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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下五除二,根本就没费上多大一会儿功夫,五个刺客就被北毓、雁行及赶上来的凌云卫众将收拾了个干净。

赵晏的小厮都还那儿继续呜呜地抹眼泪儿呢,一抬眼的功夫,所有挟持他们的刺客就都倒到地上去了。他做梦似地瞪了下眼,然后抬头,不经意地对上雁行的目光,然后就“嗷——”地一嗓子,一蹦三尺高地窜到赵晏身后去了,一边扯着赵晏的袖子往他身后躲,一边咧开嘴大叫,“娘啊……女土匪啦!”

雁行原本没把他放眼里,不过是当个学习的参照物而已,刚刚也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这时听见他这样喊,却实不太高兴。她故意凶狠地瞪了下眼睛,抬了拳头冲小厮比划一下。

那小厮由此就叫得更大声了,使得凌云卫众将都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赵晏原是最混不吝的,什么鄙视、嫌恶的目光没有看过,然而这时也不由感到了一丝丢脸。捏着小厮的衣领,把他从自己身后拽出来,赵晏吩咐,“弄墨,可以闭嘴了。”

那叫弄墨的小厮竟果然听话地瞬间消无声息,只脸上惊魂未定的神色,和身上扭捏的姿态才能看出一点刚刚的狼狈来。

这时金棕也已将五名刺客悉数压到一起,他走过来,先是下意识地向北毓施了一礼,叫道:“少——”目光瞥到赵晏和弄墨,后面的将军两字又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代之以“姑娘”。

北毓点了下头,没有什么顾忌地问道:“这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金棕回答得也理所当然,就好像他向北毓汇报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回禀姑娘,这些是德远侯秦牧派来刺杀二皇子的。秦家二老爷身亡,大老爷被带至大理寺后,严加拷问,已于昨晚承认,是他故意引了二老爷秦朝启去与二皇子争歌妓,又秦朝启被打后,买通了大夫,毒杀于他。皇上其实早拘捕秦家大老爷的时候,就已经令监视了秦府。今早得到消息,秦牧已知大儿子也出狱无望,便买通了杀手,欲置二皇子于死地。皇上便令等,前来接应、保护二皇子。只等来迟,另姑娘和少爷受惊,还请姑娘恕罪。”说着抱拳深深一礼。

北毓淡淡一笑,“金叔不必意。只是不希望事后由这些口中传出什么不必要的传闻。”

金棕知道,北毓不欲惹注目,自然也不希望京中流传些什么侯门闺秀勇斗刺客的闲话,他当即保证,“姑娘请放心,这些属下会直接交呈给皇上,不会过大理寺之手。”不过大理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口供。看来皇上也根本就无意把这件刺杀事件的真相宣之于众。

北毓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让金棕稍待,她还有些话要与赵晏说道。

金棕会意,退到一边,又令其余的凌云卫也向四周散开,一来给北毓和赵晏说话的空间,二来也是防护,既不让擅闯进来,也防止再有什么危险出现。

北毓领着雁行走到赵晏身前,赵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却是他身边的弄墨又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一副想逃又不太敢逃的样子。

此时看见北毓和雁行,他脑子里根本想不起别的,就只能看见明晃晃的十个大字,书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北毓却没管他,只向赵晏道:“见过世兄,世兄安好。小妹此先谢过世兄赠物之义了。”

赵晏知道北毓指的是那木雕。他从前就一直想,一个以十三岁的稚龄统领起朔北十万军马的小姑娘,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当然,排第一位的想象总是不脱“膀大腰圆”几个字的,实是战场所给的印象就是如此。可赵晏一边想象,一边就又觉得,不该是那个样子。本能地,他就觉得北毓应该是更娇小,更瘦弱的,可又沉稳大气。

当真地见到北毓之后,赵晏反而说不清楚真实的北毓跟他想象中的究竟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可看着北毓,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确就该是这个样子的。身材比同龄的小姑娘稍高些,却也没有高出很多,有些偏瘦,长得很漂亮,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少了一丝生动,多了一分沉稳。气质比起容貌来还要更显眼一些,让一看,就觉得是个稳妥的小姑娘,却往往忽略了她的漂亮。不是那种会让一眼惊艳的类型,但很耐看,非常耐看。

赵晏一开始还只是研判着北毓究竟是个怎样的,也还记得她提起那木雕来其实是为了探他的底儿,可看着看着,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她的五官上去了。嗯……她的眉毛很柔和,是典型的柳叶眉,这是一种很温顺的眉形,有这种眉形的一般性子也都温和……哦,这不太对呀,一个统军的将领,骨子里该是坚毅勇敢的,这眉形对她来说有些过于柔顺了。不过她的眼睛属于杏眼……这个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出来,大概是杏眼给的印象一般都很活泼,可北毓实太沉稳了,就容易让忽略她其实有一双非常漂亮有神的双目……

眼见着赵晏的目光和表情由一开始的高深莫测内、不羁随性外,一点点渐变到如今的神游天外、不靠谱,北毓难得地感觉到自己的耐性正一点点流失。

雁行已经先忍耐不住,她一个侧身,叉腰闪到北毓身前,拦住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儿流氓似的目光,“喂,说话就说话,这么看着们家姑娘干嘛?”

连弄墨也赶忙扯了扯赵晏的袖子。的大爷欸,您怎么敢这么看这位煞星姑奶奶啊,没见到那膀大腰圆的刺客都被她两下打地上去了?您这小身板经得住她几下啊?

赵晏回过神来,脸上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他刚刚兀自出神的这一段根本不存似的,直接重新摆出一副世家公子的风度来,接上北毓的问题,“世妹客气了,小小木雕,不过是份心意。比起世妹刚刚的救命之恩来,简直不足挂齿。”

赵晏没有顺着她的话提起朔北,反而倒要承她一份恩情,让北毓更是搞不懂这个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她若是接着赵晏的话来说,倒是能让他欠她一个情,可家特意送到眼前的情,拿来也没什么意思。

北毓低头一笑,不欲再纠缠,只道:“虽于世兄不过是份心意,小妹却也感念心,原就是想要找机会谢过的,未想今日就遇见了。”只是遇得太巧了。

这一次赵晏倒是没有再胡乱攀扯,他很直白地露齿一笑,“不是偶然遇见,是怂恿着二皇子特意追来的。因实好奇,这么个时候,贵府老太太究竟是欲往慈恩寺做什么呢?”

的确,老太太是为什么要前往慈恩寺呢。北毓知道,赵晏这是提醒她,这个答案可能对她很重要。

赵晏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斗篷,递到雁行面前,目光却还是看着北毓,“世妹若不嫌疑,就委屈一下,暂且以斗篷遮掩如何?”

对于京中女子来说,不论是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众外男面前,还是穿着陌生男的斗篷,其实都是一件于闺名有损的事情,不过是程度轻重的问题。

只如今事出意外,北毓又正好一个比较微妙的年纪,往大了说纵然是可议亲的大姑娘了,往小了说也勉强能当成孩子来看待,论关系赵晏也真能当一当北毓的世兄,披了他的斗篷暂且遮挡,也算是择其轻者而从之了。

虽北毓、赵晏还有凌云卫都心知肚明,于北毓来说抛头露面根本不算个什么,可到底外面还有两位皇子及侍卫,以及谢家众。就算是掩耳盗铃,好歹这样子,也还是要装一装的。

北毓点头示意,雁行便把赵晏的斗篷接过来,给北毓披上。

金棕也已看出两这是说过话,打算离开此地了,立即聚拢马,护着北毓和赵晏走出林子。

外面,不独二皇子和三皇子被侍卫们守着,站原处等待,老太太都已经从马车上下了来,由大太太和谢沛扶着,跟两位皇子站一处。

见到赵晏和北毓回来,二皇子李毅最为激动,他一把拉过赵晏,左右看了又看,“怎么样?没受伤吧?真是吓死了!”

老太太也赶紧把北毓纳入到怀里,看面上没有大碍,便对大太太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将北毓送到车上。

雁行也装模作样地一副惊魂未定样子,扶着北毓就跟着大太太过去。她们边走,还能听到后面李毅问:“们是怎么脱险的?还担心,怕他们救不下呢。”

场面静了一下,随即就听弄墨得意洋洋地宣称:“都是们家少爷勇猛,趁着那刺客不备,假作摔倒,然后一拐子撞一个刺客腹上,把他打翻地……”

雁行僵着脸回眸一望,深深地为弄墨这比城墙都厚的脸皮感到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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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慈恩寺自然是再去不得了。这一次二皇子和三皇子虽然没有受伤,侍卫那边却损失严重,甚至就连谢家的下都死了两个,伤了十余,连谢渊都因为靠着战圈太近,受到波及,背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老太太当即下令,返程回府。

之后处理后事,安抚下,便都与北毓无关。

对于谢府来说,碰上这样的事情,纵然算得上流年不利,至少主子里真正受伤的只有谢渊一个,其余等不过或多或少受到些惊吓罢了。老太太下了令,让诸位姑娘暂停闺学,好好休养一阵。

真正经受了风暴的,却是德远侯秦家。

二皇子遇刺当日的晚上,秦家便传出消息,德远侯秦牧老爷子急症而亡。第二日,大理寺御前回奏,不仅申明了秦家大老爷毒杀亲弟一事,更是历数秦府数条罪状,其中包括收受贿赂,仗势夺财,包庇罪犯等十数项罪名,所涉不仅有秦牧本、秦家大老爷、秦家三老爷以及秦家一脉的几支旁亲和门中下,更是连已死了的二老爷秦朝启都没有逃脱。

皇上当即下令,对秦家夺爵抄家,一干涉案犯,除妇孺外,全部流放。

虽皇上并未将秦牧派刺杀二皇子一事宣布出来,可只要稍微有些想象力的,就不难猜出事情原委。毕竟秦二老爷死了,大老爷前脚入了大理寺,后脚就有刺杀二皇子,要说其中没有一点联系,谁信?就是真没联系,这个档口,也没敢随便发话。

刺杀皇子,这可是等同于谋反的大罪。就是原本与秦家交好的,此时也都做了无声鹌鹑,不敢为秦家求情。

京里一时风声鹤唳,好歹也是一门侯府呢,说抄家如今也就抄家了。

这其间感触最深的却不是别,而是宁远侯谢老爷子。他对于秦牧,既是兔死狐悲,又是物伤其类。

当年,众公侯府第中,属他和秦牧最是出息。他们两,几乎是平分了整个大魏的军权。差别只,他急流勇退,早早就借口身体不好,先帝末年交了兵权。可秦牧却放不下手中的权力,一直到今上即位,都还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权力不肯撒手。

直到天启九年,也就是今上登基的第九个年头,秦牧才从权力的最中心退了下来。看似主动放手,其实何尝不是被今上逼到了不得不退的境地。

那时,谢老爷子还稍有感慨,觉得秦牧虽退得狼狈,可他的命,和他的一大家子好歹算是保住了。甚至他还庆幸,他不至于最后真个落到要牺牲掉女儿,来向皇帝表忠心的地步。

未想,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么多年来,皇帝不动声色,可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击。看着是因为二皇子这个引子,可秦家这么多年的罪状,哪是一朝一夕收集得全的。圣上一下子就全给抖落了出来,这是按了多少年啊。

也是秦家自己种下的祸根。

秦牧自失势后,性子便渐渐偏执、顽固,不说好好教育几个儿子,却只一心记恨着皇上。而秦家老太太一味偏爱幼子,却置长子于不顾,早兄弟间种下矛盾。

谢老爷子自省,甚至这里也有他谢家的一笔。当年他为防止秦家真个跟皇上翻脸,不惜把女儿嫁入秦家,就是为了拉拢、迷惑秦牧。可随后秦牧放权,皇上却重用谢怀安,使得两家地位颠倒。他又为了弥补嫁女时不纯的初衷,而对谢凤华秦家收揽家权一事不闻不问,使得秦家两子,矛盾加剧。

谢怀安时,秦家两位老爷都忌惮着他。一个不敢轻易对弟弟动手,另一个则收敛自身,小心讨好谢凤华,极少沾花惹草。可谢怀安一去,被压抑着的矛盾双双爆发,最后酿成了惨剧。

最可悲者,是秦牧竟偏执至此,糊涂至此,竟明明知道秦朝启的死非二皇子所为,还要买通刺客,置二皇子于死地。他这哪里是冲着二皇子去的,这分明就是还记恨皇上啊。

皇上又怎么会再给他生路!

谢老爷子几乎已经是瘫坐椅子上,不胜唏嘘。

秦家下场如此,他谢家将来又会如何呢?

他把还世的两个儿子的形象心中过了一遍,摇摇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几乎是颤抖着手,谢老爷子拿起笔,小心翼翼地写下了一封请封谢朔为世子的奏折。

写闭,他又呆呆地看了一遍。他知道,这封奏折一旦呈上去,毕竟会家里挑起腥风血雨。可再不呈上去,说不定却要迎来更大的祸事。

他把奏折按下,闭了眼。等过了年吧,再让他过个清静年,等年一过完,就把它呈上去。

****

内宅里的众位女眷还不知因秦家的事情,老爷子已下了最后的决心。

诸位小姑娘如今正聚三太太韩氏的屋子里,把酒迎欢。

只老太太自己清楚,她去慈恩寺究竟是为个什么。对外,她说的可一向都是为三太太和她肚里的孩儿祈福。

如今慈恩寺没有去上,却碰上了刺客,虽说没受伤,可到底都受了一番惊吓,尤其是北毓和西毓,都跟刺客打上了照面,甚至北毓还被掳去当了质。诸位小姑娘受了这样一番罪,三太太怎能不有所表示。

正好大夫也说她最近脉象祥和平稳,不必再如之前般小心翼翼,动不得一点了。

韩氏便邀了所有的小姑娘一起,说是到梅园赏梅,其实却是给众压惊。

既是为压惊,众也就没有讲什么主次,反正的长辈只得三太太一个,就不必那般多讲究。不仅是几位姑娘,就是姑娘们的诸位随行了的大丫头,也都被邀到了梅园。酒席甚至都没分两处地方,便三太太侧屋的炕上置了一桌,主子们坐了,底下又摆上一桌,令丫鬟们来坐。

几位姑娘来时,心里其实都是带了烦忧的。

大姑娘东毓一直觉得愧对西毓,却又不好明着表示;二姑娘南毓忧心秦澜,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三姑娘西毓原本想顺势嫁入秦家,可秦家如今都垮了,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五姑娘淑毓觉得自己处境憋屈;六姑娘贤毓担心自家娘亲的身体,就连北毓都一直想着老太太要到慈恩寺的理由。

酒宴气氛一开始并不热烈,可桌上是上了酒的,三太太又下了解酒令,让众今日随便畅饮。小姑娘们刚开席的时候,还各各矜持,等到几杯下肚,便一个个放开了心绪,真个儿开心起来了。

气氛还是从丫鬟们一席炒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听了外头传了些威远侯公子勇猛无敌,勇斗刺客的话,便拿来问雁行,“那赵家大公子可真如传说般那样厉害?”

雁行闻言便撇撇嘴,先想起弄墨先是哭哭啼啼,后又得意洋洋的嘴脸来了,她一挥手,十分不屑地道:“嗨!听他们瞎说。跟们说啊,那赵公子和他那小厮真是没用极了。当时和姑娘虽然害怕,可也还想着不能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因此面上一直努力镇定。可反观那公子和小厮呢,却是一路哭哭啼啼,不停讨饶,吵得那刺客都觉得烦了。走到林子里的时候啊,那小厮就已经哭得晕头转向,竟然连路也看不清了,脚下一绊,他就绊树上滑到了。他自己倒了还不算,还把他家的公子跟着一起拉倒了,两个是登时就滚成了一团。这这个时候,一直跟们身后的侍卫大哥见机冲了上来,左边一踹,右边一推,有来抢救和姑娘的,有来保护那滚成一团的两个的,也有上来抓刺客的,几下功夫,就把他们全都摆平啦!”雁行好容易说完一段,立时喝了杯酒,补充了口水。因对外凌云卫并未表明身份,她此时说起来,便称之为侍卫。

众丫头,甚至就连坐炕上的三太太和姑娘们都听住了。

一个小丫头接着问:“那怎么外面都传是赵家大公子抓到了刺客呢?”

雁行耸了下肩,“谁让家会说!一出来就忘了自己的丢脸样子,把功劳都往身上揽呢。那些真正出力的侍卫,哪里敢跟他一个主子抢功劳呀。”她顿了一下,话一转,“不过要说滚成一团,吸引了刺客的注意是功劳的话,那赵家公子和他小厮就确实居功至伟了。”

众闻言立时笑成一团。三太太伸手点着她,道:“这丫头太促狭了!哎呦,笑得!”

又有议论说“难怪早先听闻说赵家公子不是个好的,就觉得他如今又被传成英雄有些怪呢。”

气氛正热闹的时候,大太太领着钱妈妈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拎着食盒的丫头。

大太太一进来就笑道:“三弟妹这里真热闹。怪不得老太太还特意让和钱妈妈来凑个趣儿呢。”

她一进来,众就要赶紧起来迎她。

大太太赶紧示意,“都坐,都坐。莫因来了,气氛倒坏了。呀,是奉了老太太的命,来给们加菜的。知道们今天都喝了酒,放心,今天酒管够,绝不限制,就是喝醉了出去耍酒疯,都没有问题。不过也要把肚子吃饱了,才好有力气去闹呢!”

大太太一说,众又笑起来。下丫头们也赶紧把新送上来的菜色端上桌子。

三太太拉过大太太的手,“原是只想请几位姑娘小聚一下的,未想惊动了老太太和嫂子。不过大嫂来得正好,既来了,就不让走了!今天非把灌醉了,让抬回去不可。”

大太太一向是稳重的样子,今日里却也十分配合,故意做出一脸惊慌,“呀,来错了!快快放手,得赶紧走才好。”

三太太不干,“那可不行。快,姑娘们,给她斟了酒,灌也要给她灌进去才好。”

大太太立时讨饶,“快别别!自己喝就是了!”

立时有给大太太满上酒,大太太也不啰嗦,接了酒杯便一干而净。

气氛又一次热烈起来。

不止主子们这边,就是丫鬟们一桌,也是拉住了钱妈妈狠狠灌了几杯。

吃完了酒,再到有丫鬟让座于钱妈妈时,她却不坐了,“诸位坐就好,老婆子能贪几杯酒喝,就满足啦。还要回去给老太太复命,就不能多陪了。诸位勿怪。”

大太太此时已经上席上坐下,闻言冲钱妈妈道:“妈妈代向老太太告个罪,就说也这里陪她们吃酒,偷个懒儿,不回去啦。”

钱妈妈立时道:“大太太放心吃酒,老太太那边有。”说着,告退而出。

自年前谢怀安的死讯传回来,谢家已很久没有这般欢快的时候了。钱妈妈虽只呆了少许,却也被染上了欢乐的情绪。

她一路轻快地走回宝庆堂,到正屋给老太太汇报了情况。

然而老太太的情绪却不是很高。

钱妈妈有些疑惑,“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说话,她想谢朔。虽没去成慈恩寺,可老太太心底对谢朔却已经有了一个评断。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啊,老太太活了一辈子,都没碰上过刺客。可就这一次,还是正好要去慈恩寺的路上,就偏偏地遇到了。他究竟是有多硬的命啊,似乎只要跟他一起,就不会得好。

她闭了闭眼睛,轻声下令,“去把青桃丫头给叫回来,有事要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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