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放了啊?知道了,监视居住?扣护照?嗯,谁看他?小宋啊,行,您放心,这边查完线索就回去,不,不是,不是线报,是想到陆天放如果真是灌醉或者是给何田田下了药的话,他们从夜店到酒店,还有差不多步行有十分钟左右的路呢,正带着两个小兄弟挨家挨户查录象,是,是要把工作做细,没有,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既然这桩案子这么难办,不妨排除干扰,当成普通的案子仔细查,到时候无论拿出什么结论,都能经得住推敲和考验,行,回去就向您汇报。”刘警挂断了电话,“陆天放被放了,听局长的口气,兰大律师没轻饶他。”

“兰教授资格老,别说是们局长,省法院院长见了他都要喊一声老师,他拿着法律条文逐条解读扣字眼,谁也受不了。”林嘉木笑道。

“听说这些年请他的不少,可他一心搞教学跟理论研究,很少亲自出山,能把他请出来,他对印象不错啊。”

“当初他希望考他的研究生,没考,过了司考之后就进了律所,按照他的话说一心奔着钱去了。”林嘉木笑道,她从小就是学霸,学什么别花一个小时能理解的内容,她十分钟就能理解并且记住,不了解她的都以为她学习努力爱学肯学呢,实际她这个学习,多一分的力都不愿意用,高考前一天还假借看书偷看志怪小说,学习只为了日后赚钱,多赚钱……所以考完了司考,一没听兰教授的考研,二没听家里的考公务员,一心奔着钱最多的律所去了。

刘警听她这么说立刻就笑了,“这也是求仁得仁。”他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郑铎呢?”

“还跟着刘志。”

林嘉木一边跟他聊天,一边随意地翻着刘警摆桌上的照片,“这件白外套不错,是香奈儿的经典款。”

刘警看了一眼之后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这桩案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后来闹大了之后刚接触就又被调离了,现重回专案组,很多事组长小宋都不肯跟他说,怕他抢功,“喂,老宋吗?是,正外面跟一条线索……不,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想看看事发当天的证物清单,嗯……找份电子版传手机上就行……呵呵,外面呢,怎么收传真啊……回去的话……这样吧,发到朋友公司的传真上,离朋友的公司近……他肯定可靠啦……再不然让小张取份复印件再给送过来好了。”刘警的语气到最后有些烦了,停了一会儿之后,刘警报上了事务所的传真,“嗯,等会儿就去朋友那里取,他公司的传真机是自动接收的,让他秘书收着就行了。”

刘警放下电话,差不多过了有三分多钟事务所的传真响了两声之后,自动接收传真,林嘉木拿过传真,看了一眼递给刘警,这桩案子本来是自杀案,证据收集并不十分的充分,后来被定成专案之后,又紧盯着陆天放一个,没去仔细检验最原始的证据,刘警自己都是第一次看见证据清单,“没有白外套,也没有手机。”刘警忽地站了起来,“这就回局里。”本来一桩很简单的案子,因为网络的介入,警局内部的倾轧搞成现这个样子,刘警想要暂时置身事外看某些如何收场的心都没有了,只想回去吵架。

坐客厅拿着平板电脑玩的汪思甜看见他风一样地出来,简单道了个别,就穿鞋走了,摘下耳机奇怪地问林嘉木,“林姐,刘哥怎么了?”

“他要回去咬了。”刘警跟郑铎的性格像也不像,刘警看着这些年被磨得圆滑了,骨子里的赤子之心却从没改过,郑铎则经历复杂得多,看着很直率,但有些事看得要比刘警淡。

林嘉木刚想到这里,就见郑铎进了屋,不知怎地心有些慌,转身回了办公室。

汪思甜丢了块口香糖到嘴里,“郑大哥,看见刘哥了吗?”

“看见了。”

“他怎么了?”

“没事。”郑铎笑道,“吃饭了吗?”

“跟那个叫刘志的喝了杯红茶够反胃三天的了,减肥良方啊。”汪思甜道。

“那就再交给一个任务,让再瘦一点,这个是罗娟的QQ号,跟她聊一聊,何田田没有电脑,只有智能手机,以对们这些小姑娘的了解,寝室里的电脑很多都是混用的,想办法让罗娟跟聊久些,要查一查她和同寝室的另一台电脑里的东西。”

“好。”

林嘉木整理好了有点乱的心情,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郑铎指挥着汪思甜跟聊天,觉得自己刚才太丢脸了,对自己有些生气,口气差了些,“郑铎,跟踪刘志走到哪儿了?”

“刘志又打车到了夜总会,沿着夜总会到酒店的路走了一遍,还看了摄像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后来又到了酒店,但是看见酒店经理,又出来了,已经把沿途的商店什么的短信给了刘警,他估计已经派去要监控录象了。”

“酒店的监控呢?”

“刘警说事发当天酒店就把所有的监控都给他们了。”

汪思甜跟罗娟聊了些何田田的事,郑铎示意她发送一张表情过去,汪思甜点击过之后,罗娟那边接收了,郑铎做了个手势,汪思甜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朋友来了,出去一下,回见。”就撤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郑铎,她抬头瞧见站一旁不知是看花还是看窗外景色的林嘉木耸了耸肩,“屋里好干,下楼去买冰淇淋。”就穿上了大衣和ugg,慢悠悠地开门下楼了。

罗娟那边道了再见,郑铎坐了下来,开始透过藏表情里的小程序,远程操控后台翻看罗娟电脑里的东西,她的电脑果然是有混用的痕迹,何田田也她的电脑上挂过QQ,郑铎何田田的网络收藏夹里找到了一个海外博客的地址,点进去之后需要密码,他输入了何田田日常使用的密码没有什么反应,想了想之后输入了陆天放的拼音首写字母,竟然上去了……里面一篇又一篇的都是仅限主观看的私日志,讲得都是少女心事,最后一篇日志里,何田田写道终于要与他见面了,准备好把最珍贵的东西交付与他,上帝保佑的决定是对的。

郑铎把日志的地址收藏到自己的文件夹里,心情忽然糟糕了起来,何田田跟他妹妹去世的时候差不多的年纪,陆天放也是一个富二代,自从接了这桩案子,他的心情就没有真正的平静过,到底是钱有罪,还是本身就是罪恶的?所谓富二代的标签只是放大了一个群体的罪恶?他现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林嘉木一直说要帮助别,可是最后的结果永远是货银两讫,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真得都是能用金钱抚平的吗?

当初那个富二代赔偿给他的钱还银行里躺着,他只想假装那笔钱不存。

陆天放的冤屈有他们帮忙洗刷,别的呢?事情做了越久,郑铎越有一种无力感,说到底事务所不是他想做的事,是林嘉木想做的事,他一开始是为了报恩,现是想要留林嘉木的身边。

林嘉木从他的身后搂住他,“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累。”

“也累了。”林嘉木也叹了口气,“这桩案子结束之后,咱们俩个去找个地方渡假,除了阳光、沙滩之外什么都不要。”

“手机信号都不要?”

“尤其不要手机信号。”

“那妈呢?”

林嘉木蹭了蹭郑铎的脸颊,靠郑铎的背上,“不要打扰作梦好不好,元旦她怎么样也要回去准备过年了。”

“可不是这样听说的。”郑铎亲了亲她的发顶,“跟去扯个证吧。”

“呃?”

“咱们扯了证,再出去渡假,就说是去旅行结婚渡蜜月了,妈肯定不会拦着。”

“为了渡个假的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原来不是说结婚就是花九块钱扯个证吗?还需要什么代价?”

林嘉木坐了起来,搂住郑铎的脖子,直视他的眼睛,“跟结婚,不一定是一辈子,也许哪天早晨想床瞧着的脸,觉得这个怎么满脸横肉面目可憎,就拽着去离婚或者直接消失不见了,这样也行?”

“行。”

“不生孩子。”

“无父无母,没催着要孙子。”

林嘉木忽然抱住了他,扯开他T恤的领子,狠狠咬住他肩膀上的肉,“这个大混蛋!干嘛要对这么好l蛋!”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咬下去,一直到尝到血腥味,“领证吧!周一就去领!”

郑铎抱着她,抚摩着她的背小声地哄着她,林嘉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女,就像是一只野性未驯的猫一样,必须时时顺毛。

“要跟签婚前协议。”

“写卖身契都签。”

林嘉木又捶了他一下,然后蜷他的怀里不动了,郑铎抱着她,刚才心里的那些疑惑与不安定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跟这个女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比他一个做任何事要幸福得多,说起来,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跟林嘉木一起组成的家庭肯定也没有多“正常”可这样对他来讲才是常态不是吗?

有爱就是家,跟自己爱的一起,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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