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程诺大喜,深吸一口气快速流转木系能量,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山林间,玩命地往前跑。当初白睿训练他们的时候,七个中他是第五个被找出来的,隐藏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

直到全身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他才扶着一棵树停下来,喘息着往后看了看。后面一片苍翠,并没什么异常。

只是当他稍稍松口气的时候,一阵疾风突然从高处猛然落下,他惊愕地抬头,肩膀已被两只利爪抓中了。那两只爪子锋锐有力,如钢刃的尖端深深陷入肉中,他疼的轻哼了一声,整个身不由己地被带到了半空中。

白慕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端坐魔兽背上,冷冷道:“说过,别玩什么花样,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他一挥手,魔兽继续快速行进。

鲜血把衣服都染透了,还有扑面而来的疾风,程诺痛的头晕眼花,勉力咬牙支撑。如果这个魔兽跟着他,不可能那么大的动静听不到……而且白睿那么敏锐,之前都没感知到这两跟踪附近,所以这个白慕一定有隐藏能力。

他停止了挣扎,因为越挣扎那只魔兽就抓的越紧。他只能不停地用木系能量自行疗伤,后来疼痛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只魔兽的背上。他勉强止了血包扎了,一声不吭地从储物袋中取了些干粮吃了。不管这个白慕想玩什么花样,他都得赶快养好伤。

此后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白慕除了一天例行的沐浴外,中间很少停歇。赶路时通常都是白慕端端正正坐前面,程诺则脸朝后坐着。他不想看见白慕,免得看见他又不禁想起白睿,这两兄弟实是有几分相似。

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如果到时候白慕用自己胁迫白睿做他不情愿的事情,他宁可是死了,欠白睿的已经太多了。可是,无论如何他又割舍不下流光……这般胡思乱想着,程诺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他心烦意乱,但除了养伤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眼神空洞地看着近咫尺的天空。有时候想到恼怒处,干脆就不动声色地拔那只魔兽背上的羽毛泄愤,时间一长,那只魔兽背上已经秃了一片。

越向北就越冷,按照这魔兽的速度,程诺觉得他们离燎祭城至少也有万里之遥了。燎祭城没有冬天,程诺随身也没带冬衣,他只得把储物袋的几件单衣层层叠叠地都穿身上,一直体内流转能量元素抵抗,却还是冷的只打哆嗦。

这天,魔兽猛地冲进一片迷雾中,一股彻骨的寒风和无数细针般的冰棱也扑面而来,打得脸上生疼。程诺下意识就闭上眼睛俯□,用力抓住魔兽的羽毛,免得被这强风给刮下去落个尸骨无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骤然停了下来,四周也是一片宁静。程诺愕然地睁开眼,眼前已出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冰雪世界。

无数连绵起伏的雪山快速从身下掠过,空气也是清冽寒冷,程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里就是白睿长大的地方?当年白睿制住白芷的时候好像说什么让他回雪城……

他忍不住转过头伸着脖子朝前面眺望,隐约看见前面高山上一片仿佛冰雪雕就的宫殿,样式有点类似与西欧的古堡。

看山跑死马,看着近,其实魔兽又飞了一天才到了那里。程诺缩成一团不住搓着手,几乎都冻成一个雕像了。他敢肯定,这里的温度至少也有零下十几度!

魔兽收敛了翅膀落了下去,几个护卫迎了上来躬身叫道:“大少爷。”

白慕翩然跳了下去,侧过脸冷冷扫了程诺一眼道:“下来。”

程诺哆嗦着跳了下去,他的手脚被冻得时间长都木了,一个趔趄险些没栽倒地。他赶快稳住身体,一声不吭地跟白慕身后,暗暗打量周围。

路上的很少,脸上都是肃穆端庄的表情,更显得这个冰雪般的白色古堡死气沉沉。

白慕终于一处宫殿停了下来,程诺缩着脖子跟着他走进去。这宫殿外面看建造的十分宏伟壮观,里面却像寒窑一般清冷简洁。偌大的宫殿内,居然是空荡荡的,用具也十分简单。

程诺心里暗暗吐槽,看来外表是高富帅的,那日子未必比普通百姓过的舒服啊!

“先呆白睿的居所。”白慕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道,“还有十四天,如果他赶不到,就等着喂冰蛇吧。”他招招手,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面容俊美侍从打扮的雌性,齐齐走上前行了一礼。

白慕冷声道:“照顾好少主的客。”

程诺十分惊诧,这是居然是白睿的居所?少主指的是……白睿?他想上前问上几句,白慕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发展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自己会被锁进牢房呢。

那两个雌性朝他行了一礼报了名字,一个叫游月,一个叫苏荣,面容神色均是恭敬肃穆。

程诺也就毫不客气,这宫殿内丝毫都不比外面暖和,他冻的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嘴唇了!他就抖着嘴唇道:“要衣服,热汤,能洗个热水澡就更好了。”

两很快退了下去,不消一刻,热汤先送来了,游月道:“水很快备好,请贵客稍等。”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程诺就端起那碗汤喝了。汤里放了几味很名贵的灵草,喝过后一股暖意从胃部慢慢蒸腾到麻木的四肢,冻得青白的脸颊也有了些血色。

他跟着游月走了后殿,着实一呆。浴池倒是建造的十分华丽,还有数个兽首朝内喷着热水,和外殿那个清冷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看来白家的爱好就是洗澡吧……

游月走过来要替他更衣,程诺伸手一挡道:“自己就好了,退下吧。”

游月也没有坚持,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到屏风后面等候。

程诺解开衣衫跳了下去,温热的水让他舒服的眯上眼睛,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白睿居然是什么劳什子的少主?他这么多年没回来,这个宫殿内还是十分洁净,显然也没怠慢。但是白芷当年去可是想杀死白睿的,白睿投入凌云阁门下显然也换了名字和相貌……不管怎样,白睿的选择是不留这里,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当年遇见白睿的时候他也就十岁上下,据流光说白睿已贫民窟住了一年多了。也就是说,白睿八岁左右的时候已经离家出走了?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从这万里之遥的雪山一路走到燎祭的?

程诺怔怔出神,似乎都能看见当年白睿小小的身影翻山越岭的样子。

“请问,”游月突然出声道,“少主他还好吗?”

他的声调微微扬起,显然有些激动。

程诺一愣,沉声道:“他很好,只是,可否请教一下,白睿既然是少主,为什么要流浪外?”

“这个无可奉告。”游月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显得恭敬而疏离,“不过放心,少主回来以前,奴婢自然会伺候好贵客的。”

程诺磨了磨牙,他这个“贵客”也就是待遇高点的囚犯吧?

他心里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这两个雌性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难道,都是当年伺候白睿的?

泡了大半个时辰确定身体内的寒气都消除了,程诺这才起身走出去,快速用屏风上挂的大浴巾擦干了身体,又开始穿衣服。

那套外衫是高阶魔兽皮做的,通体纯白色,领子高高,倒是挺厚实的。程诺嘴角抽了抽,缓缓穿上了,他觉得自己实是不适合这种浑身雪白装逼的造型,不过对着铜镜一看,倒也还好。

游月带着他往外面的寝宫处走去,苏荣显然已把寝宫重新装扮了一番,多了一些造型华美的器具,床铺上也铺了厚厚的被褥。

程诺让他们退了出去,慢慢走向窗边。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白,阳光照上去折射出一点金色,映照的眼花,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他呆呆看了一阵眼睛已是生疼,便把视线收了回来仔细打量这个寝宫,心里突然有些惆怅,这是白睿曾经生活的地方啊……

整个寝宫十分冷,到了晚上,程诺也就早早灭了照明法器爬上床。

这张床虽然铺的十分厚实,但那股寒气还是不住地透上来,冻得他缩成一团。不过想到这张床白睿也睡过,心里却蒸腾起一种异样的感情来。

后来,他迷迷糊糊中梦见了白睿,白睿又露出那天的那个伤心震惊的眼神,然后不回头地走掉了。他的心也是揪痛的厉害,那句“不要走”哽喉头几乎脱口而出。

但是流光就站他身侧,用哀伤的语调道:“程诺,只喜欢好不好?”

老子要是能分成两个就好了……

他隐隐约约有了这个念头,然后就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两个,一个陪着流光,一个则追着白睿去了……

梦中惊醒的时候,程诺一时不知身何处。他茫然地看着帐顶许久,露出一个苦笑,怎么可能分成两个啊?

当他察觉到床头站的那,顿时一惊,赶快把能量元素聚眼中,原来是游月。

游月打开照明法器,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道:“今晚奴婢伺候贵客睡吧。”

他只穿了一件类似浴袍的里衣,用手一扯腰带,便露出坚实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然后程诺惊讶的表情中跪床上翘起臀部不动了。

程诺反应过来就是满头黑线,怎么来这个世界总是被男爬床啊?话说白慕的待客之道还真特么地隆重啊!

他赶快坐起来,尽量自然地解释道:“不用伺候,退下吧。”

游月显然不像宁子那般好打发,而是低着头用平静的语调道:“贵客如果不做的话,只怕奴婢的命也保不住了。”

程诺见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得将被子裹他身上道:“那先呆这里,明日清晨离开便是。”

游月怔了一下方道:“奴婢是处子之身,臂上有守宫砂。”

程诺一口丹田血差点没喷出来,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世界的雌性还有坑爹的守宫砂之说……

他深吸口气,无奈道:“是雌性。”雌性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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