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相逢，程诺是真心喜悦,只是白睿的话还是很少,多半都是他说白睿听。而且白睿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总是专注地看着他的脸,那目光让程诺心里莫名的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程诺的肚子就叫了一声。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便笑道：“走吧,们边吃边聊。”
白睿很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吞了一颗药丸,头发和颜色重新变成了黑色。程诺猛地想起他那个化名,笑道：“刚才怎么说化名啊？”
“嗯,省的麻烦。”白睿转身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径直往前走去。
程诺也没多想,只是忍不住笑嘻嘻的，他没想到现白睿居然还学会说谎了，这算是不错的进步。
两回到刚才那家小饭馆，程诺照着白睿的口味点了几道清淡爽口的菜，他知道白睿爱洁，便加了几个钱吩咐小二用新的碗筷。
白睿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把那块龙形配饰推了过去道：“这个给，只是记得是木系属性。”
程诺一愣便笑道：“流光修行快回来了，想送他一件礼物，没想到这么巧正好遇到了。”
白睿“哦”了一声，本来柔和的表情稍稍冷了些。
程诺也没发觉，他猛地想起来了，若流光知道这法器是白睿炼制的，会不会乖乖收下啊？不过这两那时候还小，现都长大了，应该不会那么幼稚了吧？
不过现推辞也不好，他便不和白睿客气了，把那配饰收储物袋内笑道：“白睿学会炼器了么？改天再好好请吃顿饭吧。”
白睿的眼睛顿时亮了些，解释道：“以前接触些，现又捡了起来，当年那把刀是小时候炼制的。”
程诺一愣，他知道有的炼器师修行几年也未必能打造出兵器的。那把刀流光不屑用，一直他随身带着，现便抽出来仔细观察着叹道：“那也太厉害了！”
白睿没料到他真贴身带着，怔了好一阵才道：“那刀只是材料珍惜了些，品阶并不高，改日帮强化一下吧。”
他语气淡淡的，胸口却似涌上来许多东西，整个都喜悦不尽。
吃过饭天已是黑了，程诺把牛头魔兽牵了出来，两一起慢慢走了出去。路过一家卖低级魔兽的店铺时，白睿停了下来选了两只传信鸟，把其中一只递给程诺道：“有事可以写信，让这鸟联络。”他说着忍不住窘迫，幸亏夜色掩住了脸上的热度。
程诺揉了揉这鸟的小脑袋，十分温驯羽毛也鲜亮，他一看便喜欢，笑着点点头道：“好。”
分别时白睿突然伸手摸了摸程诺的头发，软软的很光滑，还是当年的短发。他低声道：“的样子其实一点没变。”
程诺顿时哭笑不得，以前都是他揉这些毛孩子的头，现倒是反过来了！而且他也变化很多好么？
他骑上魔兽，笑得眉眼弯弯的，朝白睿挥了挥手。
此后几天程诺依旧是忙碌，每天他回到房间，都会看见那传信鸟乖乖巧巧站架子上。他也就小学学校的组织下给家长写过信，有心联系一下白睿，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也就没写，倒是白睿先给他送了一封。
白睿的字端庄方正，透着股子冷冽，很像他这个。那信只有短短的几行，语气也甚平淡，无非是问候身体之类的。程诺虽然小时候练过几年书法，那字和白睿一比就没法看了。
他把那纸条看了几遍，不知怎地，忍不住就笑了出声，也提笔给白睿回了一封，唠唠叨叨了大半页，让那鸟带回去了，之后两基本是两三天通信一次。
程诺算了算日子，知道流光就这几天回来，着实悉心准备了不少东西，等的是心急如焚。
他想象流光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容易炸毛，想着忍不住都能笑出来。
这一日下午他正都岳林的药材库准备炼丹用的材料，不妨就一下子被从背后连带手都给紧紧抱住了，登时吓了一跳。身后的显然身形比他高些，箍他腰间的双臂十分有力，勒的他骨头都咯咯作响。
当他看着垂落自己肩头的一缕红色长发，僵硬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迟疑道：“小光？”
他都要欲哭无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高啊摔！白睿倒也罢了，流光两年就由一个豆芽菜变得比自己还高了算怎么回事？
流光的心跳的厉害，把头紧紧贴程诺的肩膀处，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半晌才道：“是，程诺，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不协调的粗哑，也许是激动的原因，带了些颤音，让程诺的心一下就软下来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程诺挣动着想要转过身，流光终于是松开了，只是程诺还没看清就又被正面抱住了，整个都贴流光怀里。他能清晰感受到吹拂自己耳朵上的急促呼吸声音，流光的身体也发抖，程诺怔了怔，也紧紧抱住他。
“程诺，真高兴……”流光稍稍松开手，把头向后移了些，专注地打量着程诺的脸，心口一阵阵发热。两年里的修行严苛无比，他却是无数次地梦到程诺，起初那些日子一个根本都睡不着。
程诺微微抬起头，只看的目瞪口呆的，当年的小屁孩一下子就身变英俊少年有木有？他简直都有些不适应了！
流光当年那头细软的红色短发已变得齐肩长了，五官轮廓也愈发明晰，虽然还带些稚气，但完全是个英挺俊秀的少年了。可能个子长得太快的缘故，显得瘦了些，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愈发明亮有神。显然流光回来的很是匆忙，身上都风尘仆仆的。
程诺忍不住伸手亲昵地摸了摸流光的额头道：“小光还真是长大了。”
流光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程诺还是印象中那样，笑起来特别温暖，让他喜欢的紧。他忍不住把双手放程诺的脸侧，揉着他的头发和脸颊。别的雌性都留长发，但他觉得程诺这样也很好看。
“早就长大了，别叫小光了……”流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程诺，低声道，“不会让再受苦的。”
程诺顿时笑了：“又没吃什么苦，倒是，这两年可受了不少罪吧？”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流光听见外面的脚步，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程诺和其他弟子关系都不错，那些药材他已经快整理完了，便委托一个弟子帮他弄完剩下的，自己带着流光回了住处。
那只传信鸟跟程诺已经很亲了，见他回来就架子上蹦蹦跳跳的，程诺随手喂它些谷粒。
流光不意地瞥了它一眼，还以为是程诺养的小玩意，他现的注意力都程诺身上。两相对坐着，他忍不住又想把程诺抱怀里，终于还是忍住了，把自己禁区的收获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有珍稀的药材，高阶魔兽的皮毛爪牙，各种高阶能量石等等。
程诺看的目瞪口呆的，他知道有几棵灵草外面掏高价都买不到的，这都是流光这两年修行之外的收获啊？他赶快问流光这两年的经历，随手把白睿炼的那个法器也带流光的腰带上。
流光知道这是程诺送给自己的，脸上微红地抚摸着那个玉饰，轻声给程诺说他这两年的修行经历。
他原来话特别多，收获什么都会兴高采烈地描述一番，现却明显沉稳了不少，说的也十分简洁，那些危险之处显然是略过不提。
程诺担忧道：“这两年也没个消息……能用传信鸟送个信也好啊。”
流光瞥了他一眼道：“禁地设了屏障的。”
他突然想到一事，再仔细看一眼那个鸟，终于认了出来，疑惑道：“养这种传信鸟做什么？”
程诺也没想那么多，就笑着解释：“前些日见了白睿，跟他倒是书信来往了几次，他现也燎祭城，凌云阁修行呢……”
流光的手捏的咯咯作响了，紧紧咬着下唇，姓白的怎么阴魂不散？！他咬着牙道：“不许跟他来往！他知道是雌性？”
程诺愣了一阵，嘴角顿时抽搐了，流光还是这么敌视白睿啊？这个世界的雌性他算是接触了几个，倒是有不少都有些娇蛮的小性子。他天天这么忙忙碌碌的，早忘了自己是特么坑爹的“雌性”。
他愣头愣脑道：“觉得……像‘雌性’吗？”
流光看了他一眼，干脆利落道：“不像。”但是不像他也喜欢。
程诺吁了口气，幸亏不像，他是纯爷们好不？他决定还是不说那个挂饰是白睿炼的了，看现的情况，流光知道了肯定要把它给丢了。他心里也忍不酌笑，本来还以为流光长大不少呢，现看来倒还是小时候的脾气。而且白睿与他来往和那坑爹的性别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这个世界又不是说雌性便不能交朋友什么的……
流光看他的神情，便知道还是把自己当孝子看，心中一阵躁动难受。其实他多少也意识到了，程诺只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了……他从来都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拉住程诺的手腕，低声道：“明年便成年了，到时候们……”他深呼吸几口，后面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脸也是憋得通红，险些没咬住舌头。
程诺奇道：“到时候什么？”
流光耳根都红了，半晌故作凶狠道：“反正不许和姓白的走太近，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一起吃了晚饭，到底还是不舍得分开。程诺打了些水让流光洗浴，又给他找了件新的白色亵衣。
他料得流光洗的差不多了便回去，看他头发湿淋淋的，忍不住拿了条软布替他慢慢擦了起来。流光留短发的时候很可爱，长发的时候却很耀眼，怎么都是个引注目的少年了，程诺心里忍不住骄傲。
流光盘着腿乖乖坐着床上，程诺的手不时若即若离地碰触到他的肌肤，不知怎地，被碰到的地方异样的难受。
他小心压抑着呼吸，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很想程诺多碰触自己一些。小时候他也喜欢程诺跟自己亲近，但是和现这种渴望分明又很不同。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
那亵衣稍微宽松了些，程诺便居高临下看见流光的胸膛肌肉的轮廓，虽然属于少年的身体还是瘦了些，但也算是有料可看呢。
他忍不住开玩笑似的摸了一下，笑道：“现锻炼的挺结实啊。”
流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就跟被点燃了一般，搂着程诺的腰就把他压身下，双手撑他身侧。
程诺还以为流光和自己开玩笑呢，用手推了几下道：“早些睡吧，一定累的狠了。”
流光完全没听见他说的内容，只是居高临下着魔般盯着那两片带着水光的嘴唇，呼吸越来越是急促。
他的身体热的厉害，他想含住程诺的唇瓣，用力舔一舔或者轻咬几下。
记忆里那次短暂的碰触他脑中回忆过无数次了，每次想起来都会全身发麻……
正这时，一只小鸟“嗖”地从窗外飞进来，落桌子上轻快地叫了几声，屋里面那只传信鸟也跟着蹦了起来。
流光仿佛被惊醒一般赶快起身，脸红的都快要炸开了。他怨恨地瞪了那小鸟一眼，很快发现它脚上绑了一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