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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遮掩

“走吧。”杜琅拉拉襟口,好奇地向李晟身后看,“还看什么?”

“没什么。”李晟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他说,“不若先出去吧,咱们别走一处。”

杜琅点了点头,见他脸上笑意宛然,禁不住又问:“说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不成?从不见如此开怀过。”

“有吗?”李晟摸了摸自己的脸,哑然失笑,“不过刚刚看了出好戏,觉得有趣罢了。”

“什么好戏?说来与听听。”杜琅凑了上来。

“两只鸟儿打架,没什么的,快去吧。”李晟推了推他。

“哪里有鸟儿了,鸟毛也没见着一根。”杜琅探头看了又看,嘴里嘟囔着跑开了。

走出竹林的时候,李晟忍不棕头望了一眼,那姑娘的眼睛,真是漂亮。

蕙如一直跑进了月门,这怦怦乱跳的心才算定了一些。她抚着胸口深深吸了两口气,将胭脂盒子小心放入怀里收好,这才慢慢走了回去。

菀如灰头土脸地回去,守门口的竹香吓了一跳,好跟着蕙如久了,也知道此时不可高声叫嚷开,连忙将带到一侧的耳房里,打了一盆水来帮她净面。蕙如进来的时候,竹香刚将菀如的发髻解散,拿了梳子要帮她挽髻。见她进来赶紧施礼道:“姑娘,五小姐的裙子破了,奴婢这儿没带针线,一时没法子补可怎么办?”

蕙如见了菀如散了头发对自己横眉怒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竹香手里接过梳子说:“会梳什么?那手劲忒大,保不准一会将五姐姐的头发也拔下来了。快些去五姐房里将翠鸳叫来,她那儿应该有现成的针线,一并悄悄儿过来莫惊动了旁。”

竹香脆生生应了,转身便跑出房去。

蕙如拿梳子菀如头顶梳了几下,又拿梳子角她头顶几处穴位上按了按。菀如浑身一麻,过后又酸又软却又畅快,那温暖的小手她发心按着,温柔又舒服,半点也没觉着痛。菀如不觉好奇起来:“会梳头发?”

“是啊。”蕙如熟练地将菀如的发挽起,拿了发针牢牢别住,“小时候住乡下,兰溪和竹香也都是孝子,竹香手重,谁也不敢让她梳头,所以这两个丫头的发都是梳的。不过只会些简单的,五姐姐看这样可好?”

蕙如拿起菀如的手,引着她摸上自己的发鬓。

她梳的是弯月髻,菀如的头发乌黑浓密,弯弯的发髻正好将她的额头全露出来,衬得下颌尖尖,添了几分柔美。蕙如帮她将钗环都戴上,又脱了她的外裙拿到外头将上面的尘土抖尽,翠鸳捧着针线匣子忐忑不安地跟着竹香走了进来。

“姑娘,您没事吧。”翠鸳拍着胸口上下看了又看,“可吓死奴婢了,下回说什么也要将奴婢带上。竹香说您外头跌了一跤,幸好没伤到哪儿,不然回去奴婢如何向夫、姨娘交待。”

菀如看了她一眼,垂了眼没说话。

“翠鸳来看看这条裙子可好补?”蕙如将抖干净的裙子交给翠鸳,然后拉了竹香一旁坐着。翠鸳的针线沈府是出了名的好,她坐阳光地里,手脚麻利地寻了颜色相似的丝线,引线飞针快速地缝补起来。

“湘云纱是没办法补了,只能先用线缀上,粗粗看不出来也就是了。可惜了这好料子,咱们院子里头也没有这样的……”翠鸳叹息着。

“那儿也没有湘云纱,不过碧纱罗好像还有一些,那料子轻软薄透,衬上杏黄色的裙子刚上。等回去了就让给们送去。”蕙如笑着说。

“哪敢要妹妹的东西。”菀如冷笑一声,将下巴扬了起来,“知道祖母疼,把好东西都留给了,但那儿也不是外头叫花子,随便什么给东西都会要的。没湘云纱大不了以后就不穿这裙子了,那儿裙子还能少了不成?”

竹香鼓着嘴儿愤愤地瞪着,蕙如却只是浅浅一笑,支着下巴专心看翠鸳补裙子。

阳光静静洒她的侧脸上,微垂的长睫毛如鸦羽一般乌黑密长,忽闪忽闪的让心也随着动起来。菀如看着她如此安静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渐渐地渐渐地消散开,坐榻上,蕙如看着翠鸳的手,菀如看着蕙如的脸,都安静了下来。

裙子补好了,翠鸳手巧,不过再巧的手也不能将扯了那么大条口子的裙子补得天衣无缝。远远儿看着还行,但近一些,便能看出缝补的痕迹。待蕙如领着菀如回到二房姐妹俩的厢房里时,菡如看着菀如惊叫了一声。

“五姐姐怎么了?”

菀如下意识地去看裙子,却见莲如笑着指着她的头发:“怎么睡了一觉头发越变样了?”

菀如这才省过神,家这是看见了蕙如帮她重新梳的发髻:“头发乱了,索性重梳了梳。”

“真好看!”菡如对莲如说,“四姐姐,赶明儿咱们也梳这样的。”

菀如脸上微僵,看了看蕙如。

“刚是不好,五姐姐是被闹腾醒的,结果迷迷糊糊的出门被门槛绊着,这不,头发散了,连裙子也划破了,回去肯定要被母亲骂。”蕙如掩着口,笑着对姐妹俩说。

“呀,五姐姐都这么大的了还会被门槛绊摔了啊。”菡如年纪小,也不顾忌着,就指着菀如哈哈大笑起来。

菀如涨红了脸垂头不语,莲如轻轻拉了拉妹子,然后对菀如说:“没碰着哪儿就好,六妹妹想来也不是有意的,别恼着她。房里好像有这样的料子,要不回头找出来让给送去再做条裙子吧。”

菀如心中冷笑,这二房的姐妹惯会抢东西,从不见舍得将自己的东西向外拿的,跟蕙如不过出来玩这么一趟,倒变得大方起来,连好料子也舍得送出来了?

“不过一条裙子,没什么要紧。们放心,是不会到母亲跟前告状的。”说着,菀如斜了眼看着蕙如。“瞧瞧,她们都向着呢。”

“那是,这么好,谁不向着啊。”蕙如笑嘻嘻地走过去揽了她的胳膊,“五姐姐不跟母亲告的状,可见心里头也是向着的呢。”

这一句话,屋里的都笑了起来。

老夫睡了一觉起来,顿觉精神百倍,拉着二夫去后山上赏景。主持亲自陪着挑那山路宽阔平整,风景宜之地走了几处。菀如推说身上不舒服,躲厢房里不出来,蕙如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也不再盯着她,自己扶了老夫出去逛。

翠鸳便房中劝说:“姑娘,奴婢觉着这次是有些莽撞了。这外头有些什么咱们也不知道,若万一遇到了什么不像样的冲撞了,到时候连悔都悔不得。六小姐也是为着姑娘好,您可别再气了。”

菀如怔怔坐榻上,过了许久方说:“怎么,连也觉得不对?”

翠鸳忙摇头:“奴婢不敢,只是,若真出了岔子,奴婢也就算了,可姑娘您怎么办?那可是女家一辈子的事儿啊。老爷夫都是疼着姑娘的,就算不能跟二小姐比,老爷也不会将您随随便便嫁个差的家……”

“老爷是不会,但夫会。”菀如打断了她的话,泪珠儿随着滚了下来,“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可是因着碧珠的事儿,知道,母亲可是恨着了……,也没料到碧珠会惹出这样的祸事儿来。原只想着,帮她找了好归宿,将来也能帮衬着一些,没料到她居然是这样儿的……母亲因这事恨,二姐姐也恨,府里的都笑话,若不自己再用心,将来哪会有好日子过?”

翠鸳心里叹了一声。

早先她就劝过碧珠莫要去图那一时的富贵,可碧珠铁了心,她说就是去当妾也强过当一辈子奴婢。

翠鸳原是大夫房里的,后来拨到五小姐的房里当了一等丫鬟,将来也必是要陪嫁过去的。她很早便清楚,自己的未来不大夫身上,而五小姐身上。五小姐嫁的好,她才有好的未来,不论是将来被姑爷收了房还是五小姐的夫家里挑个管事嫁了,都要看五小姐能嫁到什么样的家。

碧珠本也应走她的路,只是被富贵迷花了眼,又被自己姑娘的承诺弄昏了头。

二小姐若要找去笼姑爷的心,也必是要她自己挑出的,这样才能一条心。五小姐若是能直接去与二小姐说说,而不是私下里收买了府里的,让碧珠得着机会爬上了姑爷的床,碧珠到了恒国公府也未必会是这样的下场。

五小姐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而将错都怪了碧珠的身上,这让翠鸳有点寒心。翠鸳有时候想,早知道五小姐是这样的脾性,当初自己是不是应该求大夫与翡翠调个差事,去服侍三小姐去?

但这也只能是想一想。

翠鸳捧了一盏茶放菀如手里,柔声道:“这事过也过了,姑娘又何苦为此伤神。就算夫再怎么想,上头不还有老太太吗。再过不久,您就要记夫名下,夫为着面子,也不能随便将您嫁了不是?”

菀如闻言精神一振。是的,再过不久,她便是沈家大房里名正言顺的嫡姑娘,日后但凡诗会花会灯会,跟别家的小姐贵女们一起时,便再也不用伏小作低地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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