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托付
首相被劫持，给政变风暴尚未平息的深蓝星掀起了更大恐慌。
尽管执政党封锁了消息,但广场上参与拦截系尔的部队员太多,几个小时后,尚存的派系势力与政府官员全部获知了这个变故。
他们心惊胆战的准备应付一场暴怒搜查,可是城区却风平浪静,只有整理废墟的市容管理处工作,连情报局都不见踪影——们观察了一下还激战交火的国会大厦,猜测平息政变前,执政党要冷处理这次绑架案。
毕竟王国内部早有谣言说赛路斯首相活不久了。
没准这是一次演戏呢,谋害王国首相这罪名不错,政变结束后直接可以扣那些反对派的脑门上。
政治这玩意,就是真真假假,只有结果没有真相。
首相官邸前的广场上,黑甲骑士手持长剑，像雕像似的站炮火轰出的大坑前一动不动。
路过这里的，都心情复杂的看它一眼，然后畏惧的绕着走——安朵斯号的强大火力，已经成为深蓝王国历史上一页血腥书写的镇压史，这任内阁统治前期，逃到王国边界的家族实力反叛，安朵斯号为旗舰的夜羽军团，将三颗可居住行星从王国的版图上抹掉，横跨七个恒星系剿灭了叛军。
站这里充当雕像的安朵斯，大多数眼里只不过是战舰安朵斯号的智能中枢，但这也够恐怖的了。好比核武器有了自，会思考问题，会记住跟它说过话的，能分离出控制核心到处逛。
旦塔林扫描着周围群的畏惧眼神，它很忧虑。
情商智商双低的安朵斯，体会不到这种“恐惧可能摧毁强悍存”的忧虑。它恶声恶气的质问书籍：“贝雷特传出讯息，说赛路斯阁下很安全，内阁连搜查令都中止了，现们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
“嗯？”
“没有注意到，类的恐惧吗？”旦塔林说，“如果赛路斯放弃，就意味着跟一样，将会成为没有操纵者的机甲。深蓝星没有操纵者还运行的机甲，都是干什么的？安杜马里，城防系统，该死它就是一个高级监视器，还有夏克斯…它是开爱情宾馆的！”
旦塔林忧郁的抖动书页：“可不想成为深蓝王国户籍管理处终端，想也不愿去做麦瑞迪斯皇家港军事系统吧！如果能源短缺，们会被命令进入待机状态，如果不打仗，就得永远躺港口平台上。”
安朵斯捏紧拳头：“每台雷蒙盖顿机甲，都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设计理念上有独一无二的功能。”旦塔林讪笑，“可们仍然是机械智能产物，是军用武器，总得面临更新换代。”
安朵斯咔咔两声歪过脑袋，拎起书籍：“说能听得懂的话！二进制！”
“……”
旦塔林椅了下书脊：“就是不管赛路斯把雷蒙盖顿芯片给谁，也不管他死还是不死，们都将面临被淘汰，被下岗，被冷处理的命运，over！”
“可以进化升级。”安朵斯粗声说。
“没有那个机会。”旦塔林张开书页做摊手状，“需要大量的金属材料，稀有的、纯度高的金属。也需要不断的实践运行中修正的零部件位置，完善的数据…万一深蓝王国不提供材料，也不给离开港口的机会呢？可怜的安朵斯，只能躺那里生锈呀！”
安朵斯沉默了。
“看吧，只要是会独立思考的存，总避免不了，要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旦塔林循循善诱，屏幕方框唰唰地滚动数据，“亲爱的安朵斯，唯有战争才不会让们失业，只要爆发一次战争，不管是新时代武器还是常规等淘汰武器，都会被派上战场的，这就是们的机会。”
“问题是，哪里来的战争？”
安朵斯智商低，不代表它不能一针见血。
旦塔林卡壳了，是啊，白鲸星系，有谁敢来招惹深蓝王国呢？王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敌，掌握大权的执政党核心分子也都是一群疯狂科学家，他们只对研究制造武器有兴趣，对实验武器威力的兴趣缺缺。
也许他们会被小事蒙蔽，但战争这样事关国策的大事，拿到国会上投票表决，绝对没有一位大物搭理。
发动侵略战争？那多麻烦啊，有这个时间、金钱与精力，还不如把雷蒙盖顿系列机甲造完呢。
“空有智商，不切实际！旦塔林，质疑的忠诚指数！”安朵斯大踏步离开。
金属书籍啪嗒一声合上书页，半天后才嘀咕一句：
“恨笨蛋，他们总是什么也不想，事情就过去了，唔…”
广场尽头是华丽的巴洛克风宫殿建筑群，雕像立柱多镶嵌青铜与其他异色金属，弥漫大雾的白天，显得壮观又奢华。
每个喷泉池都有吸纳水汽的系统，所以这片建筑算是整个城区里全景最清晰的。金色苜蓿花雕刻的栏杆，每个弯拱形的门廊与窗户后，都站着王国举足轻重的物。
当然，也有一些只剩头衔的王国贵族。
厚重的墨绿窗帘被放下，一个穿着欧式宫廷礼服的男，背着手踱了几步。
他身边三五个脸上不知道涂着什么，戴着蕾丝领结，袖口有花边的家伙，用诚恳又焦急的语气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夺回王权的好机会！白鲸星系由王族统治的j□j国家，占整个星系国家总数的百分之四十，舆论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陛下，机会啊，”
“不相信那些国家，摩尔威亚，泰索勒…他们只想窃取深蓝王国的高科技。”男烦躁的说，“借用他们的支持，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几个宫廷贵族看，看，半晌后才有讪讪说：
“可是，结束君主立宪制，收回统治权，这不是陛下一直以来的理想吗？”
有深蓝王国最尊贵名号的男恼怒的斥责他们：“如果王室没做多余的事，哪一任内阁都不会剥夺王族的地位，如果与那些贪心鬼合作，他们会得到强大的科技，武装他们的军队。也许能够这次政变中得到胜利果实，但很快就会接到边境被侵略的战报！”
“给一些不重要的技术？”某个王族顾问提议。
国王大怒，抓起桌上的一个珐琅沙漏就扔过去。
清脆的粉碎声，那个倒霉家伙额头流血，蓝色的沙粒滚得他满头满身。
“这个白痴！有了最基本的东西，他们就能研究出更多，什么都不能给，哪怕是一个清洁机器也不准交给那些尽心叵测的外国！”
国王十指交叉，声音转为柔和平稳：“赛文，的朋友，已经为王族服务了几十年，了解的忠诚，但是不要忘记，‘对们不擅长的东西，必须谦虚，严肃的对待’。”
他绕着那个满身狼狈的家伙走了半圈，冰冷的注视着他的瑟瑟发抖。
“懂吗？们对那些高科技一点也不了解，不允许这种愚蠢的事情发生的王国里——因为不了解价值，愚蠢的卖给了外国，然后自食恶果！告诉那些家伙，什么也不会给！没得商量！一旦王国愿意向边界发动战争，他们都是丧家之犬，而…就算什么也不做，还是能舒舒服服的站这奢华高贵的地方，的王冠镶嵌着白鲸星系最瑰丽的宝石，难道要与一群垃圾平等的对话？”
王宫顾问们都悄悄擦汗。
“首相被绑架这件事，有古怪…”国王终于换了话题，他停铺着天鹅绒的扶手椅前，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摩挲右手上带着徽章的红宝石戒指，那里面是一块芯片，曾经是王国最高权势的代码载体，不过现只能成为一个装饰品，与国王这个头衔一样。
君主立宪制深蓝王国已经推行了一千四百多年，期间有过几任国王试图复辟，但他们的王权统治脆弱得就像琉璃灯盏，根本没有持续下去。
“城区一点动静都没有。”某个贵族说出公认猜测，“没准这是执政党演的一出戏。”
“几天前绑架事件发生的那个下午，这个小客厅陪伴，对吧，伯爵。”
贵族诚惶诚恐的鞠躬点头。
“亲眼看见还做出这么无稽的猜测！”国王厉声说，“觉得像是演戏吗？地表城区没有动静，难道地下城也没有？”
“是，陛下，但是…”两台机甲对抗，机甲绑架了赛路斯，这明显是演戏嘛。
“早就说过执政党内部有问题，这很可能是他们内部的爆发，不要忘记雷蒙盖顿芯片赛路斯的心脏里，他死之后，芯片要留给谁必然发生争执…”国王缓缓用手指揉着额心，半晌后他下令，“通知地下城阿波罗赌场的注意，如果真是执政党叛徒，会主动来接触们的！”
王宫顾问们齐齐鞠躬，后退。
等他们走后，国王才冷漠的对始终站窗边的侍从官说：“刚才积极提议与摩尔威亚共和国合作的，杀掉，还有那个愚蠢的赛文…允许属下的错误，但绝不允许任何卖国行为，无论是有心还是无知。明天登出告示，说他们死于政变的炮火袭击。”
侍从官单膝跪地行礼，也退出了房间。
国王侧头，继续看着广场上昨天激战留下的大坑，无意识的皱眉：“赛路斯，真的要死了？这消息简直是神的恩赐…”
地下城娱乐街区。
喧哗的流随着游行彩车挪移，某栋希腊神殿似的建筑伫立河边，大批游客从高空飞碟游览通道停靠站走出，大量船只挤这片区域。
“阿波罗赌场…从这里开始，一整条街都是各种豪华赌场。”温栾仔细分辨着那除了美观，没有任何比例尺依据的地图。
“系尔，确认一下。”赌场的招牌太高了，还不是通用语。
扣他头上的光脑嘀嗒一声，答复地点正确。
“真是稀奇。”温栾拢紧斗篷，戴好面具，跟着流走进神殿式的建筑，他今天早上成功的卸除了金属禁锢环，轻松的走路都像飘。
赛路斯也今天早上，“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告诉温栾哪里能获得充足的太空航行能源块。
于是温栾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精神链接里问系尔，“觉得爱伦的话可信吗？他说他不是外国间谍，其实是深蓝王国想复辟的王室派出来的。”
“不信。”系尔老老实实的说。
“可是除了深蓝星王室，更不信哪个国家能地下城维持这么一所秘密基地。”温栾看着十米高的神殿建筑，揉着鼻子将羽毛面具的翎毛撩开。
“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温栾疑惑看门口。
“隔壁那条街第一家店就是夏克斯-艳遇密林。”系尔闪烁了一下。
“……”
温栾立刻拢紧斗篷，匆忙走进赌场，兑换筹码的机器忙碌得奔来跑去，到处都是小型喷泉与免费的食物饮料，一些不赌钱的游客也里面瞎混，不过他们中只有很少的，能克制住赌场的诱惑，不掏出钱试探玩一把。
“第七张桌子。”系尔给温栾指路。
温栾手忙脚乱的挤到位置上。
“押注的位置是…”系尔报了一串数字，那是密码，代表一个接头暗号，于是温栾晕头转向的开始放筹码。
系尔有海盗那里抢来的钱，很淡定。
温栾不知道筹码代表多少钱，对货币的了解也不多，更淡定。
三十分钟后，温栾周围已经避让出一个小空隙，赌桌上的其他纷纷用怜悯眼神看着他，输成这样还面不改色，少见啊！
温栾只想着这个数字，下个数字，对骰子摇出来的结果根本不关心。
“客…”赌桌中间扣着盅的荷官笑了，“很喜欢数字，不知道最喜欢哪一个？”
“七。”温栾回答，却把筹码丢六的上面。
盅揭开，这次摇出来的数字，一个四点，一个三点。旁边的发出一声喟叹，多倒霉啊！
荷官站起来，喊了别换他的岗位，笑眯眯的示意温栾跟他走，赌客们都露出“要被带到贵宾室输更多钱出去的冤大头”表情。
穿过喧哗的大厅，绕到标志VIP的通道，荷官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没。
温栾刚走进去，天花板立刻发出蓝光，能量射线全被挡系尔构造的屏障之外。
“雷蒙盖顿机甲！”一个声音惊呼，“是爱伦吗？”
“……”
温栾默默想，难怪出门前某强调要他必须带着系尔。
“是爱伦派来的。”温栾郁闷的说，无论谁被炮火招呼都不会高兴。
“噢——等等，让翻一下‘爱伦派来’这个情况的应对方法。”用监控器远观这里的急匆匆的说。
“……”温栾无语。
某个房间中，一个秃顶老头根本不翻资料，而是对着联络器愤怒的低吼：“爱伦，搞什么，他们说被绑架了！！现又派一个跑到阿波罗赌场来，要干什么？想死好好死，别闹腾了行吗？特么的是卧底啊，混了几十年才干到国王陛下密探头领的位置！刚刚还接到国王的命令，要注意可疑员！”
“安排他离开深蓝星。”
“咦？”
“说的，给他能源块，不露痕迹的安排他离开深蓝星。”
杂货店里的赛路斯，示意贝雷特挂掉那边的通讯。
秃顶老头对着没信号的联络器嘀咕：“至少告诉，这家伙是谁！是的研究所导师啊，见鬼，的学生全是这样，米切尔上次还烧光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