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会馆

韩昭旭的婚假一共五天,新婚三日,回门一日,还剩下完整的一天。最后一天韩昭旭早就安排好了,包下了芜湖会馆的马球场及临近的一座观景楼,邀约一干好友及好友家眷一聚,实则,就是正式把自己的交际圈向思伽展开的意思。

会馆始于大梁光启末年,为私,家族或团体兴办,大体分为两类,一为官僚、缙绅和科举之士居停聚会之处,又称为试馆;二为各行行商者,行帮为主体的聚居之所,又称为行馆或同乡馆。

芜湖会馆多为官僚集会之地,类似于后世的会所,是综合性高级服务场所。会馆是个庞大的建筑群,馆内有山有湖有桥有船,马球场,箭靶场,擂台,戏楼,书馆,论道馆,茶室,琴斋等等应有尽有,总面积和贵州的南庵园差不多,功能也有交集,区别于南庵院的聚会多由朝廷部门发起兼传播宗教的功能,而芜湖会馆多由权贵之家的子弟或是京卫军将官聚首,春闱前后,也会免费开放部分会馆让士子们论学。

新婚第三天的下午,韩昭旭和思伽就窝书房里写请帖,请的数也不多,男客十余位,女客j□j位,男女不配对的原因是尚有几位还未迎娶正妻。从沈府回来,早上发出去的请帖都有了回复,基本都是要来赴约的。

第二日一早,韩昭旭和思伽作为主,提早半个多时辰来到芜湖会馆,哪知道,刚到会馆,就跑过来一个小厮躬身行礼:“韩二爷,家爷昨天就已经来了,现格致斋呢,让小的来请韩二爷上去喝杯茶。”这个小厮是赵厚昕的身边的亲信,韩昭旭当然认得,便让思伽先行去预先的观景楼。

由那小厮前面带路,韩昭旭到了格致斋二楼的一间雅室,那门从内打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赵厚昕已经站起来,是浑身的酒气,不过脑子很清醒,把伺立旁的都赶出去,自己关上门,转身急切的问韩昭旭道:“给希文下请帖了吧,他来不来呀?”

韩昭旭回问道:“迎亲那日,们不是一道来贺的,还以为和好了。怎么,们……?”韩昭旭也不是鸡婆的,只是纠缠一起的两位都是自己相交快十年的朋友,关系一下两位现随时变化的状态也正常。

赵厚昕懊恼道:“那是为了给捧场,他才没有给脸色瞧,其实就是那天,也没有和他说上心里几句话,自从今年母亲给大力物色亲事开始,他就一日日和淡了,上个月……算了,他今天到底会不会来呀?”

韩昭旭道:“倒是给他下了请帖,不过,他说日前偶感风寒,不来的。”

“他病了?是的,往年四五月他都要犯咳嗽的,给他传太医去。”赵厚昕关心则乱,或是好像找到了借口去孟家探望他,急着就要下楼了。

韩昭旭一把抓住他,按到椅子上,直言拆穿道:“他是不想看见,才不来赴约的,不如就这样和他断了吧。们也是时候走到头了。”

赵厚昕甩开韩昭旭压自己肩膀上的手,霸道的道:“们心里眼里从来喜欢的就是女子,怎么会懂的心情,和他四岁就一起读书,十几年的感情,说的轻巧,是能断就断了的吗?”

韩昭旭被他的态度搓起一团火,道:“这种事,本来就是情愿的事情,他现已经避着了,这态度已经和决绝了。他不是家里豢养的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厚昕倏然站起来,怒道:“拿对他的感情和伶比!告诉,这么多年了,不管男女,就只有他一个,不要侮辱了们的感情。”

“是侮辱他!”韩昭旭丝毫不让道:“之前们无家无室的,想那样作为朋友也不好说什么。现都快成家娶妻了,将来还会纳别的女。他算什么?他想断了和的那种关系,是明智之举,这样纠缠他,究竟想怎么样呀,们早晚是要做个了断的。”

“为了他,可以不娶妻子,也不会有别的女。”赵厚昕低沉厉声道。

韩昭旭无语,想想朋友一场,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今日就倒个痛快:“是要让他成为第二个韩嫣呀!是太祖太宗的子孙,景王殿下的嫡长孙,将来的景王之位,早晚要由坐。要是为了他不娶妻子的念头泄露半分,别说的父母,就是陛下,整个宗室都不会答应,护不了他的。韩嫣,韩国王室之后,窦太后说杀就杀了,何况一个孟希文,估计不用们皇家动手,孟氏宗族就要清理门户了。”

赵厚昕瞬间陷入极度恐惧,面色青白,颓然瘫软下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而低低轻吟道:“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着名誓,永世不相忘……永世不相忘,与他,只能是不相忘,而不能长相守吗。割舍不下去,不,不!断不了!”

“哈哈哈,和希文十几年的感情,只是永世不相忘吗?那未来几十年的日子要怎么过?这样的,娶女有什么意思?”赵厚昕又哭又笑,自言自语,形入魔怔。

韩昭旭长叹一口气,见不得赵厚昕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往向窗格外的绿水青山道:“没什么意思,也要过这样的日子。身为景王一脉的承孙,不可能一辈子无妻无子。们的一生,既享受了这世间最顶尖的尊荣繁华,也要承当以此而来的命运嘲弄。躲不掉的,谁也躲不掉C自为之吧。”

韩昭旭亦是满心的愤懑,随后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猛灌了一口,接着一阵噼里啪啦,把整张酒桌掀翻了,留下一地的碎瓷佳酿,再不看赵厚昕一眼,径直下楼了。

来到思伽所的观景楼,韩昭旭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看了一回布置,陆珞和范氏第一对到了。韩昭旭和思伽出迎,两厢见礼,范氏对思伽苦恼道:“真真难为了,咱们俩要怎么称呼才好呢。”论亲戚,思伽是小姑子的未来小姑子,要唤妹妹,论朋友,陆珞比韩昭旭忻几个月呢,得叫韩二嫂的。

思伽笑答道:“们别管那些弯弯绕绕的,只依着二的情谊便是,是还想喊一声范姐姐的。”永嘉侯夫来绞面上妆那一天,思伽就是这样称呼范氏的。

“沈家妹妹。”范氏爽快的应下,道:“既当了一声姐姐,也不能让白喊的,韩二爷请的那些客呀,家爷都知道,待会儿那些女眷,就由这个姐姐来引吧。”

韩昭旭和陆珞差不多的社交圈子,女眷也是同一拨的,范氏早就认全了。

思伽依到范氏身边道:“那便不说多谢的话了。”

陆珞和韩昭旭一道往外走,问道:“来的时候,看到了子怀的马车走了,他怎么来了又走了?”子怀,是赵厚昕的字。

韩昭旭随意答道:“他昨天就宿这里,酒喝多了,现不清醒呢。反正们打一场马球,手够了,不缺他一个。今天可要跟分队的,成亲的时候,可是为挡酒的,晕着回去的,是怎么对的,那天就起哄最凶了,是也不是?”

陆珞摸摸鼻子笑道:“没有给助阵,大舅兄的那关,可没有那么容易过,这已经是大大还了的情了。后来的事,不是气氛太好了嘛。”

两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起去看打马球的场地和着装。

之后,所以的客两刻钟里到齐了,基本都是勋贵子弟,多五城兵马司或是京卫军当差了,没轮上休假的,调了休假也来给捧韩昭旭的场,有妻子的携妻而来,没有妻子的,单身来的。

马球比赛两队对抗,每队四,着装由会馆提供,分红蓝两种,马匹及各种护具,就是自家制备的了,不过,大家的行头款式都差不多的。

虽然有男女大防,但是,已婚妇女比未婚女子宽容,勋贵之家的上流贵妇又比之乎者也之家的女眷自由。而打马球,本来就是带着大众观赏性质的娱乐活动,和端午节赛龙舟男女都可以驻足围观是一个道理。观景楼,观的就是男马背上打球的景致,楼里的j□j位女眷,自然是分成了两派,为自己的丈夫呐喊助威。妻子的注目之下,男的那种孔雀开屏之心越发灿烂,一场马球,自然打的分外精彩。也不用下什么金银赌注,反正,输的那一队,灌醉了,躺着出去便是了。

暮色将袭,酒尽宴散,等客们都走了,韩昭旭和思伽才最后离开会馆。

韩昭旭目前是腾骧卫从四品镇抚使,调往乾清宫当侍卫,这个工作呢,是要日夜颠倒的,两天白班,从日出到日入,两天夜班。从日入到日出,一天调休,简单说呢,就是作四休一,比大部分作九休一的部门多一天假日,不过,也意味着思伽至少五分之二的长夜,要独守空闺。

韩昭旭第一天重新工作,轮的是晚班,思伽翻了大半个晚上的烙饼,才勉强入睡,习惯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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