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嘉木语录：不义之财，来得快,散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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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时间成本,林嘉木有点后悔接保姆案了,她中秋节那天接的案子大部分都事主都是只要证据,小部分需要提供法援,但因为都是已经明确的知道对方出轨了,想要拿证据争财产,林嘉木和郑铎解决起来算是轻车熟路,把证据交给对方就算结案,最慢的那桩案子也十七天结案了,可保姆案呢？他们俩个分头调查,线索越累积越多,冯霞的真面目也越来越清晰,林栋看着他们的成果，却是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不瞒们说，妈查到冯霞的婚史，就跟两个婶婶又去闹了一次，被爷爷赶了出来，那个冯霞太会装了，妈和婶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现把这些证据拿给爷爷，爷爷根本不会信。”
林嘉木抚额，“当初们说好的，只想要查清楚冯霞的来历，别的……”
“知道们当初已经说好了，跟家里开会商量过了，现们想要解决这件事也不是不行，直接把老从家里抢出来，弄到外地姑姑那里去，冯霞再厉害也翻不出大天来，可爷爷脾气倔，身体又不好，老爷子要是为这事儿有个什么好歹，们一家子都是不孝子孙。”
林嘉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所以……”
“听表姐说们做这些事很有经验，跟去公司一趟，家里现都那，他们现初步同意凑钱弄走那个冯霞，但是对……”
“还有疑虑呃？”
“是很信任的……”
林嘉木放下茶杯笑了，“林先生，关于们事务所要知道一点，们从来不会去揽生意，实际上这桩案子，就算是委托给们做，们也要想一想要不要做。”快八十岁的老了，说不得打不得碰不得，就算是把真相放到他眼前了，也要想一想老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现委托说得很客气，到时候老有点什么，他百分之百要变脸，她现一不缺钱二不缺案子，何必平白惹一身腥。
她把厚厚的档案袋推到了林栋面前，“林先生，您没意见的话签收一下，如果满意就把尾款付了。”
林栋把档案袋拿到手里，随意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照片，路口供，房产过户手续，律师调解书，结婚证和离婚证的影印件，样样具全，他看完之后对冯霞和她一贯的手段更加清楚。
他心里也明白，这些东西对已经被冯霞迷住的爷爷来讲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如果让家里看见这些，只会让他们更激烈的反对，让矛盾激化，把爷爷更推向冯霞一边，如果爷爷被忽悠的立了遗嘱或干脆卖了房子，冯霞马上就会把马家的事再演一变，带着钱消失。
“林女士，这样吧，个委托您做这一单案子，先付您三万定金，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给您六万，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前面的三万押金绝不会找讨要。”
说实话，林栋挺合林嘉木的眼缘的，首先他这说话入情入理，条理清晰，其次他办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虽然林嘉木没查过他的水产公司有多大，但他这样的做的事业绝对不会是平平，这个时候茶馆的老板娘张姐也过来敲边鼓，“嘉木，就当帮帮吧。”
林嘉木想了想，终于点了头，“嗯，考虑一下吧。”
冯霞的丈夫姓夏，全名叫夏常俊，一家做门窗的工厂做门卫，每天早七点钟上班，晚七点钟下班，长得不算年轻，但也称得上是端正，经常穿着宽宽大大的门卫服，坐厂子门口跟几个年龄相仿的一起打扑克，下棋。
工作之余的时间就是家里呆着上网或者是看电视剧，女儿外地上大学，儿子上高中，一日三餐都不家里吃，他没事喜欢下楼拎几瓶啤酒，拎点熟食，看着过得相当滋润，规律，林嘉木监控了几天，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这一天夏常俊下了门，林嘉木紧跟他身后进了便利店，他依旧是买酒和花生米、午餐肉之类的东西，林嘉木跟着他走，佯装一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
夏常俊一看是个女撞了他，也没说什么，“没关系。”
“咦，是不是姓夏的？”
夏常俊愣了下，“是……”
“姓郑，是郑家庄的……爸是……”
夏常俊看了她一眼，觉得面生得很，这些年出去上大学的年轻越来越多了，一个个的回去都变了模样，除了亲谁也不敢认，再说他老家的名声不好，不想遇见家乡的，“哦……哦……”他点了点头，“还有事，先走了。”他拎着东西结了帐急匆匆的走了。
“真是的，装什么装啊，当年他还给爸打过工呢，。”林嘉木对便利店的老板娘埋怨了一句，“要不是靠老婆，他哪里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靠老婆？”便利店的老板娘来了兴趣，夏常俊确实有些跟这个小区格格不入，这小区虽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小区，可是刚开始开盘的时候价格就不低，买的不是当地也是外地来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夏家说没钱吧，住着面积挺大的房子，装修也挺好，儿女穿着也入时，说有钱吧，夏常俊却是做门卫的……
“是啊，们那里的都知道，他家有钱全靠他老婆给城里有钱家的老头做保姆。”
“做保姆能赚这么多钱？”
“谁知道呢，中秋放假回家，听妈说他老婆好像不怎么正经。”
“不能吧，他老婆见过啊，他媳妇长得挺年轻的，瘦高个，白白净净的，医院做护工，每次都是白天回家，每次来都买不少的菜，她要是做保姆的，哪有大白天回家的。”
“啊？他老婆不瘦啊。”
“看，就是她。”便利店的老板娘指着门口经过的女说道，林嘉木回头一看，果然不是冯霞，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女，这个女看着比冯霞还要年轻些，长得不如冯霞好看，可是看着顺眼。
“这不是他老婆……”
“不是吗？”便利店的老板娘眼睛更亮了，“哦，想起来了，上上周末看见过他跟一个胖胖的女一起带着儿子出去来着，他儿子叫那个女妈，后来问他，他说那是他前妻，离了婚还让他住这么大的房子……”
“谁知道呢，许是为了儿女吧。”林嘉木把东西拿给老板娘结了帐，这才拎着东西走了，拐了个弯之后悄悄跟上了那个女，那女走得很慢，一直打电话，说得是南方的方言，也许是因为知道没能听懂，所以说得很大声，林嘉木也只是听懂了很好，有房，结婚之类的话。
到了单元门前，这女按了门铃，地址果然是夏常俊家，门很快开了，林嘉木快走了两步，“等等。”
那女回头看林嘉木手里提了不少东西，帮着推了会儿门，林嘉木进去之后，向她道谢，“谢谢啦。”
“不用谢。”这女说得普通话也算标准，到了电梯口，这女按下了七楼。
“咦，也住七楼啊。”
“来看个朋友。”女轻声说道。
“哦。”林嘉木换了一下手，“也是。”
两相视笑了笑，林嘉木瞧见她衣服上戴着一个医院的徽章，第五医院……“第五医院工作啊？听说们医院的肿瘤科很厉害。”
“那边是做护工的。”
“护工也很好啊，前阵子去看家亲戚，她是肝癌，全靠护工和儿女伺候，看那护工好像懂得比护士都多。”
“护士们都年轻，护工是看得多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脸上微微地露出了自得之色，“亲戚请的护工叫什么名字？”
“也就是去探望一下，好像听说是姓张。”张王李赵遍地刘，从这几个大姓里选“熟”绝不会错。
“哦，知道了，张大姐，她比还早到肿瘤科一年呢。”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电梯到了，她先出了门，林嘉木也跟着出来了，眼看着她掏出钥匙进了冯霞家，林嘉木绕了一圈又出来了。
她差不多车里等了三、四个小时，天都快要黑透了，才看见这女和夏常俊一前一后出来，两没什么交流，却是一同走到公交车站，这女上了公交车，夏常俊这才转身哼着歌往回走。
知道了这个护工所的医院，知道了所的科室，又知道她的长相，林嘉木第二天看着她进了小区，开着车到了第五医院肿瘤科，进去之前，买了篮水果，很容易就过了护士那一关，进了肿瘤科病房。
医院的护工很忙，清洁工却称不上是忙，林嘉木敲开了一间病房门，“请问……”然后装做比屋里的还惊讶的样子退了出去，看了看房间号，“请问张阿姨吗？”
病房里住了四个病，有几个护工跟家属陪着，看见她拎着果篮，瞧着又年轻，一见没有要找的一脸惊讶失落，多少也明白些，“这屋没有姓张的，隔三间病房原来有一个，已经出院一个礼拜了。”
“是治好了吗？”
屋里的都笑了笑，“回去保守治疗了。”也就是等死了。
“哦。”她退了出去，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看见清洁工推着车过来，提着果篮走了过去，“大姐，这果篮送吧。”
清洁工看着这果篮是全新的，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怎么样也要几百块，“这果篮不要了，就退回去呗。”
“不，不退了。”
肿瘤科的住院部，见惯了生离死别，林嘉木这样的也不算是特别的，清洁工叹了口气，“啊，生死有命，进了这一层病房，一只脚就迈进了鬼门关了。”
“是从外地回来的，听说小时候的邻居阿姨病了，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她已经出院了，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是她一手带大的，后来搬家了就没联系了，现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
“那是谁告诉她这儿住院的？跟他联系一下啊。”
“是朋友的朋友有个亲戚这里做护工，她回家讲的，朋友跟说的，那个好像姓赵……”林嘉木把手机拿了出来，“这是替她拍的照片。”
清洁工看了照片一眼，“哦，这不姓赵，姓武，们都叫她武嫂，全名好像叫武雪凤。”
“对，她是姓武的，现脑子都乱了……她现吗？”
“她现不，回她家里照顾她男去了。”
“您知道她家哪儿吗？”
“就离们医院后街那一排平房，她男早年间工作的时候砸断了腰，她从农村出来带着她男治病，没想到病没治好钱花光了，她看医院的护工赚钱，就做起了护工，为了照顾她男，她一直是做那种白天家属护理，晚上护工护理的工作。”
“哦，知道了，谢谢啊，去找找看。”
清洁工目送她走了，又跟别八卦起来遇见一个来看老邻居的女孩子，又乖又懂礼貌。
医院后排的平房不少，为了方便出租，私搭乱建像迷宫似的，林嘉木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武护工的家，没想到门是紧锁着的，她趴窗外向里面看，空荡荡的……“原来住这儿的那家呢？”她叫了路打听。
“那家的男的被女的送回乡下了，女的医院做护工，常年不家。”过路说道。
“谢谢啦。”这通乱的，外遇，出轨，真心是全民问题，林嘉木拿手机给这间平房照了相，又转了转，看见跟这家隔壁屋里有，敲了敲门。
“请问，武护工家是住隔壁吗？”
隔壁这一家看起来有些凌乱，眼睛都有些熬红了，但穿的不差，能医院后面租间平房，长年护理病的，多少都是有些家底的，真穷的早把病带回家保守治疗了，这家的女看了林嘉木一眼，林嘉木对她笑了一笑，“是别介绍来找她做护工的。”
一听说同是家里有病的，女对林嘉木生出了几分的好感，“她家是住隔壁，不过都没什么了。”
“您知道她家乡是哪儿的吗？家里还有什么？想请个住家的护工伺候偏瘫的老，这年月不知根底的不敢往家里请。”
“哦，她家是郊区的菜农，公公婆婆家住了十几亩的菜地，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好像是上初二了，她前阵子刚把她男送回了家，全天都医院做，找她当驻家护工好像能行。”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不怎么回来的，去医院找她吧，这个时间她应该医院。”
也就是说医院以为她家，邻居以为她医院，这个女隐藏的技能要比冯霞高啊，难怪摘果子摘得这么顺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