恨自己吗？
白睿轻蹙了一下眉，已经落程诺面前替他击飞砸落的石块。他现也对流光有诸多疑惑，但是看着程诺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决定先带程诺离开稳定住情绪再说。
他揽住程诺的腰踩着碎石朝上飞去，朝流光低喝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白睿这个举动更是让流光失去了理智，流光跳上去抓住白睿的腿一把朝地上掼去，喝道：“跟们这两个……”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只是身体已经气得发抖。
这一年来痛苦的煎熬从他眼前如光影般掠过，他大喝一声完全失去了理智，也忘了招数，跟疯了一样朝白睿撞过去。
白睿刚才反应很快地把程诺朝上丢去，自己已下面稳住身体，蹙着眉头传音道：“程诺，先上去，稍后带他去见。”
他被流光狠狠撞墙上，一堵墙都撞飞了，上面那些石块下落的速度也愈发快了。
程诺落摇椅晃的地面上，狠狠握着拳头镇定下自己，现不是他发呆的时候。当年白睿传给流光讯息的时候，只告诉他要他放心，白睿会将自己救回来。照现看，流光显然已经知道了白睿的另一个坑爹身份……
程诺咬咬嘴唇，不管流光怎么想，他现和白睿一起都成了现实。
不管今后流光会不会原谅他，会选择怎么做，他都无权利去干涉流光……
他吸口气，身体全部木化，从那个洞口又跳了下去。
半兽模样的两已打的愈发激烈了，偌大的地下市场已经砸成了一团稀烂。
程诺还没挨近就觉得难以呼吸，两的力量都太强了，他大声道：“流光，别打了！是对不起！”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是那两都是置若罔闻似的仍是愈打愈烈，白睿的眼神始终都很冷静，传音道：“诺，让他发泄发泄也许更好，上去。”
程诺咬了咬嘴唇，妈蛋，都打得一身血了！
看着哪个他都心疼的不得了……
白睿的眼睛都肿了一块，身上的衣服也被那些火拳烧的破破烂烂的。流光脸上的面具被打飞了，嘴角流着血，不过身上还好些，显然白睿留了情。
他看准一个时机跳两中央，面朝着白睿道：“停手！”
白睿一愣，缓缓放下手。
流光却是猛地上前，用坚实有力的胳膊缠住程诺的脖子，语气暴戾而充满嘲讽：“背对着？是觉得不会杀吗？最恨被欺骗，也包括！”
一阵轻微的骨骼震动声传来，程诺的脸都憋的白了，白睿神色也是陡然一变。
就算是程诺过后恨他也罢，如果流光伤害程诺的话，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程诺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睿，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先走，放心。”
白睿静静站着，终于跳了出去。
一块石板当头朝程诺砸了下来，程诺解除了木化，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一阵疾风，流光已经不假思索地挥拳将那石板打飞。
程诺咳了几声，用受伤的声带勉强挤出几个字：“小光，看，还是选择救了。”他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那具火热的身躯不停地颤动着，颤的他的心也跟着抖了起来。
“这个……骗子……”流光闻着熟悉的气息，敏感的嗅觉已经察觉程诺身上混杂了别的气息。是的，别的……
他恨得恨不得捏碎眼前这个，把这个该死的世界都毁灭了，颤抖的双手却最终从后面将程诺连胳膊一起紧紧环壮中，牙齿也跟着狠狠落下。
肩膀猛地一疼，程诺痛呼一声很快咬住嘴唇，努力放松着紧绷的肌肉，任由温热的血液染透衣服。
“这个……骗子！总是骗……”流光一遍遍喃喃地重复着，搂的却越来越紧了，程诺全身的骨骼都“咯吱”作响。
什么温热的液体似乎落了他的脖颈间，程诺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也是一片湿润。他急促地呼吸着，因为太过歉疚，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至于流光是为什么和离越一起，为什么要那个定城珠……等等，他都不想问。他想问的是流光这近两年来时怎么过的，是不是吃过什么苦……他现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流光。
他困难地喃喃道：“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对不起。”
“为什么？”流光缓缓抬起头，雪白的牙齿和嘴唇上都染上了一片血色，显得面色都有些狰狞。他猛地把程诺转过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要违背？”
程诺看着许久没见的面容，脑子一阵恍惚。
流光看起来的确又长大了点，就是还是偏瘦了些……
肩膀上的力度猛地增强，锋利的指甲刺入肉中，程诺这才从剧痛中回过神来。
他的嘴唇一片惨白，困难地翕动了几下道：“对不起，因为……”
但是后半句很快被一张炽热的嘴唇给堵住了，身体也被重重撞墙上，流光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咬着他的唇舌，很快两口中就只有咸涩的血腥味。
这终于还是为那个白睿选择抛弃自己吗？什么对不起？呵呵，他已经再也不想听见这几个字了！想毁灭掉，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