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事，”当孟佳荷准备敲冯玥家的门第十一遍门的时候,门口听了十一次敲门声的冯玥终于把门给打开来,没看孟佳荷一眼,只低着头问,表情严肃认真得不像每次见面都给认识不认识的学生阳光微笑的冯老师。不过,这并不是冯玥耍花架子拿乔特意要让孟佳荷敲十一次门,冯玥早就打定主意从今时今日这刻起不再和孟佳荷有任何关系。可是隔壁家那只有着泰迪心的雪纳瑞十分不给力,只要听到有敲门就会莫名兴奋得汪汪乱叫。以至于孟佳荷敲多长时间那狗就叫多长时间。为了不让自己壮年之前就聋掉,冯玥只能两项其害取其轻——把孟佳荷给放了进来。

“嗯。有事找。”孟佳荷进门环顾了一周,用鼻子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嗯。。没有男的烟味,而目光围着鞋柜打转,“的鞋能先放进鞋柜么,刚买的新鞋。”没等冯玥回答，便擅自拉开了抽屉，嗯。。。也没男的拖鞋。至少冯玥和男朋友感情还没好到可以同居的地步。

冯玥没有看到孟佳荷的动作，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写字桌上一摊子的手工模型给牢牢占据，一边说着“好吧，坐下说事吧。”的同时，企图把桌上的玩意儿一股脑的收进抽屉立即上锁。

这动作还是太过明显，让眼尖的孟佳荷老早就发现她的不安。疾走上前，从冯玥使劲摁住的几张纸头里硬是抽出了一个，拿手上端详正面半天，皮笑肉不笑的转头看着脸上多半是懊恼的冯玥，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道：“这写的是的名字？”然后转过来看着背面，语气惊讶和懊恼并驾齐驱：“为什么背上有那么多针眼？”她见冯玥一副“反正不会承认是做的”的样子，气得有些笑了起来：“冯老师就算扎小，能不能弄得好看点？至少不是素成这样上面写‘孟佳荷’三字，行不？”

冯玥老师这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如果被发现了漏洞，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忽略这事儿。这是长久以来从小学担任中队长起就开始得到训练的优秀心理素质。她沙发上坐下来，无视了孟佳荷的挑衅：“这个不想多做解释，清者自清。说吧，这么晚了，找到底有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难道问晚上吃什么，要是有空们一起去吃点？还是《大学语文》的作业好难写，嗯~~老师大大能不能不交作业~~孟佳荷用尽丹田的力气默不作声的心里吐着冯玥的槽。表面上的表情却还是隐藏不住一些紧张，甚至把那小揣进自己的口袋的都是偷偷进行。最后才鼓起勇气问：“就想问问有没男朋友。”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是的学生，这种隐私的问题就算传统中国，也没有回答的必要，如果特地到家来就是为了问这问题，那就给答案，有。那又想说什么？”听这句话的冯玥的不爽表露无遗。要是一个小时前，孟佳荷这么问她，她说不定还会小鹿乱撞。现遭遇了孟佳荷翻手云覆手雨的冷暴力之后，冯玥没这个心思和孟佳荷玩“猜猜大家猜的游戏”，已经做好了大不了狠下心肠说“今夜有流星雨，搞得地球磁场不稳定，天气异常。这种情况下，当是前男友，把当现男友，随便就接了个吻也是很正常，就不要放心上。”的打算。

孟佳荷独立又果断的屏蔽掉了冯玥不满的哼唧，紧紧挨着冯玥坐下，尝试用揉捏自己额头的方式让自己得到镇静的效果，似乎没什么用，只好深深吸了口气：“好吧，那就当有男朋友。可是还是要告诉一些事情”她转过身试图想抓住冯玥的手，又怕冯玥再度拒绝，所以只轻轻的碰了碰又缩了回去：“想是爱上了，冯老师。可能说这就是一种学生对老师的移情作用还是随便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理学名词来敷衍。但根据的研究，这就是喜欢。从这个学期开始的时候，大约是2月21号左右，做了一个春梦，梦中的对象不是别，而是。这让十分紧张。接着查阅了很多资料，观看了许多a(V，发现让小腹以及生殖系统有反应的确实还是女。为了确切的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女还是男女都爱，所以决定尝试和男生交往。此期间，和蓝天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但对的生活完全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而和一起时，就算的手臂碰一下，都会因此开心半小时没法继续作业。这些显而易见的结果得出，是不喜欢男的。于是于上上个星期日和蓝天分手。现把的状况告诉，本来是想问老师愿意不愿意接受。鉴于现告诉已经和另外一个男交往，那只好退而求其次了。”说到这儿，孟佳荷那说明书一样的表白体第一次表现出有一些黯然，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继续道：“但是还是要说，刚刚亲，绝对不是因为兴之所至，而是经过充分策划的。三天之前帮科大继续教育学院兼图书馆防卫科科长的孝做数学作业的时候就约定，今天下午他放学后会帮跳闸五分钟到七分钟。这时间就可以强吻，再对表白。但马有失蹄，大概吻得太用心。。。忘记心里默数时间，而且推的时间也推得太大力了，老师。如果要对处罚的话，那还得承认，这不是第一次强吻。上一次喝醉了，也亲来着。”

把一段可以讲得十分感，继而表白之后可以相拥的话讲得这么细无巨细，没有重点全是爆点的也只有孟佳荷这么一个奇葩了。冯玥见她表情诚恳的望着自己，全身被抓狂、恼怒、忽如起来的幸福感以及害羞的情绪给一次一次的压倒沙发上动弹不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孟佳荷见冯玥没啥反应，就嗓子就有点发紧。当年不就这样，姥姥听说她喜欢自己，也只是笑而不语，所以死翘翘了。而孟佳荷她妈，那时大约对她心存愧疚，也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所以导致了被刮宫的厄运。而现的冯玥。。。孟佳荷鼻子一酸，艰难的开口：“要是不喜欢，千万记得要立刻说出来，不然怕对不好。”

“为什么会对不好？”冯玥说话的音调怪怪的，听不出是懊恼还是虚弱，但手部动作倒是明显，她白皙且带长年累月带着凉意的手指缠住了孟佳荷的手掌，让孟佳荷恍惚之间想起自己种寝室阳台上依着窗棂的紫藤，连缠绕方式都那么的想象。

“第一次对谁说爱，第三次对说喜欢。第一次、第二次说的时候都给带来了不幸。可能是怕了，所以这点上挺迷信的。”孟佳荷用力的握着冯玥的手，不太确定冯老师这是同意和自己交往呢，还是不同意呢。这事儿，挺让纠结。

“不是之前还不知道喜欢谁，怎么又第一次第二次。孟佳荷的话到底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

那天夜里，孟佳荷冯玥的宿舍呆到快熄灯的时间才回去。虽然她离开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是个喝醉了但得了个大红包的流莺，面带痴傻微笑。但其实凭良心讲，表白之后的过程并不绮丽。

冯玥首先发难的是孟佳荷所言之前喜欢的对象，发现是孟佳荷姥姥和母亲之后才没继续折腾，接着又重点询问了和蓝天的事儿。孟佳荷诅咒发誓和蓝天根本就没什么，连亲嘴都被她拒绝之后，冯玥才开始调查自己被孟佳荷吃豆腐的事情。一整个晚上，孟佳荷和冯玥就和“时间、地点、事件”这三要素生死不离的耗上。待两终于理出了个事件脉络，这熄灯的时间也快到了。

“好了，赶紧回去吧。”

“可是还没回答呢。”讲了一晚上的话，孟佳荷觉得冯玥还是没有回答她最重要也是最关心的问题：“有没有考虑过也喜欢？”她当然也知道，要是冯玥对自己没兴趣，不会和自己这么絮叨一个晚上且对自己的感情过往这么乎。可又怎么样呢，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来讲，除非冯玥手上、脚上和心上刻上“孟佳荷专有物品，小心易碎”的字样，不然她都会不得安宁。

冯玥抬头看了看阳台外面的黑夜里的星星，喜欢孟佳荷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吗？如果可以申请考虑的话，那她当然会第一时间否决喜欢孟佳荷的提议。可是有用吗？果真喜欢比自己幼稚的孝儿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要担心的事情真是数不胜数。她恶作剧那般的默默抽出被孟佳荷紧紧抓了快三个小时的手指，语气有些嫌弃，更多的是可怜：“和的事情，们得小心慎重的考虑如何进行，不然会出大乱子。”

“那就是喜欢了？”

“是不是必须说出来才安心啊，孟佳荷。”这时候冯玥便希望孟佳荷能比自己高上个十厘米了，这样，她就能靠她的胸前，做小鸟依状。不过现这样换个角度靠她的肩膀其实也还不错。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孟佳荷离开冯玥公寓楼的样子就像中了五百万，完全忘了她自己的认知里还是个唾弃的小三的事实。。

只不过，从来不算走运的孟佳荷总遇到好事多磨的情况。那天夜里孟佳荷没怎么睡着，时间过得比针扎还要慢。第二天却传来冯玥被他们系主任要求代替出差的消息，一走就是大半个星期，虽然每天也是短信来短信去，有时候还能发个语音什么的，可是没见到，突兀的输入一个“亲爱的，今天天气很不错，实是想想得发疯了”与几天之前的“冯老师，蒋编辑来电话要的原稿稿件，请您速回电话。”一相比，孟佳荷怎么看都觉得这并不是自己发给同一个的信息。

而冯玥呢，冯玥从来不回信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看法从来都是打电话解决。那几日孟佳荷常常接到冯玥的电话，内容她闭着眼都能倒背如流：“恩，收到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