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

汐颜低头,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呵呵笑起来,笑到最后,却是从眼中坠下了几颗泪珠。炎无忧见状抬手去帮她拭泪,嘴中问她,“这是怎么了,多好的事呀,怎的哭了?”

“……这是欢喜,欢喜得想哭……”汐颜含泪笑道。

炎无忧将她拥进怀中,抚着她肩背,笑着劝道:“快别哭了,如今肚子里可装着们的孩儿,这哭厉害了可对她不好。”

汐颜闻言忙收了泪,伸手将炎无忧搂得紧紧地道:“好,都听的,都听的。”

罗氏送了郎中回来,门口碰到闻讯赶来的焦姨娘,便对她说了方才郎中说的话,焦姨娘一听也是异常高兴,先是向罗氏道了贺,然后和她一起进汐颜的卧房来瞧她。

正相拥一起的炎无忧和慕汐颜见罗氏和焦姨娘进来,便赶忙分开,罗氏和焦姨娘见了却是忍不住偷笑,罗氏便走过去对炎无忧道:“如今媳妇儿有了身孕,以后一举一动可得仔细些,还有不许欺负她,要是让她生气不欢喜,娘可要揭的皮!”

炎无忧忙说:“娘您说什么呢?啥时候欺负过汐颜。”

又说:“娘,您放心,把您的话记得牢牢的。”

“好,好……”罗氏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和焦姨娘一起走到汐颜身边,一一句地不断嘱咐她这有了身孕后要注意些什么,要吃些什么,还有不能吃什么,炎无忧站一边儿乐呵呵地笑着听。

因为皇帝说过等汐颜有孕后便让她进宫去一趟,因此第二日汐颜便让炎无忧陪她进宫去见皇帝,顺带着谢皇帝的恩典。两进宫后,依旧是小福子带了小太监来迎接两。进入乾清宫中后,两叩拜了皇帝,皇帝让两起来赐了座。

汐颜便把自己有了身孕的消息告诉了皇帝,皇帝一听自然十分高兴,说:“朕上一回和德妃到们宅子里吃饭时,还没有消息,德妃那时是不到两个月的身孕,和现今差不多,还看不出来什么。如今她可是出怀了。成日家捧着个肚子小心得跟个什么似的。朕却让她要有平常心,且得多走动走动,如今这时节天气也好,每日吃了饭,朕都让她去御花园中逛一逛。皇妹也得像德妃那样,平日家多动动。”

“多谢皇姐关怀,婆婆也是这样说哩。”汐颜笑着接话道,“她说有了孕后多走动,以后好生些。”

皇帝哈哈笑起来,“正是如此。等皇妹的孩儿生下来,洗三之时,朕定会亲自来看她。”

又说了会儿话,炎无忧和慕汐颜便辞了皇帝出宫回宅去。自那一日以后,炎府中上下等都渐渐知道了少夫怀有身孕的事,并且都知道了这是皇帝陛下赐给的张真炼制的神药,不免各个都对张真的神通赞叹不已,又对慕汐颜得到了张真的神药,和炎无忧女子欢好受孕而羡慕得不得了。

这些羡慕的里头自然包括胡玉柔。不过,自从炎无忧回来后,因为罗氏上演自杀闹剧后,便被罗氏依旧调回外书房中去当差。汐颜怀孕后,炎无忧来外书房的时间便少了,差不多一散了衙回来后,便直接去了后头连理院中,照顾慕汐颜。这不禁让胡玉柔失落不已。她现也没法子到罗氏身边儿,因为现她成日家也是围着汐颜转。所以她到最后反而是怨恨起慕汐颜来,想如果不是她,自己又岂能一点儿也不能接近炎无忧。

自从进炎府中这一年多来,她一日比一日地抱怨和怨恨为什么慕汐颜的命那么好,她能和炎大一起,而且如今还有了身孕。而自己同样是喜欢炎大,但却没有机会可以陪她身边儿。她相信凭自己的容貌和学识,若是给她机会,炎无忧一定会喜欢自己的。机会,对了,只要等待,机会一定会有的,胡玉柔暗暗心中如是想。

而连理院中,随着天气一日一日地热起来,慕汐颜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起来。到最热的七月,怀了五个月身孕时,已然出怀,每日起来吃过早饭后,罗氏和焦姨娘过来都要陪她到后花园中去走动。待到晚饭后,又是由炎无忧陪她去花园中散步。散步后两回屋去坐着,炎无忧给汐颜端了盏温水来让她喝。趁汐颜喝水时,炎无忧便说:“汐颜,有没有觉得自从有了身孕后,变了不少……”

汐颜摸着自己的脸道:“倒是没有觉得,若说是变了,就是自己这身子变了,有了肚子就没有了腰身,怕以后不喜欢……”

炎无忧笑,“说什么呢?是说的容貌变了,变美了,肌肤也十分水润,却去扯什么肚子大没腰身。”

“本来就是,这一段日子以来,觉得看的脸的时候都少了,一回来扫一眼就直盯着的肚子瞧,然后躺一起,那手也是喜欢放肚子上摸来摸去,别的地方都不碰了。”汐颜嘟嘴道。

炎无忧闻言不由呵呵笑起来道:“瞧,这醋都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儿身上了。”又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指将她的下巴挑起,凑过去低声道:“不知道一看见的肚子,想到里头有个咱们自己的孩儿就心里喜欢得要命,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一会儿,多摸一摸。其实心里还是最最重要的。至于说都不碰了……咳咳,这个,娘从有孕后,就常常提醒,说不能来闹,只能规规矩矩陪着,不然对肚子的孩子不好……”

汐颜听她这么说,脸上不由得一红,忙将脸别开,心里头这才想起来,怪不得自从那郎中来诊了脉后,确定她怀上身孕以后,婆婆罗氏总要隔三差五地把炎无忧找去说话,原来是跟炎无忧说得这个。

见汐颜红了脸,禁了几个月的炎无忧不由得心下一热,夏天本来传得少,汐颜上身穿了个粉色抹胸,外头是一件对襟粉色薄衫,怀了孕后,那胸前的饱满比以前又大了些,鼓鼓得,两乳胸前形成了深深的一道沟儿,一见到这个,她只觉得好一阵口干舌燥,一直以来忍着的那欲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转身去将门关了,炎无忧回来便将汐颜扶起,挨着她耳边哑声道:“娘子,们走……”

汐颜只觉耳边一阵麻痒,这个样子的无忧,她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这几个月肚子大了以后,她竟然觉得自己的欲望也越积攒越多,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对炎无忧说,炎无忧呢,又遵循罗氏说的话不碰她,不免让她十分的难受。这会儿心里虽然想炎无忧宠爱她,可又担心真得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儿不好该怎么办。左右为难间,炎无忧已经将她半拥着推到了床榻边坐下,一伸手将她的粉色对襟薄衫子和抹胸都褪了下来,只见汐颜胸前的一对雪白的饱满又圆又大,那上头的两点嫣然可爱的挺立着。

凑过去,炎无忧唇舌手指并用,宠爱着汐颜的酥胸。汐颜两手的手指插|入她发间,仰头,不住地从口中逸出难耐的娇声……两缠绵相吻,炎无忧从侧后方温柔地要她……并没有多久,十分敏感的汐颜长吟一声,下腹好一阵抽搐冲到了浪潮的顶端……

事毕,炎无忧起身命打了水,抬了浴桶进来,亲自替汐颜洗浴。汐颜靠浴桶边缘,由着炎无忧替自己擦洗,炎无忧笑着低声问她,“方才肚子里的孩儿可踢了?”

汐颜娇羞地点头,轻声道:“方才到顶之时,她真肚子里踢了两下呢?”

炎无忧闻言忙将手放到汐颜凸起的光滑的腹部,轻轻上头拍拍道:“乖妮妮,别生气,再不闹娘了,等出世后,让打几拳可好?”

汐颜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呵呵笑起来,伸手将炎无忧放她腹部的手拿起,放到脸恻,挨了上去,轻轻擦着道:“夫君,妮妮要打还得打呢,是耐不住了,怪不得……”

“那到时候让她先打几拳,再打几拳,被她那小拳头打着想必十分有趣……”

“呀,到时候肯定天天就知道看她,也不看了。”

“谁说得,们两个都要看……”

一转眼,日子已经进入了十二月,炎府上下都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因为一直给汐颜诊脉的郎中说她就这几日就要生产,所以罗氏找好了稳婆,又布置好了产房。这产房设置连理院中的西厢房,是罗氏为了汐颜生产特意布置的。产房内天天都要烧坑,而且这炕烧一阵又得停一阵,既不能让屋子里温度过高,也不能变凉,总得保持屋子里暖和。不然怕汐颜一时要生了进入产房中过热起心火不好生,又怕凉了进产房去候产时,得了风寒更是不得了。

连理院中以前的茶水间也改成了个小厨房,小厨房随时备着热水,炉子上炖着助产提气的参汤。

十二月初八日,恰巧那一日是腊八节。炎无忧一早起来喝了碗腊八粥,去还睡着的汐颜跟前嘱咐了她两句话,便出门上轿,小厮们陪着上朝去了。汐颜等她走后约莫辰时才起,起来后喝了一碗腊八粥,罗氏和焦姨娘便过来了,只听焦姨娘说:“这外头天可阴着呢,不定一会儿就得下雪。”

罗氏则是盯着汐颜的肚子说:“按说这日子也到了,怎的还没动静?”

汐颜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从昨晚起觉得肚子往下坠得厉害。”

焦姨娘一听便说:“这可是快了,估摸着就是这两日了。”

罗氏也点点头,又见汐颜才喝了粥,便让她下炕来走一走。汐颜依言下炕,丫头们服侍着穿了厚底绣鞋,罗氏和焦姨娘扶着她屋子里慢慢地走,消食。

走动了一会儿,丫头小桃和徐收拾了碗筷回来对汐颜等说,外头开始下雪了。汐颜便说,想出去看一看雪。可罗氏说屋子里开窗看看就行,别出去冻着了就不好了。

于是丫头们将房中糊着又白又厚的高丽纸的窗扇撑起,汐颜站窗前一看,只见从灰沉沉的空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会儿功夫便见东西厢房的房顶上都积上了一层白雪,倒还好看。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罗氏见状便忙命丫头将窗扇放下,让汐颜去炕上坐着喝口热茶。

汐颜听话的转身,依旧由罗氏和焦姨娘扶着往炕上去,还没走出去两步,忽然觉得腰间一抽,两侧腰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便不由得停住了脚。

罗氏和焦姨娘见她仿佛蹙了蹙眉,便问她,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汐颜点头道:“觉得腰上有些痛……”

话音刚落,那腰间的疼痛便开始加剧起来,几乎让汐颜觉得腰都要断掉,伴随着腰痛,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汐颜忍不住开始喊起痛来,觉得自己痛得一步也走不动了。

“快,快,她这是开始发作了,去叫婆子和丫头们都来,将她挪到产房去,还有,去让郎中和稳婆都候着……”罗氏一叠声地大声吩咐跟前的焦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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