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秘密
嘉木语录：无论是搭档、夫妻、密友，彼此之间有些秘密,有时是无伤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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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铎跟林嘉木一起搭档将近三年,可以坐车里监视目标或者困小旅馆等着捉奸无数次,期间闲着无聊听腻了车载电台又不想玩电脑手机错失黄金机会,只有互相聊天调戏排解无聊,两个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最闲的时候什么初吻啊初恋啊初夜啊这些最私密的事都可以拿出来讲,郑铎连林嘉木几岁来大姨妈都知道,林嘉木也知道他初中的时候暗恋语文老师的事,可有一些事他们俩个是不聊的,就是到了现也不聊。
比如所谓刘警的线陆天放为什么那么值得“信任”,或者说陆天放为什么那么信他,陆天放跟他有什么样的渊源,郑铎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陆天放的父亲没有有钱到能登上中国富豪榜的榜单，但a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地位，陆天放十一岁的那年，他被绑架了，绑匪带着他跨省来到了某座梳城市，那座梳城市也敲是刘警和郑铎的驻防地，地方上各种手段得到他的被拘禁地点之后，因为绑匪实太特殊，普通警察去救纯属添命，公安打电话到了部队求援，参与解救行动的就有刘警和郑铎，陆天放是郑铎亲自从地窖里抱出来的，刘警则是亲手击毙了绑匪的头目，而绑匪的头目，正是陆天放的保镖，也是前特种兵，为了钱，这个陆天放一直叫叔叔，最最崇拜的男，伙同几个战友，绑架了他。
从那以后陆天放这个原本品学兼优的孩子，开始往纨绔子弟道路上一路狂奔，他爸爸本来就是白手起家的，信奉的是事必躬亲，忙得两头不见太阳，他妈每天打麻将逛街美容的时间还不够，更没时间管他，原来陆天放乖巧也全靠自觉，他被解救回来之后，两夫妻觉得孩子被绑架过，吃过苦，对他格外的宽容，管教的方式就是要钱就给，彼此之间也不沟通，两口子隔了一年多，彼此吵架对质才发现，他俩加起来给了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四十多万的“零花钱”。
两冷静下来一商量，儿子既然这样了，国内是不行了，不如干脆移民吧，全家一齐移民到了加拿大，可国内的生意得有管，陆天放的爸爸坐了几个月移民监就受不了回国料理生意了，他妈放心不下儿子，留了加拿大似模似样地陪读了两年，后来听到陆天放的爸爸国内乱搞的风声，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国去捉奸，把他一个扔了加国。
没了管教手里又有钱的陆天放差不多是以火箭的速度结识了更多跟他一样志同道合来自五湖四海的纨绔，颇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他妈料理完了国内的事，回到加拿大，陆天放已经是管不了的模样……彼此指责了一番又把他弄了回来，至少a市淘气，惹出了事他老爸有钱有关系摆得平，如果真国外或者跑到都城去淘气，他爸不一定摆得平。
可国外熏陶过一轮的陆天放哪那么容易管，说弄回来就弄回来，最后还是威胁加利诱讲条件，每月的零花钱都够他老爸给一个分公司开工资了，这才让他“安心”留了下来。
他有钱，又豪气，爱玩能玩会玩，自然结识了不少“好朋友”，其中的一个好朋友名叫赖中山的邀请他共同开设赌局，一开始他还觉得有趣，直到他的“好朋友”赖中山，为了讨债，他面前打断了一个赌客的腿，切了赌客的手指，快递回赌客家里，逼赌客家里拿钱，把赌客吓掉半条命，陆天放一样吓得半死……他虽然是纨绔，本质上还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
这小子不敢跟家里说，他爸已经威胁过了，要是再惹事，就一个月只给他一万零花，扔他到英国读书，知道刘警已经刑警队了，就直接找了刘警，刘警本来是重案组的，也不得不管一管这件事，详细问了情形之后，刘警几乎想要抽这熊孩子一顿，他那个“朋友”太聪明，对外打得都是陆天放的旗号，平时赌客、员工面前对陆天放也是毕恭毕敬，就算讨债，也是开口就说——只是打工的，陆公子才是老板云云……
这事儿要是捅破了，陆天放妥妥的主犯无疑，虽然他一没出本钱，二没出力，要说出力也就是介绍了几个朋友去玩，可是证据面前，陆天放就是主犯，他跟刘警报案，都可以被说成是自首，就连那个赌客被切手指，陆天放都是场的……说不知情都躲不掉。
刘警的所谓两个月撒网，根本是他教陆天放胡作非为，逼赖中山要从后台跳出前台，承认自己是老板，免得自己本来赚大钱的生意变成了陆天放的“大富翁”游戏，说不定哪天就玩没了——但陆天放的破坏力实有点超出刘警预料，刘警本来以为至少得三个月到半年，没想到这熊孩子两个月就搞定了。
因此郑铎出现时，赖中山一样是捏了一把汗的，生怕这是熊孩子的另一套把戏。
郑铎笑呵呵地递上了一支烟，赖中山眯缝着三角眼，下意识地缩了缩将军肚，嘿嘿一笑，“听天放讲说……您救过他的命？”
“小事一桩。”郑铎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知道们这个生意呢……是……”赖中山本来想讲陆天放是老板，可想到这两个月来他的作为，又赶紧改了口，怕郑铎搞不清楚状况坏了他的大事，“就是和他关系好，他平时拉进来玩……为了替他撑面子，随口承认他是老板，可如果像他说的……让做保安队长……就有点……”开玩笑，原来的保安队长是他的心腹手下好不好，怎么能随便进来一个就是保安队长呢？
“哦？他跟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是他孝子爱吹牛……真不好意思……兄弟的车马费一定……”
“做不做保安队长其实无所谓，也不是贪那点车马费的，天放这孩子呢，跟颇有点渊源，不瞒您说，也另有老板……”
“老板？”
“陆老板啊。”郑铎眯起眼睛一笑，“天放是陆家一脉单传，陆老板对他不放心啊……”
赖中山松了一口气，陆天放是陆家的独子他知道，他更知道陆天放他爸这些年也不老实，养了几个情妇，可惜不是没怀上呢就让老婆给抄了，就是怀上了远远的送走，生了是个闺女，只能连闺女带妈一起养着，随着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再生个儿子重新培养的机会越来越小，对这陆天放也就越来越重视，送个保镖给他，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那陆老板的意思是……”
“陆老板原来影影绰绰听说了儿子搅进了什么地下赌场，很是担心啊……这回有的话也算是任务完成了一半了，天放这孩子啊，任性了点，还请您多照应啊。”
赖中山心道原来不过是想拉大旗做虎皮借着陆天放这个富二代捞一把就走，谁知道这货实是太能乱搞了，难怪他爸五十多岁了还他妈的围追堵截之下想要再造出一个儿子来重新培养，“陆老板肯定是听岔了，天放就是跟关系好，所以常来玩儿。”
“嗯，看，这一解释就好了……赖老板您放心，陆老板已经给了授权，您也要做生意，天放这孩子您这儿玩，绝不能让您赔本赚吆喝，以后还要跟他一段，请您多关照了。”郑铎笑嘻嘻地拍了拍赖中山的背，状似不经意地关了缝衣服里的窃听器。
“何必这么客气，天放的朋友就是的朋友。”
却说张宏亮那那天自赌池了家，连饭都没顾上吃，女儿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就关了卧室的门，里面翻着通讯录打电话，他这些年股市上认识的不少，但正眼看他的不多，有些跟他交往了几次，觉得这个太痞太虚，跟他也没深交，跟他好的情形都跟他差不多，他能想到的豪客，多半是朋友的朋友，他跟朋友们云山雾罩的一通吹嘘，把赌局说得要多高端有多高端，把自己说得跟老板要多熟有多熟，直接省略了自己是通过郑铎这个“保安”才能见识那么大的赌局的事实，那些朋友头一次听他说，都答应得很痛快，他也因此高兴了一整天，还跟郑铎要了二十几张VIP金卡，以为发财的日子就眼前了。
可到了周五马上就要敲定周六赌局开局的事了，他再打电话，事情就有了变化，“哥们，跟说，可别嫌百分之一的提成少，架不住赌局的资金流量大啊，昨天就看他们玩了一个小时的拖拉机……输得最多的那位就输了两百多万……赢得最多的那位赢走了一百多万啊，听他们说……那天都没什么大输赢呢……想想百分之一是多少……”
“肯定是可靠的朋友开得赌场才会叫带过去嘛，跟说，这个朋友……黑白两道都搞得定，他那里赌百分之百的安全……”
“行，就这么说定了啊……要是把带去，肯定少不了的……别不一定啊……得有准信儿……入场费不能免啊，家……至少一万，不，这一万不包含赌本里……要自己去啊？呵呵，肯定是不行啊……”
他这么打电话打了整整两天，也只不过敲定了有四、五个的样子，就这四、五个也不是什么大豪客，离他的预期有点远，让他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高昂变得有些倦怠。
他家里说话一直是声音很高的，就算是关着门，隔着门板也能听得很清楚，陈淑良借着擦地隔着门板听了一会儿，莫名地觉得心悸，可又不敢劝阻，赌博，一场上百万的赌……靠谱吗？如果被抓了怎么办？
张宏亮打完电话，看见她拿着拖把那里发呆，瞧着自己欲言又止的，不由得有些烦燥，“快别摆着那张臭脸了！老子刚时来运转，就摆这张臭脸坏老子的财运，看看家都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也年轻，跟老公出去老公也有面子，瞧把自己弄得，跟咱们家保姆似的，也不知道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穿……还有那脸……褶子多得跟夹死苍蝇……”
“……”
张宏亮瞪了她一眼“别说话啊，出去走走，晚上许就不回来了，不用等。”他说完，穿上西装开门就走了。
凌晨两点，“嘀嘀嘀！！”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嘉木忽地一下坐起来，几乎是本能地按亮了电脑屏幕，又被屏幕亮得眯缝着眼睛半天睁不开，郑铎光着脚只穿着短裤跑了进来，只是此时两都没有彼此嘲笑的心情，屏幕上的画面让两的心都揪了起来，张宏亮西装和衬衫的扣子都解开了，露出光光的肚皮，使劲儿砸着自家的门，喊着开门开门……
“摄像头是昨天装的，加了夜间动态捕捉功能。”因为是夜间光源不足，张宏亮的眼睛亮得像是野兽一样，不由得让为门里的母女担心。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门开了，张宏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一脚踹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知说些什么，两个还想细看，门已经关上了，摄像头没一会儿也暗了下来。
“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林嘉木摇了摇头，看病例报告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外一回事，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些冷，郑铎随手拿了遥控器关了空调，两个对视了一眼，郑铎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有些时候有些关系，虽然只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样的距离，可却没有肯去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