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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讲法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畅个鬼啊!!

一大早,头顶的天空就阴霾的好似要下雨,云层厚厚的,一点阳光都看不到,小风凉凉的吹,让冷飕飕的。

菩叶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推门而出时,他犹豫再三,又退了回去。

房间里,他翻找着包裹,最后一咬牙,将包裹里的装备都穿上了。

除了禅杖拿手里太过显眼没用之外,他穿上三件定国和一件靖世外衣,同时万分可惜的将定国帽取下来——那么大一个斗笠,戴头上太显眼了。

双手合十,菩叶扭动一下手指,砸吧砸吧嘴,又不舍的将两枚445的戒指取下,摩挲了半天才忍痛放回去,检查了一下绝对不可能外观上发现问题后,他感觉了一下,然后心下出了一口气。

——虽然只穿了一半装备,但灵力恢复速度以及防御都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穿好装备,菩叶又拿起了旁边的黄色缁衣,这是今天早上菩花派送来的,是每一个上坛讲法的禅师穿的制式僧衣,幸好这缁衣做的比较宽大,套外面一点都不显。

穿好黄色缁衣,又披上红色镶金线绣八卦符箓的袈裟,菩叶抬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面水镜。

他看着镜子里的型尚……或者说不能再称之为型尚了,过了年,他已然13岁,眉宇间开始渐渐长开,原本圆圆的小脸出现了尖尖的下巴,身材拔高了许多,虽然……咳咳,虽然他还是没有藤徐高。

一身黄色缁衣,外披红色袈裟,穿着白色长袜,菩叶走动了一下,发现系腰间的两枚佩饰都没有送的迹象,满意的笑了,不能戴戒指,多挂几个佩饰总可以吧~

这又不是游戏,一次只能挂一个佩饰=V=

看了看没发现漏洞,菩叶最后戴上了法净给他的佛珠,正了正脸色,抬步准备出门。

手刚伸到门边,扑通一声,藤徐先推门冲了进来。

他一把扑住菩叶,成功的再次胸杀了自己的小主。

“……”菩叶被闷的直仰头,他没好气的道,“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快点松开,时间快到了!”

藤徐恋恋不舍的又摸了摸小主光滑的脑袋,“主,今天上去讲法,能不能带着一起去?”

菩叶一愣,“带着?怎么带着?”

藤徐拉着菩叶的手,刚想撒娇,又想起了菩叶曾说自己长大了撒娇样子不好看,就开始努力的笑。

他一笑,狭长凤眸不经意的微微上挑,眼眸中潋滟了无尽希冀和期盼,薄薄的粉色唇线紧紧抿一起,带着丝丝脆弱,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藤徐又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侧脸,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同时用一种略显沙哑,好似鹅毛落下时的轻柔和落寞的语气道,“主开坛,坐下面的话……徐总觉得寂寞。”

“徐只是想和主一直一起。”

“无论风光还是艰难。”

“求主……不要撵走徐……”

话说到后面,还带着丝丝颤音,让听后心都要融化了。

很可惜菩叶不此列。

第一次菩叶见藤徐这摸样,的确被惊艳了一把,当时藤徐说了什么他都没记住,就直接答应了。

毕竟和尚庙里待了这么久,猛的看到一个如此惊艳的……咳咳,哪怕是个男,也足够养眼了。

但藤徐天天对着他这样笑,时间一久,菩叶的免疫力嗖嗖嗖的提高,到现他已经能完全无视藤徐的诱惑了。

菩叶皱眉,讲坛约莫有十平方米左右,只他一坐高台上,其他禅师上台都没带,独他上台还需要旁边跟着?

本来寺里就有不少僧对他抱有疑惑,若还带上坛讲法,不是更丢?

藤徐一看菩叶皱眉,立刻又换了其他说辞,“主主,要不让徐用本体跟着吧,今天外面恶风扑面,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菩叶想了想,眉宇舒展开来,“可以,不过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藤徐得意的蹭了蹭菩叶光滑的脑袋,“只要能跟着主,变成什么样都行?”

“哦,那变成蒲团模样吧。”菩叶嘴角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倒是有了几分少年独有的灵动,“不是想跟着吗?变成蒲团的话离最近哦!”

说这句话时,菩叶微抬下巴,黑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笑的像只悬狸。

藤徐愣愣的看着这样的主,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喃喃的道,“这就足够了……”

几秒后藤徐才回神,他定定的看了看莫名的菩叶,陡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身形扭动起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用红色藤蔓编制而成的蒲团。

菩叶一呆,哭笑不得,“还真当蒲团啊!!”

“快变回来,只不过逗逗而已。”他伸手就要抱起蒲团,“可以变回本体呆紫金钵里,不乱冒头就不会被发现。”

哪知藤徐牌蒲团表面光华一闪,不见了。

菩叶皱眉,刚出门,老远就看到相若急急往这边走,“师叔?可准备好了?诸位师叔祖师父以及弟子都陆续进场了!”

菩叶脚步一顿,四下没看到藤徐,没办法,只得先跟着相若离开了般若堂。

证道院里座无虚席,似乎大家都对菩叶的讲法颇感兴趣,或者说更多想看看这菩叶有什么本事,能让法字辈高僧破格收为弟子。

菩叶出现场中时,所有僧全部起身,讲法当日,讲法者为师,所有都必须以礼迎之,以示尊敬。

菩叶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

随即他缓步走向讲坛。

讲台位于证道院正殿前的空地上,台高距离地面五米,四周空旷,前方十余米外才是第一排蒲团。

头顶云层厚重压下,仿佛要掉下来一般,阴风呼号。

讲坛四角放置了宁心静气的香炉,丝丝檀香空中消散,烟雾朦胧,讲坛中央放着一个红色蒲团,正是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的藤徐。

菩叶走上讲坛后顿了顿,嘴角抽搐,这藤徐,跑的倒快。

到了这一地步,他也不太好将徐丢下去,只得缓步走到蒲团面前,面色如常的坐下。

——嗷~好暖和!!

菩叶脸色微变,屁股下的蒲团散发着丝丝热气,许是他的错觉,仿佛有一层淡淡的红色烟雾将他笼罩起来,紧紧的保护着他。

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屁股,嘴角不住往上挑。

蒲团面前摆放了一个墨玉木鱼和一个紫金钵。

紫金钵里盛了些清水,口渴之时可以用一些,墨玉木鱼嘛……

菩叶微微一笑,眸色低垂,他缓缓伸手,拾起那小锤,叮——!

清脆的声音并不大,却仿若钟声般每一位僧耳边响起,一些弟子心中不由一凛。

如此功力……唔,最起码实力不差。

——实力能差吗?有徐屁股底下帮忙,菩叶不费丝毫力气=v=

他抬眼,看着坛下诸多弟子,稍远一点的相若等,更远的菩花,还有最早开坛的法如禅师,似乎也对他微笑。

更远更远的地方,他仿佛看到了慧肥等塔林的老僧,激动的对他笑。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弟子菩叶,今日此开坛讲法。”

菩叶开口,直入主题。

“辈弟子潜心修佛,虽偶有所得,可大部分弟子却都终日惶惶,每日禅定修行,到头来却空空如也,是以大多弟子修行到一定阶段后,都会进入凡世,救济世,体悟慈悲心,发无上宏愿,以大毅力、大智慧、大决心普度众生,解救万民于水火中。”

“世多愚昧,多被那妖魔魑魅所引诱,佛有金刚怒目,辈僧多以雷霆震怒除去魍魉之辈,还世平安,昔日菩叶随师父游走四方,却发现一现象。”

“诸如非圣贤,孰能无过?妖魔亦有正邪之分,有些奇异士只因不被世理解,因而被污蔑为妖魔外道,这等奇多身负绝学,只因为脾性而被误解,实令惋惜。”

“菩叶年幼,未曾通读经义,却先初解世态炎凉,何为正邪?何为对错?只心!”

“阿弥陀佛!!”台下弟子听到妙处,不约而同的口诵佛号。

台下,菩花微微一笑,满是自得,此话若是出于相若等之口,自是平常,可此刻却由一个十三岁少年僧悟出,实是慧根深重,让欣喜。

坐一旁的法如禅师也微笑点头,他传音于菩花,“法净那厮虽然荤了点,但这样教导菩叶,却也别出心裁。”

法如的弟子,药王院首座菩迦呵呵笑道,“之前师父还担心菩叶师弟会于台上失态,现看来,师父多心了,师弟似乎一点也不怯场。”

法如冷哼一声,“法净那厮,什么时候怯过场?!”

菩花一旁笑着点头,心里却无奈想,之前是谁半夜三更跑到他这里,为了让菩叶讲法时不怯场,还亲手炼造了一件袈裟送来?!

台上,菩叶的演讲还继续。

“心叵测,等不应以恶揣之,当时刻存慈悲心、宽容心、包容心待之,放可渡歧途者于苦海之中。”

菩叶侃侃而谈,绕了一个大圈子,先从要救要当圣母说起,然后回到今天主讲的法术上来。

“但等弟子修为不一,纵然心胸如海,若修为不足,无法渡除恶从善,当如何是好?”

“是故弟子苦思多年,最终悟得一妙法,由此妙法,诸弟子当可从容说服,无后顾之忧。”

此话一出,众多弟子都骚动了起来。

之前菩叶讲的话大家都懂,不外是出门除恶,结果实力不足反被杀,现菩叶却说他有一法,学会此法后就再无后顾之忧了?这怎不让弟子们诧异?

就连四位法字辈禅师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菩叶卖什么关子。

“此法名为灵山施雨。”

“相传西天灵山为佛祖潜修之地,灵山原为一天魔所有,见佛祖,化万花隐之,佛祖观花笑曰:‘如此福地,原有主矣。’”

“遂佛祖意欲离去,那天魔道,‘此地不美耶?’”

“佛祖曰:‘何谓美?因美而留,真耶?假耶?’”

“天魔大悟,恳佛祖驻于此,佛祖叹此魔,遂抬手,手指天空,清雨落下,那天魔心生感悟,化为无数紫竹,倏尔成林,终成佛祖道场。”

“是故此法为渡一切执迷之、之物、之存。”

“即为灵山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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