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会谈地点
赛路斯的反应很直接。
他的手猛然一拽,硬生生的将温栾拉出了喧嚣的赌场大厅，温栾眼睁睁看着周围清晰的景象变成朦胧白影,并且越来越远。
“系尔…”
温栾骇然发现自己的声音都传不出去，精神连接也中断了。
忍着破开幻象空间的冲动,忽略本能预兆警告。温栾告诫自己这是改善关系的必要步骤，就算他跟梦魔没什么,这个星际时代，离开深蓝星,想吃到食物要星际航行——太苦,以前貘最多跨越一个海峡,飞过一个大西洋，现都得用光年计算路程。
再说梦魔领域的食物才最美味嘛，黑暗气息浓重的噩梦。
就像那些赌客说的，有美食享受的地方才叫生——
于是温栾老老实实的换话题：“想做什么不重要，对那群黑暗生物有什么想法？如果要清扫的梦境，可以…”用配合换取短期居住权？
不能理所当然的表示“们和好吧”，得拿出诚意。
摔！见鬼的诚意，给上辈子上上辈子买单这种事真是够了。
【没有什么不可违逆的规定，梦魔与貘就一定是天敌，这里不是陨石镇，也不是一艘小小的海盗船，更不是充满冒险者的黄金乡。】温栾冷静的看着赛路斯说，他也故意把声音放轻，显得自己有主见更有能力跟赛路斯谈判。
可惜的是，装13这种事温栾以前从来没干过，貘也只是一个破坏狂，这让温栾的表情僵硬，看到赛路斯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他更是不服输的强调：
【这颗星球很大，虽然只有一座城市，但类的欲.望无穷无尽，就算再富足，也总归会有争执、矛盾、憎恨…噩梦永不缺乏，需要的很少，根本不会破坏梦境平衡。】
【给一个相信的理由。】
温栾闻言差点按捺不住要发怒，但是缓慢伸向自己脖子的手指，冰冷的危险气息激得他脑子里一空，只能咬牙切齿的回答：“没有这种东西！”
“不，有。”赛路斯挨近他，低声说。
“……”
温栾疑惑不解的转过头，结果肩膀被死死抓住，肯定不能动。
梦魔的力气比貘大？
肯定不是，如果是，以前梦魔还用得着满世界跑吗——不觉醒直接揍趴东方恶魔，对方愤怒脱离身体前跑掉就行，好歹能出一口气。
“嗯哈，高科技？”温栾嘲讽看赛路斯的手。
“当然，知道的职业——”
某决定不告诉温栾真相，但是要给予足够的暗示，这样真相曝光的一天，温栾也没有理由反驳这种欺骗。
“倒霉的间谍。”温栾继续嘲笑。
“倒霉的外交官随从。”赛路斯接上。
“……”
看到温栾郁闷的表情，赛路斯心情愉快的给了温栾一个消息：“深蓝星军事武器研究所前几天抓到了一个试图潜入的外国特工，经过调查，他是摩尔威亚大使馆的。”
“就是混了一个身份，那个白鲸星系第一共和国什么位置，国家元首姓什么都不知道。”温栾翻眼，大使馆里面的太多了，他可不像爱伦，被复辟党放弃了还要坚持效忠。
赛路斯淡定的继续扔重磅消息:
“他叫张森，是摩尔威亚大使馆…”
“张森没死？”温栾惊叫。
还以为遗失口暂住处倒塌时，把包括张森内的外交官都压死了呢。
“怎么知道的——啊，对了，这是的梦，没有能拦得住的地方。”温栾追问，“张森怎么样了，他真不幸，外交官的职业是严重消耗品，早说了被洗脑后的忠诚心要不得，如果不想着偷高科技，至少还能帮他想办法逃离深蓝星，随便去白鲸星系哪里，都比现好呀，啧啧！”
赛路斯皱眉。
“他死了？”温栾继续问。
“没有。”赛路斯表情冷硬，不等温栾开口，抢先说，“研究所的会处理他，对这个没有兴趣。”
“噢？还以为对研究所很有兴趣才对。”温栾试探着说，“不如们联手，将研究所制造的机甲仓库打劫一遍，说不定能找到逻辑比系尔正常，身高比贝雷特正常的机甲？”
“……”
赛路斯沉默很久，才慢慢说：“研究所只有未完成的机甲，还有用来作为防御储备的类型，没有机甲仓库。”
“哈，都过去看一遍啦！动作够快的！”温栾称赞赛路斯。
后者可想而知，一点也不高兴。
于是温栾默契的决定不谈这个，等会出去找系尔想办法，反正这是梦境领域，拥有跳跃空间能力的机甲，加上貘撕破梦境的能力，救走一个张森还不是轻而易举。
——多个张森多条后路，深蓝星要是混不下去了，还能去那个摩尔威亚共和国。
“以为今天想跟谈论黑暗议会。”赛路斯没有情绪的说。
“这种地方，这种方式？”
温栾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又看按得自己不能动的手，还有他们这种暧昧的姿势：看不到彼此的脸，最多只能瞥见耳侧的轮廓，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近咫尺。
这是奇妙的体验，梦魔与貘，本质都是一种无形存。
“说的对。”
“嗯？”
温栾刚冒出疑惑，就看到眼前白雾剧烈变化，像镜面一样倒映出清晰的景象来：法兰绒的窗帘，装潢整齐的房间，曲面波浪纹装饰的床头柜，上面甚至还放着一杯他昨天晚上喝过的药水，花瓶里的金边蔷薇开始枯萎，蔫巴巴的没鲜活气息。
后背重重摔倒柔软床垫上的温栾，还没反应过来，重点错误的看赛路斯：
“连住哪里都知道，果然对宿敌很意？”
赛路斯没有介意温栾语气中的奇怪讽刺，以及那么一点淡得差不多没有的调侃，他只是放松的靠到床柱上，从容不迫的好像这里是他的房间。
“说说黑暗议会吧！”赛路斯手指交叠，还舒服的伸直了腿。
温栾眼角抽了一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们躺一张床上！虽然是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的相对。
阿波罗赌场提供给有钱客的房间，很宽敞，尽管说不上有格调，整体还是遵循了深蓝星巴洛克复古风格，从家具到装潢都是。
这张四柱床也比较奇特，呃，它是个半圆形。
床头是带着弧度，床尾是平整的切面，非常适合睡着后的随意侧身伸直手臂与腿，当然也很适合睡前某些需要翻滚的激烈运动。
为了不让床头弧度砸伤脑门，床的面积很大。
就算他们现这样躺着，彼此距离也不近，还隔着几个舒适的厚枕头与羊毛被。可是这种躺床上的会谈方式正常吗？他们还是宿敌呢！
“的伤势。”赛路斯简单一句话，就把地点选择的问题解释了。
温栾挫败的看“残废”状的伤处。
“说，这个东西虽然现没重量了，但是扣着没法尽快痊愈。”温栾示意自己身上的禁锢金属环，“让贝雷特给解开。”
“今天没带它来。”赛路斯眼也不眨。
温栾看出赛路斯压根不想给自己解开，不过他错误的将这个行为归类到“潜意识对宿敌的不放心”理由中去了。
“们都需要克制真实的自己，是温栾，是爱伦…想这点上们是有共识的！不想开战，更不想跟为敌。”温栾严肃的说。
赛路斯点头，默认。
“很好，们现来说说黑暗议会——”
温栾努力让自己适应床上会谈这种诡异囧事，催眠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能气场上服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床还是不错的选择，万一梦魔突发奇想把谈话地点改到火山口、下水道、监狱…那多糟糕！所以千万不能表现出对环境的不满，关系没改善前，当着梦魔撕破梦境的事不能干。
“说句题外话，这次长得不错。”
温栾打量赛路斯，这次披着斗篷但是没戴帽子，金色长发顺滑黑色袍底上璀璨生光，再配上完美的轮廓，连手背都被遮住的衣服，诱惑性反而被扩充到最大。
赛路斯停顿了一下。
明显，宿敌的夸赞，让他表情古怪。
事实上“赛路斯”也很少听到别赞美他长相，大概十几岁之前有，不过少年时期得到的评价就不是长得不错这么简单，还属于性别没有明显特征的漂亮，多半不是什么好话。等到进入研究所后，疯狂科学家眼里，能量聚变反应模型都比赛路斯好看多了，大家忙起来的时候都是衣服穿不齐头发打结，胡子也忘记刮，有时还穿着防辐射实验服，哪里有外表可言！
再后来，他们是带着强大的机甲，一举控制深蓝星的，谁会敢当面评价王国首相的容貌。尤其首相还明确的表示，不希望任何媒体报道上，看到过多对自己的描述，更不允许照片与录像网络上流传——本来这是禁止不了的事，可是安杜马里接管了深蓝星城防与监控系统。
当然赛路斯也承认，最初组织政党，悄无声息注册成立时（深蓝星法律规定，政党必须成立十年后才能参选），他的长相确实发挥到了重大作用，至少没有任何办事处的找借口不见他（这就是赛路斯被同伴们派出来的理由）。只要见面，赛路斯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妥协——
现他看着温栾，同样带着强大的自信，就算梦魔一直是被欺压得窜逃的那个，但他是赛路斯，赛路斯的生，还没有遭遇过解决不了的问题。
看，连死亡这么可怕的敌，他也战胜了不是吗？
“…黑暗生物肯定另外有计划。”温栾毫无所觉的开始正式话题，“可不相信黑暗议会全是一帮像迈科亲王那样不着调的家伙，一个恐怖组织，总得有点像样的高层。赌场多转悠几圈，不但复辟党头目很高兴，那老头觉得配合了他的计划，黑暗议会的也能找来。”
没错，赛路斯也不相信黑暗议会全是研究所科学家那种类型。
“预计，他们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个很难猜测，不过比的处境危险。”温栾很清醒，他思索着说，“发现他们都不愿意放弃深蓝星，也许是他们的自大，爱享受，或者恋旧…所以他们不会真心跟貘合作的，如果真的把打成重伤，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了。”
温栾眨了下眼睛，郑重的纠正：
“不对，为了梦境他们不会杀死，但是就不一定了，这种历史悠久的恐怖组织没准有什么宝贝，拿东方的话来说，可以禁锢无形生命，也许是封印——然后就倒霉啦，变成黑暗议会的武器，固定被他们放出来对付觉醒的。”
“从野生变成家养的貘，听起来并不是很糟糕。”赛路斯挑眉，“至少黑暗议会舍不得饿死。只要活着，他们就不会亏待，不考虑考虑？”
“开什么玩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去指望别？”温栾不满。
赛路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他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发现温栾没有察觉还边沉思边说。
“们应该商量一个计划，要怎么对付黑暗议会——话说回来，还不知道的打算呢？全灭？圈养蝙蝠？培养黑暗生物为势力，嗯？”
“不用担心…”
近咫尺的声音把温栾吓了一跳，惊悚看单手撑着床面，深深注视自己的赛路斯。
“…什么时候过来的？”
“又说蠢话了，觉得呢？”梦魔梦境里想去哪里都行，简直自带空间跳跃的逆天能力，何况只是无声无息接近。
后知后觉想到这点的温栾，面部表情抽搐。
——天啊，以前这家伙有高科技就够让无语了，现更是连高科技都用不着了，这要怎么让他怎么翻身？
“觉得作为的宿敌，已经不合格了。”
赛路斯伸手撩起某的头发，他很愉快，事情正朝着他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温栾确实认真为他考虑，或者说为他们的未来相处考虑。
对黑暗议会的提议，还有努力无视危险预兆保持僵硬姿势的态度。
那边温栾错误的把赛路斯这句话理解成对貘实力的鄙视，他不退缩的嘲笑：“可是黑暗议会这里，还是他们努力争取的目标呢——干什么！”
温栾话还没说完，就被整个压床上，虽然他原本也是躺着，可是身上多一个俯头看自己的姿势，可不很美妙。
“…但是做一个床伴，是完全不错的。有没有兴趣，把们的关系…”
赛路斯低头，最后几个字是贴着温栾脖颈耳侧说的。
“…上升到秘密情呢？”
温栾努力挣扎，成功的摆脱某桎梏（这跟赛路斯没有强迫他的意愿也有关）。温栾喘口气，不确定赛路斯说真的，还是又一次试探，他也半真半假的挑眉：“听上去不错。”
“很高兴能同意。”
“等等！”温栾赶紧阻止似乎想靠近的赛路斯。
他强硬的瞪着金发金瞳的新任情：“先说好，也是要上面的！”
赛路斯沉默一阵，然后含蓄的用眼神示意温栾折断未复原的关节：
“确定能？”
“……”
不能，但这是谁害的？！温栾愤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