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人的世界
嘉木语录：大的世界纷繁复杂，所谓孩子的世界一样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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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是个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头脑更简单的男孩子,整天除了偶尔按时出现课堂上就是玩网游,父亲早年经常出轨,最后被母亲弄得净身出户对他来讲都不算什么大事,反正不耽误他玩游戏就行,以他的看法本来父母就是怨偶一对,离了对大家都好。
所以当自己的“小”学生于佳约他到麦当劳见面时,他想的是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假日这小姑娘是不是逃课了？刚想着要装大训斥她一顿,却发现跟他会面的于佳表情比他还要凝重,坐下来并没有点餐,而是直接把一叠资料扔到他的面前,马跃笑嘻嘻地问,“这是什么啊？”
“不是建议找咨询事务所查一查爸的小三是谁吗？这是结果。”
“是谁啊？”
马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了？有什么好东西给师傅？”
“自己看吧。”
马跃翻开资料夹，几秒钟后表情就凝重了起来，“妈？”
“就是妈。”于佳双手抱胸嘲讽地笑道，“什么他们相信们，年轻一起比较容易沟通，全都是屁话，他们是想让咱们俩个培养兄妹情，日后好方便他们奸夫j□j来往。”
“别说话这么难听好么？”马跃单手抚着额头低头翻看着那一堆东西。
“呵呵，勾引别老公的不是破鞋淫/妇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姑娘嘴别那么臭。”
“嘴臭也没有妈干得事臭！几十岁的了，儿子都上大学了，还学家当小三，忘了自己家是怎么被小三、小四拆得七零八落的吗？忘了被堵着门口骂黄脸婆臭不要脸缠着男不放吗？要不是妈看她可怜上去帮她，她早就被那小贱妇逼得跳楼了，结果呢？她就是这么回报妈的？”
于佳跟林嘉木也没有说实话，马跃的妈妈确实是她爸爸的青梅竹马，但并不是同学会上联络上的，而是两家买房子时无意中撞见，买了一个小区隔了两个单元的房子，本来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真正关系好起来是马跃妈妈林茹被小四欺负辱骂，于佳的妈妈方珍挺身而出，替她把小四臭骂一顿揪着领子扔出单元门，这才真正好起来的。
没想到随着两家交往日深，原本对丈夫各种忍耐的林茹与于佳爸爸于长清那段旧情，竟慢慢复燃了，对比于长清的顾家温柔，总是不着家的丈夫越来越让她厌烦，最终选择了离婚，离婚之后的林茹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有时会跟于长清见面聊几句，后来就是家里的电器坏了啊，马桶堵了啊，都会找于长清帮忙，方珍是个女强，一个管着一家不小的副食品批发点，累得要死要活的，根本没把两的交往当成一回事，最后两终于勾搭成奸了……
于佳第一次发现爸爸有小三的时候并没有查觉那个微信里各种装嫩卖萌的女是看起来老实善良保守的林阿姨，一直到爸爸与那个小三旧情复燃，这才无意中发现爸爸有时候说去跟一起出去钓鱼之类的，竟然是从小区的东门出去，又从西门进来，趁不备进了林阿姨住的单元……
她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爸爸说马跃高考的时候英语很好，于佳英语是弱项，让马跃帮于佳突击补习英语，于佳本来很愤怒，想要让马跃难看，可是想起当年林阿姨跟马叔叔离婚的时候，林阿姨据说找了很厉害的侦探和律师，把马叔叔藏城里各处的房产和情妇还有转移走的财产全都翻出来了不说，还把马叔叔的黑历史查个底掉，让身为小领导的马叔叔不得不净身出户以保官位和性命，这么厉害的，让他们反过来对付林阿姨如何？
马跃把那些资料扔到一旁，抬头瞧着于佳带着嘲讽的眼神，“不，不可能是妈。”差不多从他记事起，妈妈就经常他面前哭诉爸爸又出去找野女了，不要他们母子了，他对野女的仇恨是那么的深，以至于后来爸爸带着他去见“阿姨”们，每次他都会让那些阿姨难堪，于佳跟他说她爸爸有外遇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于佳拿出那些露骨的短信他才相信于叔叔竟然也外遇了，这才把嘉木咨询社的地址给了于佳，没想到结果竟然是……
“没看见这些资料的时候也以为是不可能的，现……”于佳冷笑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让去找侦探把这件事查出来的？好让傻乎乎的告诉妈，让妈闹得天翻地覆，好让爸跟妈离婚？告诉，妈的性格是知道的，如果这事儿让妈知道了，妈别想活着出Ａ市！”
“别这么心理阴暗好不好？不知道！”马跃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回去告诉妈，让她离爸远点，否则让她好看！”
马跃拎起自己的背包，“于佳，真是妈的好女儿。”
“不是妈的女儿，难道是妈的女儿？妈她配吗？”于佳仰起了下巴。
于长清几乎不敢看女儿的眼睛，“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别管是从哪得到的这些东西，就想问问，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佳佳……”
“回答啊！”
“佳佳，爸爸这些年很辛苦……”
“辛苦？有什么辛苦的？每天九点上班五点下班，单位班车有班车接送，每个月的工资按时打进工资卡，要说辛苦也就是每天买菜煮饭辛苦，妈呢？妈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摆摊做生意，从小卖部做起一直到现做副食品批发，哪一分钱不是血汗钱？她跟要过一分钱吗？爷爷奶奶生病，姑姑缺钱，哪次跟妈张口妈没给？一年四季的衣裳，拿出哪件不是品牌货？咱们家住的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妈赚回来的？就是那好工作，也是姥爷替找的！”
“说话怎么这么像妈？句句都是钱钱钱钱钱！要的是老婆！不是钱！”
“要什么样的老婆？跟林阿姨一样的吗？每天煮饭收拾屋子洗衣服？她这辈子除了离婚时分的那些财产还有下岗前当图书管理员的那三瓜两枣，自己赚过一分钱吗？们俩个过日子，现还挤爷爷奶奶家的破两室一厅呢！”
“可至少活得像个男！不会像现那么憋屈！”
“爸……这就是的想法？每天接上学放学给作饭帮梳小辫子，送上兴趣班，不是男该做的事？妈忙，妈累，可妈什么时候求过帮她一点忙了吗？就是到现，用不着接送了，每天只家里吃一顿早饭，她都是宁可多请，也不肯劳动老家动一根手指头，知道她怎么说的吗？她说累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轻松一下了，就是这么回报妈的？”
“会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就行了啊？”
“跟妈商量好了，会净身出户。”
“什么？”
“妈知道了。”
“啊？”
“妈早就知道了，她说要跟离婚，让净身出户，为了不影响高考，这才没说的。”
“妈她……”
“妈她根本不乎，她为了屁大点的事都能跟吵翻天，可这么大的事，她根本就没发火，直接跟说让净身出户。”于长清瘫坐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没有她的钱和事业重要，这些年不过是家庭煮夫，现长大了，要上大学了，她根本不需要了。”
于佳根本没有想到父亲会是这个回答，她几乎上瞠目结舌地看着父亲，“她说的？”她以为妈妈会把事情闹大，会让林茹和姑姑都难看到家，却没有想到妈妈竟然是这么果决的。
“当然是她说的。”于长清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微微笑了一下，“小的时候别都说像，现看来明明是更像她。”
“那为什么不求她原谅？”
“闺女啊，跟妈妈好几年以前就无话可说了，奶奶去世之后就想过要离婚，为了才一直忍到现，现就要成年了，们俩个……”
“上大学了，们俩个就自由了对吗？这个破高三，破大学不上了总行了吧？不上了！”于佳抓起自己的小包，像是风一样的冲出了门。
所以……这门帮离婚的生意其实是有回头客的？汪思甜替“客户”们奉上热茶，就赖原地不走看热闹了。
“佳佳这孩子太任性了，她爸刚把事情告诉她，她就跑出去了，到现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是不见影。”方珍揉了揉手，显得紧张又羞愧，“都是的错，应该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她实际上是个非常漂亮的女，虽然颇有些年纪了，打扮得却很时髦，头发烫成极精致的波浪卷，松松地盘一起，脸上画着淡妆，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至少十岁，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闪着幽幽绿光，虽不是极品，却也颇为值钱，相反坐她旁边的林茹打扮则是如三年前一般的朴素，脸上并没有化妆，显得很温柔有女味儿，于长清则是个身材微胖，长像有些普通的中年男，说实话这两个女哪个他都有点配不上。
“们俩个已经协议离婚了？”
“是的，们准备等佳佳上完大学再公布。”方珍叹了口气，“累了，实不想再纠缠下去了，累死累活把都得罪光了，最后却是丈夫出轨跟别的女爱得死去活来，争什么呢？他和心都不了……”
林茹跟于长清这俩个犯了错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低头不语。
“别这里装了，外面早就有了。”于长清愤愤地道，“女儿面前给留面子罢了。”
“是啊，外面有了，还不止一个呢，有本事把那个找出来啊？找出来分一半的财产给！”方珍失笑道，这个男……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还为了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她是放下了，可这个男却是一副放不下的样子，非要找出奸夫来，给自己的无所谓找出个理由。
于长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是啊，他找不出来，所以才只能净身出户。
“好了，们别吵了，现最重要的是找到于佳。”林嘉木揉了揉额头，这三个男女，说起来也没比她大多少，儿女却是不小了，怎么就把自己的婚姻弄成了这样呢？她倒是不烦这样的，没有这样的她怎么赚钱发财呢？她烦的是这样的都聚一起坐她的客厅，吵吵吵，永远是不停歇地吵，说来说去，谁又能争出个什么？“思甜，去上网问问她的同学，看看她们有没有知道她下落的。”
“哦。”原来这里还有她的事啊？汪思甜从客厅沙发的一角拿到被方珍挤到一边的笔电，碰到方珍的手的时候，汪思甜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妈妈也这么坚强，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