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坚持
沈老爷子的意思也已经足够明确了，让沈世轩把重心迁回到沈家来,外面那些就是搭边着当做练手,不能再花心思,可对他来说,那些东西都很重要,他有他的计划。
“先跟着爹好好商行里把事情先熟悉起来,鼎悦酒楼一直没专去打理,等商行里事熟悉了,就去鼎悦。”看出了沈世轩的顾虑,沈老爷子退了一步说道。
沈世轩点点头,沈老爷子就让他带着那盒子出去了,过了一会,江管家走了进来对他说道,“老爷，田家桑田那的地，已经卖了。”
才坐下去的沈老爷子顿时又站了起来，神色凌然，“卖给谁了！”
“现还不知道，桑田那的庄子派来说，田家那的地已经卖了。”江管家摇摇头，消息也就刚刚才传回来。
“那老顽固!”沈老爷子骂了一声，脸上的惊讶不亚于江管事听到这消息时候的神情，“这早就说好的事情，他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恐怕是大少奶奶病逝的事情。”江管家一旁提醒道。
“他女儿沈家的时候何曾亏待过，他还闹不够，非要老死不相往来才开心！”沈老爷子不明白田家为什么出尔反尔，因为田氏病逝受不了打击一时间撤了那些单子沈老爷子还能理解，毕竟田氏是田家老爷老来子，田家一群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上下都疼得很。可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早前说好的关于桑田的地买卖的事情，如今也变卦了，田家这是连生意都不想继续做了不成。
“去查查，卖给谁了！”沈老爷子吩咐江管事下去把这桑田的事打听清楚，那地是早就看好的，本想着早买晚买都一样，没想到这时候会出岔子…
沈家大房。
严氏带着儿子回了院子里，差妈妈去带孙女过来，自己则拉着儿子进了屋子，“世瑾啊，老爷子这回要把世轩也叫去商行里，可得多留个心眼。”严氏眼中的二房一直是不出挑的，所以也一直没放眼里，今天老爷子这么一说，她才开始重视。
“世轩年纪也不小了，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爹商行里。”沈世瑾微沉着脸，说的有些不意，可眼底透露出来的又好像不是这么无所谓。
“祖父可从来没这么提起来过，如今媳妇走了，就宝宝一个孩子，世轩也到年纪成亲了，难不成这嫡长孙还得出他们房里不成!”严氏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终身大事。
“这才去世半年都不到，娘，这么做会让觉得们逼死了她的。”沈世瑾不赞同，如今和田家的关系已经是濒临决裂，他若立即再去，这关系就永远都没办法修复了，妻子已经去世，他无从得知妻子和田家说了什么让他们忽然这么做。
“又不是让半年后成亲，亲事定下来可以明年再成亲，还年轻，总不能为她守着不娶，她又没留下儿子，咱们沈家就不用传宗接代了？”严氏看来，闹翻了还怕什么，她挑她的媳妇，想嫁入沈家的多的是，更何况如今还没孙子，这新进门的媳妇只要剩下儿子，立刻就坐稳着大少奶奶的位子了。
“娘心里有数，放心，娘会为找一个和田家一样的，比田家更好，要让祖父知道，这沈家，总归还得靠和爹，二房那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严氏信誓旦旦的安慰儿子。
“还是不要喧哗，田家的事，祖父已经对不满了。”沈世瑾皱着眉头说道，祖父说这番话让二弟来帮忙就是对自己不满意最直接的举措，“等这件事过去了先。”
“娘知道，放心。”严氏拍拍儿子的肩膀，看到妈妈带着孙女走进来，招手过来让沈世瑾多陪陪孩子…
楚家，楚亦瑶数着那一大叠的地契，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看的一旁的孔雀和宝笙两个都笑了，孔雀拿来盒子让她放地契说道，“小姐，您这样子十足的守财奴。”
“要是抱着一个盒子，里面全是银子银票的，高不高兴？”这完全是意外惊喜，楚亦瑶凑了个巧，田家和沈家闹翻的时候趁机会把这桑田的地买下来了，田老爷也是个说一不二的，说不卖给沈阔了就不卖了，别都还观望中，楚亦瑶直接插一脚，先把这地给买了。
“小姐，那您置办这么多的田地要做什么。”孔雀仔细的合上了盒子，把地契锁进了柜子里面，小姐可是把她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去买地了，不够的还问少奶奶借了一些。
“自有用处，这件事不用和别提起，奶娘那也不许说，就们两个知道。”楚亦瑶拿着手中另外一个小山头的地契，对她们两个告诫道，“有问起来也别说。”
孔雀和宝笙点点头，楚亦瑶拿着那小山头的地契准备去找二舅，平儿走了过来，说是有门口找小姐，有重要的消息好和她说。
楚亦瑶到了大门口，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妇站外面，头上裹着毛巾，怀里揣着一个篮子，看到她出来，脸上一喜，“楚大小姐，有隔壁屋子的消息。”
“什么消息请说。”楚亦瑶后来让孔雀去和二哥住的屋子附近那几户打了招呼，有什么例外的消息就可以来楚家告诉她，她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今天一早那屋子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本来就疯疯癫癫的那女的忽然说要走，都到屋子外面了，屋子里的那个男的又把她拉了回去，两个吵着说什么养不活，养的活，那女的推那男的说让他回什么楚家。”楚亦瑶微眯起眼，看着那妇，“然后呢。”
“后来那女的不知道说什么要回去，那男的就打了她一巴掌，两个抱一块了。”妇把早上看到的都极尽全力的说出来了，“之后两个就没什么声响了，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楚亦瑶示意孔雀给了她五两银子，那妇拿着银子张口咬了一下，喜眉笑颜的对着楚亦瑶再三鞠躬，高高兴兴的走了。
楚亦瑶看着那妇里去，听她的意思，看来二哥把鸳鸯照顾的很好，都恢复神智了，还能劝说二哥回楚家来，可惜了她那个二哥，是个痴情种却不是个窝囊废，要他这种情况回楚家，也是不可能的。如今才是郎情妾意，两个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这鸳鸯是不是还能不离不弃，陪着二哥吃苦呢。
门口站了一会，马车过来了，楚亦瑶上了马车去铺子里找刑二爷…
而小码头附近的那破屋子内，楚暮远出去搬货留下的鸳鸯，此时正到处找个能照模样的东西，只是这一览无遗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找了个瓦罐盛了些水，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头发。
四散的头发梳理顺了之后，拿起仅有的一根簪子，她把大部分的头发都盘了起来，留下两侧的一缕放身前，整理了一下衣服，鸳鸯把稻草堆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看外面天气好，干脆把被子拿到了外面的架子上晾起来，又屋子里忙碌了起来。
傍晚，楚暮远回来，进这屋子里的时候愣了一愣，稻草堆被好好的放了角落处，上面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那本来破掉的窗户用了一块板子遮挡了起来，另一边烧水的地方也收拾干净了，屋子里透着一股阳光晒过的香气。
“回来了？”弯腰堆着柴火的鸳鸯起身看到站门口的楚暮远，展开了笑靥，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从他手中拿过了那白布包裹的袋子，把馒头从里面拿了出来，又烧火旁的一个罐子里倒出了一些米，洗干净了倒进锅子里，放到火上慢慢的熬煮。
“很快就能吃饭了，先过来坐。”做完了这一切，鸳鸯见他还愣着，把他拉到了一边坐下，柔声说道。
“去替要舀水洗脸。”鸳鸯看着他坐下，又要转身去取水，楚暮远拉住了她，鸳鸯回头看他，楚暮远抬起头，四目相对。
“怎么了？”鸳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关切道。
“愿意跟着一直住这里？”楚暮远自然记得一早鸳鸯恢复神智后和自己争吵的内容，同样也不会忘记他从千佛寺回来送信去曹家的时候她回应的话，如今不过半天的功夫，眼前的像是变了个。
“若不是，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鸳鸯轻轻摇了摇头，他旁边坐了下来，身子慢慢的倚靠了他身上，“这段时间的照顾都记得，无以为报，唯有陪身边，不愿意？”
楚暮远看着她，眼底那一抹深沉让鸳鸯有些心慌，早上她太急，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她怕挽回不了她他心中的位置。
“只是觉得自己没用，要让跟着这么吃苦。”楚暮远摇摇头，伸手抱住了她，目光静静的看着角落里那冒着烟的小锅子。
“不要这么说自己，也是为了，鸳鸯身处春满楼十年，什么样的没见过，像暮远这样情深意重的男子实属难得，别这么说自己。”鸳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目光炙炙的看着他，转而又俯身靠他的胸口，喃喃道，“鸳鸯只求真心待。”
楚暮远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两个静静的抱了会，直到那锅子沸顶的动了起来，楚暮远松开了她走到角落里把煮好的稀饭倒到了碗里，拿到唯一的桌子上，两个喝着稀粥吃着馒头，尽管简陋却透着温馨。
天色渐暗，楚暮远洗漱过后呆屋外，等着屋子里的鸳鸯洗完澡，喊了他才进去，小小的屋子里透着一股湿热气，鸳鸯穿着最简朴的衣服从竹席后走了出来，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走到床铺边上，要他坐下。
楚暮远坐下之后，鸳鸯走到门边用席子遮住了门口，回到床铺边脱下了鞋子到铺上，双手放了他的肩膀上，楚暮远身子一震。
身后的鸳鸯嘴角扬起一抹笑，“放轻松，累了一天，给松松肩。”她轻柔的捏了起来，楚暮远放腿上的双手却紧握了起来一刻都不得松懈。
这一切都她的眼底，她看到了他侧脸上的绯红，感觉到了他僵硬身子的紧张，双手轻柔的他脖颈处揉捏着，从喉结处轻轻滑过，缓缓而下。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她的身子贴着他的后背，那双手快要到他的胸口，忽然，楚暮远拉住了她的手，鸳鸯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等着他把自己翻身压倒床铺上，可好一会过去了，楚暮远都迟迟没有动作。
“早点睡吧，也累了一天了。”楚暮远敛去眼底的悸动，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去另外一边拿被子铺到稻草上，没有要和她睡一块的意思。
“…是不是嫌弃，觉得不干净了。”鸳鸯难过的看着他，他居然拒绝了她，他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何无动于衷。
“怎么会嫌弃，等娶的时候，们再一起，这样不是更好吗？”楚暮远给自己铺好了被子，到她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现还不够好，等赚够了钱，们去别的地方买一个小宅子住下来，现这样太委屈了。”
“不介意！”鸳鸯脱口而出，楚暮远摇了摇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替她拉开了被子让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看着她，“别怕，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想去那里定居都可以，都陪去。”
鸳鸯牵强的笑了笑，楚暮远吹熄了油灯到了旁边的铺子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鸳鸯睁着眼睛看着那破旧的房梁如何都睡不着，听着旁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楚暮远的拒绝和他的话时时刻刻的挠着她的心，跟着他离开金陵去别的地方过着只够温饱的日子不是她要的，她本来想着能够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他总会带着自己回楚家去的，可他居然不肯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