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嘉木语录：钱自从诞生以来，就充满了魔力,让为之生,为之死,为之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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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警接过郑铎递过来的烟,点燃抽了起来,“还是厉害,说戒烟就戒烟……戒了几次都没戒掉。”
“工作压力大嘛。”
“压力归压力,重要的还是毅力,就没有这么有毅力,这次的案子上面挺重视的,周兴国好歹是个企业家,不明不白医院里就这么死了,不查清楚交待不过去,不过估计查出来也难办，除了医院的之外，一半枚可疑的指纹也没找到，这年月偷自行车的都知道要戴手套，监控录像也没拍到什么，来来往往的没有什么外，听说医院找上面的领导谈了，还是想要以正常死亡结案，领导的意思很明确，做通家属的工作，家属……”
说起来就是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已经脑死亡的耗费太多的精力，正常死了像这种没有证、物证的案子都难办，这样的案子家属如果不追究，这案子就是正常的脑死亡患者忽然恶化死亡的案子，可如果丛兰坚持说死因有疑点，他们就会继续办，刘警说了半天，几句话就把实底交给了郑铎。
郑铎对他说得也都是实话，“跟丛兰虽然不熟悉，可从她丈夫出车祸之后发生的事来看，这女不是三言两语能唬弄过去的，她又多少有点影响力……”
“多少有点？这案子网上已经吵翻天了……”刘警挑了挑眉，“她那个微博是谁管的？那小词给用的……一口一个相信警方会给家属一个满意的交待，客客气气的挤兑。”
郑铎笑了，丛兰的微博原来是她自己管，出事之后她没心思管，林嘉木需要处理的法律事务太多，就归汪思甜管了，小丫头自从出了少管所就一直泡网上，没三天就把时髦词汇全学会了，再加上少管所学得那些法律知识，一般真斗不过她。
“也别这儿笑，最近市里还有几个案子，手里就压了两桩抢劫杀案，看视频的小吴眼睛都要熬瞎了，十一去老丈家拜访差点儿让指着老丈母娘叫叔叔，这次的案子既然是找来的，看视频这活就归了。”
“凭什么啊，又不给工资。”
“别这儿跟提工资啊！一年赚得那点死薪水还不如一个月赚得呢。”刘警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烟，“这烟不错，还有吗？”
“有。”郑铎把一整盒烟都给了他，“也别总熬夜抽烟了，又胖了吧？再胖下去当心得心脏病。”
“家都说胖了有官威，就看不顺眼，案子结了请吃饭啊，叫上嘉木和思甜。”
“好。”
能拍到周兴国所病房的摄像头总共有三个，一个护士站那里，稍远一些，但能看见从左侧进入病房的所有，另一个右边走廊尽头，角度最好，第三个左边走廊的尽头，基本上照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郑铎把三个摄像头的录影带都拿到手里，较准了时间之后开始一帧一帧的放，这个案子比较容易的地方于案发的时间比较准确，一个已经没有了自主呼吸的脑死亡患者，脱离了呼吸机几秒钟就会有病危警报，郑铎看到医护员发现情况不对冲过来，记住了时间点，又从后往前看，来往的里确实没有可疑的，护工那个时间段好像接了个电话，拿了电话到走廊的尽头跟什么说着话，一个清洁工推着车进了病房很快又出来了，那之后一直到三分钟后警报响起，一直没有进出。
他又把录像重放了几遍，放到第五遍的时候，总算发现了破绽……清洁工穿得是一双男式的黑色软底鞋，看着样式还很奇怪，不像是皮鞋，倒有点像反绒面的，清洁工穿这种鞋实是太诡异了，医院里所有的工作员，都是白色的软底布鞋……
他把清洁工角度最清楚的画面截了图发到自己的手机上，拿给医院的看，医院的有些说是清洁工老刘，有些说老刘那天不当班，又问了鞋的问题，果然医院的鞋子是今年统一配发的，所有都要穿白色软底鞋，但是清洁工是不是都按照规定穿鞋了，谁也说不清楚。
刘警那边的例行询问也陷入了困境，姚琳母女俩个就是哭，再不然就不说话，问急了直接反问刘警：“就算是谋财害命，跟周兴国的孩子还没生呢，他死了有什么好处？”
是啊，姚琳有什么好处？现她是怀孕状态，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婚内怀的，理所当然的遗产要保留属于遗腹子的份额，问题是她跟周兴国没有合法的关系，想要“保留”遗产，都得要羊水穿刺拿到孩子的DNa证明是周兴国的，然后经过漫长的法律程序，孩子顺利出生并成活之后，才有可能拿到遗产。
相反，如果是孩子出生之后周兴国死了，她才是事半功倍，这么看来，周兴国现死了对她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事。
“们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怎么不怀疑丛兰啊！她恨死了周兴国劈腿，自从知道了跟他的事，连看都懒得看周兴国一眼，今天周兴国出事了，她怎么那么巧医院啊？周兴国死了，分到最多遗产的分明是她。”
“没问丛兰，现问得是。”
“问也一样，跟妈这里举目无亲，大着肚子被赶出家门，妈怕想不开，一直跟寸步不离的，们娘俩一直周家，周家两老可以替们做证，周兴国的死跟们没有关系。”
刘警盯着姚琳瞧了一会儿，他因为办案子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谁说得是实话谁撒谎一目了然，姚琳紧张归紧张，却没有多少害怕，相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这事儿真跟她无关一样。
难道……真跟她无关？
就他犹豫的时候，看到了郑铎发给他的照片，虽然图片像素不高，也能看出是个男，而且是个不矮的男，郑铎特意鞋子的部分画了个红圈，刘警看了一会儿，把手机上的照片给姚琳看，“姚琳，认识这个吗？”
姚琳摇了摇头，“不认识。”
案子彻底陷入了僵局，郑铎顺着时间线一直跟着那个清洁工的痕迹，每次这个都是消失没有摄像头的防火通道，不管郑铎调多少监控录像，都找不到身形跟他类似的走出防火通道的影像，这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周兴国是他杀的这一点倒是得到了承定的答案，警方呼吸机上找到了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时间倒数到最后就会切断电源。
可定时装置上一样没有指纹……
丛兰以为周兴国死之后面对女儿时她会哭，可眼泪好像她堵着门不让任何进的时候就流干了，对着女儿竟然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脸来，“畅畅，还记得妈妈跟说过的吗？爸爸去了更好的地方……”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
“呃？”
“同学说爸爸是死了，就像养的金鱼一样……妈妈，会把爸爸放马桶里冲下去吗？”
“不会，他是爸爸，妈妈会好好的安葬他。”
“那爸爸会回来看吗？”
“不会了。”
“就像金鱼一样，外面有好多好多跟它长得很像的金鱼，可都不是它，是吗？”
“是啊，不过没关系，畅畅还有妈妈……”
“妈妈不会像金鱼一样的死掉吗？”
“不会，妈妈不会死掉。”丛兰说到这里，保姆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出去哭了起来。
林嘉木站门口，拿着电话不知道要不要把坏消息告诉她，周兴国死了的消息一传到服装公司，宗立业和他的就把会计公司的赶走了，说要封帐，他要撤股……
“林律师，有什么事吗？”丛兰发现了林嘉木。
“宗立业把会计公司的赶走了，说要封帐撤股。”
“什么？”服装公司是他们三个一起创办的，虽然宗立业丈夫外遇的事上背叛了自己，丛兰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捅服装公司一刀，本来就是三方的资本，周兴国是公司的门面，宗立业负责生产，周兴国死了客户本来就对公司没有了信心，现宗立业要撤资，企业彻底是办不下去了。
丛兰被一系列的事情逼得喘不过气来，她最近这几天经历的，简直比她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还要多，她看着眼前的女儿，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倒，还是眼前一黑，向前栽了过去。
林嘉木快跑了几步扶住了她，“畅畅！快去叫！”周畅本来就害怕妈妈也像爸爸一样的死了，现看见妈妈晕倒了，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听见林嘉木喊叫，立刻跑了出去。
“快来！救妈妈！”
原本另一个角落互相埋怨的周家老夫妻听见畅畅走廊里喊叫，立刻冲了出来，周父抱着孙女，周母跑到丛兰所的休息室，看见那个律师正给丛兰喂水。
“丛兰……”
丛兰别过了头，不想再看见公婆。
林嘉木小声问丛兰，“要不要找什么过来？”
“爸得了尿毒症刚做完换肾手术不到半年，妈得照顾他，周兴国出车祸的事都没跟他们俩个说。”丛兰小声说道，她父母最喜欢周兴国这个女婿了，当初丛父入院，周兴国因为工作忙只去看过他一两次，他也到处说女婿孝顺，周兴国出事了，对他们俩个的打击不比对周父和周母的小。
“现这事儿不能隐瞒了，得跟家里说一声。”
丛兰摇了摇头，“自己就够难的了，爸妈来了只不过多了两个需要照顾的老罢了。”
“公司的事……”
“嘉木，兴国的笔记本是不是收着呢？记得他跟讲过，曾经有想要收购公司，既然是不做了，那就彻底不做了吧。”原来她觉得服装公司是他们夫妻爱情的鉴证和心血的结晶，现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服装公司的存就像是嘲笑她婚姻失败一样。
林嘉木想了想道，“当时有想要收购公司，是们的公司最好的时候，现们公司这个状况，就算有想收购，也会拼命压价。”
“那又怎么样呢？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宁愿有给后悔药吃，让没那么傻说回家带孩子就回家带孩子，对周兴国一点戒心都没有。”
丛兰现是心灰意懒，对任何事都没有了兴趣，林嘉木忽然想到一件事，把郑铎发到她手机上的图片拿给丛兰看，“对了，认不认识这个？”
丛兰一开始没有仔细看，只不过是一个清洁工，从周兴国住院到现，她见过医院的清洁工来来去去的，却从来没有意过，可是看到被红圈圈起来的鞋的时候，丛兰愣住了……“认识这双鞋。”
“什么？”
“这鞋是ToD’s今年的新款，宗立业的脚形不好，穿皮鞋会挤脚，只有穿老北京布鞋或这种鞋才会舒服……这鞋还是今年去香港的时候买的，一共买了两双，他一双，兴国一双，兴国喜欢家穿这鞋，宗立业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穿这款鞋……”丛兰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好像不说下去，她就会崩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