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什么叫喜事？（捉只小虫）
现皇储之争斗得正激烈，只有三皇子埋头书海,离开纷争远远儿的,沈家若能与三皇子站一起,那便是明示着不掺合到这争斗之中了。这几日安平侯总是冷嘲暗讽,处处针对着他,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沈家拒了姜家求亲一事的后果。只是看着姜家那么趾高气昂的气焰,沈大老爷也十分咽不下这口气。
姜家不是想瞧瞧看咱们沈家的女儿能找什么样的好女婿吗？
那就让们好好瞧一瞧！
若沈家女儿真能成了皇子妃,倒看他们姜家还拿什么脸来笑他,还使什么暗绊子明里暗里去跟别的大们贬低沈家的女儿。
原本并不上心的沈大老爷,顿时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家里有个熟知宫中底细和脉的弟媳妇,他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能让芳如雀屏中选,去帮沈家搏这个脸面。
昌平郡主这边前脚刚进了老夫的屋里,后脚萧氏就跟了过来。
“哟，今儿怎么这么齐整！”郡主笑着给婆婆请了安，又跟大伯嫂子见过礼。她昨日才从康郡王府回来，关于选秀之事，却也是听到了一点风声。
“这不是想求着郡主给请个好嬷嬷吗？”萧氏面如春风，像是完全忘却了之前的不快，将跟身后的阮妈妈手里捧着的匣子取了来，“前些时候是嫂子糊涂，没明白郡主的好意。现下嫂子全想明白了，所以要求着您看母亲和大伯的面子上，可千万别记心里。若是这回芳如能嫁到三皇子府里，做牛做马也要报您的恩情。”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外面一通吵吵，一个丫鬟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门外被妙言拦住道：“干什么呢们，这么没规矩！”
那丫鬟气喘不匀，憋了老半天，才将那话说出来：“中……中了……中了！”
“什么中了？”听着声响从里面出来的妙音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好好儿说话。”
“是，是二少爷中了，报喜的官已经进了街坊，正向着咱们宅子这边来呢！”
妙音妙言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揪着这小丫鬟直问：“可是真的？真的是二少爷中了？”
想那日沈青崧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面色青白，两眼无光，走路都要扶着，回来后房里足足睡了两天才缓过神来。看他这副样子，本来沈家的众都以为他这次又考不中，没想到居然中了，还是二甲。
妙音喜得拉了小丫鬟就进去：“见了老夫，老爷夫，一定要好好说话，说清楚些，才不会少了的赏钱。”
那小丫鬟是外院的粗使丫头，是极灵俐的，听着消息便没命冲进来，原就是为着要当头个报喜的，好多得些赏钱，听妙音这么一说，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进屋就跪下来，声音特别洪亮清楚。
“恭喜老夫，恭喜老爷夫，啊，还有郡主娘娘，咱们家二少爷高中了，二甲第七名！”
二甲第七名！
老夫腾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二甲第七？”
“是呢，二少爷去看的榜，差小子骑马回来报的信儿，听说报喜官已经快进了咱们街坊，奴婢一听着信儿就赶着进来报喜的。”
“好好！赏！”老夫欢喜之极，忙对着妙音说，“重重地赏她！对了，快些备了喜钱，一会这院子里的下们各个都赏起来。”
“哎！”家里很久没有这么让大欢喜的事儿了。二少爷空有才名儿，于科考上总是差了那么一些，连带着说亲都很受了些挫折。谁家愿意将女儿托付给一个风流有余却总不能及第的才子？这下好了！
大夫眼泪都下来了。
虽然女儿嫁的不好，但儿子们一个个都很争气，真是祖宗保佑。
林家，林家算得了什么？不过一个娇宠坏了的小女儿，真当了宝贝不成？有了安平侯府便看不上青崧，呸！
大夫踌躇满志要给青崧寻个好亲不提，这边报喜的沈府门前放起了炮竹，噼哩啪啦惊动了半条街的。
沈家大房的嫡长子前年中的是二甲第四，今年嫡次子中了二甲第七，不提当年沈家三老爷中的状元，大老爷可也是天启年间中的进士。这一门父子三进士，放整个大齐也是极难得的，真是光耀门楣，让艳羡不已。
约摸是沈家格外偏疼这个次子，听说赏钱发了整三箩筐，沈家出入的下们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气。
李晟正御书房里看呈阅的榜单，指着二甲第七名笑着对皇帝说：“这下沈大家可要热闹了。”
皇帝抬头看着他，笑着说：“怎么，认得他？”
“不过以前听过他的名字，这个沈青崧听说七岁成诗，八岁能文，外面颇有风流才名。”李晟将名单推过去给皇帝看，“前年的沈青崴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便是他的胞兄。”
经李晟这么一提，皇帝便想起一个来。
那日殿试时，那个少年一脸端肃，眉目十分端正，一帮留了须白了发的进士堆里很是扎眼。
“是说沈浩然的长子？”皇上想了想，那眉眼长得与沈侍郎是极相似的，便是不知他名姓，光是看长相，也知道那是沈家，“那孩子当时还不满二十，应对却是沉稳凝练，颇有乃父之风，朕记得的。”
“与他倒也有一面之缘，听说现是外放一县为官，官声也不错。”李晟将单子拿回来，手中抖了抖。
“沈家倒是尽出才，不说沈微然当年十八岁中状元一事，现如今沈侍郎家里父子三皆进士，也可成大齐的一段佳话了。”
皇帝捻须点头，沈浩然行事端方谨慎，又从不参与党争，能于浊世中守住一方清流，实属难得。想到这儿，心思一转：“这沈家门风却真是好，微然尚了昌平，又算宗亲一族，家里不知有没有合适的女子。”
李晟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这次选秀，正三品的官家可内？”
李晟眉眼疏朗，阳光映他的脸上，反射出莹莹的辉光，他这一笑，仿佛整个屋里都明媚敞亮起来，让看着是那么舒服。
“是从正三品以上的官家小姐里挑的，沈家自然列。”
皇帝点点头：“那就好。”
李晟长身而起，对着皇帝优雅地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来。
刚出了书房，正见到昭阳殿的高公公守门外，见了他来，立刻笑着上前见礼，低低的声儿说：“世子大安，娘娘知道您陛下这儿，特地吩咐了咱家此候着。”
李晟双眉微不可查的一蹙，随既舒展开，漫不经心地说：“有事？”
“娘娘说，有许久未见世子爷了，这会子卢国公太夫宫里住着，心里头也念着世子，所以看世子有空的话，能不能去昭阳殿，陪坐着说说话儿？”
高公公说的毕恭毕敬，但皇后娘娘专门派来请，又怎容他推搪不见？何况外祖母也，他若坚决不去，未免会让说了闲话。
李晟掸掸袖子，笑着说：“公公带路吧。”
昭阳殿里，皇后穿了一身正红色金线绣百鸟朝凤的宫装，下首坐着卢国公太夫，母女二正说着话，李晟从外面走了进来。
“的儿！”自那日李晟出京于雨中接她回来，卢国公太夫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外孙的影子，这会子见他面含微笑着打从外面走进来，这一颗心都仿佛要化开来似的，满满都是喜悦。
“见过皇后娘娘！”李晟给皇后见了礼，这才凑到外祖母面前，“外祖母看着气色倒好，宫里果然养。外祖母您要是这儿再住几天，外孙怕都认不出您了。”
卢国公太夫哈哈大笑。李晟被她从宣王府接出来的时候才六岁，长得与女儿又极为相像，这些年，卢国公太夫将这外孙视若掌珠，真的是当心尖尖儿疼的。如今当年如珠似玉一般漂亮的孩子长成了浊世翩翩的俊秀青年，怎不让她舒心开怀。
“这小子，若不是外祖母回京，打算多久才回去见一次？”卢国公太夫假装着沉下脸来，“枉平素那么疼，却只知道零星弄几封信来诓，也不说回来让见见。”
李晟陪了笑说：“山高路远的，总是得不着空闲。现外祖母已经决定要回京来，若您老不嫌烦，不如搬来宣王府住，每日陪着您哪也不去，可好？”
“若去了那儿，便更有借口不来见姨母了吧！”卢国公太夫这话一出口，皇后和李晟面上都有些发僵。
“皇后是的嫡亲姨母，除了亲娘，便是与最亲近的母家，也该如敬母亲一样敬着她！”卢国公太夫端坐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成器跟本宫亲着呢。”皇后笑着接过话来，拿了一双凤目对着李晟打了个眼色。
弄得好似自己真欠着她的一般。
自己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皇后娘娘受了委屈？
李晟面带着微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这后宫里生活的女们，除了笼住帝王的恩宠，便是朝堂中竖立自己的势力。
他这个嫡亲的姨母，做得一向比旁都好。
“娘娘是母亲的亲姐，自然什么都是向着外孙的。外祖母您不必忧心。”李晟的声音有种神奇的可以安抚心的力量，声音醇厚，却又不失年轻的清爽，让周身毛孔都熨帖起来。
“这样最好。”卢国公太夫眉目松软下来，疼爱地看着眼前这个龙章凤姿的外孙，瞧着那与过世的女儿相似的面容，眼角微微湿润。
“的年纪也不小了，宗室里的子弟像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能追着喊爹娘了。”想到这个宝贝外孙的婚姻大事，太夫就觉得一阵头疼，“也上上心，别尽外玩耍，别的不说，子嗣上便是桩大事儿。父亲不愿管着，还有姨母，还有外祖母。听说皇后娘娘说了几个姑娘都被推拒了？这是为何？”
李晟抬眼看了看端坐凤椅上的皇后，皇后正拿了一双与记忆中生母酷似的凤目盯着他。
让他遍体生寒。
“婚姻大事，当由父亲作主。娘娘提的那几个，不是父王不满意，便是皇上不喜欢。”李晟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神情，“有什么办法。”
宣王不喜欢她可以当作是女婿挑剔，可为什么皇上也会不喜欢？莫不是长女挑的选真有问题？太夫皱起眉头，看向端庄淑惠的皇后。
皇后苦笑了一声，轻声叹了口气：“淑妃那时候也提了几个选参详。陛下拿不定主意，这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