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舞上门

“呵,”回答她的,只是林婉清的一声嘲弄,“娘,为什么要离开呢?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嫁的好,能给你当靠山吗?如今,我跟了太子,以后享福的日子远着呢,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离开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汪吟玉无力的质问道。

“我要干什么?我要报仇,我的痛苦都是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要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不得好死,”林婉清的表情瞬间变的狰狞,她眯着双眼,残忍的笑道:“娘,皇后想让太子逼宫耶,你说,若是我领着人破了唐家的大门,会怎么样?”

其实,她心里的想法是对付唐瑾萱的,毕竟当初没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自己就不会有如今的结果。想起她如今有子有地位,她的心里就充满愤恨不平,想要撕毁唐瑾萱的一切——她是踏着自己的痛苦往上踩的,是欠她的,她统统都要回报。

“你……你疯了吗?”逼宫,那是造反,汪吟玉的脸色大变,惊恐道:“你弟弟还在唐家呢?你难道连他也想杀吗?”要知道她会变得如此恐怖的话,当初,就该直接灭了她,免得她祸害别人。

不是她好心,而是她知道,太子这般的耳朵软,根本成不了大事。这成不了大事,自然就会连累别人,比如汪家,他们跟太子是联系在一起的。至于汪月芬如今被关,汪家应该还不知道的,毕竟皇后还想利用汪家呢。

“娘,我们母女才是相依为命的,他是唐家人,不是吗?”以前,就只有她们母女,是一条心,什么都是有商有量的。可自从有了唐麒后,她在娘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甚至不管她的死活。

她不在乎自己,那自己就毁了她最在乎的,让她知道那种戳心窝子的痛苦感觉。

“那是你的亲弟弟,清儿,别乱来,太子不是好人,他不会对你好一辈子的,”汪吟玉垂死挣扎,想要改变一切。

“那你对我好一辈子吗?”林婉清有些疯狂的吼道:“你不管我的死活,是太子救了我,给了我一切,我不听他的,难道要听你的吗?”她知道,林家人一直在跟太子要自己,可太子死死的扛着,就是不答应,让她心里格外的感动。

太子就算交出自己,是最正常的事,可太子不同意,还觉得那是太子妃搞得鬼,所以才恨死了太子妃。

这样一个男人,就算不爱她一辈子,她也知足了。

“你会后悔的!”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后,汪吟玉死心了。她要出去,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带走唐麒,别人的死活,她管不了,儿子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一切。

“只要能杀了唐瑾萱,灭了唐家,就算是死,我也甘愿,”林婉清咬牙切齿的怒道,然后冷哼道:“娘,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你若是想要离开的话,万一人家伤了你,那就不好了,你最好安分一些,会让你看到你一直依靠的汪家会落得什么样的结果的!”

太子说了,他要利用汪家,让汪家的人先死。

“你疯了,你完全的疯了,”汪吟玉完全无法接受,她嘴里呢喃着,突然往外冲出去,大声嚷着道:“我要出去,我不要跟你住一起……,”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拦住了。

面对眼前闪烁这嗜血光芒的大刀,汪吟玉害怕了,胆怯了,不敢在往前走一步了。

“娘,你要真想死的话,只要往前一步,女儿保证你活不了,”看到那慢慢往后退的脚步,嘴角扬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慢悠悠的说着,一点都不怕汪吟玉想不开。

“你……,”汪吟玉回头咬牙怒视着她,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往前,就退了回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娘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为何要想不开呢?”林婉清冷嘲了一句,然后挥挥自己戴着琥珀手串的手,脆声道:“娘,你还是好好的留在这里吧,等女儿成为人上人后,你就不想再冲出去了,”

汪吟玉是她的母亲,她下不了杀手,但想起她当初帮着汪月芬都不愿意帮自己,所以心里恨极了,才想着关着她的。

她跟自己已经不是一条心了,知道了自己所说的一切,只要出去,肯定会去汪家告密,到时候坏了太子的大事,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死的,还是留着她比较好。

至于被自己要回来的双面绣屏风,被她抬着进了自己住的屋子,虽然不住,但那是她的东西。

汪吟玉再一次看着傲气离开的女儿,眼里满是无奈。清儿走上了这一步,还有回头的机会吗?逼宫,成功了,她或许会成为人上人,可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太子会因此而容忍她吗?要是失败了,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包括皇后跟太子。

可死第一个的人,肯定是她的清儿。

想起了小时候美貌出色,才情惊人的女儿,她的心,拧的痛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做。出不去,离不开,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

她不知道该让太子成功还是失败,因为她的儿子跟女儿是站在对立的局面上,她无法选择。

“林婉清真是好本事啊,”接到暗十送出的消息后,知道太子妃跟汪月芬都被太子关着,瑾萱就冷嘲一句,想着一个林婉清,就能毁掉很多东西了。“铲除了太子妃跟汪月芬后,她如今的敌人也就是本王妃跟唐家了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林婉清了。若是她还是林家姨娘的身份,见到汪月芬就得下跪请安,更何况是太子妃了。如今,身份比她尊贵不知道几倍的人都被她扳倒了,可见林婉清的本事了。

“王妃,那要怎么办?”司画在一边忧心的问。

“娘,”瑾萱还没张口,一道糯糯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精雕玉琢般的小人儿,嘴角立刻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上前抱住走路还跌跌撞撞,不是很稳的儿子,亲了他的小脸一下,温柔的问:“宝贝,你怎么不让玉嬷嬷抱着,累不累?”

“不累,”小世子像个小大人似的扬起头,很骄傲的道。

“呵呵……,”瑾萱看到他可爱的样子,心里早就软成一片了。

她本来安排暗一等人带着孩子跟陈念离开的,可是,出城门必须要交出身份文牒,暗一等人还好,为了任务,身份文牒是有的。可是,小世子的身份文牒若是一拿出来,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这查看身份文牒,也是皇后下的命令,所以她不得不小心了。

如今,看到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没有享受过平静的生活,心里就充满了痛苦。

“娘,爹爹,”小世子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只能简单的发出一两个字的言语,但天天跟他在一起的瑾萱还是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爹爹就快回来了,宝贝可能都不认识爹爹了,”瑾萱有些落寞的说道。

是啊,王爷离开的时候,孩子还小,他哪里能认识自己的父亲呢。

父亲是几天来一次,可小家伙还是会有些陌生,除非是待一起一下,才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爹爹,爹爹,”小世子拍着小手兴奋的嚷着,眼里满是笑意,别提有多开心了。

看着孩子无忧无虑的样子,瑾萱抱紧了他,在心里默默的发誓着:“宝贝,无论如何,娘都会护你平安的,哪怕双手染血!”

“啊哟,我的小祖宗唷,我才一个回头,他就跑出来了,”母子俩说了半天的话,玉嬷嬷才急哄哄的来了,看到小世子在王妃的腿上坐着,才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水都一层了。

“咯咯……,”小世子看到玉嬷嬷那个样子,发出了高兴的笑声,让玉嬷嬷的焦急一下子就一扫而空了。

“玉嬷嬷,小世子就在青林院里走动,你就一惊一乍的,外面有人守着,他出不去的,”这一步步的跟着,孩子也要被宠坏了。

“老奴就是怕他摔了,”玉嬷嬷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宝贝,去找舅舅,等会娘在过去找你,好吗?”如今,她想陪着孩子都不行,大事没有解决,她心里充满了不安。

“舅舅,舅舅,”小世子依旧是重复式的话语。

玉嬷嬷带着小世子才离开,门口,司琴走了过来,福身行礼后道:“王妃,晋王妃带着小郡主来了,”

“什么?她怎么来了?”瑾萱惊愕的站了起来,她不是不欢迎他们来,而是觉得来的有些蹊跷——陈月舞的身子生了孩子之后不是特别的好,孩子还小,怎么就抱出来了呢?“快,请进青林院来,司画,你去让小厨房做些银耳羹来,”

“是,”两丫鬟一听,就连忙各做各的去了。

陈月舞是自己抱着孩子进来的,她的两个丫鬟被她留在了外面。

“这天那么热,你抱着孩子,万一热坏了孩子,该怎么办?”瑾萱一见,立刻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不满的说道:“有事,你派个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

抱着手微酸的陈月舞一感觉到自己的手轻松了,就伸手捏着说:“晋王府里哪里有你这里说话舒适,如今,多少人盯着我呢,我是半步都不敢离开,孩子的一切都是亲力亲为的,”好在孩子现在是喝母乳的,而她是亲自喂养的。

那些乳母表面上是好的,可实际上呢,谁知道会怎么样,若是一不小心被人收买了,害了她的宝贝女儿,她哭都来不及。

“给晋王妃请安,”司画端着银耳羹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道:“这是我家王妃吩咐熬的,已经凉了,请晋王妃尝尝,解解渴,”

“好,”见女儿被瑾萱抱着,陈月舞就优雅的端起了一边的银耳羹,笑着道:“还是来这里舒心,什么都不用怕!”这青林院里的人都是瑾萱信任的,甚至小世子都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都开始担心以后小郡主的一切了。

因为晋王守皇陵去了,所以如今的晋王府里,唯一有孩子的就是她了,所以那些被塞进晋王府里的女人就千方百计的想要从她下手,但最终都被她机敏的躲过了。生了孩子之后,她更要小心翼翼了,就怕被人揪住任何的机会。

“你要来,可以天天来,只要你不嫌腻咯,”瑾萱拍着怀里肤色白嫩,精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满心的欢喜……,“太可爱了,看,还打着哈欠呢,”看到怀里小家伙的动作,瑾萱充满了惊喜,忍不住的喊出声了。

正在喝银耳羹的陈月舞笑着睨了她一眼,无奈的道:“小世子不也是从那么小长大的吗?搞得好像没见过孩子似的,”再不济,陈念还是她带大的,怎么到她女儿这边,就一惊一乍了呢。

“呵呵,”瑾萱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着因为带了孩子而消瘦不少的陈月舞,突然开口问道:“王爷……对孩子好吗?”皇家,最是重男轻女,尤其是晋王是打算跟太子一争高下的,儿子跟女儿的意义差别太大了。

原本脸上带着愉悦的陈月舞因为她的询问而愣了一下,随即耻笑道:“他对孩子好不好的,我不管,这是我的孩子,与他无关!”说到曾经让她心动的那个男人,她的眼神里只有厌恶,没有一丝欢喜。

瑾萱看着她冷笑嘲弄的样子,知道晋王对于她生女儿的事是充满不满的。可是,生儿生女谁能控制的住呢。

她心里对晋王更不满了,可惜如今他们联手,她又不好出声,云王不在,她没那个胆子惹人家啊!

“你今天带孩子来,是要住在这边吗?”要是住在这边的话,她就安排人铺床准备东西。

“……,”陈月舞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低头把碗里的银耳羹都吃完之后,才悠悠的道:“你觉得可能吗?”这两府之间才差多少路,真要住在这里的话,晋王就过来要人了。

串门是一回事,带着孩子住在云王府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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